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如何才能让齐簪歌发现庄易的存在,而又不被发现是她在借刀杀人呢? 宴倾文沉思的时候过于忘我,连闻诃白起身走动了也不知,当身侧被一片阴影遮罩时,她才回过神。 闻诃白一手撑着办公桌,一手搭在宴倾文的椅背上,神色如常,仿佛她们之前没有因为蒋云韩的事而发生过口角。 “你什么时候下班?我饿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宴倾文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她扫了眼茶几上的零食袋,问:“你吃了这么多零食还饿?” 你是猪吗? “零食不能当正餐,正餐还是得准时吃的,你说呢,宴总?”闻诃白在喊她“宴总”时,拖长了尾音,让宴倾文猛地浮现昨夜的缠绵之事。 她心里尴尬得很,大白天想这些事,真是太羞耻了。 故作淡定地避开闻诃白的目光,说:“我让秘书到食堂打包午餐上来。” “何必这么麻烦,我们直接下去吃就是了。” 宴氏集团大厦是有食堂的,就在大厦的中间楼层,共有两层。因为有餐补,而市中心的饭菜又偏贵,所以宴氏集团的员工都喜欢在食堂吃。直到前阵子爆出的“指鼠为鸭”事件,很多食堂都受到了影响,宴氏集团一部分员工甚至宁愿吃高价的外卖,也不到食堂吃。 为了让员工们吃得放心,只要没有饭局,宴倾文都会让秘书从食堂打包饭菜上来。 她身体力行,员工们果然又回到了食堂。 不过,也有人嘀咕说她只是让人打包,实际上吃没吃只有她自己知晓。 思及此,宴倾文觉得闻诃白这个提议还是挺不错的,可以趁机破除一些谣言。 “走吧。” 宴氏集团食堂的午餐供应时间段是11:00-14:00,因为不是所有的员工都会在十二点准时下班的,有些部门因岗位必须要有人值班,所以会错峰就餐。 宴倾文和闻诃白下楼的时候,食堂已经有不少员工在打饭了。 看到她们一起出现,员工们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宴、宴总竟然来食堂了,还带着闻诃白。” “天呀,居然是活的闻诃白。” “早听说今天闻诃白是跟着宴总来上班的,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 “好想上去要闻宝的签名。” “话说宴总跟闻宝结婚了,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粉闻宝了?”天知道以前听说闻宝跟宴总是死对头,她们生怕宴总知道她们是闻诃白的粉丝,所以从来都不敢在朋友圈发应援的内容,在公司也不敢用跟闻诃白有关的周边。 宴倾文撇过头看脸上挂着从容自信的微笑的闻诃白,说:“没想到宴氏也有这么多你的粉丝。” “毕竟我魅力无可抵挡。”闻诃白自信地说。 宴倾文倒没有否认这点。 宴氏集团工作群里,在食堂的员工疯狂艾特自己的同事:“宴总跟闻诃白来一食堂了。” 原本准备叫外卖的员工看了眼群,纷纷涌向食堂。那些中高层管理也取消了在高档餐厅的预约,假装自己也是经常在食堂吃饭的,然后再跟宴倾文来个偶遇。 宴倾文对员工们的小心机一无所知,她看到闻诃白要了两份空心菜,颇为疑惑:“你原来这么喜欢吃空心菜的吗?” “是呀,我最喜欢吃空、心、菜了呢!”闻诃白在说到“空心菜”时,咬字特别清晰。 宴倾文突然意会到闻诃白所指,脸色顿时不自在了。这么多员工看着呢,还是把苦茶子穿上吧! “少吃点。”宴倾文将一盘空心菜给还了回去,然后被一旁闻诃白的粉丝员工眼疾手快地给抢了。 闻宝不要的空心菜,她要! 宴倾文:“?” 她是不是该整顿一下宴氏的饭圈了? 闻诃白略遗憾地叹气:“好吧,听老婆的。” 宴氏集团员工:好家伙,闻诃白竟然是个妻管严! “宴总。”齐簪歌跟着一众秘书来到了食堂。 宴倾文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齐簪歌的心猛地一突,总觉得宴总的目光有些耐人寻味,似乎看穿了她隐藏的秘密。 她安抚自己,是她心里有鬼,想多了。 …… 因着这事,齐簪歌一整天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加完班,小陈来喊她:“去喝两杯?” 齐簪歌回过神,目光幽幽:“想不到陈总助你是个酒鬼。” 昨晚喝到十点多,今晚又想去喝,除了酒鬼,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小陈笑说:“这不是瞧你一整天都精神恍惚,关心一下你么!你要是有心事,不好意思在公司说,那就借着酒意告诉我,算是发泄一下。” 齐簪歌暗暗一惊,不自在地说:“我没心事呀,我能有什么心事?” “坐我们这个位子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呢?那就是察言观色。我别的本事没有,观察特别细致入微。依我看,你今天的状态不对劲,似乎是蒋家人来了之后就这样了。”小陈八卦地打听,“你跟蒋三少是不是认识啊?” “不认识。”齐簪歌回答得太快,反倒容易令人生疑。好歹是经过特训的,她很快就调整了表情,“应该说,我曾在报纸上看过他的新闻,今天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齐簪歌急中生智,打听道:“对了陈总助,不是说蒋三少在蒋家只是一个只吃分红的阔少么,他今天怎么会跟蒋家的高层过来?” 蒋家来找宴倾文谈合作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且蒋家必然会拿这个大做文章,到时候会铺天盖地都是新闻,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小陈将事情一说,齐簪歌瞬间脑补了很多:蒋云韩以前的游手好闲一定是装出来的,他应该在暗中培植了很大的势力,要不然不可能知晓她的身份和副门主的布局。他这次回蒋氏,应该也是有目的的。 小陈也脑补了许多,一脸沉重地问:“你该不会是看上了他吧?” 齐簪歌一惊,忙说:“我怎么会看上他?你别瞎说了。” “那就好。”小陈松了口气。 齐簪歌觉得她的行为反常,问:“是有什么内情在这里面吗?” 这毕竟是在公司,小陈不敢随便议论,便借此机会拉她去了艺起酒吧,然后说:“他纠缠了宴总七年的事你知道吧?” 齐簪歌点头:“全网都知道了。” 她来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 “别看宴总没有跟他撕破脸,实际上宴总可讨厌他了,你要是看上他,跟他在一起,那你可以拿三倍工资走人了。” 齐簪歌:“……” 都说了她没看上对方。 原本她打算找个机会接近蒋云韩,试探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事,现在看来,还是得更改计划,免得被宴倾文发现她跟蒋云韩走得太近,会对她生出防备。 这时,小陈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你是C市人,你对C市一定很了解吧?问你个事。” 齐簪歌心不在焉地说:“你说。” “你了解C市的庄家吗?” “噗——”齐簪歌口里的牛奶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顾不得呛气缓解喉咙的不适,哑着声音向酒保道歉:“对不起!” 小陈有些无语:“喝个牛奶都这么着急,又没人跟你抢。” 齐簪歌咳了几下,一张脸咳得通红,她努力稳住心态,问:“你怎么突然问庄家?” 她的态度惹来了小陈的怀疑:“庄家有什么问不得的吗,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不是紧张,而是、而是庄家不好惹。”齐簪歌故作敬畏,“在C市,有五大家族的人不能惹,庄家是其一。” “怕什么,这里是K市。”小陈抿了口酒,“最近一阵子,宴总跟苏小姐被一个叫庄易的人缠上了,宴总便让人去查了一下他的来历,结果发现他跟C市的庄家似乎有渊源。正好你是C市人,我想你或许了解庄家的事,就找你了解一下。” “庄yi?”齐簪歌暗忖,庄家没有名字是这音的人呀,能跟庄家有什么渊源? 等一下! 她瞳孔一缩,问:“你有他的照片吗?” “正经的照片没有,但是宴总让人查他的时候,给了一份监控录像。” 小陈从手机里调出一份十几秒的视频,正是庄易来宴家还衣服,顺便向闻诃白道歉那一回,监控录下的画面之一。 齐簪歌看了视频,心头一震:竟然是他!他回国了? 不行,自己身份暴露这事可以先不跟副门主汇报,但这人回国的事必须要汇报! 她找了个借口跑出了酒吧门口打电话:“副门主,我发现庄一顾有可能改名换姓回国了!” …… C市,一座守卫森严的中式庭院豪宅里,一位女子躺在水榭的躺椅上,一边看着姣姣明月,一边把玩着手里头的匕首,匕首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森寒的白光。 她神仪明秀,眼眸深邃,身穿银白花色的斜襟长旗袍,肩披羊绒披肩,古典、冷艳又带着一股厌世感。 “先别轻举妄动。万一打草惊蛇,让我那好弟弟跑了,就太可惜了。”女子轻启薄唇,嘴边勾着冰冷的笑意,“另外,告诉宴倾文,我想见她一面。” 齐簪歌有些懵:“啊,副门主,这——” “我想,她是故意让你知道庄一顾的存在,好让你来通知我的。既然她已经明牌,不跟一把那多没趣。” 齐簪歌闻言,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顿时脊背发凉。 小陈向来嘴巴紧,不轻易透露宴倾文的私事给旁人知晓,今晚却主动透露了宴倾文在查庄易的事。 她初时以为这是小陈为了让她快速适应总助的工作才给她透露的,不曾想,竟然是宴总在背后设局的?! 难道宴总当初招她进来时,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第35章 出游 齐簪歌战战兢兢, 不明白此前从不失手的她为什么来了K市后却先后在蒋云韩、宴倾文面前暴露了身份。 她发现被宴倾文知晓身份,比被蒋云韩知晓身份更加可怕,毕竟她明天去上班还是要面对宴倾文的。 虽说她来宴氏的目的不是为了商业机密, 但万一宴倾文将她当成了商业间谍,给弄进牢里了怎么办? 她倒不是贪生怕死, 毕竟接受资助、训练开始,她就做好了暴露后进局子的准备。然而她还是很在意蒋云韩为什么说她会为了什么狗屁“男主”背叛副门主, 不弄清楚这一点, 她进局子也不会安心的! 齐簪歌回到酒吧, 看着一脸闲适的小陈,心道,这人真是扮猪吃老虎,腹黑得很! “陈稚恩。”齐簪歌开口。 时至今日, 小陈在她的心底也算是有了名字, 不再是执行任务时无关紧要的过客, 足以被她视为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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