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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时间线,她这时候在栾华在面前一身反骨,做出什么反应都是合理的。 “你干什么？”戚兰时皱眉,她的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对栾华的厌烦和排斥。 她的目光让栾华冷静了些。 栾华一睁眼发现自己在熟悉的酒店房间,有关昨夜的记忆浮现，她怔在原地,一度怀疑自己是彻底发疯了。 所有人都知道，在戚兰时离开后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包括她自己。 她等了戚兰时太久,久到她一度以为，自己就要这么疯一辈子了。 栾华给了自己几个耳光，疼痛让她清醒。她看了眼手机,发现就连时间都回到了她刚刚遇到戚兰时那年。如果这是她发疯想象出来的幻境,这也未免太真实了。 她已经骗了自己足够多的时间，不差这一回。哪怕是假的也应该去看一看,所以她来到了大学里。 失而复得的喜悦太重,将她的理智都冲刷,让她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点：现在的她和戚兰时,究竟认识了多久，她和戚兰时的关系，又是什么样的？ 看到戚兰时的眼神后，她知道了。 栾华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一切能重来，她想回到什么时候？ 答案是，一切开始之前。 她会把那弱智的协议撕碎，认真追求戚兰时，她们会有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但现在…… 栾华告诉自己冷静，重生已经是天大的机遇，又怎么可能事事如人所愿？现在还不晚，一切都可以挽回。 “对不起。”栾华道歉，“对不起。” 她说着，眼泪滑落，哭得无声无息，又抬手用力把眼泪擦掉，鼻子脸颊都被她擦红了。再加上她急匆匆从酒店里跑出来，衣衫不整的，看上去格外可怜了。 在上一次攻略线里，栾华一直是从容得体的，哪怕到了后期，戚兰时没事就扎她的心，也没见她这么凄惨过。 “这么看来……”戚兰时心道，“死遁这种be结局对她来说冲击还是大了点。” 这让戚兰时想到了姜浅云，同样的死遁，不知道另外一位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戚兰时半晌没出声，栾华变得患得患失又小心翼翼，她伸手去拉戚兰时，又一次重复着：“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的声音神态都脆弱极了，一个霸总变得我见犹怜，任谁看了都会心软几分。 除了慕少艾。 她一把将戚兰时拽到身边来，不给栾华又一次触碰的机会，反问：“你到底在哭什么？” 这个女人先是冲上来就抱，被推开后又哭个不停，现在还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好像她是什么受了委屈的受害者一样？ 慕少艾都被气笑了，“哪里来的死绿茶？” 栾华面对戚兰时柔弱卑微，面对其他人重拳出击。尤其是这个人，看上去和戚兰时十分亲密。 “关你什么事？你又是谁？”栾华冷了脸，一句话态度就强硬了起来。 慕少艾现在可以确定，眼前这人是戚兰时在外头的感情债。她居然不知道，戚兰时每天和她混在一起，还有时间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我们青梅竹马，同吃同住，当然关我的事了。”慕少艾歪头看向戚兰时，“不过这话我说了没用，不如你说一说，我有没有资格管你的事？” 戚兰时装死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被卷入了战局。 这种时候她只能选择一个来保全，那种“不，你来得正是时候”的剧情她目前还走不了。 戚兰时没有任何犹豫，选择了慕少艾。原因很简单：依照目前的剧情和栾华的认知，是栾华对不起她，她面对栾华，不需要有任何的道德负担。 面对她的舍弃，栾华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你别生气，我能解释的。”戚兰时主动拉住了慕少艾的手，“我有难言之隐，你相信我，我没故意隐瞒你的打算。” 她的回应，让慕少艾的正宫气场更强了，面对一瞬间脸色越发苍白的栾华，慕少艾轻哼了一声，像打了一场胜仗。 栾华愣愣看着戚兰时，她的思绪停滞了，终于能看到那些被她忽略了的，不对劲的地方。 上一世戚兰时身边孤孤单单，基本没有朋友，和她往来的，都是普通同学和便利店的同事们，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会在栾华面前彰显对戚兰时的主权。 这是谁？ 恐慌感涌上了栾华心头，重生好像不如她想象那般，是给她一个挽回曾经的机会，许多事情都超出了她的预料。 “我们先走吧。”戚兰时想趁着栾华愣神时先走，但还没迈开脚步，就被栾华拦住了。 “她是谁？”栾华问，“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 “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呢？”戚兰时反问道，“我和你的关系，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 一再被戚兰时否认放弃，栾华逐渐破防，“为什么没有？我们不久之前还……” “栾总。”戚兰时的声音冷了下来，“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我的隐私闹到人尽皆知吗？” 戚兰时很清楚该怎么用一句话让栾华熄火。 上一次她被人包养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栾华在这件事上永远对不起她。 果然，栾华不出声了。她又想道歉，但戚兰时拦住了她。 “你既是债主也是金主，哪有你跟我道歉的理呢？”戚兰时笑了下，却越显凄凉，“应该是我道歉，对不起，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戚兰时在诛栾华的心。 她拉着慕少艾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栾华灰败的脸色。现在的栾华哪里能看出半点意气风发来？她像条败犬，恶狠狠又无能为力。 “还看？就这么好看吗？”慕少艾用力捏了下戚兰时的手，“要真是舍不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闻言戚兰时当真开始考虑，“真的？” 看慕少艾一下就变了脸色，慌乱清晰挂在她的脸上，戚兰时轻笑了下，“那就不要说违心的话，会让你后悔的。” 面对戚兰时，慕少艾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想质问，可她不是慕知，她没有立场。 不，就算是慕知，现在也没这个立场。 戚兰时是她见过的，最狠心的女人。都说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可她从一段感情中抽身的速度叫人惊讶，还会怀疑她是否真的投入过感情。 戚兰时温柔又无情。 慕少艾只能垂下眼，纤长的睫毛挡住她眼底的情绪，“你还没有告诉我，刚刚的人究竟是谁。” “她……是我爸的债主，我爸欠了她很多钱。”戚兰时难以启齿，话在她唇边酝酿了很久，最终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解释，“我和她……她对我……” 这时候正是夏天，上午的太阳很热，慕少艾站在树荫下，微微侧头，不敢置信。她想到戚兰时的夜不归宿，又看着她的支支吾吾，冷不丁抬手，拉开了她的领子。 洁白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一个个颜色鲜明的吻痕错落分布，甚至还有一个齿痕。 “你们……”慕少艾的声音都变调了，“你跟她上床了？！” 戚兰时的嘴张了又合，她说不出解释的话，最后只吐出一句：“是。” “我……我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爸真的欠了她很多钱。”戚兰时慌慌张张去抓她的手，“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不敢告诉你，我怕你……” 她的手扑了个空。 慕少艾躲开了她的触碰，声音尖锐：“你别碰我！” 戚兰时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把衣服拉了上去，她笑了下，像是在自嘲，“你果然会嫌弃我。” 她的泪水滚滚落下，连擦一下都顾不上，匆忙转身离开。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在用跑的。 “快跑快跑，再慢点慕少艾就该反应过来了。” 【她居然还要待会儿才能反应过来吗？】系统觉得惊奇，【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上一次不是接受的很好吗？这次是怎么了？】 “上次的对象是慕知，能一样吗？慕知是慕少艾唯一的亲人，她不是接受了我和慕知在一起，她只是被夹在亲人与爱人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戚兰时一路跑到了公交站，才有时间喘口气。 她好忙，进游戏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一口，就搞了一次黄色，还要付出代价，在修罗场里奔波，现在还要一路狂奔，奔赴下一个剧情点。 难怪游戏方要赛博绑架她，像她这么敬业的主播到哪里去找啊？ “而且现在的时间点，慕知还没有回来，我还和慕少艾正保持着莫名其妙的朋友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栾华出现了。”戚兰时说着，公交来了，她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终于把气喘匀了，“她还会想，是不是上一次，我也是这样，一边和她厮混，一边跟栾华上床？” “这么一想，谁都要破防，她只是让我别碰她，已经很克制了。” 系统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也就是说，你是故意的。】 “是啊。”戚兰时大方承认了，“修罗场来得太早了，我和慕少艾的关系需要冷下来，不然她就肯定会想办法和我表白，抢在慕知回国之前和我确定关系。”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确定你这么搞，能达成he吗？】 “当然了，我可是很有计划的。” 只是这个计划暂时不能说给系统听。 目前四个角色，慕知还没回国，暂且不算。栾华和姜浅云，对她各种亏欠，只有慕少艾，没有半点对不起她，反而是她一直在迫害慕少艾。 她需要慕少艾也加入对不起她的队伍，日后才能因为亏欠而选择放手。 她愿意为这几个人点一首《手放开》 公交车兜兜转转，在还有两站到医院时，戚兰时下车觅食。中间手机不断震动，都是慕少艾发给她的消息。 小慕的措辞很克制，表明她只是太震惊了，并不是嫌弃戚兰时。还说有什么事可以两个人一起商量，戚风的问题她会帮着解决，戚兰时不该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你爸爸这是在卖女儿，你当初多努力才从原生家庭里脱离？现在怎么能纵容他这么坑害你？】 戚兰时知道慕少艾会很快想通，但也没想到这么快。 慕少艾是真的很喜欢她，这份喜欢可以凌驾于自我之上。 戚兰时熄了屏幕，没回复那一长串消息，认真吃面。这家店的西红柿鸡蛋面很好吃的，她很喜欢碳水带来的饱腹感，会给她一种类似于家的温暖的，错觉。 她在吃饭的间隙和系统聊天，系统就是她的电子榨菜，“之前我和姜浅云经常点这家的外卖呢，但面这种东西，还是要现煮现吃才对味儿。” 她说完，还没等到系统的回复，面前忽然落下一个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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