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郑菱起身,舒炫也起身礼貌地打招呼。 舅舅拉开椅子,“嗯。” 房间里的氛围十分压抑,郑菱也没有像面对其他人那样开玩笑,毕竟这世界上她除了怕狗就是怕舅舅。 “舅舅,这是舒炫。”郑菱给他介绍。 “舒炫老师,久仰大名。”舅舅微微点头。 舒炫也回应微笑。 “刚才在小路上我就看到一对情侣在草丛里卿卿我我,没想到是你们。”舅舅拿起杯子抿了口柠檬水。 屋内的氛围从压抑变成了尴尬,她们都不知道找什么话题。 “先吃饭吧。”他说到。 郑菱才松了口气,她真的很不会应付自己舅舅。 黑珍珠餐厅的吃食也不是很好吃,各个复杂程序堪比拼一套乐高了,郑菱吃这些感觉索然无味。 舒炫的表情倒是看不出食物好吃还是不好吃。 那些肉啊菜啊,分量就一两口,郑菱还没吃出味道就没了,不如吃顿麻辣小龙虾。 等吃到一半,舅舅才开口:“舒炫老师这边是缺少公关和法务对吧?” 舒炫放下刀叉,咽下食物后才回答:“嗯,目前工作室只有妆造运营几个板块,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合作方。” “当时知道您要和星河解约时,我们公司还准备跟您合作。”舅舅手放在桌上,他语气平淡:“不过舒炫老师对职业规划还是很有自己的认知,这丫头跟我说了你的事,我看了看现在你们工作室的处境。” “我这边可以把公关团队和法务给贵工作室使用,不过是签署合作协议,合作时间最少三年。” 舒炫想了一下,郑菱舅舅是自家人,她肯定是能相信的。 “好,那合作费用这边我让我经纪人跟您谈。”舒炫说到。 “这就当我送你的新婚贺礼,你们结婚时我没能到场,实在抱歉。”舅舅说完这句话,舒炫立刻表示这样不妥。 “舅舅,这是两码事,工作归工作。”舒炫委婉的说到。 舅舅推了推眼镜:“你叫我什么?” “舅,舅舅。”舒炫轻声道。 “这不就对了?一家人哪有两家话。”舅舅继续说:“郑菱这丫头我看着长大,小时候家里没人,我照顾她,没少往我身上拉屎拉尿,都是一家人。” 郑菱听到这话瞪着眼睛,“舅舅,你说什么呢!我哪有!” 舒炫笑了笑,她能够感觉到舅舅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吃完饭,舒炫让大头联系舅舅的公司,她倒是在餐桌上跟舅舅聊得很来。 从一开始的拘谨变得无话不说,根本没有郑菱描述的那样舅舅是个恐怖如斯的男人。 …… 郑菱今天要去跟陈书记那边签合同,南城集团也会过去,她们合作还需要开一个研讨会,对未来的规划和村镇建设进一步细化, 一个上午都在开会,郑菱很久没有坐在办公室开那么久的会了。 她休息的时候刷朋友圈,忽然发现最近怎么没阿廖的消息了,她确实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注意上,可放在以前的话阿廖都是会时不时约她吃饭的。 郑菱点开阿廖的对话框,给她发了信息。 她们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阿廖出国前,郑菱点开朋友圈,阿廖的朋友圈变成了三天可见,以前她可是每天都要发很多条动态的,吐槽公司吐槽老板吐槽社会见闻,这不由得有些奇怪。 她连续发了好多条信息,阿廖那边都没有回。 郑菱没来得及细想,就又去开会了。 直到第二天,阿廖依旧没回信息,电话也打不通短信也不回。 舒炫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郑菱在客厅坐着看手机,便问:“怎么了?” “我感觉阿廖好像出事了,她信息一直不回,电话也打不通。”郑菱语气有些着急。 阿廖是她这些年来最好的朋友,许多朋友都只是阶段性的友谊,而阿廖却一直在她身边。 郑菱翻出通讯录,给阿廖父亲打了电话。 “喂,阿廖爸爸您好,我是郑菱。”郑菱说到。 阿廖爸爸自然认识郑菱,“啊,小郑啊,怎么了?” “阿廖最近跟您有联系吗?”郑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就在我旁边呢,你跟她说。”阿廖爸爸把手机递给阿廖。 电话那头响起阿廖的声音后,郑菱才松了口气,舒炫看郑菱那么紧张,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背以表安慰。 “咋的啦?我手机掉了,身份证也掉了,现在刚回家来补。”阿廖啃着苹果。 “这样啊,我以为你出事了。”郑菱本来准备骂人,但是一想到阿廖父亲在旁边,就没有骂了。 “出事?我怎么可能出事,先不跟你说了,我去拆快递,应该是我手机到了。”阿廖说完就挂了电话。 郑菱最近看新闻看多了,许多人在出国的时候遇到不测,现在诈骗横行,当时郑菱就还跟阿廖说过最好别出去。 不过既然没事那就好。 舒炫的团队跟舅舅那边公司的公关已经对接好,郑菱还特意强调,要把之前造谣的人一一起诉。 当时《凤乘龙》剧组遇到投毒事件时,警方都已经澄清了,还有人乱造谣,入驻舒炫工作室的法务立刻收集了当时的造谣人员,已经开始走法律程序。 …… 郑菱的工程开始推进,舒炫也进了新的剧组。 她第一个建设的就是兴隆村的景点,这边海拔高于南城城内许多,山顶常年凉爽,在入冬时节会先一步下雪,许多人上山游玩。 不过因为没有修建旅游点,山路崎岖山坡陡峭,这几年来有四五个坠崖的人。 相关部门每年都会让工作人员在山下劝阻上山,可还是有很多人慕名前去。 郑菱拿着施工图上山,这次需要实地考察,山路确实难走,郑菱这种开水泥车都能来个“托马斯回旋”的人都得小心驾驶。 车上还有南城集团的人,郑菱开着车丝毫不敢分心。 等从山上下来,已经晚上九点。 郑菱回家时舒炫还没回来,说来也巧,舒炫现在接的两部戏拍摄地点都在南城。 这也从侧面证明,南城的风景民生还是值得投资的,等到时候电视剧电影播出,南城的旅游业也会比往年增长许多。 郑菱都快睡觉了,舒炫才回到家。 屋内开着灯,舒炫进门就看到沙发上抱着枕头躺着的人,一股暖意袭来。 在北城漂泊的时候,舒炫曾站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匆匆而过,高楼上亮着的灯忽明忽暗。 北城的冬天特别冷,那时候的舒炫还没有火,她还住在北城的地下室。 那个地下室看不见天日,舒炫每次下戏都不想回到那个家,或者可以称之为窝。 她看着万家灯火,身上被被北城的风吹得哆嗦,心里憧憬着未来,舒炫想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把贷款和债务还清,让妹妹能够好好上大学。 也希望某一天,在某一处,有某一个人点亮一盏灯,等待她回家。 现在,郑菱闯进了她的生活。 舒炫却不太敢向前迈进一步,她害怕这些易碎的美好事物,如同浮生梦幻,舒炫胆怯。 嗯,就是胆怯。 舒炫轻脚轻手走过去,坐到郑菱旁边的沙发上,她仔细观察着熟睡的郑菱。 不一会儿,郑菱在舒炫的注视下睁开了眼。 “舒老师,你回来了。”郑菱哑着嗓子,她起身放开手里的抱枕。 “怎么不回屋里睡。”舒炫问到。 郑菱用手揉了揉头发,“等你回家。” 这一句等你回家,直击舒炫心头。 她鼻子有些酸,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舒炫以前从来没听过。 从父亲去世,母亲自杀,舒炫依偎着自己妹妹,那个家不是家的地方从未有过如此温暖的言语。 “舒老师,怎么了?”郑菱看到舒炫的表情,有些紧张道。 舒炫本想抑制住眼泪流出来,她还是没办法控制,珍珠般的泪滴滚落,郑菱立刻过去拿纸。 “不哭不哭,怎么了?你跟我说,谁欺负我们家舒老师了吗?”郑菱小心翼翼地给舒炫擦拭掉眼泪。 舒炫哽咽着摇头,“没有,我。” 她思考良久,还是没有说话。 “受什么委屈就跟我说,郑老板帮你打回去。”郑菱轻轻拍着舒炫的背,拍了一会儿,她又蹲下身,仰视着低头的舒炫。 舒炫哭得鼻子通红。 “就是戏里的情绪还没脱离出来。”舒炫解释到,她没有说原因,因为怕郑菱觉得自己太矫情。 郑菱自然是不信的,她看过舒炫演戏,当时试镜《凤乘龙》的时候,那情感收放自如。 不过舒炫既然不说,郑菱也不问。 她摸了摸舒炫的头,“舒老师,哭吧哭吧,反正你鼻子也是真的,怎么揉都不会歪。” 舒炫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用拳头锤了锤郑菱的肩膀。 “郑老板,你会不会安慰人。”舒炫转悲为喜。 “不会啊,舒老师不如手把手教我?”郑菱拉过舒炫的手,把她放到自己心口。 舒炫触摸到一下,立刻缩回去。 “登徒子。”舒炫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郑菱的鞋尖。 郑菱把人摁进沙发,“登徒子?我让您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登徒子!” 她们打打闹闹,忽然,郑菱手一滑。 整个人倒在舒炫身上,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不是也觉得好尴尬?”郑菱这时候来了一句。 舒炫假咳两声,“好饿,我没吃饭。” 郑菱才从舒炫那起来,两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吃,吃什么?小龙虾吗?”郑菱语无伦次,她脸都红了。 舒炫摇摇头,又点头,“小龙虾会胖吗?” “没事,它是热的,热量都蒸发了。”郑菱说得牛头不对马嘴。 说完,她就去厨房拿了小龙虾尾做起来。 两人第二天默契的都没有提此事,她们各自忙各自的。 …… 就业局这边在各个村镇宣传了招工,有不少工人回家来,皆得饱公司还提供了一部分交通补贴,就业局也根据国家规定的相关政策发放交通补贴。 一时间皆得饱公司声名鹊起,南城许多工人都想进去。 郑菱没有着急的扩招,按照之前宣传上的标准进行人员招纳,她知道如果垄断了这个市场是得不偿失的。 等人招满,郑菱这边也把相应的项目落实到位。 现在需要进行人员分配,以及开工前的各种福利待遇落实。 之前从水库上跟着郑菱的工头过来,他叫杨磊,一进办公室先灌了口水。 郑菱给他的岗位是统筹,杨磊也很上道,把工人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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