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噘嘴:“谁说我不懂!感情不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然后在一起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大人总是想的复杂。” 真有这么简单,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了。 南熙苦笑,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哦!差点忘了正事!”圆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交代道,“妈妈让我告诉你一声,明天她要去开家长会。” 南熙被她的模样逗笑:“然后呢?” “然后开完家长会,妈妈带我出去玩,所以明天面包店关门,”圆圆一本正经地嘱咐,“你记得自己买点东西吃,早饭很重要的。” 自从方净秋的面包店开起来,南熙的早餐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知道啦知道啦,还用你这个小屁孩教我。”南熙抬起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圆圆乖乖点头,站起身的一刹那,吹风机的响声传到楼下,呼呼个不停。 南熙一僵,看向圆圆。 “什么声音?”圆圆好奇地望向楼上,“干妈,谁在你家里呀,那个漂亮姐姐吗?” 妈的,猜这么准。 “哪有声音?”南熙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你太困了,幻听,赶紧去睡觉。” “没有吗?”圆圆皱着眉往楼梯的方向走去,“明明有的。” 南熙的心狠狠一跳,直接将她抱起来,一路送回面包店。 方净秋在做最后的清扫,抬头看见面色不虞的南熙愣了下,小心翼翼地问:“圆圆闯祸了吗?” “没有没有,”南熙将人放下,“她太困了,我就把她抱回来了,晚安!” 一溜烟跑回花店,南熙松了口气,吹风机还在持续地响着。 聒噪! 南熙撇撇嘴,没事长那么多头发干嘛,这样肯定会打扰客人,她又将玻璃门锁上。 拿出手机看眼时间,视线落在指甲上,不由得摊开手掌仔细看了看,怔怔地想,似乎有点长了。 修剪到平整圆润的弧度,南熙满意地放下工具,一秒之后抓狂地揉了下头发,好好的,怎么忽然开始剪指甲! 好像她多期待这件事似的,她绝对不会为了钱出卖身体! 可是……薄时月还没打钱呢,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出卖身体? 两个小人在脑海里打了一架,南熙咬咬牙,赶走其中一个。 反正是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一鼓作气走到楼上,吹风机的声音忽然停了,像是知晓她会在此刻进门,薄时月刚好推开卫生间的门。 热气腾腾的、酝酿成团的雾气见缝插针地溜出来,弥漫在卧室里,恍若仙气飘飘的广寒宫。 温柔的光落在嫦娥裸.露的双肩上,锁骨处的水珠经由起伏的沟壑滑落到米黄色浴巾里,往下,堪堪遮住腿.根的浴巾包裹着完美的身躯,双腿修长。 南熙克制地打量一眼,终于看向她的脸。 蓬松的卷发吹了八分干,在耳边绕起卷卷的弧度,清冷精致的脸透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眸中水色浮动,慵懒随性的美。 南熙有些恍惚,这些天见到的都是妆容精致的薄时月,卷发红唇,勾魂摄魄,像精明强干的女强人,气场强大,更有距离感。 未施粉黛的她,像卸下了伪装,似乎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品学兼优的薄时月。 南熙仿佛看见薄时月正抱着书目不斜视地穿过微暗的走廊,忽略所有或暗中打量或目露惊艳与倾慕的目光,一直向前走,停在她面前,对她微笑。 五味杂陈的心绪在发酵,酿成一杯名为时光的酒,不饮自醉。 十年了,薄时月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上天总是偏爱她,不曾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依然美得夺目。 “介意我用你的浴巾吗?” 像是没有发现她长久的凝视,薄时月率先开口,声线带着三分沐浴后的慵懒,尾音婉转。 “用都用了,干嘛还要问我。” 南熙回神,不自然地抱着双臂倚在墙壁上,冷淡道:“这条你扔了吧,我明天得再买一条。” 薄时月根本不在意她话里的假意嫌弃,似笑非笑地瞟了眼床的方向。 “我也睡过你的床,既然这么嫌弃我,床单被罩和枕头怎么没扔。” 疑问句用陈述句的方式讲出来,显然已经看出来了,南熙却不想让她得意太久,扬声:“我现在就扔!” 她弯下腰,作势去掀床单,忽的,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灯下,指甲泛着健康的光泽,指节白皙修长,手背上的血管嵌着淡淡的青色。 她根本没有用力,南熙却维持不了淡然的神色,床单拧起一个旋。 “明天再扔吧,”薄时月贴近她,在她耳边轻喃,“你知道的,我水很多。” 妈的。 脑海中闪过一帧帧旖旎的画面,南熙克制地闭上眼睛,声音无法平静:“你什么时候这么骚了?” 读书的时候,薄时月冷淡疏离,一身清傲,不准她言语轻浮,冷脸是家常便饭。 虽然喜欢看薄时月脸红,但是代价实在太大——至少一整天对她爱搭不理。 这对无时无刻都想和薄时月说话的南熙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意识到逞一时口舌之快百害只有一利,久而久之,她也学乖了,表现得像个三好学生。 恋爱之后,她终于可以随便说了,可薄时月已经成了她女朋友,不会因此脸红,所以反倒是她开始兴致缺缺。 所以恋爱的那段时间,除了在床上时的新鲜感,别的时候都像结婚五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平淡如水。 她一直以为薄时月不喜欢这些的,或者,是薄时月变了,不过改变的不是相貌,而是言行举止。 “你说过的,我在美国open了不少,”薄时月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我open给你看,不喜欢吗?” 无辜又蛊惑的语调,毛衣里作怪的手,不断下滑的浴巾——春光乍泄的瞬间,南熙抱住了她。 薄时月乖顺地倚靠在她肩上,轻轻露出一个笑。 她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幸好,她赌赢了。 “窗帘还没拉上,你是不是傻了!”南熙生气地朝她吼,一手将她的浴巾往上提。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薄时月的唇擦过她的耳尖去吻发烫的脸,声音很轻,“星星……” 窗外,银月流光,繁星微颤。下一秒,帘子被重重拉上,夜景再美,无人欣赏。 鼻尖蹭开卷发,沾了点潮湿的水,略显粗暴的吻落在锁骨上,蜿蜒出一道浅浅的、冰凉的水.痕,潮热的呼吸喷薄着,冰火两重天。 薄时月难以承受,被迫仰起头,顷刻间便被推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美好的胴体白皙纤瘦,暴露在空气中,她下意识侧了个身,更显曼妙。 绿底床单,最衬她肤色,像光洁白玉,像柔润珍珠,更像,清冷月光。南熙的视线紧紧地黏着她,喉间隐隐滚动。 其实,南熙并没有完整的看过她,那时她太害羞,总闹着要关灯,不然就不答应。南熙心急,只得同意,借着窗帘下漏出的几分微弱月光打量,眼前总蒙着一层朦胧的纱。 十年后的今天,头顶的光亮得惊人,可以看清她背上有两颗浅浅的小痣,腰窝的大小与南熙的拇指极为契合,轻轻摁上去,身下的人如缺水的游鱼一般轻轻战栗着。 心底的渴望不断攀升,她轻轻松松地揽着她的腰覆了上去,咬着牙开口:“薄时月,是你先招惹我的。” 声音闷在长卷发里,仿若是从薄时月的胸腔中发出的共鸣。灼热的吻向下蚕食,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 或许是昨晚喝了一杯咖啡的缘故,薄时月醒的很早,几乎是陷入深度睡眠之后,身体机能基本恢复便因为咖啡里的兴奋成分而被迫清醒。 看眼身侧沉睡的人,她的目光变得柔和,捂着手机瞥了眼时间,四点半。 愉宁市尚且陷在浓雾里,冬日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缓慢。 薄时月吻了吻南熙的唇角,心底的欢喜在蔓延。 坦诚相见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但是还不够,她得让今天变成完美的一天。 凝神思索一会儿,她打开手机,忽略一众未接来电与微信消息,点开跑腿APP。 下单之后,她看了一眼依然安睡的南熙,忍着酸痛的双腿坐起来,半躺在床上,虔诚地点开南熙的私人微信,进入朋友圈。 相较于几乎每天更新的花店朋友圈,私人微信更新的频率并不频繁,粗略一翻,每个月最多五六条,图文也不像花店那么文艺风,充满了搞怪与吐槽,全是有趣的日常。 她上滑挨个去看。 [坏消息:出车祸了。好消息:人没死。] 配图是南熙比耶的笑脸,在她身后,一辆撞向花坛的车冒着烟。 明明当事人好好的,薄时月的心却瞬间揪紧,仿佛她重新经历了一遍心惊肉跳的那一刻。 垂眸望向睡得四仰八叉的南熙,她心情复杂,这么大的事情,南熙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呢? 怔了怔,她扯起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凭什么告诉她呢?她们是什么关系? 纵然昨晚已有最亲密的接触,她们的心依然相隔甚远。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们的关系会永远这么糟糕,薄时月为自己加油打气,总有一天,她们会毫无隔阂地在一起。 七点半,东西顺利送到,薄时月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脚步声渐渐远去,南熙依然安睡着,陷入梦境。 梦里,她回到了毕业旅行的某一天。 尽情玩了一整天之后,她们回到民宿,倒头就睡。 紧接着,咖啡的气息充盈鼻息,她翻了个身不想动,闭着眼睛喃喃地问:“月亮,才几点你就煮咖啡?” “马上十点了。” 声线清冷,吻却轻柔,浸染着咖啡的香气,香醇微苦,蔓延至心底。 等那个吻离开,南熙终于睁开眼睛,出其不意地仰起头亲她一下,格外响亮的一声“啾”。 “早安,我的小月亮!” “早安,星星。”薄时月催促,“快起床了,你昨天说想吃火腿面包和煎蛋,我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我现在不想吃了。”南熙搂着她,故作为难。 薄时月也眉头轻蹙,问:“想吃什么?” “当然是你煮的咖啡呀,”南熙笑嘻嘻地坐起来,“我能喝三大碗!” “三大碗,”薄时月跟着重复,道出事实,“你三天别想睡了。” 南熙早有应对之策,慢悠悠道:“正好,我们大战三天三夜。” “……去吃饭!” 翡翠般的绿荫将盛夏的阳光滤成绿色,柔和的光线撒在落地窗前,被分割成小小的光斑,照射着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灿烂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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