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严重打击的宋清瑶,彻底不想跟她说话了,刚准备拿回手机,却眼尖的看见她脖子上有一片暧昧的红色痕迹。 换做从前,宋清瑶会以为是蚊子咬的,但现在的她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单纯: “你有女朋友了?” 她大咧咧的直接问道。 “没有,白予咬的。” 陈笑笑先否定,再回应。 宋清瑶当即露出了坏笑:“你之前不是很喜欢阿言吗,怎么突然就变心了?” 陈笑笑把手机还给她,听到她这么问,突然凑近,吓得宋清瑶脸色大变: “你干什么?” 见她骤然间如临大敌,陈笑笑呵了一声,坐回去: “听你这语气,是很期待我加入你们的二人家庭?” 宋清瑶听后,立马拒绝:“做梦!” “那不就得了,所以你管我为什么变心,不过,苏言没跟你说原因吗?” 陈笑笑反问。 宋清瑶摇头,期待的看着她:“阿言不说,你说一下嘛。” “那你找她问去。” 陈笑笑一口拒绝,对宋清瑶不似之前那般暧昧。 说完,见白予那边已经弄好黎青需要的香水,便下起逐客令: “行了,你朋友香水配好了,赶紧走吧。” 宋清瑶无语,但也懒得跟她计较,便跟黎青离开了。 买了三份麻辣烫,两人准备回学校时,黎青接了一通电话,不知是谁打来的,又说了什么,黎青脸色大变,挂断电话都没跟宋清瑶说一声,只让她把麻辣烫带回去,匆匆拦了一辆车就走了。 是警局打来的,陈在出事了。 自从戒同所被查封,陈在出院后,黎青就只跟他联系过一次。 当时,陈在精神很好,电话里的声音很开心,听得出他对未来充满期待。 所以,黎青也一直以为陈在和他那位邻居哥哥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谁知—— ——— “父母对孩子的爱都是无私的,是世界最伟大的感情!” “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是在父母的期盼中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我们爱着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爱是不求回报的” “……” 很多人总是在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前,对一个生命的诞生给出如此的意义和解释。 似乎,他们的爱真的是无条件的。 可当一个生命真正的出现在这个世界,当这个生命出现一丝超出他们掌控范围的言行举止时,这些曾经标榜自己“会无私爱着自己孩子”的人,就会给这个生命扣上“不孝顺”的罪名: “我们生你养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老有所依?” “我们这么辛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你出人头地,我们也好脸上有光!” “……” 一如此刻的陈在和他的父母。 外婆在世时,他总听外婆说他的母亲怀孕时,有多开心,他的父亲,也有多期待着他的到来。 所以,即便外婆去世后,他总是一个人和佣人生活在一栋大房子里,他也没恨过两人。 他知道,他们是爱他的,只是太忙而已。 现在,他却发现,他们的爱,也带着尖锐的世俗目的,且脆弱不堪。 只因他喜欢的人是男人,他身为他们儿子的身份,就被抹杀殆尽,他成了一个变态,一个精神病,一只下水道里臭不可闻的老鼠。 他们以爱的名义,擅自给他做他们孩子的身份和义务,却没有给他自由的爱着一个人的权利,甚至阻止他成为一个“人”。 天台上的凤,猎猎作响,陈在看着身旁的男人。 男人因为长久的抑郁症,瘦骨嶙峋,胡子拉碴,唯独一双眼睛无比的明亮,像黑夜中的星星,驱散了陈在心中的阴霾。 “泽哥,你后悔跟我在一起吗?” 陈在无视不远处的警察,和他那一对愤怒大骂的父母。 他的眼里只有身边的男人,他的世界也只有男人。 泽哥没说话,牵着陈在的手,格外的紧。 陈在轻笑,目光看向他满脸怒火的父母身上,天台的风很大,吹的他跟泽哥的身子都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掉下去。 陈在不怕,他轻声说道,语气异常平静: “爸,妈,我放过你们,放过这个世界,你们也放过我,好不好。” 这个世界不肯跟他们和解,只想逼着他们去死。 好吧。 那他们就去死,他们用死和这个世界和解。 不远处的中年夫妻看着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的少年,那是他们的儿子,命在旦夕,但两人没有太多担心惊恐,只有巨大的愤怒: “混账东西,你现在赶紧给我下来,你以为你们站那儿,就能吓唬得了老子?” 男人不顾警察的劝阻,凶神恶煞骂道。 女人同样面若冰霜: “陈在,你现在下来,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换做从前,陈在会因为两人的逼迫,心感绝望。 这一刻,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紧握着泽哥的手,那是他的全世界,也是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见两人的手,始终握在一起,陈父和陈母觉得分外恶心: “我是公司老总,你爸是公职人员,我们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变态的儿子?” “你现在下来,老子就当你还是我儿子,你妈也给你联系好了精神病院,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儿子,我跟你妈一定会治好你身上的病的!” 俩人说的很难听,态度又强势,再加上陈在父亲的身份,旁边的警察和谈判专家想劝,都没办法劝。 黎青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陈在父亲要送陈在去精神病院,向来冷静稳重的她,怒火一下子冲上来,冲着陈父就骂了句: “你给我闭嘴!” 突然出现的小丫头让自己闭嘴,陈父愣了下,旋即冷脸怒斥: “哪儿来的丫头片子,就这么跟大人说话?” “有些大人可以尊重,有些大人连为人父母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黎青冷冷回应。 说完,不再理会他,皱眉,担忧的看向天台边缘的陈在: “陈在,你别乱来,先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陈在摇头,轻笑: “黎青姐,没办法商量了,一切都没办法挽回了,对不起,让你来看到这么血腥的事情。” 陈在是不想牵连黎青的,但他跟泽哥在这个世界都没有亲人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黎青。 黎青赶紧摇头:“怎么会没办法商量,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闻言,陈在看向她身旁的中年夫妻,淡然的笑容,变得分外苦涩,而在看向泽哥后,眼神又无比的愧疚自责。 看到他这样子,黎青眉头拧紧: “陈在,你先下来,你不是跟我说泽哥的父母很好吗,那你跟泽哥如果死了,泽哥的父母肯定会很难过!” 黎青试图用泽哥的父母劝说两人。 旁边的警察和谈判专家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而在黎青这几句话说出来后,陈在的眼睛慢慢变红,像做错事的小孩儿,脆弱无助的让人心疼: “死了,黎青姐,叔叔阿姨都死了!” 他颤巍巍的说着,声音也好似被冷风吹的在瑟瑟发抖,眼泪也终于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黎青诧异,谈判专家忙跟她小声解释: “一个星期前自杀的。” 解释的言简意赅,但事实却残忍冷血。 自从戒同所被查封,陈在听了黎青的话,他装作已经“病愈”,装作喜欢女孩子,想着将来有一天可以有能力反抗自己的父母,。 但“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假的,假的就肯定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陈在家的佣人在打扫卫生时,闻到陈在房间的浴室中总是有烧东西的味道,偶尔还会有焚烧的纸屑碎片。 佣人觉得古怪,就留了个心眼,再加上陈在父母的叮嘱,便对这一现象格外关注,征求了陈在父母同意后,趁着打扫卫生的机会,在陈在房间和卫生间安放了摄像头。 自此,真相大白。 陈在的“病”根本就没好,他还对泽哥有着扭曲病态的爱,他每天都会在纸上写无数次泽哥的名字,然后在卫生间焚毁这些写着泽哥名字的纸张,最后通过马桶销毁“罪证”。 陈在父母知晓后,勃然大怒,两人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导致泽哥父母欠下巨额高利贷,夫妻两个被高利贷逼的走投无路,只能自杀。 两人想过带泽哥一起走,可他们不忍心杀死自己的儿子。 他们也怕把儿子带走了,只留下陈在一个人,他该有多绝望。 想到夫妻两人,陈在胸口就难受的厉害。 他们连死的时候,都还想着他,还对他施以温柔。 至于陈在,他的父母并没有对他隐瞒此事,他们甚至还特意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成果”: “他爸妈会死,全是你害的,如果你好好治病,我们就不会这么做,所以,如果你不想那个小变态也出事,最好给我乖乖治病!” “下次再敢骗我跟你妈,我就把那个小变态丢去属于他的地方!” 至于是什么地方,陈在不问也知道。 原本心存希望的他,这一次,终于绝望了。 他讨好着世俗,想跟这个世界和解,可这个世界从始至终,都只想逼死他。 他突然有点羡慕黎青,如果他能跟黎青一样勇敢果断,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黎青没想到陈在的父母那么狠心,如此,她突然觉得死亡对于陈在和泽哥来说,或许真的是解脱。 这么想着,她也不打算劝说陈在了: “那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没说遗愿,这个词太残忍遗憾。 “黎青姐,等我跟泽哥死了,你能把我们葬在泽哥父母身边吗?” 陈在请求黎青。 黎青还没回答,陈在父母已经嚷了起来: “不可能!你就算死,我们也不可能让你跟这个小变态在一起!” “闭嘴!” 旁边的警察再也受不了了。 从警三十年,处理过数不清的自杀案件,他还从没见过如此偏执可怕的父母。 陈在父亲怒瞪警察:“你一个小警察,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在这里,我是警察,你是公民,你如果再说话,我将以扰乱警方办案对你进行拘留处置!” 警察斩钉截铁回应。 陈在父母只能不甘心的狠瞪了一眼警察,陈在父亲撂下一句“我记住你的警号”后,黑着脸没再说话。 陈在早就料到他的父母不会同意,掏出手机,不知他点了什么,黎青听到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一声,掏出来一看,是一封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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