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嘛。”徐轻压下这些腹诽,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谁知道谭嘉韵真的动了真格,拍掉徐轻的手:“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你知道我从梁雅琪那边套出这话费了多大劲吗,老白,你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了,现在都临门一脚了你想退缩了?” “可我跟你不一样。”徐轻也冷下了声。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什么才是适合我的,我没得到是我命中够不到,我不会勉强自己。” “勉强?你...勉强啥了?” “你说黄代秦那边有名额,那你知道怎么才能获得那个名额吗,你说他看好我,我能不知道?”徐轻咽下心口的那股子气,把自己的微信聊天窗口打开,呈在谭嘉韵的眼前:“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吗?” “除了我以外,他跟多少个女主持人说了这些话我不知道,有没有哪个人想从他这块跳板上走我也不知道,但不好意思,我不想承他这个好意。” 谭嘉韵翻看了几页信息,里面的内容暗示性满满,这种行业里的潜规则大家都懂,只是不放在门面上而已。 “那......那你也不要放弃啊,你的专业度很多老师都认可,外貌体态都很适合,正经通过考核也是有可能的......老白我......” 徐轻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路,老谭,我只能祝你前途顺畅了。” 谭嘉韵:“......” “那你的出路是什么......回去跟男人结婚生孩子,然后半辈子就蹉跎在那个岗位上吗?”谭嘉韵似是累了,不愿再多说:“我本来以为我们是同路人呢。” 这几天徐轻应付的人远不止谭嘉韵一个。 这些个女主持人现在为了争取名额都自发的有报团取暖的意思。 徐轻虽然没有太大的背景势力但也因着出色总会被人拉拢,带着三分假意的姐妹情谊和七分勾心斗角的计谋让徐轻很是疲惫。也越来越觉得,有些池子注定是容不下自己这条鱼的,一个人金钱名利这些东西一旦沾染上,总会不太干净。 五月二十号,名额终于出来了,徐轻并不抱有期待,在这一群人里就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梁雅琪、谭嘉韵、陈晨......这些名字在导师的嘴里报出来的时候其实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有些东西有的人拼尽全力也只能混个眼熟,而有的人早就是天选之子不争不抢也有大把的资源捧着护着。 “......白树,好了,恭喜这八位优秀女主持人你们通过了第一轮选拔,希望你们以后有出色的表现。” 徐轻:“......” 徐轻的震惊写在了脸上,同时看过来的还有谭嘉韵,后来陆陆续续身后有了掌声以及一些淅淅索索的小声议论。 “白树姐姐,太好了你也被选上了。”第一时间跑过来祝贺她的是陈晨。 徐轻还没有回神,只觉得刚才就像是一场幻境,一场似曾相识的梦。 她想不通。 去了所谓的庆功宴,看着那一群妖魔鬼怪喝酒唱歌,最终浑浑噩噩回到宿舍,她给沈知杳打电话,沈知杳听了,也是沉默了一饷然后才恭喜她:“真好啊,我女朋友果然厉害,实力碾压。” “我明天去问问能不能弃权吧。” “你不想去吗?” “我说过要回去你身边,不会食言。” 这一通电话气氛一直都挺压抑的,平常却好像各有沉重的心事,沈知杳在祝贺她,但她并没有觉得沈知杳是开心的,但是细问,沈知杳也不会承认什么。 “徐轻,我是说真的,你不用顾虑我,我很希望你能走你喜欢的路,也希望更多人看到你的能力和优秀。”沈知杳这么说。 走你喜欢的路吗? 徐轻现在有些不太确定这条路是不是自己喜欢的路了。 她更想要回到沈知杳身边陪着她过简单的生活,想要在感情和事业之间想要选择前者。 但要说真的对这个机会一点都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尽管在这些人里自己注定不太能有出路,她也有过想要试一试的想法,至少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 晚些时候,台里的领导也打电话找过徐轻,大概也是得到了自己被选上的消息,一边是道贺一边是鼓励自己,要抓住难得的机会,要为台里争光之类的话...... 在那样的气氛里徐轻实在说不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来,只是跟领导开玩笑说,自己不像是去参加比赛,更像是被选入后宫的秀女。 徐轻被这些事纠缠打扰,好几夜都没有睡好,但六月中旬她们这些被选中的就要去到首都集合,准备录制前期的事宜。 结束了培训,徐轻先回到了S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她暂时也不用上班,所以就想着把沈知杳接到家里来,两个人异地了那么久,也能好好温存一下。 但沈知杳又只住了两天就说要回去自己家里住,理由更像是开玩笑,说还有十天了,怕她耽于温柔乡里,到时候都不想出去打拼事业。 徐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透露出了这样的讯息被沈知杳察觉了,是啊,她真的好流连于沈知杳在身边的日子啊,是和分别时完全不同的心理状态,她喜欢沈知杳躺在她怀里时的那种踏实感,不被打扰,不怕什么人什么事趁虚而入,全然温情。 有好几次,她就要脱口而出了,说自己真的不想去了,想放弃了,只要没有签上合同,她还不用为放弃付出代价。 但她还是没有想好,还是不敢,且为自己的游移不定而苦恼。 期间父母也是劝说。 劝说自己这么一把年纪了不要再居无定所地去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虚名,女人赚那么多钱没有用,还是安安分分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行; 劝说自己娱乐圈里的东西能不要沾染就不要沾染,里面的规则不是自己这种小老百姓能够习惯和接受的...... 这种痛苦和纠结让徐轻感觉自己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的自己也似这般,眼前放满了艰难险阻,有更多的人对自己说你不行、你要认清现实、你选择的路根本没有出路等等,那时候她更多是因为年纪小而迫于压力放弃了,最终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好让心里好受些。 现在这种难题再次摆到自己的面前,但与从前不同的是,她有了支持她的人,她经济独立,有了为自己说话的勇气,只是,同样不同的是,她现在又有了别的牵挂,而这牵挂让她想要甘愿放弃...... 人啊,总会变的。 在最开始决定走向一条岔路的时候,就已经变了。 徐轻又去找自己的师父聊,师父是最开始进台时带自己的前辈,只是她婚后就帮着老公家做生意放弃了主持事业。聊完之后,师父还是说,尽管肯定有不舍,但人生本来就是有舍有得,平衡利弊之后选一个当下自己愿意做的吧,至少未来后悔,也能说服自己,这是自己选的路。 徐轻又去跟台里的领导聊,台里的领导还是希望她往前走,但在徐轻表达了自己想要放弃的打算后,领导沉默了会儿,才又说,如果不想出去,那就留下来吧,不能声名远扬,那就默默发光。 想了很久,最终徐轻在就要签合同前,选择放弃了。 名额被空了出来,人家也并不在乎,毕竟想要进去的人多的是了,徐轻不去,自然他们还能把这个宝贵的名额送给别人,顺便再赚一笔钱或人情。 一切尘埃落定的那天,恰好是六一儿童节过后的第一个星期,徐轻买了一个小蛋糕还买了小零食小玩具,邀请沈知杳到自己家里来吃饭。前一个星期自己实在是太忙了,把原本想要给沈知杳一个儿童节惊喜的想法给忘了,所以准备补回来。 沈知杳刚结束手头的工作就下班去徐轻家,快六月中旬的日子,日头长了,晚上七点的天还是亮的,徐轻前两天就说在弄签合同的事,这会儿应该是都弄好了吧,这样的话六月中旬她应该就要去首都了,而这一回分别,恐怕比前三个月培训只多不少。 想到这里沈知杳就开心不起来。 谁都知道异地的苦,一段再好的感情能够撑得起异地多久呢。 她不敢想,毕竟她为了笑着送徐轻离开已经做了够久的准备。 她还是希望徐轻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的,她希望徐轻这一辈子不要有太多的后悔,希望她的才华不被淹没,希望以前发生的事不在她身上重蹈覆辙。 如果徐轻真的能够从此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唉—— 【徐轻】:宝,到哪里了? 【沈知杳】:快到了,有点堵[图片]给你买了花,还有一点酒,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当然是庆祝徐轻的未来。 【徐轻】:好的呀ყᑫѣÿ 【沈知杳】:进小区了,停个车。 沈知杳抱着花和香槟匆匆上楼,一进门就被抱了个满怀,心里开心嘴上还傲娇:“哎呀,花都要压坏了!”ץɋЪy “香喷喷,我家杳杳。” “花香就花香,倒也不必后面再加一句。” “哈哈哈哈哈,那我可不管,今天真好看,我喜欢你穿这件。”说罢又是在沈知杳脸上亲了好几口。 “其实我今天也有个特别的事要跟你庆祝,你猜猜看。” 看着徐轻那恍若星光铺陈湖面的眸子,沈知杳也笑了起来,即便她知道徐轻要跟她的庆祝的,可能意味着她们要再次分开。 她还是有些高兴的,看到徐轻最终如愿以偿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我猜不到。” “你猜嘛。” “我不猜......”心里梗着一块石头,让这份徐轻想要分享给自己的喜乐始终被压制着。 “哎呀,无趣死了你。”徐轻先是把沈知杳的手里的鲜花和酒接过来安置在桌子上,又把椅子上放着的一个盒子抱起来呈给沈知杳,“噔噔蹬,看这个。” 一个很漂亮的蒂芬妮蓝色纸盒,抱着高到都快挡住徐轻的脸。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你迟到的儿童节礼物。” 儿童节? 礼物? 庆祝这个? 今天都六月十号了朋友! 沈知杳还是依着打开了,里面是琳琅的零食和小玩具,有小时候才爱吃的泡泡糖、麦片、可可牛奶、猪肉铺,还有公仔盲盒、乐高积木、拍立得小相机...... 沈知杳一样一样地拿出来,徐轻一样一样地给她介绍是什么东西,沈知杳颇为感动,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可比随便买一个贵重的礼物来的费心“你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啊,一边忙着谈合同一边弄这些啊?” “我不去了。” “啊?”沈知杳怔了,手里还有拆了一半的盲盒,盲盒里那可爱的公仔还只露出了一个粉色的小脑袋。 “我没签,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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