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睡到一半,又接到谢安梧的电话,意图还是商量他那桩杀人案的事。 她虽然才来三日,但掌握到的信息已经不少。 南耀集团前身源于港城一家医药公司,后公司经过多次重组后在吴平市融资成立,其产业涉及多个领域,包括医药、食品、化工、金融等。 名下子公司有雅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诚安投资有限公司等等。 业务遍布全球,其背后的谢家势力更是错综复杂。 谢安梧是以最不起眼的私生子身份上位,过程之艰难不难想象,林元枫也看出了他强大的控制欲和扭曲的性格,所以在他面前,她稍稍收敛了些性子,毕竟要是在游戏里被暗杀了,这个副本就算失败了。 这桩杀人案源于半月前的一个雨夜。 南耀集团账面上清清白白,背地里却不容深究。谢安梧上位时间并不算长,很多事还得跟着原有的秩序来。 比如闲暇之余,和意大利的某些合作对象吃吃饭,再和港城那边谢家的旧部打打招呼之类的。 树大遮阴,底下的腌臜事也被阴影紧紧捂着。 那日他得了消息去处理一个叛徒。这叛徒叫吴家风,为他做过很多事,原本他是想拿手上的证据威胁他给出八百万,否则就将其公之于众,让谢家陷入困境。 钱,谢安梧当然不会给。为了以绝后患,将吴家风追杀到了市郊某处树林前。 当时下着雨,他就坐在车里静静看着两个手下把吴家风利落地解决了。 没想到几日后却得到消息,原来那日吴家风的老婆姜安雅因为担心丈夫,偷偷跟在了后面,结果目睹了这桩凶杀案。 她算是聪明,躲在远处的草丛里一动不动,拿着手机默默录像。 天黑雨急,谢安梧和两个手下愣是没发现她。 因为当时开着车灯,录像里的案发现场无所遁形,连谢安梧侧着身子抽烟的画面都被详细拍了下来。 因此,第一次被他叫来询问办法的沈宣渺看完录像后,提出了寻找替身的想法。 主要是那时动手的两个手下算是他手里的新人,与他交涉就那一次,旁人再无目睹,让程家没办法找来证据证明那两个新人和他有关系。 不过也亏得当晚谢安梧常带着露面并做事的心腹去做别的事了,没跟着他,这才让他挑了这两位心腹力荐培养的新人去,车也是新人的车,否则要是心腹和与他有联系的车也入镜,那才是真的麻烦。 最万幸的是,他为了往车窗外吐烟,在录像里是侧着身子和脸的,加上天黑距离远,拍得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找替身的办法是很可行的。 而谢安梧手上的录像则是他安排在程家的人偷偷录出来的,程家应该尚不知道他们这边已经看了录像并寻找替身的事,所以先机,还是在谢安梧这边。 至于程家,和谢家算是死敌。 本来姜安雅一个人是很好解决的,偏偏她去找了程家的人,这才把事情升级成了谢程两家的斗争,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复杂。 谢安梧因为这件事,近期没少被家族里的长辈警告过。 他压力大,林元枫又是他找的律师,她压力更大。两个压力巨大的人一聊就是近两个小时。 因为谢莺,林元枫也知道了谢安梧是她此次游戏任务的最大阻挠,故而对他态度冷漠敷衍了很多,回答几乎都是“我再想想”。 正漫不经心地思索着晚饭,忽然听到电话对面的男音低沉许多,不冷不热地叫了她一声:“沈律师。” “嗯?” “你似乎对舍妹很感兴趣啊?”谢安梧颇为不悦的,“其实就像今天,我的家事我不希望外人太掺和了。” 这是指责她抱谢莺上下轮椅的事了。 林元枫闻言,语气不改,笑道:“啊,这个啊,谢莺小姐美丽可爱,我也想和她交个朋友。” “免了。”谢安梧冷冷的,“她性子古怪,和她做朋友的人通常坚持不过三天,就被她气走了。而且她精神有点问题,经常妄想,你还是不要太靠近她了。” 林元枫本想反驳,但想着让谢安梧知道她和谢莺来往,似乎也不太好,于是装作识相应下了:“好,我知道了。” “你能帮我解决这桩案子,你想要的当然少不了你的。”谢安梧不忘提点道,“这件事后,你就来南耀上班吧,薪水待遇的事,肯定会让沈律师满意,就是,我手下的,都得是嘴牢的人。” “这个规矩,我当然清楚。”林元枫挑眉,轻轻嗤笑一声,“不然谢先生以为,他们为什么会愿意请我辩护?” “嗯,这点信任我还是会给你的。”谢安梧终于满意,只是不知为何沉默了许久,在林元枫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后,他才淡淡开口,问道:“我听门卫说,你是在我之后离开的,那么沈律师,你在离开之前,是在我家迷路了吗?” 他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阴冷,尤其最后一句,更是充满了浓浓质询的意味,让林元枫莫名觉得,这才是他打电话过来的真实目的。 不过这件事,她早就猜到对方肯定会有察觉,早就想好理由不紧不慢道:“不算是迷路,只是在某栋房子的阳台上看见了弗朗索瓦·吕德的雕塑作品《那不勒斯的渔童》,我觉得很奇特,就去那里欣赏了一会儿。抱歉,其实观赏主人宅邸这种事,还是应该要在主人的陪伴下才行。” “嗯。你说的那栋房子是藏书馆,阳台上的那些雕塑都是我一位朋友雕好送来的。他很迷恋这种风格的雕塑,至于你说的这尊,是他特意雕出来致敬大师的,其实有些细节不同。” “看出来了。”林元枫微微笑道。 幸亏她留心了下周围环境,方便找借口。 “好了,沈律师以后还会常来,这样的事也能理解。”谢安梧语气明显放松许多,“今天的事就先说到这了,至于我给你的东西,想必你也看了吧?” “嗯,有劳谢先生了。” 谢安梧笑了一声:“不过举手之劳而已,那下次再说。” 总算讲完电话,林元枫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 谢莺被困在谢家,根本没办法和外界联系,她想再接近她,就必须把这案子处理得天衣无缝。 脑海里有“沈宣渺”这个人的全部记忆,包括她法律的知识和辩护的经验,现在又找到了合适的替身,林元枫想要把谢安梧从这件事里摘得干干净净,并不难。 只是,她总有点膈应。 她虽然爱玩,但这种事还真没干过。 不过想想这是游戏,她又放松了些,谢莺既然是她的任务对象,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需要想办法怎么再和她联系上。
第5章 囚宠5 从那天后,转眼又过了几日。 沈宣渺这个角色因为从小在贫民窟长大,父去母病,念大学时母亲也去世了。学费都是她自己兼职一分一分攒下来的,所以她对钱权这些非常敏感。 拿到硕士学位后入职某国内顶尖律师所,但她只做了半年,便辞职单干了。 往后便只接这些达官贵人的案子,从此名声大噪,身价不菲,只是在同行那里,她几乎成了反面例子。 沈宣渺没什么亲戚朋友,甚至小区里的邻居都是不熟悉的。 她孤僻而冷漠,硬直的仿佛是一根独立在城市里的标杆,目的明确,却没什么温软的一面。 林元枫细细琢磨着脑中沈宣渺的人设,免得自己行为和她反差太大被人看出不对劲。 这几日里,谢莺她是一眼再没见着,人却因为案子直接被谢安梧变相软禁了。 那日正是林元枫见过谢莺的第二日,一大早谢安梧就发来一处地址要求她见面详谈。 林元枫看看地址,这地方却不是昨天那处宅邸。 她有些不豫,但还是依言驱车前往。到了才知道,见面的地方在市郊的一栋别墅里。 她站在别墅门廊前,悠悠打量了会儿四周的环境,这才按下门铃。 不过片刻,门就开了。谢安梧站在门后,只露出半边脸看她,穿着颇为正式的西装外套,有些阴郁地抿着唇。 林元枫停顿一霎,莫名感觉奇怪,但还是出声唤道:“谢先生。” 突然响起一声笑,却不是面前的谢安梧发出的。 门于是被完全打开,面前的男人垂首走到一边。林元枫抬头看去,门后不远处竟还站着一个谢安梧。 他一身垂感极佳的黑色衬衣,领口微微开着,随意却危险的气质,还是能让人轻而易举的在二人之间辨认出,他才是真正的谢安梧。 “怎么样?很像吧。”谢安梧淡笑着开口,“介绍一下,他叫王金恒。” 林元枫很快反应过来,微微笑道:“是很像。” 她说着犹豫一下,仔细打量了片刻,又道,“只是,身形不太像。” 王金恒的身形太过瘦削嶙峋,根本撑不起这套西装,而谢安梧不同,一看就是练家子,衬衣下全是鼓鼓囊囊的肌肉。 “身形这些我会想办法,又不是要让他和我完全一模一样,我只要他像那晚车里的我就是了。” 谢安梧边说,边坐到别墅客厅的沙发上,看向王金恒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商品一般。 林元枫却眯了眯眼:“嗯,只是有些细节要注意。” 她说着走近王金恒,围着他转了一圈。 这动作明显让他紧张起来,头低得更低了。 “你抽烟吗?”林元枫突然问,“抽的多不多?” 王金恒愣了愣,才讷讷回道:“呃,我抽,以前挺多的,一天五六根,但近几个月没怎么抽了。” “手给我看看。” 他伸出手,林元枫看了看,他夹烟的两根手指内侧微微发黄,确实如此。 “程家请的律师肯定是一点细节都不会放过的。”她转头,淡淡看向谢安梧,“先生既然在录像里抽了烟,他们肯定也会细查他有没有抽烟的习惯。这只是一方面的小细节,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那段录像一定要好好研究。” 谢安梧刚刚看他们动作,原本是皱着眉的,闻言眉眼复又放松,微嘲道:“要了解的那么仔细,简直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我都要怀疑录像里的是不是我了。” “就是要这种结果啊,谢先生。”林元枫不紧不慢地笑一笑,话里别有深意,“坐在那辆车里的,本来就不是你。” 谢安梧回过味来似的,眼神也跟着深沉起来:“那就有劳沈律师了。” “不麻烦,应该的。”林元枫吐出一口气,又看向王金恒,比起谢安梧,她可以算得上是平易近人了,“请问你能和我讲讲你的事吗?我想听你亲口说,且必须都得是实话。” 王金恒被弄进这套别墅前,肯定是被好好“调.教”过一番,几乎他们说什么,他就配合着做什么,没有任何不愿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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