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气当初能令当初丹田被废的安烨长老重拾力量,如今又能令化神期的墨钦拥有对战大乘期的实力,仿佛无形的巨石砸入深水,激起冲天水花。 “那、那岂不是跟成为缚灵一样?” “不用成为缚灵就能像缚灵一样使用蜃气?” “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秦连殇安静的听着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神殒之境的天雷已经落到七十七道,即将结束。 终于,有人指着墨钦,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服下丹药的?” 泠镜敛卜卦时,是墨钦主动上前搭的话,不然以他一个化神期,怎会跟泠镜敛有交集? 墨钦那些举动显然不是演出来的,泠镜敛一开始也不会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化神期,难不成是在方才的言谈之间,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丹药下在了墨钦身上? 坐得离泠镜敛近的修士纷纷警惕起来,手中召出长剑,顿时剑拔弩张。 泠镜敛也不觉得冒犯,她摊了摊手,不见任何法器:“诸位,冤枉啊,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当着你们的面给墨钦‘投毒’。” ‘投毒’二字像是当头一盆冷水浇入墨钦脑中,令他发热的大脑完全冷静下来:“所以这个丹药有什么副作用,我会变成缚灵吗?” 他的神情癫狂,丝毫不亚于那些无自我意识的缚灵。 泠镜敛在他出手时轻飘飘一挥袖,大乘期的威压随即而出,将墨钦压在案桌边上,说:“不会。” “那是什么时候?”厉宗主查探了自己的修为,脸色沉下。 玄酆秘境的第七十九道天雷降下,秦连殇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什么,呆呆的盯了他半天,才开口:“你们的酒壶里都有。” 宴席开始之时,众人曾与秦连殇齐举杯,无人不敢不给这个面子。 “你有。” “他有。” 秦连殇指了几个人后顿了顿,说:“所有人都有。” 整座大殿内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曲南宫突然紧盯着他问:“后果呢?” “获得蜃气拥有力量的后果,是什么?” 秦连殇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么质问过了,上一回还是几年前在玄酆秘境外。 第八十道天雷落下,秦连殇藏于宽袖下的手指轻捻,突然向着曲南宫的方向一抓。 灵力从他掌心源源不断的钻出,直袭心门。 “唔——”曲南宫突然闷哼一声,体内丹药短暂性吸收的蜃气像是得到了牵引,他猛地捂住心口踉跄着跪倒在地。 秦连殇垂眸瞥了一眼,突然掀起地‘啧’了一声:“你刚刚问的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曲南宫藏于袖中的手攥紧,低头不言。 秦连殇看向他身边的另一名衔阙宗长老:“你听清了吧,你重述一遍。” 那长老颤着身:“我,我……不要,我说,我说。曲宗主方才询问,这这丹药有没有,有没有副作用。” “自然是有的。”秦连殇做事向来只凭喜恶,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他看着大殿内众人惊恐的神情,冲着他们温和一笑。 “这洗髓丹可是我万里挑一选出来的配方,我都说了能像缚灵一样,自然就不会让你们成为缚灵,药效过了养几天就好了,你们也可以将其当成提前透支灵力的丹药,只不过它是用了蜃气作为媒介。” “那那能维持多久?”第七城主缓缓开口,“尊上,如果我一直服用,是不是就能一直拥有力量,避免之后的修复期了?” 泠镜敛眨了眨眼睛,没想到魔界还有这么个蠢货,这话似乎把秦连殇也难倒了。 那魔修又问:“可以吗?” 秦连殇身体微微前倾,懒洋洋地道:“我可没说,这洗髓丹会无限量的供应,诸位切勿贪心啊。” 能来赴宴的皆是在过去几年听命于秦连殇,想要利用缚灵的力量去达成自己私欲之人。即使刚开始得知秦连殇在他们酒中下了药,如今得知其副作用不过只是提前透支灵力,对于洗髓丹的敌意也渐消了。 贪婪和欲望在心中滋长,偏偏秦连殇又告知他们,这并不是人人可得无限供应的。 第八十一道天雷终于降下,秦连殇脸上难得露出真实的欢喜之色。 他不慌不忙,一字一句清晰刺骨:“诸位不妨在魔域停留一周,一周后若是无异样,自会相信秦某的话,本座就在此处静待各位归来。” * 神殒之境,万魂谷。 沐言汐受下最后一道雷劫,浑身经脉几乎被雷劫焚毁,绯红的衣袍满是暗红的血渍,经由雷劫淬炼的神魂更为强大,任由那天赐的力量在体内肆虐。 她丹田之中的变化仿佛在瞬息之间,沐言汐终于重归大乘期。 而在万魂谷的入口山崖上,归天宗与衔阙宗的几名长老聚集于此,正准备往下突破。 万魂谷上罡风凌厉,稍有不慎就会坠入险境,自崖上往下看,是深不可测的黑色深渊。 空泯长老自十年前万佛宗一战被易无澜毁去丹田,便入神殒之境成为了缚灵,十年来遍寻沐言汐与易无澜的踪迹而不得。 如今神殒之境深处的雷劫,令他恍然顿悟:“沐言汐和易无澜定是藏身于此处,快传音给曲宗主,她们在此渡劫无论成败皆是最为虚弱之际!” 旁边归天宗的男修有所犹豫:“万魂谷有去无回,就连古籍中也从未有过记载,若是她们真在下面,对于地形也定然比我们要熟悉。” 另一人毫不在意的笑着:“如今修真界可不止有易无澜一个大乘期,凌霄宗的护山大阵开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她出现一回,分明是被万魂谷的罡风折磨得不敢露面。” “况且我们也不是要杀了她们,只需要确定人在下面便好。” 重台长老释出的灵力在崖下盘旋,很快不见了踪迹。听了这话,他笑道:“万一那沐言汐的雷劫是渡的大乘期,你们等会儿又当如何面对?” 这次不等归天宗的人开口,八棂宗的一名修士便不以为意的扬起下巴:“别忘了沐言汐还修炼着魔气,魔修渡劫生还率也不高,她先从雷劫下留下命来再说吧。” 另一人附和:“就算她活下来了,我一掌就能将她拍回天雷里。” 二人相视一笑,笑声在崖上回荡,久久不散。 李重台抬眸睨了他们一眼,在他们催动法器准备进入崖底时,沉了脸色:“你等切勿不可放松警惕,若是因此丧命,可别指望有人下去救你们的命。” 八棂宗的修士哈哈一笑:“总归我已经是化神期,就算遇到危险,我就寻个缚灵合体,到时候还能修炼蜃气。” 他看向空泯长老:“长老,您说是吧?” 空泯长老拍了下李重台的肩膀:“李兄不必担忧,我随他们下去就是了,你就在此等候,若是下面真是易无澜那二人,我定传音给你,让你分一杯羹。” 话音落下,空泯长老带着另四名修士一跃而下,往崖底而去,周身隐约可窥见升起的防护法阵,各色的灵力交缠,在崖底的黑雾中泛着诡异的光。 然而就在下降到悬崖一半高度时,五人就遭受到了一道极为猛烈的罡风,险些将他们冲散,天雷落下的余波劈在其中一人身上,他痛呼一声。 “这什么鬼地方,下面真有活人吗?” “越难进就说明是她们的可能性越大,易无澜在这种地方待了十年,恐怕功力也有所下降。” 空泯长老冷着脸打断他们:“想活着下去就别废话了。” 其余四人纷纷点头,也不敢再如一开始那样托大,持着法器不断催动灵力,渡过此方罡风遍地的地方。 直到脚落实地,五人身上皆狼狈不堪,他们寻着天雷降落的方向走,一路上遇到不少妖兽,罡风却依旧在不断的袭来。 衔阙宗的女修一边仔细探查黑暗中的每个角落,一边与同门的师弟说:“若是今日真寻到了那二人,千万不可向外声张,如今不夜城内各宗门云龙混杂,免不得会被分去一杯羹。” 她的师弟立刻道:“此事我心里自然有数,秦尊主想要这二人的躯体已久,功劳定是我们衔阙宗的。” 旁边八棂宗的人笑骂道:“你们这可就不厚道了吧,怎么着也得分我一杯羹。” “放心,少不了你们几个的好处。” 一道人影慢慢地出现在了五人身后,但他们并未有所察觉。 八棂宗的修士继续道:“你说那秦尊主到底是想要沐言汐的还是想要易无澜的?当初在浮屠境里瞧他对沐言汐上心的程度,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你说他该不会是求而不得,所以想占用易无澜的躯壳吧?” “哈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那到时候沐言汐还认得出来与她行鱼水之欢的人到底是谁吗?三千年前,秦连殇都能把魔域拱手送给沐言汐吗,那时候……” 一道微不可查的剑光自八棂宗修士脑后闪过,另一女修兴致正好,并未发现有所异常,继续道:“那时候易无澜还杀了秦连殇,精彩,真是精彩啊。” 血色自八棂宗修士脑后方渐渐弥漫开来,女修见无人应和,转过身去查看。 只见方才还活蹦乱跳之人目光涣散,额间涌出鲜血,不敢置信的面朝前方:“救……救我……” 声音戛然而止,那死去的男修转瞬没了气息,当着四人的面倒落在地。 周围罡风又起,像是从地狱刮来的阴风,令人胆寒。空泯长老蹲下去查探尸体,同时厉声呵斥:“谁在那里装神弄鬼!滚出来!” 他双眉紧皱,在察觉到男修伤口上的剑气后,面色微变,十年前丹田碎裂的恐惧弥漫上来。 他本以为他已经忘了,他本以为他已经忘了! 可当这股剑气再度出现时,他发现那十年如一日噩梦般的经历,从未消失过! “快走,定是她们二人!”他一边催动法器通知李重台,一边往后避去,但刹那间已经来不及。 曳影剑剑光铺天盖地,裹挟着巨大的气劲迎面而来,几人身后的悬崖壁瞬间爆出万千龟裂,其上树藤轰然碎成齑粉! 长剑破空声响起,灵力呈环形状向四方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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