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村的主任、支书看到乌家庄发展起来了可能会有点想法,但现在他们只是想要商业化的那群人手中的工具,是在试探,要是成功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进自己的口袋,至于其他的,对这些人来说根本不重要。 乌夏林这个人也有点意思,哪边都不想得罪,所以假借跟乌桃商量的名义,通过她把这些信息往上传。 乌桃也不傻,明白老爷子是在点自己,但这件事,说实话,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就算她现在不往乌家庄的地下水系注入灵泉,让乌家庄变回原来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奇特的村子,也阻止不了有些人会借着各种各样的名头赚钱,年年打击假冒伪劣产品,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就是充满贪念的生物,改不了。 获得灵泉是她的因,要去改变越来越糟糕的生态环境,是她的果,她不想做也要做,这跟博爱、善良没有关系,她在乎的也不是人,是这片土地,它们属于大自然,是人类破坏了它们,她只是背负了要将它们恢复原样的使命。 她可以跟深山的小生灵们做交易,公平公正,但她不能跟人类做交易,用灵泉跟人类交换,她只会是一个下场:被送去研究。 她低下头,盯着并在一起的脚尖,“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老爷子摸摸她的头,语气就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慈爱,“桃桃,我没有要责备你,跟你说这些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意愿走仕途?你可以一直待在乌家庄,但不能像现在这样被动,明白吗?” 乌桃惊讶,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您的意思是……” 老爷子笑着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可我……”她不确定,“没有做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而且我也不符合,现在很多人盯着乌家庄,肯定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的。” 乌夏林有缺点,有私心,但他也为乌家庄做过很多,就算要换人,也不该是她顶上去,真要这样做,不知道有多少闲话传出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该有的手续一样不会少,没有人能抓到错处,再者,乌夏林跟你提三井村那些事,其实也有要退下来的意思。” “啊?”她还真没有想到这层。 “不甘心肯定有的,但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不退不行,拖得时间越长他越多麻烦。”以老爷子的身份,一个小小的村主任哪会在他这里挂上号,不过是牵扯到乌桃,乌桃又是自己孙女看上的人,他也喜欢桃桃这个孩子,所以才关注。 乌桃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只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让她如果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就等张清让回来再问她。 等到中午,张清让姐弟俩是前后脚进的家门,酸辣猪脚的香味从厨房飘出来,张清泽先是乖乖跟老爷子问了好,才甩下书包冲进厨房,大声嚷饿。 “早上吃了那么多东西,还带了一大堆,怎么就饿着你了。”张清让洗手进厨房帮忙端菜,拨开挡路的弟弟。 酸辣猪脚盛在白色的珐琅锅里,色泽非常诱人,上面有酸豆角碎、泡椒,闻起来就是酸酸辣辣的肉香,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原先阿姨一个人在厨房忙,后来乌桃也进来帮做了几个菜,酸甜口的糖醋鲤鱼,鲜嫩多汁的卤牛舌,因为时间紧,牛舌用高压锅压的,味道也入了,切厚片再配上专门的酱汁,味道和口感都很绝。 “我长身体,吃的多,饿的也快。”张清泽负责盛饭,端着出去,火急火燎的,真的很像饿死鬼投胎。 其他菜都在桌上了,乌桃把最后出锅的糖醋鲤鱼放上,老爷子一声开饭,张清泽就抓起筷子风卷残云。 三岭塘也养鲤鱼,红鲤白鲤都有,现在个头也挺大的,来之前捞了七八条放在带盖子的水桶中,现在还是活的。 外面买的鲤鱼土腥味很重,有些人不爱吃,但乌桃养的鲤鱼肉质鲜美,吃的时候沾上酸甜汁,完全没感受到土腥味,只有鱼肉的鲜味在口腔内回荡。 三斤重的鱼,四个人完全能吃完。 饭桌上没有聊什么正经事,都是说菜好吃,要么就是问乌桃接下去还打算养什么,她光顾着回答老爷子的问题,没吃几口,张清让就很自然的帮她夹菜,剔鱼刺,她夹起来就吃了,也没有多想,两人特别默契,像认识很久,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样。 张清让有午休的习惯,没有特别重要或紧急的事,都会在饭后小憩半小时,乌桃陪在旁边,她不睡,就是划拉手机看微信消息,到点了再喊张清让起来,就不用调闹钟了,突然叮叮当当响,怪吓人的,心脏不好的人可受不了这个。 今天村里出了点乱子,黄琼微信跟她说了经过,群里也有人在讨论,起因是前阵子从隔壁村新招了几个年轻村妇,主要负责几个地方外围的卫生打扫,工资不算特别高,但包吃,每天还能分到点瓜果蔬菜鱼肉什么的,可以拿回家,在农村,有这样的工作已经是非常好了,几个村妇也非常满意,干活特别卖力,每天都把地方打扫的干干净净。 不满意的是其中一个村妇的丈夫,那就是个无赖,见要不到自己老婆的工资,就想法设法混进乌家庄找茬儿。 进村工作的所有人员都会有个档案,村口岗亭的系统是可以查到的,如果是员工家属,要进去找该员工,也是被允许的,这个无赖就是利用了这点,跑到他老婆干活的地方大闹,非要他老婆把寄放在黄琼手上的工资卡交出来。 “你是我老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凭什么不能要,快把钱给我!不然我就打死你!” 无赖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抽样样都占全了,打老婆打孩子更是常有的事,自己村的人都知道,见他来闹,就立马让人去通知村委,又把黄琼她们几个管事的叫来,黄琼她们还没有到,保安队的人先来了,把无赖拽进里面,避免游客见到了影响乌家庄的声誉。 保安队可不是好惹的,关上门就呵斥,“你大声叫什么,这里是乌家庄,不是你们村,喊什么啊,你要打死谁?!” 那个村妇刚才已经被无赖扇了几巴掌,半边脸肿起来,现在正被乌家庄的女人护在身后,又是拿冰袋帮她敷脸,又是拿纸巾替她擦哗啦啦往下掉的眼泪。 无赖在自己村蛮横惯了,在这里也不收敛,瞪眼指着保安队,“我打我老婆,关你们什么事!放开我!你们村的人了不起,个个都是土财主,有钱人!你们厉害!呸!” “跟他讲那么多干什么,直接报警!”黄琼推门进来,冷脸说道,她最恨打老婆的男人,她大姐好几年前就是这样被打死的,到现在还没有讨得回一个公道。 “报啊!我怕你们啊,男人打老婆天经地义!谁来了也管不着!”无赖特别嚣张。 村妇的同村人悄悄跟黄琼说:“以前在我们那边也有人报警,好像是她小孩打的吧,来了也没用,说两句就算了,后面打的更厉害,喝了酒就打,一天能打好几回。” 这人越说,那无赖就越得意,好像认定了别人不能把他怎么样。 黄琼冷笑一声,“谁说报警是因为他打老婆,”看向保安队,“这人刚才有没有损坏我们的东西?” “有,门口的桌椅踢坏了好几个,上去劝说的人也被推倒,擦伤了胳膊。” “呵,这可是寻衅滋事,”黄琼拍拍手,“看住他,等村委还有派出所的人来了再说,其他人没事就不要聚集在这里了,该干嘛就干嘛。” 那个被打的村妇由专门的人带去小医馆,查看有没有伤到耳朵,以前就有个人被扇巴掌,耳朵都聋了。 好在只是肿了,没伤到耳朵。 她那无赖老公当天就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她婆家那头一听说这个事,带着人就要过来找事,后来听说不是因为打老婆,是上人家那里闹事,伤了人还损坏了东西,要赔钱什么的,他们这种欺软怕硬的就不敢过来了,就算过来他们也进不去,更别说乌夏林还打电话给他们村的支书,他们哪里还有胆子去找乌家庄的麻烦,躲都来不及。 但现在这种情况,村妇也不敢回自己村,又担心自己的孩子在那边会被人欺负,急得要给黄琼跪下,求她帮自己想想办法。 黄琼只得找人先去那边把村妇的孩子接过来,有村委会的人出面,那家人也不敢拦,就是带过来了要怎么办,又没有住的地方,只得暂时安排在原来招待科研队的临时招待所。 像这种情况最好是能离婚,村妇带孩子到外面生活,可这种事当事人要是不做决定,外人说再多也没有用,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其实来乌家庄干活的外村女人多少都有难言的苦衷,有的公公婆婆特别厉害,有的无理取闹,上蹿下跳,什么鬼话都骂得出来,有的老公不挣钱,又是老酒鬼,但凡手里有点钱都会拿去花光,根本指望不上,重男轻女这种就更不用说了,常态。 出嫁的女儿是没有家的,死也是死在婆家,要是离婚,只能在外面自己找地方住,不可能回得了娘家,不是说所有人家都这样,但大部分人都是这种观念,所以挺难的。 看完黄琼发来的消息,乌桃叹了口气,爸妈就她一个女儿,从小就疼她,宠她,家里的长辈也没有重男轻女,她难以理解,出嫁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听见你在叹气。”张清让醒了,撑起身体靠在一边。 她就大致说了说,又把上午老爷子说的那个事一并讲给张清让知道,她现在有点茫然,不知道是该答应还是拒绝,如果她进村委,有绝对的话语权跟决定权,很多事做起来也方便容易,不用再跟乌夏林商量。 就像今天这种情况,她想帮忙,想在村里弄一个员工区域宿舍,供给有需要的员工,但她现在要弄的话肯定要征得乌夏林同意,然后批地,批房屋建造,乌夏林也可能不同意,怕给自己村带来麻烦。 原先搞种植,搞店铺,搞旅游的时候她只想着把生态搞好,想要大家一块行动,就得让村民看得到实质性的好处,没想那么多的,但现在,她觉得有一些权利其实也挺好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想到爷爷会给桃桃提这么个建议,张清让惊讶,很快又想通前因后果,她没有急着给桃桃建议,或者替对方做决定,只是讲起自己多年前在河西的长瓦六寨的基层工作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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