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晏为霜俯下些身问。 南树行动说明,把脖子上的围巾往人脖子上一圈,把晏为霜裸露在空气中的修长脖颈围了个严实。 “我不冷。”晏为霜哭笑不得。 “不,你冷。” 算是明白了,有一种冷叫女朋友觉得你冷。 两人靠着站着,看河对岸的烟火,南树想起什么,“高中的时候,你最爱带我来这儿看烟花了。” 回忆追溯过去,晏为霜也想起些细节,“那时候真什么都不懂,第一次追人,得亏喜欢的是个女孩子,怎么浪漫怎么来。” “所以那时候我觉得你特不真实。”南树直言。 “没良心呢你?”晏为霜抬手,打算弹一下南树额头,又怕指尖太凉,最后只揉了揉人头发,“我就差没把一颗心剜了放在你面前了,你还觉得我不真实?” “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我才觉得不真实。”南树很少这样深沉的说话,像在说一段故事,“我打小就没得到多少温情,姐姐,你是唯一的光亮。” 南树是真的没得到过多少温情,南树父母离异后,一直是妈妈带着她,妈妈有躁郁症,好起来的时候温柔得不得了,情绪不好了,就疯了似的打骂人。 晏为霜知道这些,所以一直在拼了命对她好。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留住那个十六岁的小公主。 晏为霜不擅长安慰人,从前不擅长,现在更不擅长了。尤其是这么个搁心里心疼着的人。 她指腹揉揉南树额头,声音很温柔,“都过去了。以后,我对你好。” 南树仰着头,身后一片烟花绽开。 她闭着眼,踮着脚尖,轻轻落了个吻在晏为霜唇上。 像回应,像感谢。 有多少情绪在里面,只有她们知道。 晏为霜搂着人,是打算回应了。 目光往下划时,却突然怔住。 捏住南树肩膀的力度没注意,南树有些吃疼,眉头微微皱着。 “你脖子怎么了?”晏为霜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哑。 南树几乎是下意识地,立马捂住了脖子。 她平时都靠围围巾挡着,今天是穿了件衬衫,以为能挡住,才把围巾取下来给晏为霜的。 没想到…… 她支支吾吾,有些局促,说不出话,解释不来。 晏为霜看着,不追问了,只轻声问,“七年前……出了什么事儿?告诉我,好不好?” 跟她和好的时候,她不想说,自己可以不问。 但现在人千疮百孔放自己面前了,不可能不问。 “没事儿……一点小伤。”南树咧咧嘴,尽量转移晏为霜注意力,“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好。”晏为霜答她,“说清楚就回去。” 摆了那么久的问题,不会因为两个人故意不问,就可以不解决。 问题早晚要解决,真相也早晚要说出来。 再灰暗,再难以启齿,都要说出来。 “我妈妈去世了……七年前,在签合同的路上,出的车祸。”南树声音太小太小,轻不可闻,足够痛苦。 “我妈妈知道我们的事以后,不太能接受。”南树埋着头,回忆似的,感受晏为霜放自己肩膀上的手的力度徒然一紧后又无力松开,“我试图和她好好说的。但她悄悄办了移民,那时候,她公司刚好需要一笔资金,她希望我商业联姻。” 晏为霜彻底怔在原地,安慰的话说不出口,不明的自责情绪很是汹涌。 那么多年,她的责怪怨恨,忽然成了罪过。 “这么狗血的事儿,我也没想到会在我身上发生。”南树想去拉晏为霜垂下的手,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嘲似的说,“我挣扎过,刀都搁脖子上了……她都没有放过我。” 脖子上那道浅浅的痕迹,是她为那段青春挣扎过的记忆。 “前几年我状态不太好,医生说我心理有些问题。”南树继续说着,把这早晚要剖开的伤口一点点展开,“那时候,我整天坐医院窗子边想,我是不是真做错了?没成全你,也害死了妈妈?” “阿姨的事,不怪你。”这也是晏为霜此刻,唯一能判断的对错了。 “我知道。”南树很轻声,“我用了好多年才想清楚。” 妈妈的死,真的只是天灾人祸,世事无常。 那种罪过强揽在自己身上那些年,南树真的过得很不好,甚至无数次觉得,呼吸都是有罪的。 她赎罪一样,把自己关了很久,把那个发光发亮的自己,彻底埋进了黑暗里。 “对不起……”晏为霜把人揽进怀里,用力,也用心。 那些苦痛抽丝剥茧拉扯开,说的人,听的人,谁都不比谁好受。 这个话题或许就不该提起。 可不提起,又要在心里憋多久? “没事的。真的。”南树环着晏为霜轻轻拍拍她的背,“我走出来了,已经好了。不然我也不敢回来找你。” “以后的苦难,我陪你走。”晏为霜在南树额头,又落下个轻轻的吻。 * 问题说开,南树像松了口气,晏为霜状态却不太好。 把人堵门口乱吻了一通,最后还拉进了房间。 人在情绪起伏大的时候,难免冲动。 两人青春年少,更是干柴烈火。 晏为霜是怎么把人压身下,怎么动手动脚的。两人都有点儿晕乎乎,没人记得一步步怎么燥热,怎么纠缠,怎么心满意足的。 只最后事了,晏为霜揽着人,在怀里亲了亲。 南树窝人怀里,肌肤相贴,声音软糯糯的,比她的猫会撒娇,“姐姐。” “嗯?”晏为霜没拒绝,任由南树的手在腰迹游走,把人笼紧些,“又有什么图谋?” “我……”南树眨着人畜无害的大眼睛,仰着头,微热的气息,轻轻的吻,好不礼貌落在晏为霜白皙脖颈之间。 那点温情后的余韵还在,很容易点起火来。 她看着晏为霜,像小白兔看着自己的猎物——晏为霜冷白皮,很少脸红,红起来,眉间眼角都带几分微红的媚意,比精修的写真好看,比那诱人。 她软绵绵的撒娇,她知道晏为霜不会拒绝,她说,“姐姐,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她晏姐就是这么被软萌南编反攻的…… 谢谢阅读(*°?°)=3 【玫瑰:/】
第27章第27章 “学坏了。”温存过后,晏为霜刮刮南树鼻尖,在她额头落下个轻轻的吻。 南树窝人怀里,还想往里钻,声音都是湿漉漉的,“姐姐,还记得试镜那天吗?” “嗯。”晏为霜应一声,认真听她说。 “其实小烟是我故意放在那儿引你的。”南树嘴角两个小梨涡,被床头灯光盛满了。 “猫挺聪明。”晏为霜评价一句。 “当时我是真想见你。”南树顿顿,“也是真不敢。” “怂。”晏为霜撑起身,揉了揉南树头发,折腾得乱蓬蓬的,看上去……挺可爱的。 见人要走,南树揪着晏为霜穿一半的睡衣,“姐姐,我腰疼……” 晏为霜就势俯下来,吻一下她额头,安慰似得把手伸进被子,“我替你揉揉?” 南树被挠得痒,弯眼笑着,“谢谢。” 有时候,美好真的很简单。 一个有阳光的早晨,配一个微醺的人。 * 两人昨晚折腾太过,到剧组状态都不太好。 晏为霜倒是透支习惯了,南树整一个瞌睡虫,盯了晏为霜的戏份后就跑去晏为霜化妆间趴着睡觉。 晏为霜有个采访要做,和阮程,齐蕊蕊一起。 “接下来是我们的采访时间,粉丝们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我们的为霜,今天我们就来揭秘一下。” “大家好呀。”晏为霜草草打了个招呼,阮程、齐蕊蕊倒是在镜头前寒暄了不少,衬托得晏为霜真有几分不近人情。 不过记者的重点永远在话题携带者身上,“前段时间闹得轰轰烈烈的玫瑰视频事件,看得出来我们为霜和圈子里的人处得是真不错呢。为霜在这个圈子里有没有比较好的闺蜜之类的?” 访问本子是许加加看过的,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 晏为霜抬抬眼,还是回答了,“没有。” 堵了记者一句,这话题算是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但记者不死心,想接着挖点儿料,“听书南树编剧也在这个剧组,平时你们俩的合作是不是很愉快呢?” 问题越问越触晏为霜逆鳞,她温和笑笑,“我们很少合作。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阮程和齐蕊蕊,他们和南编交流得比较多。” 言外之意就是,她拍的几乎都是一遍过,其他的,才被南树纠正得多。 采访不欢而散,晏为霜回化妆间卸妆,见南树趴梳妆台上睡着了,解了外衣给她披上。 一直等人睡醒,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南树揉揉眼睛,问,“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剧本,顺道守你睡觉。”晏为霜合上剧本,整理东西。 “超感动。”南树腻腻亲了人一口,帮忙收拾,看到晏为霜的剧本扉页,有行用手写的话——谁的青春,没炙热爱过某人。 南树指尖挺在那页,指腹把那行字摩挲一遍,目光挪到收拾东西的晏为霜背影上。 忽然觉得,那些她精心算计的久别重逢之所以会成功,不过因为她在心里,留了个空隙给自己罢了。 她心里一动,悄悄拿起旁边的笔,认认真真在那段话下,写下——现在依旧挚爱着。 “写了什么?”晏为霜收拾好,凑过来看。被南树两只手盖上去,捂了个严实。 晏为霜也没非要看。自从昨天的事问明白了,心里反而更过意不去后,她万事都给南树留着余地,她想说,她就听着,她不愿意揭露的,她也不掺和。 “晏琛今天回国,我去机场接他。”晏为霜穿上外套,“你先回去吧。” “晏琛?小琛?就是当初那个低年级小帅哥?”南树尽量回忆,晏琛在她去晏为霜家里的时候见过,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当年在七中,他姐弟俩儿很有名。 “就记得小帅哥?”晏为霜语调里有点儿酸酸的味道。 “你家基因真好。”南树立马认怂,夸人。 “他不是我家的。”晏为霜边走,边和南树说着一些家里的事儿。 读书时候谈个恋爱,真是两个人的事儿,现在不一样了,她们这年纪再谈恋爱,是真奔着永远去的,家里有些什么要交代清楚。 “他是我舅舅家的孩子,七年前他父母破产自杀了,一直跟着我。”晏为霜简要说着,言语间掩盖了多少弯弯绕绕,没人知道。 “那他……”南树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声音变得有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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