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里未答,转身离去。 夜里,沈南情在酒店里收拾着行李。 既然录制已经结束了,她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在京北赖着了。 她抬眼看着满市的霓虹,好似整个夜幕不过是其灯影的画板。 如今家家户户不再需要靠走马灯点亮行走的路,可她亲手在京北用走马灯挂满了一条街道。 她也相信节目播出之后,走马灯会被人再次看见。 这便是她来的意义。 忽地,身后酒店门破门,那股玫瑰的味道强势地钻了进来。 沈南情不敢相信地唤了一声:“南里?” 南里没有答应。 只是一步一步地逼近。 沈南情不解地看着仅仅穿着睡衣的南里,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南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本子。 沈南情无语。 这个年头到底谁会随时随地装着结婚证啊。 见南里还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沈南情下意识的紧张道:“你的帽子和口罩呢?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人……唔。” 沈南情话还没有说完,玫瑰便彻底将她的呼吸占领。 好似要标志领地一般,强势地长驱直入,让她一度几近昏厥。 这是她的初吻,从前她和姜寒烟之间的感情虽纠缠近乎刻骨,可面对着小镇数万双眼睛,她们都不敢僭越一步。 屋内的气温逐渐升高,她的手掌落在她僵直的腰上将她带到床上。 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右脚,沈南情吃痛,闷哼了一声。 南里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停止了动作。 可手指却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唇间,极具威胁地说道:“还跑吗?” 沈南情不服气,将头撇朝一边,不去看南里。 南里也不生气。 忽地,她将沈南情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往外走去。 沈南情大惊,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南里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想被人发现我,你最好不要说话。” 沈南情当真就不说话了,任由南里将她带去哪里。 总归不能是卖了自己。 毕竟她还没有她值钱。 南里是自己开车来的。 沈南情不认识那是什么车,可也知道这样两座的跑车一般都价格昂贵。 她将沈南情放在一旁,系上安全带。 再坐到驾驶座的时候,她偏头看见沈南情一脸紧张地攥着安全带。 忽然起了玩心,猛地一脚油门踩下去,引起车子的巨大轰鸣声。 沈南情果然被吓住了,双手紧紧地抱着安全带,不愿意撒手。 南里失笑,转过身说:“不要对女司机有刻板印象好吗?” 沈南情倒是没想到女司机这个梗,她单纯怕南里。 见沈南情泪眼汪汪地盯着自己,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南里忽然意识到:“你不会是单纯怕我吧。” 沈南情没有说话,眼神里却写满了答案。 南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国粹。 转而又安抚沈南情道:“我有赛车执照的。” 沈南情不敢相信地看着南里。 南里没有解释,一脚油门带着沈南情驶离了酒店,穿梭在京北的大街小巷。 渐渐地沈南情也没有了那种紧张的感觉,她转身看着车窗,可车窗里倒映着南里的侧颜。 开车的南里,又是沈南情从未有见过的南里。 她仿佛像是眼前风的化形,肆意又洒脱,骨节分明的手看似轻轻搭在方向盘上,却牢牢地掌握着方向。 她有多么希望她们可以停在这一瞬。 可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又在无时无刻地砸醒着她。 她既清醒又沉醉。 沈南情问:“你准备带我去哪。” 南里理所应当:“自然是,我去哪,你在哪。” 沈南情低头试图掩盖住眼底的那一抹忧伤,她说:“可是我不属于京北。” 南里回答得大大咧咧:“知道,你是我从江丽偷来的嘛。” 沈南情否认:“我不是。” 南里却当没有听见。 沈南情说:“其实,我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离婚是我们最后的归宿。你该知道的不是吗?” 南里神色好似未变,她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稳,说道:“到了,我抱你下来。” 沈南情剧烈挣扎,不愿意配合:“我不要去你家!” 南里也不反驳,一反常态的好脾气:“那行,我送你去医院。” 沈南情怒吼道:“我不愿意在京北!” 南里那双桃花眼流动中着哀伤,苦涩道:“你是不愿意在京北,还是不愿意见到我。” 沈南情狠下心:“都有。” 南里置若罔闻,不顾沈南情的反对将沈南情抱起往房子里走去。 阿姨还在收拾房间,看着刚才急匆匆出去的南里抱了一个人回来了。 有些吃惊地问道:“南里……这是?” 南里大方介绍道:“阿姨,这是我爱人。之后要在这里养伤,要靠您多多照顾了。” 阿姨也是开明的人,况且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南里对她是真的很好,比她从前工作的几家都好。 便连连道喜:“哎哟,恭喜你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了,南妈妈也该放心了。” 沈南情没想到南里会这么大大方方介绍自己,自己又还处于这么一个造型中,一时之间又羞又臊。 只能将头埋在南里怀里,寄希望于阿姨看不见自己。 南里将沈南情轻轻放在床上,便拿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没过多久,沈南情见过的护士便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顺带还带着针水和药。 一时之间,她觉得她像极了那种不听话跑出去给大人添乱的孩子,害得人家那么晚了还要加班来给自己处理脚踝和打针。 南里见沈南情老老实实地打针吃药换药,一时之间倒有些是不适应了,她抱着手臂倚在墙面上,挑眉说道:“看来是不喜欢医院,喜欢我家啊。” 沈南情眨了眨眼睛,她确实不喜欢医院,如果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前提条件非要让她在南里家和医院选的话,她大概会选择南里家。 在满是消毒水和满屋玫瑰的味道之中,她不得不承认,玫瑰已经让她有了一种安全感。 只是她自己害怕去依靠她,却又不得不沉醉其中。 南里伸手贴上沈南情的额头,又比对了自己的体温。 明明之前护士已经给沈南情量了体温,可她还是自己确认了一遍,见温度没有昨天那么高了,但是还是有些低烧。 忍不住用手轻轻刮了一下沈南情的鼻尖,念叨了两句:“病都没有好,就往外跑。” 转而又伸手捏了捏沈南情柔嫩的脸颊,声音低柔,又带了几分孩子气:“还好我没有让你得逞。” 沈南情盯着南里,小心翼翼地嗅闻着独属于她的玫瑰香味,一点一点地感受着南里的温度。 她明明应该就此知足了,可偏偏又越发贪心了起来。 这样的念头一出,沈南情不禁再三警告自己。 如果不趁早将自己拔出,她只会陷得越来越深,最后反倒是害了两人。 毕竟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不是吗? 南里见怀里的沈南情没有了动静,只当沈南情是折腾了一天累了。 便轻轻将她的身子放进了柔软的被褥之中,柔声哄道:“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沈南情便当真闭上了眼睛,她确实累了,再加上现在一闻,被满满当当地玫瑰香味所包裹。 原先紧绷的神经,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南里一早就去活动现场。 独留沈南情一人在家,却没想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姜寒烟。 阿姨同沈南情说清楚来人的时候,沈南情是不愿的 。 她私以为的不想让别人进到这里。 可当姜寒烟拖阿姨递进来了一份和解书的时候,沈南情开始有了一丝迟疑。 捏着那张纸端详了许久,沈南情叹了一口气:“阿姨,叫她进来吧。”
第27章 你不用管 那年匆匆一别,谁都红了眼,她们自认对对方都有有亏欠。 可当这张纸沉甸甸地放在手心的时候,她又要如何估算呢? 姜寒烟憔悴了许多,再见她之时,她本就纤瘦。现在远远一看,整个人好似皮包着骨。 大概是真的认识到自己所做之事有多荒唐,从进来的那一瞬她都是低着头的。 沈南情自认不是什么圣母,可再见到姜寒烟之时,也说不出来什么责怪,只有一声哀叹。 姜寒烟矗立在房间门口,手足无措。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南里对你真好。” 沈南情笑了。 姜寒烟不明所以,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不想住在医院里。南里就把你接回家,请医护人员上门照顾。” 沈南情抬眼看向姜寒烟,声音冷清:“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事吗?” 姜寒烟忽地抬起头,红着眼眶,却仰着脸,说:“我承认我不如南里,我输了。” 沈南情只觉得心寒,在姜寒烟的心里,直至此时此刻,她都认为这是一场竞争吗? 那她算是什么? 算一个物件吗? “你没有输。”沈南情说。 姜寒烟募地上前一把抓住沈南情,满脸期待。 沈南情将她的手甩开,说完了下半句:“南里也没有输。” 姜寒烟不解。 沈南情盯着姜寒烟的眼睛,一字一句:“寒烟,我们如果有开始,早就结束了,在你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我们就结束了。我没有责任没有义务等你回来。你也不该这么想,因为我从来不是一个物件,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站在那么高的地方,我会怕。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会疼。” 姜寒烟站起身,瞪着眼睛:“南情,为什么你还这么天真?如果南里不是为了和我竞争,你以为她现在会对你那么好吗?” 沈南情看着姜寒烟,嘲讽地笑了,她将姜寒烟那一层面具撕开:“寒烟,承认吧。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姜寒烟失控地将沈南情一把推开,怒吼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向着南里!” 比起姜寒烟的狂躁,沈南情显得冷漠又淡定,她已经知道和姜寒烟是讲不了道理了,所以她只陈述事实:“从我受伤醒来到现在,南里没有提你一个字。” 沈南情的这句话像是一碰冷水,将姜寒烟从头到尾浇了下来。 她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巨大的挫败感好似在一瞬间摧毁了她,她跌坐在地上。 沈南情将那张调解书重新放置在床头柜上,伸手敲了两下:“我不同意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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