进了屋子他才好些,周绪川倒是自在,有他好些熟客,他动手摸摸这个,抬手撩撩那个。 一边走一边打招呼,“下次找你昂,小美人,今约了别人。” 江青柏在后面,靠他的颜值,自然有人向着这靠,他凭借灵巧身姿,全部躲开。 美人见他如此不识抬举,想必是第一次来,便也对他放弃兴趣。 捞钱,还是得从这些纨绔子弟身上捞,弹弹琴,说说情话,哄高兴了,自然有的是好处。 周绪川进来后,便倒起酒自顾自喝着。 老鸨进来,见到周绪川,立马殷勤,“周小公子,又来了?一会可要找几个姑娘再陪着玩玩?” 周绪川闻言摇头,“哎,下次下次,此次只想同厌安姑娘,同饮两杯。” 老鸨笑着点头,侧头看向江青柏,“这位便是此次约厌安姑娘的江公子吧,真是仪表堂堂。” 江青柏闻言皱眉,这老鸨如何知道他姓江,还有,什么叫他约了厌安姑娘?这周绪川拉他来背锅来了? “我……” 他话还没说完,周绪川便说话了,“是他是他,好了,厌安姑娘可准备好了?” 老鸨点头,“自然,早就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出去。” 老鸨转身,江青柏抿唇看周绪川,周绪川轻咳一声,赶忙目光看向门口,忽略掉江青柏想杀人的目光。 “呦,厌安姑娘来了。” 裴厌安闻言一笑,把目光放到江青柏身上。 她等候在门口时,老鸨从屋中出来,在她耳边轻说,“黑衣那个,江公子,他朋友原是熟客,周公子,你见过。” 裴梦安点头,脸上已经挂上了笑,看得人心神荡漾。 随后她推门而入,随后目光便被江青柏吸引,黑衣飒爽,马尾高束,放荡不羁中,又透着骨子中原有的冷漠。 是他!江公子?江青柏? 裴梦安眯眼,带领官兵入裴府,杀裴府上下的人,她的梦魇,此刻出现在了她眼前。 但演员本质,并未让她露出分毫,江青柏自她进来,连目光都没给她一个。 “江公子,周公子安。” 裴梦安稳稳心神,江青柏与记忆中的影子重合,那日的血腥气似乎又萦绕在鼻尖。 随后,裴梦安款款走向江青柏,扶着他的肩膀,恍若无骨般往江青柏身上靠。 江青柏吓得杯子差点没端稳,索性酒水并未洒落。 裴梦安的脂粉香比楼下那些高级,江青柏却依旧皱眉,抬手把她手打落,他不习惯与人亲密接触。 “你要陪的公子,在那边。” 江青柏淡漠开口,他属实耳边却响起娇笑。 裴梦安的手她没打掉,却顺着他的手缠上来。 “我们醉月楼的规矩,谁的名头,自然陪谁,哪有换客的道理,公子,是奴家不好看吗?” 听见这话,江青柏勉强回头,看了她一眼后,把目光收回。 “好看,就是这笑,笑得太假了。” 江青柏这愣头青实话实话,丝毫不给面子。 裴梦安愣住,这还是第一个说她笑得假的。
第196章 番外(柏安篇)红痣 这笑,她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堪称完美,女人见了都要荡漾一瞬,更何况男人。 裴梦安只一瞬便收起心思,询问着,“公子说笑了,两位公子想看什么才艺,厌安陪着。” 周绪川赶忙应声,“厌安姑娘,听闻你舞技一绝,不知今日可否有幸......” 裴梦安闻言一笑,“公子说笑了,奴家明白。” 她随即拍拍手,门口乐妓收到指示,默默开门走进来,一人奏曲,一人主舞。 美人在前,纤细扭动,若仙若灵,裙带飘舞,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配合曲调,撩人心弦。 明明上好的舞技和人,但江青柏只看了那么两眼,便垂下眼帘。 这舞,不快乐,甚至有哀怨诉说之意,他很不喜。 全程江青柏都不曾讲话,默默待在一旁,周绪川时不时拐他一下,让他好好看美人跳舞,但他后面连眼皮都不曾抬起来过。 一舞终止,周绪川连连鼓掌,裴梦安轻笑,示意乐妓可以出去了。 裴梦安眯眼,她还是头一次见这种不为所动的男人,任由她使用浑身解数。 “公子,奴家跳得如何?” 裴梦安给江青柏添酒,媚眼如丝,纤细葱白的十指端过酒杯,“奴家同你共饮一杯可好?” 江青柏不动如山,既不接受,也不拒绝。 这勾引人的手段还是青涩,莫名其妙的,江青柏想到自家小妹。 面前裴梦安的性子,绝对是自家小妹那种,现在这样,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好友周绪川皱眉看他,“江青柏,你是个木头吗?厌安姑娘要同你喝酒。” 江青柏皱眉,“不好意思,酒喝完了,周兄,可以走了吗?” 周绪川闻言看向酒瓶,“无事,再叫两瓶。” 裴梦安盯着江青柏,目光渐渐移向他的腰间,那里挂着的腰牌,刺痛双眼,与记忆里那块腰牌一模一样。 这么几年,这腰牌依旧没变样啊。 都来了这烟花巷,还装什么假正经。 周绪川看着江青柏,“这才刚来,别那么着急嘛。” 江青柏看向裴梦安,却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腰附近,这让他有丝顾虑,这女人该不会是看上自己钱袋子了吧。 注意到裴梦安的目光一直在江青柏身上,周绪川轻咳两声。 为了给自己的好兄弟制造和美女独处聊天的机会,而后,周绪川抱着自己肚子。 “哎呀,吃多了,我先出去一趟,青柏兄,等我回来,回来就走......” 他可是花了很多银子的,若是就此就离开,多少有些不值当。 江青柏沉默看着他出去,裴梦安一直挂着招牌微笑点头。 这个周绪川,今天究竟在干什么?一天都在神经兮兮的。 周绪川出去后,屋中只剩两人,江青柏率先打破尴尬。 “厌安?为何会叫这个名字?” 江青柏看向她,明明就是不擅长装笑的性子,大可不必笑得如此虚伪。 同自己小妹一般的年纪,却脂粉浓厚,遮住自己稚嫩的脸颊。 人各有命,此时江青柏看裴梦安的眼神,多少有些悲悯。 “风尘之人,取什么名,重要吗?” 裴梦安笑着,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舞跳了,酒喝了,等时间到就好,任务算是完成了。 至于江青柏记没记住她,压根不重要,她和他,压根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你不是自甘堕落的人,醉月楼的花魁,演戏,装模作样,倒是很有一套。” 江青柏实话实说,他自认为,同这个厌安不过这一面之缘罢了,以后他也不会踏足这烟花巷。 裴梦安眯眼,默默放下酒杯,嘴角一抹苦涩。 “怎么能不笑啊,我不仅要笑,我还要笑得最大声,笑得最开怀,就算卖笑,也得夺个花魁之位不是。” 当年的裴府嫡小姐,如今的卖笑戏子,命运,就是如此,活着,已然不容易,她早就不再奢求别的。 两人随后都未曾说话,只是裴梦安慢慢坐在他旁边,不再刻意挑逗什么。 她盯着江青柏,似乎要把这人容颜记在脑海中,让梦魇中的身影有脸型。 若是可以,她想为裴家洗清冤屈,她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又能做什么? 谁又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她现在算是裴府余孽,连原本的名字都说不出口,若是被人知道,等待她的,只会是死亡。 “你是如何来醉月楼的?” 江青柏这人说话,活像是审问犯人。 裴梦安杵着头思考一瞬,“忘了,江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不愿意说罢了,怎么会忘了呢,她在被灭门后,好不容易逃出来,投奔父亲生前一远方好友,却差点被夺走清白,随后又开启流浪生活,兜兜转转,被人贩卖入醉月楼。 “不做什么,好奇。” 江青柏侧目,正好能看见裴梦安白皙的脖颈和小巧的耳垂,她耳垂上的一点朱砂红吸引了江青柏的注意。 好像,在哪里见过,错觉吗?还是巧合? 江青柏的心,有一瞬间慌神,他定是在哪见过。 “好奇害死猫。” 裴梦安浅笑,目光却还是有意无意在江青柏腰间。 江青柏不说话了,喝完最后一滴酒,便站起身离开,在门外正好遇到了回来的周绪川。 “哎,你同厌安姑娘聊得如何?还要酒否?” 江青柏闻言回答他,“什么都没聊,不要了,我得回皇宫了。” 说完,他便绕开周绪川,想要离开。 周绪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看了看屋内的厌安,裴梦安回了他一个笑,给周绪川看得心神荡漾。 裴梦安走到门口,两人同时看着江青柏离开的背影,随后,裴梦安开口,“周公子,时间已到,失陪了。” 周绪川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失神,感觉自己的鼻尖还萦绕着她的脂粉香。 “厌安姑娘,真是个妙人啊......” 江青柏自出来后,便越想越不对劲。 这厌安,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耳垂红痣,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第197章 番外(柏安篇)敬猴 不行,他得留个心眼。 江青柏没有回皇宫,而是回了太傅府,有些事情,他得问一问自家娘,看她是否知晓些什么。 夜深,最后一个人陪完时,裴梦安拍了拍笑得僵硬的脸,回了屋子。 她干呕着把酒水吐尽,婢子拿来热水小心给她擦拭。 婢子出去后,她把自己埋进了沐浴的桶中。 真累啊,假笑,奉承,以及看着那些人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她恶心得紧。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了江青柏,只有他,说她笑得假,说她虚伪,她藏得那么好,这人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来了呢? 看出来就算了,怎么还说出来,真没礼貌! 当年就能领兵进入裴府,他的身份,自然是不低的。 裴梦安慢慢闭上眼,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片刻宁静,只有这时候,她才会觉得活着有意义。 她想要自由,但自由后,又能去哪里? 明明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裴梦安,你在坚持什么,孤单一人,活在世上,苟延残喘吗,还有必要吗? 真是恶心啊,何日,才能挣脱牢笼束缚,才能不活在淤泥中。 而此时太傅府,江青柏正缠着自家娘问东问西。 “阿娘,你可还记得,我儿时有个玩伴,是个圆溜溜的小姑娘,总跟在我身后,叫哥哥。” 江青柏实在想不出形容词,直接说了个圆溜溜,反正他有一丝印象,当时那个感觉就是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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