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精麻痹的姑娘说话开始颠三倒四,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和陆昙划清界限。 陆昙心中微腾,面上的笑意瞬间散了,然而下一秒,温盏又将她低落的情绪拉了回来。 “见不到你我本来还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可你总是在我刚平复一点就出现,太烦人了!”酒后的姑娘将克制矜持通通抛在脑后,逐渐回到了陆昙这七年来最熟悉的模样:“陆华优,我没有你那么进退有度可以随时抽身,更没你清醒独立,能够永远分得清恩情和爱情,喜欢和亏欠。光是割舍掉这七年的习惯,已经耗费我全部的力气了……” 温盏说完,身子渐渐蹲下,将头埋在膝盖里,不愿意再看陆昙一眼。 陆昙慢慢地品读着温盏话语里的含义,眸中盛满疼惜。 她开始懂了点温盏的排斥和疏远,原来,温盏的每一次拒绝是这个意思。 拥抱落在温盏身上的时候,委屈的姑娘还有些排斥,陆昙却没让她挣脱。 “陆华优是不是挺惹你厌的?”陆昙一边安抚温盏的情绪,一边道。 “是啊。”温盏挣扎不过,索性放弃,颤着声讨伐道:“她总是能轻易影响我的情绪,真的……太讨厌了……” “抱歉,是她的错。”闻言,陆昙却更加开怀,她将温盏拥紧,几乎是叹息一般地附和道:“但是阿盏,你不知道她有多庆幸,还能被你这样讨厌着。” “……” —— 温盏酒后醉意翻涌,已然分不清当下的情况。陆昙将到嘴边的解释和其他的交代都咽下,背着已经有些迷糊的姑娘回了房间。 刷了房卡进到房间时,温盏已经趴在陆昙的背上睡着了。 陆昙轻手轻脚地将温盏放在床中,又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颊和四肢,才将温盏彻底裹进被子里。 醉酒后的温盏对人不设防,无论陆昙怎么摆弄都没有给出一丝反应。 陆昙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原本打算熄了灯离开,可手触及门的一刹那又收了回来。 她想起了温盏和周晏苏的约定。 若是放在平日里陆昙并不担心,可现在温盏还醉着,万一周晏苏图谋些别的,卸下防备的温盏吃亏可怎么办? 思及此,陆昙出门的脚步无论如何都无法迈开。 犹豫间,床上的人哼了几声,陆昙迅速回身查看:“哪里不舒服吗?” 醉得狠了的温盏没有理会她,可紧皱的眉头却暴露出她的状态,陆昙将室内的灯光调暗,又将堵住温盏口鼻的被子向下拉了拉。 睡得迷糊的姑娘似乎好受了一点,不再发出哼声。 陆昙望着她恬静的容颜,手指不由自主地抚过温盏的眉心,沉吟道:“你刚刚说‘你们’……” 她没漏过之前温盏话中的每一个字,温盏的控诉里将她和周晏苏划分到一类人里,陆昙琢磨不透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仅仅是因为周晏苏将温盏看作温清沅? 还是在温盏心里,周晏苏成为了会被她放在心上计较的人? “阿盏,你喜欢……周晏苏么?” 陆昙也知道温盏不会回应她,所以才放开自己,说出心中的忧思。 “她成为你心中重要的人了吗?” “她……辜负你了吗?” “如果今晚不是我在你身边,你会对她卸下防备诉说委屈么?” “她见过你酒后表白的样子么?”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陆昙定定地瞧了会儿温盏的睡颜,垂着眸苦笑一下。 这些话,每一句她都没资格问,所以才挑在这个时间里。当一切结果都有设定,才不会因为失望而觉得难过,也不会因付出而胡乱希冀。 “别喜欢她好不好,阿盏。”陆昙自言自语。 正当她以为温盏依旧不会有任何回馈的时候,呼吸绵长的姑娘却不自觉地攥住了她的衣角。 陆昙连呼吸都凝滞,盯着那纤细的手指许久,才又一点点吐气。 僵硬的动作维持半晌,被门口的铃声打破,陆昙将温盏的手重新掖回被子里,这才轻手轻脚地去开了门。 门口是洗过澡又上了妆还换身衣服的周晏苏。 周晏苏见到陆昙在温盏的房间也很惊讶,脱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陆昙思索片刻,干脆将房卡拔出,顺势关好酒店的房门,道:“阿盏已经睡下了,阁下有事的话明天再找她。” 周晏苏敏锐地捕捉到陆昙对温盏的称呼:“阿盏?你不知道盏盏不喜欢这种称呼吗?” 陆昙愣了下,困惑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叫了温盏七年的称呼,温盏只在离婚申请后纠正过她一次,后来也不了了之。若是不喜欢,以温盏直率的个性不可能忍受七年之久。 周晏苏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言道:“你能够将门打开一下么,看到盏盏安好,我才放心。” 言语里尽是对陆昙的不信任。 陆昙感受到她霸道的态度,狭长的眼尾微挑,针锋相对道:“敢问阁下是以什么身份提出这个要求?” 周晏苏眉目间泛起冷意,再次忽视陆昙的问题,反问道:“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阻挠我见盏盏?” 楼道的灯忽然暗了一下,像是在彰显陆昙此刻压抑的心情。 她勾着唇角,露出一点未及眼底的笑意,直白道:“不知道妻子这个身份,是否令阁下满意?” 周晏苏顿时钉在原地,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盏盏的妻子?” 陆昙本不愿意提起这些,倒不是羞于启齿,只是担心在离婚冷静期,自己的言语会给温盏带来困扰,但周晏苏咄咄逼人,她也不想退让。 打发掉明显别有用意的周晏苏,陆昙再也说服不了自己悄悄离开。她重新回到房间走近温盏身边,轻声坦白道:“我可能又惹你生气了,但……” 但我对得起自己的心意,所以不后悔。 后半句陆昙没说出来,只将它隐没在昏暗的灯影里。 —— 温盏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她揉揉因宿醉而有些昏胀的脑袋,凌乱的头发挡在眼前。嗅觉先思维一步被唤醒,屋子里静谧的梵香气息牵动温盏七年的习惯,竟让她分不清自己所处的情境。 “醒了?”陆昙在此时出声道。 “华优,我有点口渴。”与此同时,温盏下意识地娇声道。 话一出口,两人俱都愣住。 脑子终于跟上的温盏露出懊恼的神色,安静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在这?” 陆昙听出她声音的沙哑,接了杯温水走到床边,道:“先喝点水。” 温盏已经恢复理智,接过水却没立即饮,只端在手里等陆昙的答复。 “你昨天喝醉了,我担心你夜里不舒服,所以在沙发上待了一晚。”陆昙言简意赅地将情况说明,而后道:“抱歉。” 温盏听出陆昙话语里的关心,顿了顿领情道:“谢谢。” 她的记忆停留在和陆昙站在观景台的片段,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有她的顺从,陆昙不可能带着她来到房间。 酒后不对陆昙设防是七年来养成的习惯,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思及此,温盏暗暗告诫自己喝酒误事,面上却没什么情绪地道:“我现在没什么事情了。” 明确的赶人的意思。 “可我有。”陆昙坚定地道。 这一夜,她在温盏的睡颜下仔仔细细地思考了她和温盏的问题,也逐渐理清了思路。 温盏被她的直白弄得一愣,下意识地道:“那你说。” “需要说的事情有点长,你先喝水。”陆昙没急着说,又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给温盏动作的时间。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对外说话时的威严,温盏被她唬住,迷糊着照做。 温度正好的水入喉,温盏的宿醉感也随之减轻了一点。陆昙的声音就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响起:“我昨晚提到的周晏苏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她并不确定温盏从哪里断片,所以又将自己的顾虑说了一下,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强调温清沅,而是将重点引到温盏身上:“周晏苏的前世与温清沅关系匪浅,所以我担心她接近你是另有目的,阿盏,平日工作里你得多提防她一些。” 其实昨晚的事温盏略有印象,但她那时候被酒精驱使,冲动大过理智,才将情绪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如今却能将心事压下,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应声,又听陆昙道:“我提醒你这个不是因为温清沅,更不是因为所谓的过往羁绊,而是担心她借机伤害你。阿盏,你才是我首要关心的那一个。” 这一次,陆昙表达得清楚又明白,温盏这才意识到,昨晚可能曲解了陆昙的意思,只是她脑子一向慢半拍,面对陆昙的转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呆愣地坐在那里,半晌未能言语。 然而下一秒,陆昙的话更是令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另外,即便周晏苏不是为了温清沅而接近你,我私心也期盼你能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 “因为我有点吃味也有些恐慌,如果你已经开始在意重视她,我会担心我没机会了。” “……” 作者有话说: 【工作有些忙碌,今天更新晚了一个小时,所以,我们周六、周日双更好不好?(*^▽^*)】 感谢在2023-09-19 22:10:00~2023-09-20 23:0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聿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忠诚度27% 追求你的机会。 陆昙语出惊人, 温盏微微瞪大了双眼,一度怀疑自己还没醒酒。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懵懂道:“什……什么?” “她昨天晚上还来找过你, 但你那时候已经睡下不太方便, 所以我没让她进来。”陆昙毫不保留地交代道。 “啊……”温盏顺着应声。 “她原本执意进来看看你, 但被我以我妻子不需要她来看打发了。”陆昙一股脑地道:“我知道这样说会惹你生气,所以现在郑重向你道歉。” 温盏杏口微张, 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明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因为她着实难缠,我不想她进来打扰你。”陆昙直白道:“况且我们还在冷静期, 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虽然惹你生气,但我说的也是事实。” 温盏捏捏眉心, 思忖经过此事, 周晏苏或许可以不那么殷勤, 也便没有责怪陆昙:“我知道了。” 陆昙趁温盏没注意自己,搬了椅子坐在温盏的床头,她双手交叠,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温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静静地望着她等着下文。 “温盏, 当年的温清沅于我有救命之恩, 我还恩也是理所应当。与你在恩怨簿关联至今,虽然非我所愿, 但总要解决,如今, 我已经有对策, 需要和你商量一下。”陆昙手搁在膝盖上, 垂着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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