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你这个名字起得还真是妙,顺……顺……”城卫隆忽然笑起来。 方才还那么凶狠? 高顺莫名其妙,更是提心吊胆。 却看到上司招手,不敢不过去就算挨打也比被罚俸强。 “看这里。”城卫隆道。 高顺顺着看过去,这下彻底的呆住了,月光下被砸破的门框那里,赫然挂着一根黄色的的细线。 “明黄色。” “是大人先前我们找到的那根?” “不。”城卫隆摊手,另外一根好好的在他的左手。 也就是说,门框带了丝线,不远处的陷阱也有。 高顺一下明白过来,“恭喜大人,长公主曾在这里呆过。” 城卫隆又不见得多喜色,“人已经离开了。” “既然来过,附近如果有居住的猎户,说不定知道的。”高顺分析。 这正是城卫隆的意思。 见上司赞同。 高顺继续说下去,“这附近的确有猎户,不过之前刚到都问过,没有说见过外来的女子。” “长公主容貌出众,穿着不一般,属下想若是他们见过,一定有印象。” 要继续说下去,被打断,“耳朵听到的就一定是真话?” 城卫隆若有所思,高顺在一边看着上司的脸色,不知该说什么。 生怕说错什么惹了恼火。 这次的事儿不一般,实在是太大了,这些日子他都觉得命都不是自己的了。 “大人放心,我们明天仔细再寻找一番,说不定有没找到的猎户,仔细问问一定能问出什么。” 脑袋被打了一下,高顺低下头。 “之前问过的所有人,明天一早都给我带过来,之前他们说的不一定是实话。”城卫隆吩咐。 “是大人。” “还有最重要的,这里住过的猎户,要找到。”城卫隆又安顿。 “是。” 城卫隆要进去,高顺忽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大人,这里的存粮没多少了,明日您恐怕得和我们吃一样的。” “你说什么?”城卫隆猛的站住。 又是这种气场,又是莫名其妙的发怒,高顺憋气,只有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 “我一直和你们吃的不一样?”城卫隆这么问,高顺不知什么意思,点点头。 “大人,您一直吃的都是这里之前发现的存粮,肉啊什么的,属下们一直吃附近的野果子。”野果子当然不比肉,吃多少都不止饿,高顺的肚子不争气叫了一声。 心里暗叫不好。 “这里不是被人遗弃了,是我们刚到离开不久!” “不然什么存粮早就腐烂了!” 高顺在一声声的怒吼中回过神,也就是说长公主,很可能被这里住过的猎户救了! “大人!属下这就去查!” …… 清晨,几声鸟叫传来清脆惹人。 姬观善环顾四周,除了山就是云雾,看不到尽头的山和连绵的云雾,如果她不是生在皇家,或许这样的日子也是极好的。 “观姑娘。” 秦原兰出声唤,天刚亮她醒来就发现身边人不见了,观姑娘不止什么时候就起来了,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恩人,你便出生在此处么?”秦原兰走过来一起站着,她也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一样。 听到身边的声音,她愣了一下。 出生在这里…… 怎么会。 “我是被一个老猎户,收养的,五岁进的山。” “五岁?”这倒是叫姬观善诧异了。 她本以为,女猎户就出生在大山的。 “那恩人的家人呢?在何处?”姬观善下意识的好奇。 秦原兰目光放的更远,已经过去很久的事了,久的她都快忘记了,说出来也不会再难过。 她已经多少有些释怀了。 “我的家人。” 很陌生的俩个字,秦原兰念出来都有些不习惯。 “都在山外,我有爹也有生我的娘。” 只这一句话,其他的秦原兰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她真的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她记得她爹还有好多女人,她娘天天哭,记忆中她很少见到爹,可以肯定的是,爹并不喜欢娘,更喜欢他其他的女人。 后来的事就有了铺垫,她娘天天哭和她哭,哭着哭着就发脾气,摔东西,或者打她,事后总会说对不起对不起。 之后么…… 秦原兰有些不愿意回忆,都是不好的回忆。 这辈子,无论是爹还是娘,她真的做不到不恨,尤其是每年冬天的时候,她遭罪的时候她的爹和娘,她好恨,好无力。 或许察觉秦原兰情绪不对,观姑娘没有再问什么。 俩个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 日头出来的时候,照在小木屋的附近,难得暖和的一天。 “恩人,我们今日还出去么?”吃了东西,姬观善开口问。 “出去,我自己出去。”秦原兰嘴里还咬着一个果子,果子被她咬的咯吱咯吱的。 秦原兰大口吃着,她当然还记得昨天的危险。 她想再去看看,远远的。 不然心里不安。贤猪敷 “不,我们一起,恩人去哪里我去哪里。”姬观善看出来什么,无比坚持。 秦原兰到底拗不过,不多时俩个人准备妥当一起出来。 一路往山下走,观姑娘一直没说话,肉眼可见的紧张,秦原兰反而不那么害怕,她有种她是观姑娘依靠,她要保护观姑娘的感觉。 现在,她是唯一可以保护观姑娘的人。 如果她害怕了,观姑娘怎么办。 秦原兰停下来。 姬观善一直想着心事,跟着女猎户走路,发现女猎户停下来,她才出神。 秦原兰想说的是有我在,可出口就变了。 变成了这样安抚的话,“我们不下去,不离他们那么近,不会出事。” “好。” 女猎户在安慰自己,到底是一份好心,姬观善苦笑。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原兰率先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地方,秦原兰趴下,“观姑娘,你也趴下。” 姬观善照做,本没当回事,当她趴好之后彻底呆住了,不远处下面那个木屋,怎么那么眼熟。 “恩人……”姬观善惊呆了。 “那是我的木屋,还记得吗?” 居然找到这么好的观察的位置,姬观善不可思议,重新打量眼前的女猎户。 女猎户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姬观善听到她说,“这很容易的,还有好几个适合偷看的位置,这里最合适,不容易被发现。”那是让人安心的笑容。 姬观善心里暖暖的。 “恩人……” “有人来了。”秦原兰看到什么。 姬观善以为是附近,吓的要起来。 秦原兰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以及她的小木屋,清清楚楚的,还有俩个熟悉的人…… 秦原兰看的揪心,顾不上和观姑娘言语,伸手把人按住。 观姑娘不动了,秦原兰继续专心望着下面。 “别出声。”她低低的,眼神一直没动。 姬观善这才发现不对,除了扈卫营的人锦衣卫的,那下面似乎有俩个穿的不一样的,似乎一男一女,女猎户这么紧张,认识的? …… 小木屋外,城卫隆看着眼前害怕的低着头的一男一女,抬抬下巴。 身边高顺立马上去,一人踹一脚。 “你二人!指挥使传问话,见到指挥使还不跪下拜见!” 武婶和男人武立山赶紧跪下,武婶都吓的趴下了。 “草民见过大人。”武立山到底是个男人,不至于被吓傻了,赶紧讨好。 又赶紧推一推身边的婆娘,武婶已经吓的话都说不利索,“草民拜见……见大人。”她这辈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之前被几个人到家里问话,已经被吓的够呛了,今日在家里好好的正打算做饭,忽然冲进来几个人,二话不说把她绑了起来,她叫喊把男人叫出来,那些人把她男人也绑了,之后就被一起拉过来这里。 武婶这才发现是哪里,不就是秦原兰的屋子。 这要做什么?她心里很是不安。 看着眼前快被吓傻的俩个人,城卫隆又抬了抬下巴。 高顺于是大声逼问,“你们是夫妻,这里以前住的谁?知道吗?” 武婶关键时候没有主见,看向男人,被发现小动作,立马后背被踹了一脚。 后背生疼生疼的,武婶的眼泪就留下来,哆哆嗦嗦的回答,“是个小猎户,不大的孩子。” “叫什么!大声点儿!” “秦……原兰。”有了之前的示威,武婶不敢不回答。 “这个秦原兰家里是不是呆过一个貌美女子,穿着金贵。”高顺看看前面,又问。 武婶迟疑。 “不说!好!”城卫隆抬了一下手指,一边锦衣卫,立马把武婶身边的男人武立山压在地上。 高顺命令,“给我打!” 马鞭一次次的落下,没多大功夫就见血了,武婶浑身颤抖,再也坚持不下去。 “俺说!别打俺男人了!俺说!确实有!秦原兰收留过一个貌美的外来女子。”武婶身上到处都是被贱到的血迹,她男人的血。 她男人武立山早就被打的晕倒过去,她只希望结束这噩梦的一切。 她最后的心理防线也破了,为了活命她跪爬到旁边的官服男人身边,哭着哀求,“大人啊,俺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假话,这不关俺的和俺男人的事,求求大人放了俺放了俺男人吧。” “滚远点儿!”高顺被抱着腿很不舒服,几下甩开。 “不关你们的事,那告诉本官,这个秦原兰带着那女子去了哪里?”城卫隆站起来,高顺立马让路。 “这我真不知道,我后来再没来过这里。”武婶哀求,这的确是实话,她是真的不知道,秦原兰带着那个外来的女子离开的事。 “大人?” “带下去。” …… 秦原兰很确定下面的人就是武婶和她男人武立山,她虽然看清楚她的脸,可是听到她绝望的哭声,那群人打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武立山。 秦原兰的脸色很不好看,姬观善发觉这一点。 秦原兰发现武婶俩个人被带出去,武立山似乎昏迷了,武婶似乎在一边叫人可怎么叫,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没有动作,秦原兰看的更加揪心,一定是因为她,是她连累了他们。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是我救了你。” “是我连累了她们。”姬观善感到愧疚。 她从不曾这般,她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金枝玉叶万人跪拜,从前只要她一句话,天上的月亮都可以得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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