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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闻枝垂头，毫不客气道：“你早就漏风了。” 周长安不高兴了，去抓周闻枝的头发。 手刚抬起，被赵穗穗一巴掌打在手腕骨。 赵穗穗先笑了：“别闹。” 周闻枝撇撇嘴。 温雪里端端正正坐着。 秦露笙拿着个玉米在啃，大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看到她出现，又看到编导问她话，她说只喜欢陆南星一个妈妈，她转过头望着她身旁的秦云月。 她恍惚间想起，这个先导片应该是她秦云月妈妈和她一起拍摄的，好像奶奶说秦云月妈妈工作太忙，挤不出时间来接受采访，只能妈妈和她一起。 别的小朋友的先导片，都是和不上节目的妈妈拍摄的。 见秦露笙一直望着自己，秦云月俯身，低声询问：“怎么了？” 秦露笙指着大屏幕：“你不上班了吗？” “嗯，休假。”秦云月淡淡道。 秦露笙听得不是很懂，但她拖着语调，长长地“哦”了声。 在大家都坐好，彻底安静下来后，李雨晴上前站在大屏幕前道：“我们今天看六个拍摄视频好不好？按照年龄，先看最小的露笙小朋友的好不好？” 妈妈们都说好。 萌娃们也说好。 五期直播，总共是十五天。 节目组给每个小朋友都剪辑了个一个半小时的视频，幕后加了不少文字、可爱的图案和有趣的配音。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大屏幕。 最先出现旁白声音和字幕：“初次见面，你怯生生的，躲在妈妈身后好奇地打量我们，我们和你说话，你只点头和摇头，一个字都不敢和我们说……” 秦露笙听到这儿，自己不好意思笑了，她拉着陆南星的胳膊，小声说：“那是以前，我现在才不是那样的。” “我们小露笙长大了对不对？”陆南星莞尔一笑，“你觉得你变化大不大？” “大，”秦露笙重重点头，她一个人都能完成任务了。 她昨天就去别人家要菜了。 不对，那是唯唯姐姐帮她拿的菜。 想到此，秦露笙有点心虚，她不敢看陆南星了，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大屏幕，听着那个婉转动听的女音说话。 她又想着，唯唯姐姐的勺子还在她家里，等会她回去了，要记得还给唯唯姐姐。 渐渐的，到了第一期直播，陆南星叫秦露笙起床，秦露笙没睡够，眼泪汪汪哭个不停，车上哭，飞机上哭，去葫芦村的路上也哭，到了葫芦村还是哭，搂着陆南星的脖子不肯松开。 别的小朋友看到这儿，笑个不停。 露笙妹妹好爱哭，是个小小的爱哭鬼。 秦露笙把脸埋在陆南星怀里，偶尔，偷偷抬起头看几眼。 呜呜呜，好害羞，为什么村长奶奶要给大家看这个？ 她不好意思的呀，她现在不爱哭了。 【秦露笙心想，好社死啊。】 【哈哈，公开处刑。】 【别的小朋友先别笑，你们也有，等会就处刑你们。】 “这是你第一次松开妈妈的手，牵着第一次见面的姐姐的手，和她们乖乖坐在一起等妈妈。” “这是你第一次和姐姐们说话，对姐姐们笑。” “这是你第一次和姐姐们玩，你们在水田里玩泥巴，白净的小公主都成了脏脏的泥娃娃。” “这是妈妈出来看到玩泥巴的你。” “这是害怕妈妈责怪的你，你选择躲在编导姐姐身后，似乎这样，妈妈就看不见你……” 房间里是此起彼伏的笑声，就连秦云月，都忍不住笑了下。 视频继续，到了第一期第二天直播。 秦露笙背着小包包，带着村长奶奶给的一百块钱，坐车去附近的集市赶集。 她和谢昭唯蹲在一起看玻璃碗里的鲫鱼，两人把鲫鱼认成金鱼，两人在集市套圈圈，却什么都没套中，老板娘看不过去，送了她们想要的鲫鱼和毛绒绒兔子玩偶。 两人买了很多东西，然后去看白鹭，只是那时候，她们都以为那是天鹅。 六个小朋友在外面玩到天黑才回家，路上遇到过来寻找她们的妈妈。 “这是用一百块钱请所有阿姨和姐姐吃饭的你，这时候的你好骄傲，还和你的小伙伴炫耀你是个小富婆，我们的小富婆好大方。” “这是跟随妈妈捡垃圾的你，你一点都不娇气，也不怕脏。” 第一期直播很快放完，到了第二期直播。 “我没有哭哦。”秦露笙指着大屏幕的自己。 陆南星摸摸她的额头：“对，你越来越棒了。” 秦露笙咬着嘴唇，她没说话，心里觉得妈妈说的是对的，她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棒了。 这一期，秦露笙圆满完成任务，见只有她找到西瓜，她还和大家小声炫耀：“就我找到西瓜。” 大家纷纷竖起大拇指夸她。 秦露笙露出羞涩的表情，不能笑，可是忍不住。 她四处看了看，忙两只手捂住嘴巴，这样她笑，就没人可以看见了。 到了第三期，是家里的直播。 节目组没有把李浩轩的画面剪出来，这期剪辑的内容很少，基本是秦露笙一个人在家里玩。 第四期就是黄金城那期。 “你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你的五位姐姐了，得知这次要见面，你好开心，一醒来就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小姐姐。”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小露笙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胆小的爱哭鼻子的小朋友了。” 秦露笙看到这儿，特别骄傲，要是她长了个小尾巴，肯定得意得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还手指给大家看：“我没哭，我后面都没哭，我现在是个大朋友，我以后也要当姐姐。” “我们小露笙在防拐游戏里没有被骗走，以后对陌生人也要保持警惕之心。” 第四期放完，到了第五期。 第一天早上，秦云月和陆南星叫秦露笙，秦露笙不肯起床，还翻个身，背对着妈妈。 “这是赖床的你，妈妈怎么叫你，你也不肯起床，妈妈只能把沉睡的你抱起来……” 秦露笙：“……” 她两只手捂住眼睛。 呜呜呜，她不要看了。 要是时光可以倒流，第一期直播，她一定不哭，她每天早晨都不赖床。 她一定要起得比所有人早。 节目组的哥哥姐姐好坏啊，还放她赖床的画面给大家看。 小朋友也要面子的啦。 “这是因睡觉不能参加游戏的你，你是不是会遗憾没有和妈妈参与前面两个游戏？” 看到这儿，秦露笙呆了片刻。 对前天上午的游戏，她没多大印象，只记得她醒了，工作人员把她两个妈妈的眼睛都蒙住，把她们的脚腕绑在一起，让她带她们去那个红圈圈里。 她其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五个姐姐在那里大声喊着：“妈妈，走这里，你们快点。” 她们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她也想那么大声叫她妈妈，可是，她叫不出来。 然后，这个游戏，她家里拿了第五名。 她现在都不知道她家里为什么是第五名？ 从剪辑视频里看完这一段，秦露笙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这是去拿菜路上，因害羞而悄悄偷懒，蹲在树底下和虫子玩耍的你。” 秦露笙再次捂住脸。 【哈哈，笑死我了。】 【宝贝，别害羞啊，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然后，谢昭唯出现，一口一口喂秦露笙吃西瓜，秦露笙看到这儿，转过脑袋朝后面看，谢昭唯正好把视线从大屏幕移开，两人视线在空中对上。 谢昭唯咧嘴笑，朝秦露笙挥挥手。 秦露笙吐吐舌头，好丢脸啊。 西瓜吃完，秦露笙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饱嗝说：“我吃饱了。” 秦露笙愣愣地看着大屏幕，觉得打饱嗝，摸肚皮，说这句话的她好笨好笨。 可是那时当着唯唯姐姐做这些，说这句话时，她不觉得自己笨笨的啊，现在觉得好笨。 桌下，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早晨吃多了，依旧是圆滚滚的，像个小西瓜一样。 秦露笙的剪辑视频看完，十个妈妈和五个小朋友都笑弯了腰，秦露笙本来还觉得不好意思，见大家的“哈哈哈”声音好大好大，在偌大的房间不停回响。 她知道大家在笑她，她也能分辨出来大家没有恶意，是喜欢她才笑。 她也咯咯笑个不停。 编导姐姐走过来问她：“让不让姐姐抱？我第一次见你，你都不理我。” 秦露笙伸出手：“要姐姐抱。” 编导姐姐抱了抱她，又亲了亲她，看着小朋友清澈干净的眼睛，她想着也不知道这个小朋友长大后还记不记得她三岁时参加过一个叫《人类幼崽萌萌哒》的娃综。 她长大后看直播，会不会有一丝三岁时的记忆？ 能不能想起她们这群工作人员？ 编导姐姐想到自己三岁时，发现却是没有一点印象，只言片语，模糊的画面她都想不起来。 照顾这些萌娃是她们的工作，可她们也是真心喜爱这六个萌娃，不然六个小朋友和她们熟悉之后，也不会变得如此亲近她们。 秦露笙的编导姐姐有点哽咽，她揉了揉秦露笙的头：“要开心健康长大。” 秦露笙“嗯嗯”点头，不懂编导姐姐怎么要哭了。 她拉了拉陆南星的胳膊，又去拉秦云月的衣服，小奶音传递出焦急的情绪：“妈妈，姐姐哭了，要纸巾。” 编导姐姐用手背抹了下眼泪，朝秦露笙笑着摇摇头，走到工作人员群中站好。 【我也哭了。】 【舍不得，照顾秦露笙的这四个工作人员以后都见不到她了吧，哭得好惨。】 【还是小孩子好，大人懂什么是离别，小朋友却不懂，还在傻乎乎笑。】 大屏幕定格在秦露笙和陆南星、秦云月一家三口的宣传照上。 这是大前天，节目组特意要求秦露笙、陆南星和秦云月补拍的照片。 照片里，秦露笙坐在公主马车里，秦云月和陆南星站在她两边，两个妈妈都垂眸注视着她。 宣传照拍得很好，因为妈妈垂眸的缘故，看不见妈妈眼睛里的情绪，再加上滤镜很柔和，看起来是温暖有爱的一家三口。 “看完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陆南星摸着秦露笙的耳朵，“我们好好坐好，不能再藏在妈妈怀里了。” 秦露笙在陆南星胸口蹭了蹭，她小小声说：“不要，我害羞，大家都看着我。” “那是大家想听你说话，你要不要所有的阿姨和姐姐们说说？” “这也是任务吗？”秦露笙悄然抬头。 陆南星望着女儿懵懂的眼神，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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