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她,问:“我的去处,是哪里?” “我已经安排好了。” “你会陪着我吗?” “当然。”林元枫笑了笑,“我们得先躲一阵子谢安梧。其实在他们的计划里,你还要过些时间才能被接出来,只是我忍不住,就先动手把你从这里带出去再说。至于谢安梧,有我在,他不可能再把你带回这里的。” “嗯。”谢莺淡声应道,眼里却没有多少喜悦的情绪,只这么平静又冷淡地看着她,像是……没有被满足似的,不甚愉悦。 林元枫和她对视几许,原本是轻松笑着的,但见她这副表情,渐渐的有点困惑起来:“怎么了?” “你会陪着我吗?”谢莺又问了一遍,语气微重。 “我说了,我会啊。”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谢莺放在轮椅扶手的手掌微微收紧,目光紧锁着她。 这双深黑的眸子里不再是往常对所有事物都不屑一顾的冷淡厌弃,反而是让人望一眼就忍不住退缩的,炙热又浓烈的欲/望。 林元枫却默然,面上笑意不再。 她也在看着谢莺,难得的严肃沉静,目光复杂,久久不置一词。 突然—— “咚咚!” 开着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抬头看去,张嫂正站在门口,笑着看向她们。 “小姐,你要吃的黄油枫糖松饼烤好了。你看,都和沈律师聊忘了时间,有什么话,等吃完松饼再说吧,不然都凉了。” 谢莺闻言一顿,回头“嗯”了声,转动轮椅朝门口慢慢行去。 待她出门离开后,张嫂才笑着又对林元枫道:“沈律师也要来份吗?” 林元枫则轻咳一声:“当然。” 第一晚过得风平浪静,用过晚饭后,夏管家让佣人给她送来了供以换洗的衣物,佣人说,这些都是从商场新买的,已经洗过烘干了。 凑近一闻,还有薰衣草精油的馥郁香气,和谢莺穿的衣服一个味道。 林元枫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握着手机径自来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遥遥能听见几声夜鸟的叫声,入眼皆是幽寂。 她边讲着电话,边趴在窗台上静静凝望着宅邸里的布置。 “……嗯,有什么情况我都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的。”林元枫语气淡淡,“张嫂那边,也没什么问题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才微微放松心神:“先这样说吧,还有一天,变数还有很多呢。” 讲完电话,刚要回到床上,忽然听见门口窸窸窣窣,似是有人在轻轻靠近,那脚步声极轻极稳,如果不是仔细听的话,根本察觉不到。 林元枫微顿,慢慢来到门后。 她将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黑暗中,眼珠子不安分地转动几下后,伸手弯起手指,叩了一下门。 那人听见这声后,并没有离开,也不说话。 万籁俱寂,除了能听见那似有若无的轻浅的呼吸声外,林元枫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用手慢慢摩挲着门板的动作,力道很重,像是要穿过这层阻碍抚摸她一般。 她微微张嘴,吸气,吐气。 许久,才轻声开口:“睡不着吗?” 那人仍是不语。 “你特意来一趟,是想等我那个回答吗?” “……” “好吧。”林元枫垂眼,很是无奈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陪着你的,至于多久都可以。但是,你首先要弄清楚你对我的感情。感激并不是心动,或许你依赖我,但这种依赖,只是暂时的,说不定等你获得自由了,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 “而且,我不能喜欢上你,可能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对方闻言,摩挲门板的动作似乎停下了。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不管你的,这点你放心。”周遭一片漆黑,听觉在此刻格外灵敏,只是门对面的人迟迟不语,让人无法琢磨其态度。 过了许久,林元枫才低声叹道:“回去睡吧。” *** 翌日起来,下楼用早餐时,谢莺已经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小米粥了。 她面色如常,看到她时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颔首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此外连话都没有说。 林元枫气色却不太好,她昨夜很迟才入睡,翻来覆去,心事重重。 此时见对方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不舒服。 但她能装,会笑。 谢莺不理她,她就和夏管家,和旁边的佣人说说笑笑。 用完餐,谢莺慢条斯理地擦完嘴后,让张嫂帮她推着轮椅上了二楼,看样子是要回她自己的卧室了。 林元枫抬头悠悠看了她一眼,眉眼间拢出点不常见的风流来。 谢安梧不在,宅邸里明显要更清静悠闲一些,连里面种着的名贵的花,看着都明丽生气许多。 只是林元枫怎么说都只是个过来暂住的人,一举一动都被夏管家他们紧紧盯着,并不能随意乱走,甚至连谢莺都不能贸然接近,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 而明明可以用手机联系,林元枫试着给谢莺发了两条消息,却没有收到回复。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对方在闹别扭。 她无奈之余,又觉得好笑。 不过反正今晚的行动不需要谢莺做什么,她要闹别扭就闹吧。 昨日处理伤口的医生又来了一次,给她检查伤口并重新包扎。 夏管家就在旁边静静盯着,林元枫并不在乎他的监视,只在医生给她重新包扎后用力甩了甩手臂。 “小心伤口裂开。”医生赶忙提醒。 林元枫却是无谓一笑:“好吧。” 得亏她下手的时候有分寸,昨天受的伤,今天已经结了痂,用力时也不觉得疼。 夏管家则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领着医生离开了。 门被他轻轻关上,意思很明显,让她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跑。 林元枫耸耸肩,右手放在左手臂刚包好的纱布上片刻,起身,打开房门来到走廊的大理石栏杆边上,低头往下看了看。 她看见张嫂从二楼来到一楼,站在楼梯前静静注视着某处。 过了片刻,她感应到什么似的,抬头望向了正在三楼看着她的林元枫。 林元枫远远朝她比了个手势,她便扯了下唇,很快离开了主屋。 入夜,宅邸里一如昨夜静谧。 抬头透过窗户看看夜空,皓月当空,清光疏影,泠泠几阵风过,三月的夜,还是有点凉意。 林元枫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而后换下身上衣物,穿回了自己那套衬衣和那不勒斯高腰西裤,定一定心神后,出了房门。 走廊上亮着几盏复古全铜吊灯,如枝绕花苞,澹澹薄光,打在地板上,并不明亮,显得暧昧昏沉。 林元枫慢慢走下楼,周围墙壁上还挂着油画。 明明是去接人,却好似夜会情人一般,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灯光给她提供了便利,让她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谢莺的房间。 林元枫抬手,如对方昨夜一般,慢慢摩挲过门板片刻,才轻轻敲了敲门。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05 23:55:42~2022-09-07 23:5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简晚安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囚宠20 门过了好一阵子才被打开,门后的女人似乎料到是她,不再坐着轮椅,就这么站在那儿静静看着她。 对方身后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只一点廊光照着她素净的脸。 黑发,深睛,冷瑰色丝绸缎面的睡裙亮滑慵丽,裙下两条长腿笔直纤长,因为很少接触太阳,呈着几近病态的白。 林元枫和她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走进房间转手将门关上。 “要走了?”谢莺问。 “没有,还得等会儿。”林元枫扭头看她,有点迟疑,“你的腿……” “昨晚你不就知道了吗?”谢莺淡淡道,“能走,但是走得很慢,也跑不起来。” 林元枫闻言只笑一笑:“这就够了。” 房间里没开灯,不过窗帘拉开一角,洒进一捧清冷月光,借此也不难视物。 她倒是坦然,没有半点不请自来的拘束。 左右打量片刻房间的布置后,来到床边坐下,径自伸手按亮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周遭顿时亮堂不少。 伞状穆拉诺千花琉璃灯罩笼着橙黄灯光,映照得她瞳孔颜色越发浅淡,猫一样,缱绻柔媚,却有不容小觑的危险。 谢莺站在原地幽幽凝视她许久,也走了过来。 因为赤着脚,近乎无声。 不过她更为淡定,直接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 “不是说还得等会儿吗?那就不着急,和我说说话。” 林元枫闻言,双手往后放在床上撑着身子,转头看她,有点好笑的:“想说些什么?” 想起昨晚发生过的事,她笑容一敛,又移开视线,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谢莺却掀起被子一角:“进来,陪我躺一会儿吧。” 林元枫闻言怔住:“嗯?” “怎么了?”她嘴角淡淡漾出一抹笑,眉毛微挑,拿着不紧不慢的姿态逗弄她,“你坐在那里不冷吗?只是躺一会儿而已,你难道害怕我会做什么吗?” 林元枫哑然,一动不动和她对视许久,还真摘了眼镜脱鞋躺了进去。 两人肩挨着肩,正面躺着,一时间谁也没先开口,也不动,只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似是在角力拉扯,看谁先认输。 气氛古怪,却不尴尬。 她们深知自己是因为什么事而暂时保持缄默,只等对方率先给出态度。 突然,谢莺翻了个身,面朝着她,动静不大,很是自然。她的呼吸却随之喷洒在她的手臂上,一下接着一下,似乎在逐渐加重。 痒,热。叫人无法忽视这触感。 林元枫眯了眯眼,刚想转头看看她时,一只手冷不丁伸过来环抱住自己,横在胸口下方。 对方看着嶙峋清瘦,抱她的力度却很大。 “沈律师。”谢莺缓缓凑近她,深深吸了口气,唇紧贴着耳,言语间,叫她的耳朵都跟着发烫,“抱我吧。” 这句话和着她湿热的呼吸吐出,滚了一圈浓浓的暗示,显然不止表面意思那么简单。 此抱非彼抱。 而是,求.欢。 赤.裸.裸的求.欢。 她嗓音沙哑晦涩,是祈求,亦是命令。 “……”林元枫身子一僵,默然。 “你不抱我,我不相信你会陪着我。”谢莺固执道,她简直像是变了个人,字字勾人心魄,“是你说陪我多久都可以的,证明给我看。” 林元枫仍是不动,片刻后,竟闭上了眼。仿佛真如柳下惠,坐怀不乱,只是呼吸凌乱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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