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倾文抿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是知道宴倾文的脾气的,只好哄孩子一般说:“那我吃一块你吃一块,你不吃我也不吃。” 若是平常,宴倾文肯定不搭理她,可是这次,宴倾文却答应了。 闻诃白有些诧异,眸光微沉,暗想眼前的宴总还是宴总吗? 宴倾文咬了口苹果,细嚼慢咽,视线却一直在闻诃白的身上,关注着她。 半晌,宴倾文咽下苹果,说:“晚上我想喝粥,你煮的。” 闻诃白答应得很干脆:“行,我让人买材料来,你想喝白粥,还是别的粥?” “都可以。” “那就猪杂粥吧,你要润肺。” 宴倾文住的是VIP病房,空间大得很,有冰箱洗衣机,还有能做饭的小厨房,不过这里只有电磁炉,和抽烟机,没有气灶。 只半个小时,卢帖就打包了个电饭锅、一小袋米,袋处理过的猪杂,还有调味料过来。 闻诃白先给猪杂去腥,再将米放水里泡上半小时。 在等待大米泡好的时候,闻诃白忽然拿起宴倾文的手机,笑眯眯地问:“老婆,你V博用户名是叫‘这么多矿根本挖不完’吗?” 宴倾文一怔,她已经很久没去关注过自己的用户名了,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沙雕的用户名,闻诃白突然提起,她险些没反应过来这是她的用户名。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莫名觉得羞耻。 她半晌没吭声,闻诃白却发现了她微红的耳尖,一时没忍住,凑过去轻轻地咬了一口。 “闻诃白!”宴倾文羞恼地低喝了声。 闻诃白觉得稀奇,宴总竟然没有推开她?目光一转,发现宴倾文一只手在输液,没有插针的手则抓着身上的被子,压根就腾不出手来推开她。 “原来老婆是我的铁粉。”闻诃白笑容灿烂,甚至有一丝得意。 虽然只挂着一个2级的牌子,但以宴总不爱留言的性子,恐怕没少在她小号V博底下点赞,或是在超话签到打卡。 宴倾文没问闻诃白是怎么知道的,更不曾质疑为什么擅自玩她的手机,因为她没必要再遮掩,这件事也不重要了。 她只是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你若想,我还可以是你的金粉,乃至钻粉。” 闻诃白却说:“不用,深入粉圈的话,你会遭罪的。” 想让粉丝等级变高,需要非常活跃,经常在V博、超话、粉丝群这些地方出没,说不定会因为不懂发帖的规则,又或是别的原因被粉圈骂,这不是为难宴总吗?况且知道宴倾文原来早就偷偷关注了她,这就非常满足了。 闻诃白定的闹钟响了,她起身去煮粥,宴倾文冷不丁问了她一个问题:“阿白,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我,其实是被人安排好的呢?”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复杂嘛? 那方便面举个栗子:几年前有一部[大女主小说]被改编搬上荧幕,然后成了大男主剧。原著不少高光时刻都被写到男主的身上去了,女主反而处处给男主拖后腿。女主还是女主,男主还是男主,但二者的地位转变了。 这么一说,宴总这个言情女主被盗用设定成了男频后宫女主,是不是就好理解了?
第80章 心意 闻诃白没有承认, 但也不着急否认,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宴倾文,问:“被人安排是什么意思?” 宴倾文发现这件事无从解释, 想要解释就得从她听到蒋云韩的心声说起,而这一幕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系统】捕捉到, 从而发生什么不可抗力的事。 都说越在意对方,就越患得患失, 只有不爱才会肆无忌惮。她如今算是体会到这个中的滋味了。 “没什么。”宴倾文望向窗外, 淡淡地说道。 闻诃白抿唇, 没有追问,而是先去将粥给煮了。 期间护士过来帮宴倾文把已经滴完的葡萄糖溶液撤了,再做雾化,也就大半个小时, 等她做好雾化, 粥也就熬好了, 一开锅就能闻到一股去了腥后的猪杂粥香。 闻诃白舀了一碗, 用汤匙轻轻地搅动,这样能加速粥的温度降下来, 吃的时候才不会烫嘴。 忽然,她放下了粥,似是经过了沉思, 一脸认真地说:“我刚才反思了很久, 反思我对你的喜欢是不是太过流于表面,没有让你真切地感受到我的心意,所以你才会有那样的疑问?” 宴倾文一愣。 闻诃白哂笑了下, 自嘲地说:“其实仔细想来, 这么多年以来, 我的行径确实很难让人认同我是喜欢你的……”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宴倾文的?这个答案她自己也不确定,或许是十八岁那年得知蒋云韩公开表示要追求宴倾文,令她有了危机感,而她不懂得处理这份情绪,所以选择了最错误的方法——找宴倾文撒泼,想要让宴倾文对她妥协。 又许是更早,她不喜欢宴倾文跟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往来亲密,那时候的她可以明晃晃地让所有人知道她想独占宴倾文,因为她不懂那份感情,自诩她是宴倾文最好的朋友。她也习惯了跟宴倾文对她的包容、忍让和照顾,即便越过了亲密关系这条界限,她也理所应当地认为这就是好朋友、闺蜜的关系。 仗着这些优势,她肆无忌惮地挥霍宴倾文的感情,最直观的表现或许是宴倾文每年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最终都因为她的不上心而流失。即便宴倾文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怪过她不曾好好保管那些礼物,但她后来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宴倾文时,就在无数个日夜里懊悔过去的所作所为。 越是回忆,越能在过往的一些细节中发现宴倾文的好,然后在喜欢她这件事上越发沉沦。 扪心自问,她喜欢宴倾文多年,似乎除了跟宴倾文打擂台,在宴倾文的面前刷存在感之外,她并没有为宴倾文做过什么。 所以,她喜欢宴倾文,却从不要求宴倾文回应她这份感情。 不过也正因如此,她并不认为自己对宴倾文的心意是被人操纵的。 “我对你的喜欢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是被人安排的,那这二十多年的经历、心情,也是别人能揣摩、描述出来的吗?若说有人给我安排了喜欢上你的命运,那这个人一定是我本人,因为命运在我自己的手中,我安排自己的命运。” 有那么一瞬间,宴倾文心神恍惚,眼前的闻诃白与她在梦中看到的另一个“闻诃白”重合了,她尤记得对方在十八岁那年,对另一个“宴倾文”说:“你是肯定不会向命运妥协的人,命运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宴倾文轻笑了声,暗道,刚才钻牛角尖了。 枪手电脑里的“人设备忘录”里有每个男女主,甚至是配角、炮灰的设定,唯独少了闻诃白的,这说明,闻诃白从来都不曾被设定。 如同她此刻对闻诃白动心,也与那份备忘录的某些设定相背离了。改变剧情的是她的意志,而非剧情操纵她的意志。 想开之后,宴倾文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不过她有些好奇地瞅着闻诃白,想知道这人为什么不在备忘录里? “怎、怎么了?”闻诃白觉得宴倾文的眼神怪怪的,让人心里发毛,她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靠过来。”宴倾文说。 闻诃白寻思宴倾文该不会是要抽她大嘴巴子吧? 但还是靠了过去。 宴倾文撑起上半身,贴近闻诃白,然后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 闻诃白浑身一激灵,旋即身上的血液像是沸腾一般,全身的细胞都仿佛在叫嚣,眸光微沉,变得有些危险:“老婆,你不讲武德。” “嗯?”宴倾文疑惑地看着她。 “你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意思欺负你,可你偏偏要在这个地方挑逗我。” 她的言外之意太好懂了,宴倾文没好气地说:“把粥端过来。” 闻诃白粲然。 因宴倾文的手上有水泡,还上了药,闻诃白担心盛着热粥的碗会使得烫伤情况更加严重,就主动肩负起了投喂的工作。 晚上,宴倾文要洗澡,不过她的手不能沾水,闻诃白就用保鲜膜给包了起来,还包了好几层。 把宴倾文都整无语了:“这样我怎么洗澡?” “我帮你洗。” 宴倾文:“……” 她怀疑闻诃白给她包扎手的目的是这个。 “不用。”宴倾文的脸颊微热,让闻诃白帮她洗澡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觉得羞耻得很。 倘若在之前,她们都做过很多次了,这种事她不会觉得羞耻,但偏偏在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反而觉得忸怩。 闻诃白说:“那你不洗澡怎么行?” “我自己洗。” “你这样没法自己洗,我帮你洗。” 得,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一开始。 宴倾文压下蔓延至脖子的绯红,闭眼挣扎了一下,说:“只洗澡,你别乱来。” 闻诃白笑吟吟地看着她:“洗澡就是洗澡,还能怎么乱来?原来老婆在想那些事。” 宴倾文知道她在促狭自己,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她才不相信闻诃白真的会老实地帮她搓澡呢! 果不其然,一个澡洗了近一个小时,宴倾文最后是被闻诃白抱着出来的。 将宴倾文放到床上,闻诃白又替她将手上的保鲜膜拆下来,确定没沾水后再抹了一层药。 将水壶的水热了下,给宴倾文倒了杯:“喝点水。” 宴倾文嗓子着实不舒服,喝了近半杯才舒坦。 “早点休息。” 将光调暗后,闻诃白在旁边陪护的床榻上躺下。 宴倾文没说什么,闭眼了好会儿,还没有睡意,于是睁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闻诃白。 孰料闻诃白也没睡,二人的目光一接触,宴倾文便起身,然后挤到了闻诃白躺着的那张床上,钻进她的怀中。 闻诃白嘴唇勾起,给宴倾文让出更宽的位置,然后搂着她,亲了亲额头:“晚安。” “……晚安。” —— 第二天宴倾文就出院了,为了打消外界的疑虑,她跟闻诃白出席了第二天的流水席宴,也接待了一些媒体。在接受采访时,闻家安排好的记者会问一些关于昨日发生的事,安排自己人的好处是——不会有太多难以招架的问题。 不过这其中难免会混进来几个跟闻家不是一路的记者,他们犀利发问:“外面有传言说是宴总的烂桃花求爱不成,才对宴总进行报复的,宴总这是真的吗?” 宴倾文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说:“我怎么不知道除了我的妻子之外,还有谁向我求爱了?你手里头是不是有犯罪嫌疑人喜欢我的证据?能公示一下吗,毕竟我也挺好奇我都有哪些烂桃花的。” 庄易将宴倾文视为他的女人这事,他从来都没有公开表示过,甚至没当着她的面进行过表白,按理来说,知道这事的只有他自己,又或许他向自己的手下透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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