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徐轻叹了口气,过来坐在她的床边:“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拿着绳子把你系在裤腰上才好吗?令人担心。”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你可以跟你们领导说说吗,这样肯定是不能再那么干下去了,你得休息。”身体具体的病症都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看,即使医生说问题不大,但今天的情况确实也不容乐观啊,如果今天她没有多虑想到要去看看她呢?如果自己有事走不开耽误了呢?沈知杳就自己一个人在地上昏迷一天吗? 医生不也说了,低血糖或是脑供氧不足昏倒,如果抢救不及时,也会出大问题的啊。 “嗯,我会去说的。” 瞧沈知杳现下又乖得很,徐轻也不忍心说她了。 “要吃点什么吗?” “不想......” 徐轻:“......” 沈知杳怕徐轻以为自己任性呢,就赶忙加了句:“晕晕的,没有胃口,而且我起不来......” 沈知杳的手背上还挂着葡萄糖,已经是第二瓶了,因着瘦,手背上也没什么肉,被针扎了之后有些发紫发肿。 徐轻轻柔地抚抚她的手,又忍不住叹气。 “你,要不要先回去......别耽误了工作。” 到底心里是愧疚的,害她担心,还让她推了活。 “怎么的,小工作狂魔自己不要命不说,还要逼我去干活吗?行径恶劣!”徐轻的话头稍微重了重,都现在了,沈知杳还在跟她纠结这种小事,不知轻重缓急。 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她自己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不是......”身子动弹不得,手还是能听话的,沈知杳急着用小指勾了勾徐轻,以示讨好,“我想着,你不是要养我吗?” 徐轻:“......” 她还有力气开玩笑! “我让同事代班了,安心躺着吧,养你还是绰绰有余。” 沈知杳笑意盈盈地望着她,眼神里有缱绻的喜爱与信任,但是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徐轻心下就软得一塌糊涂,好似当下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能一口应下,不说二话。 但沈知杳不会的,沈知杳几乎没有过,向自己祈求过什么、期盼过什么。 她总是那么要强,包裹着一个细腻且柔软的心。 “徐轻,你真好。” 沈知杳淡淡来了句。朴素的话,放在一对热恋中情侣之间,听了的人恐怕都要气她说的敷衍了。 但徐轻却是知道,这是沈知杳发自真心的。 甚至细看。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徐轻看着沈知杳哭,自己鼻子也酸了起来。 她一直知道,沈知杳很难。她很独立,但这种独立与自己并不同,如果说自己的独立是建立父母健康家庭和谐没有后顾之忧,那沈知杳的独立则是毫无依靠被逼无奈孤寂且坚强。 所以如今此刻,在当下境况,有一个人在乎她,有一个人关爱她时,她自然心怀感激,又或是,此情此景,戳到了她心窝里的痛处,让她难过于她本该拥有而现下已然失去的那些关爱。 徐轻忙给她拭泪,沈知杳也不躲。 而往常若是哭了,她肯定是要躲起来的,她不愿意别人看到她脆弱的样子,觉得她既爱哭又无用,但今日是不行了,她连偏首躲进枕头里都做不到,只好把这令人羞耻的模样毫无遮掩的呈给徐轻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哭哭胚。” 沈知杳哭着,还在在意着这些面子问题。她嗓子还压着,说话又是带着哭腔又是带着糯,还带了些方言的说法,是哄小孩子才用的叠词,究极可爱。 “不会的。” “我怎么总是哭,好讨厌。” “难过就是要哭的呀,开心也可以哭,我又不是外人,还在意那些面子工程啊?”徐轻的声音柔极了,擦拭的手法也柔,被眼泪润了的纸巾更柔了下来。 但恰是不把徐轻当外人,沈知杳才总是忍不住哭。 这是也是人本能的一种,在面对可以依赖的人时,就展现出自己的软弱来,哭就变成了一种寻求安慰的方式。 “不是面子。”沈知杳不接受这样的定义:“我只是,怕你和我在一起,我总是把坏情绪带给你。” 总是让你看到我糟糕的样子。 徐轻愣了愣,笑道:“怎么会呢,人总是有好情绪又有坏情绪,而且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给我带来了很多很可爱很有趣的体验。” “是吗?” “当然了。” 沈知杳心里的顾忌少了些。 “你要不要先去吃个饭吧?”这问话来的很突然,方才那么煽情的话题就这么被戛然而止的打断,让徐轻反应不过来。 沈知杳只是看着徐轻的表情,心下大抵也是有了数目:“听见你肚子在叫了。” 听肯定是没有听见,这是沈知杳故意套徐轻的话呢。 现在她思路清晰,稍微动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这女人肯定为她忙前跑后的都没有时间顾念自己,所以骗她说吃过饭了这种事也是做得出来。 “有吗?”徐轻脸一红,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肚腹。 “果然没吃饭吧,骗我。” 徐轻:“......” “快去,不然我也要生气了!”沈知杳故意沉下脸来,好像是为着徐轻在这事上骗她所以不高兴了。 徐轻确然也饿了,从善如流:“那我点外卖吧,应该能送进来的吧?” “想我看着你吃啊?” “不然呢?” 其实只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罢了。 作者有话说: 沈知杳:别想骗我,我知道你没吃饭 徐轻:哭哭胚 沈知杳:...... 不知道别的地方会不会有哭哭胚这个说法哈哈,吴语区哄小孩经常会说,哎呀不要哭啦,哭哭胚丢人呀之类的哈哈哈哈,用在杳杳身上究极可爱! 欢迎评论收藏呀!
第64章 平安 请让我死! 64. 平安 沈知杳并没有在医院里歇上一夜。 晚上九点多挂完最后一瓶水能稍微下床走动就出院了,徐轻说什么都不可能放她一个人,硬是连劝带哄的拐回了家。 沈知杳跟她的领导通了电话,言语之间也委婉表达了自己需要请几天假休息一下,而万融台城这个项目后期可能也没有精力跟着了,她的意思还是很明确的,她就是不想做。 领导呢,表面上还是关心她,让她休息一下,也对近期项目组的焦躁和疲惫表示理解,但还是不想她就从这个项目里退出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接下来之前就和江名昱谈好了条件。 沈知杳有些烦躁,连着推脱了好几次,被气得几乎那辞职请求就要脱口而出了。最终领导同意,说是项目组里帮沈知杳再加一个文案做她的助理帮她分担工作量,但出品还是需要沈知杳把控。 徐轻洗完澡进房来,就看到沈知杳脸色带霜的模样,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打着字,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谈的怎么样?”徐轻走到坐在床尾,打开手边一个收纳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爽肤水精华之类的瓶瓶罐罐,一边抹一边问。 “请了两天假。”沈知杳软了下来,把手机放到一边,她脖子上带了个颈椎热灸护套,是医生推荐之后买的,让她有事没事可以带着。 “项目呢?还是你做?” 沈知杳长叹一口气:“加了一个设计一个文案进来帮忙分担工作量,领导说,跟甲方那边谈定了人员后期再改不太好,意思就是让我继续在里面,但不用全都我做,那边问起来,就说是加了助理进来帮忙。” “嗯......能分担掉一些也好。”徐轻缩了缩脚,上了床,膝行至沈知杳旁边:“来吧,姐姐给你护肤,脖子还好吗,有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就,还是有点不太好动,被护套封印,不知所措。” “你啊,小小年纪就颈椎不好,老了可怎么办?”徐轻嘴上说着埋怨的话,手里倒了水,轻柔地拍上沈知杳的脸。 沈知杳气色还是不好,平日里也略偏粉淡的唇如今更是无甚血色,徐轻悠悠叹了口气道:“我姑妈年轻的时候厂里做活也是弄坏了脖子,现在动不动就肩酸头痛,你可不能这样啊,以后我要很苦的。” 这话说得,好像以后半辈子,都是要在一起了。 “我会注意的。”沈知杳听出了徐轻话里藏着的许诺,自然也开心,趁着徐轻给她抹完脸,往前一靠,将下巴好好安置在了人家肩膀上,像极了撒娇的小猫。 而撒娇小猫,最好命了。 徐轻拧好了瓶盖随手放到一边,一手揽着沈知杳的背,一手捏住了沈知杳的后颈,小心翼翼地给她揉按:“哎,你这样还能陪我过生日吗?” “能啊,我已经好了。” “好个头,医生说了,你这种情况必须两个月复诊一次,而且又要注意休息也要多运动运动。” “嗯......这不是冬天太冷了嘛,不想出门散步,等春天来好不好。” “你啊。”徐轻拿沈知杳没办法,如果像之前那样出去运动,又要两个人都出门才行,但如沈知杳所说,冬天确实不太适合晚上出门了。 “杳杳,你什么时候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这是在一起之后,徐轻第二次提到这个事。 如果第一次只不过是玩笑的试探,这一次就带着些许诚意了。同居,倒不是她急着要跟沈知杳有那一种关系的进步,而是她想着两个人住在一起,互相照顾也方便些。 沈知杳:“可是我房租刚续了四个月呢。” 徐轻:“......” 光是从这话里,听不出沈知杳是在婉拒还是指等这四个月过去再考虑同居的事情,但既然沈知杳没说好,徐轻也就不再纠结,能偶尔把人带过来愿意住上那么一天两天,她也挺满意了。 “好好,但是这两天你得好好住在这里,别去心疼那点房租钱了吧,小抠门小财迷?” “什么呀!”沈知杳恼羞成怒,噘着嘴就拧了拧徐轻的腰。 “哎,可别乱碰,我怕痒,一会儿没控制好,把你这命运的后颈皮拧到可别喊疼哦?” 沈知杳:“......” —— 沈知杳在徐轻这里住了两天,徐轻还是正常上班的,于是这白日里也就沈知杳一个人在家。 睡到中午,就起来热一热徐轻早上简单做好的饭;下午花点时间码码字把欠下的小说章节给补上,然后就是躺着乖乖休息,无聊了就去书房里摸摸徐轻的琴;傍晚,就守着徐轻的电台,听她柔柔地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傻傻的也跟着回应...... 然后徐轻就该回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等徐轻回家。 数算着时间,猜她是否下班了,猜她是否下楼了,猜她到了哪条路那条街,是不是也在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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