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们一直都在南城。” “我做工程的那个村里,有个叫黄添的小孩儿,”郑菱喝了口水,她的袖子下的纹身漏了出来:“你每个月给他添置点衣物、生活用品,可行?” 安全队长立刻答应,“好好好!郑老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还有……”郑菱还想说什么,转而又道:“算了,舒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舒炫自是没话说,她不想浪费口舌应对这种人。 “行,”郑菱从座位上起来,她一手摆弄碗筷,一边说:“饭我们就不吃了,我打了你,也给你道个歉。” 她说完,就拿起三根筷子,立在装满米饭的碗里,给安全队长鞠了三个躬:“不好意思!打了你!” “使不得!使不得!郑老板你快起来。”安全队长就差给郑菱跪下了。 她鞠完躬,拉着舒炫出了包厢。 “这!这小丫头咒我死呢!”安全队长等人出去后,趴在侯主任身上哭起来。 郑菱一路狂笑到车上,“舒老师,你看到那人脸色了吗,哈哈哈哈哈。” 舒炫系上安全带,“郑老板,为什么你不让别人叫我郑太太?” “啊?”郑菱一脸懵,“我觉得,你应该不太会喜欢这个称呼。” “况且,你也不是我的附属品。” 舒炫明白过来,她笑了笑:“嗯。” …… 之前说要出去旅游,现在郑菱正在收拾东西。 “舒老师,我们出去玩开两间房还是一间房呢?”她在自己卧室喊到。
第14章 舒炫东西少,就装了几套换洗衣服。 她走到郑菱卧室门口,“你觉得呢?” “我觉得就订一间房,还得是大床房!”郑菱随口说到,刚说完就后悔。 舒炫没有应,她问到:“几点出发?” “十二点。” …… 郑菱开车,她们打算从南城转到川西,再从川西下江南,最后回到江城。 舒炫靠在椅背上,车窗开着,风从口子灌进来,发丝飞扬衣袂飘飘。 “谢谢你,郑老板。”舒炫吸了口气,从南城往高速路上开路过一片香樟树林,树叶的芬芳沁人心脾。 “谢我什么?”郑菱带着笑,目光直视前方。 舒炫没在说话,这些年来舒炫从未有如此放松的时刻,她在娱乐圈的名利场上摸爬滚打、步步为营,走到现在才知道要活得自我。 就像郑菱一样,她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说什么就说。 人生不过三万多天,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死后所有的一切皆不存在,专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舒炫不明白,现在看到郑菱才明白。 她觉得自己前二十多年白活了。 临近傍晚,她们才到川西边界,趁着太阳还没落,找到提前订好的酒店。 这边的风土人情和南城大不相同,有不少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青年,他们结伴出游撞进落日的怀抱。 舒炫有些晕车,海拔高了那么多,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一到酒店她就开始吸氧,郑菱本来开了两间房,现在要照顾舒炫就把另一间退了。 她拿着医生开的药,“舒老师,我上床了哟。” 舒炫在被子里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她现在很难受,没有说话。 “我不是不遵守约定,是不得已为之哟。”郑菱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开心样。 等舒炫吃过药,俩人就早早的睡去。 半夜郑菱又起来给舒炫喂了次药,她靠在枕头上,路灯的光影穿过白色纱布窗帘,印得舒炫更加清冷几分。 郑菱用手戳了戳舒炫的鼻子,她嘀咕着,“怎么鼻子长那么好看,那么挺。” 说着,她便俯下身。 你以为要做什么? 郑菱眯着眼,借着路灯透过舒炫的鼻子。 “哟呵,这鼻子是真的,没整过呀。”郑菱惊叹,她之前就听说整过的鼻子会透光,舒炫这鼻子并未透光。 郑菱又指头撩了撩舒炫的额头毛发,“嗯,这也没扑发际线粉。” 只有舒炫这样任人摆布时她才敢那么胆大妄为,她就这样观察半天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舒炫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 郑菱还耷拉着眼皮子,她一只脚挂在舒炫身上,手揪着舒炫耳朵。 舒炫一巴掌给她小腿来了一下,郑菱“蹭”地窜起身:“咋的?阿廖的‘帝国大厦’打来了?” 舒炫:…… “舒老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郑菱回想刚才的样子,自己在干什么! “几点了。”舒炫转移话题。 郑菱连忙抓起手机看了眼,“10点了。” “走吧,出门逛逛。”舒炫从床上起来。 她昨天状态不好就没注意看,这郑菱身上穿的什么睡衣! 郑菱的睡衣是个蜡笔小新,小新的图案印在前面,那上面还有露出来的屁·股…… “你身体感觉怎么样?”郑菱问到。 舒炫的沉默震耳欲聋,她说到:“好多了。” “还有,以后能不能换掉这样的睡衣?” 郑菱抓着睡衣看了看,“挺可爱的呀,小时候我妈总让我穿没有花纹的丝绸睡衣,我可不高兴了。” “阿姨的做法是对的。”舒炫扯了扯嘴角,她想到郑菱可能是小时候太缺失这部分东西,现在长大后盲目地弥补,又道:“不过,你开心就好。” 郑菱欢天喜地的下床,她拉着舒炫到卫生间洗漱。 按照之前郑菱的规划,今天要去趟牧区。 她们吃完当地的特色早餐,就跟着本地人来到了牧区。 放眼过去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太阳比南城的更加毒辣,郑菱戴着遮阳帽,舒炫全副武装,看起来像个特工。 她们骑了马,射了箭,在草原上狂奔。 像一对无拘无束恩爱有加的妇妇,在别人眼中看来十分甜蜜。 傍晚,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刚才还艳阳高照,现在瞬间下起倾盆大雨。 牧区与居民区较远,过去得两三个小时。 加上草原空旷,雷电交加十分不安全。 骑马的店家领着二人去了自己家休息,她俩十分谨慎,郑菱给阿廖发信息舒炫给小莹发信息,如果十分钟后没有报平安就去报警。 店家是个憨厚的男人,约摸40岁。 “家里有点乱。”店家推开门,三人已经被雨淋得透湿。 店家还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正围坐在屋檐下等着自己父亲归来。 “谢谢。”郑菱接过店家递过来的椅子,让舒炫先坐下。 女孩见到两人害羞的躲了起来,男孩去给她们倒水。 郑菱接过水并没有喝,舒炫和她对视一眼,都没有放下警惕。 “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等雨停了我再送你们去居民区。”店家说到。 坐了一个多小时,除了店家出来问她俩饿不饿,其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小女孩儿也从屋子里出来,跟小男孩打打闹闹。 不过一直都没见到孩子们的母亲,郑菱不由的问:“孩子他妈呢?” 店家正在拿着手机打麻将,“前些年跑了。” “为什么?”郑菱开始八卦。 “我们这边是这几年才发展起来,以前哪有我们这种砖瓦房,怪我没本事哩,没早点让她住上大房子。”店家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手依旧在手机上搓麻将。 舒炫也发现,一般有孩子的家庭,或多或少都能在屋子里看到书本,而他们家连本书都没有。 “孩子没有读书?”舒炫问到。 “没有哩,学校太远,孩子太小咯,自己去不了,我还得赚钱。”店家依旧打着麻将,手机里传来“二条”的声音。 郑菱看着孩子,“孩子多大啊?” “男娃儿6岁,女娃儿4岁。”
第15章 郑菱点了点头,“平常你出门务工,他们就自己在家?” 舒炫看着小女孩儿,女孩儿的皮肤很粗糙,这边海拔高日照长难免会把人磨得糙许多。 “对啊,没办法,这书可以不读,饭总不能不吃。”店家叹了口气,“我也想让孩子们去读书。” 郑菱已经想象到以后这俩孩子长大会是什么样的处境,江城虽不是一线城市,但像这种类似的情况很少见,辍学的孩子大多都是九年义务教育读完后才出去务工的。 小女孩儿打开电视机,她调到戏曲频道,跟着音乐舞动起来。 电视里唱的是黄梅戏,小女孩儿身形矫健,婉转悠扬的歌声仿佛一条丝带,把女孩儿放在丝带山随乐飞扬。 “妹妹以前学过跳舞?”郑菱不由的问到。 店家摇头,“哪儿有嘞,就自己跳。” “这底子不错啊,”郑菱目光转向舒炫,“舒老师,对吧?” 舒炫也被小女孩儿的舞姿震惊到,她在星河娱乐见过许多当练习生的孩子,那些小孩的舞姿还是在千锤百炼之后成型的,而这个小女孩儿却仅凭自己感知就能跳成这样。 要是小女孩儿能系统性的规划,未来可期。 小男孩看妹妹跳完拍着手鼓掌,他的手比妹妹要细腻许多。 “姐姐,你这帽子好好看,可以借我戴戴么?”小女孩瞧见郑菱头上的帽子便问到。 郑菱不假思索,“当然可以呀。” 小女孩凑过来,郑菱给她戴上帽子。 妹妹戴上帽子后十分高兴,她转了几个圈展示,因为头太小帽子不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立刻从地上捡起来,用衣服擦了又擦。 “没事,小妹妹喜欢的话,姐姐送给你。”郑菱过来摸了摸女孩儿的头。 “谢谢姐姐!”小女孩喜笑颜开。 店家连忙拒绝,“使不得,使不得。” “没事,你们还收留我们躲雨呢。”郑菱摆摆手,这帽子也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 小男孩在一边坐着,表情看着似乎有些不高兴。 雨停了,店家开着拖拉机送两人出了牧区,拖拉机上还有一些被淋湿的牛粪,郑菱扯出一截衣服给舒炫坐的位置擦了擦。 “不好意思,这车平时是用来拉草拉粪的。”店家解释到。 “没事没事。”郑菱用手拍拍舒炫的背以表安慰。 到了居民区,两人与店家告别,先回酒店换了干净衣物,郑菱身上一股子牛粪青草味。 她们的衣服半干未干,让前台送了姜汤后才出门吃饭。 “要不,我们去给那女娃儿和那男娃儿买点书?”郑菱提议到。 舒炫正在吃牛肉饼,在这边最好的一点就是当地原住民老龄化,没有太多人认识舒炫,她可以不用太过遮掩。 “可以啊,”舒炫小小咬了一口饼,“再买两个电话手表。” “也对,那店家出门上班,小孩儿在家里总归是不安全。”郑菱喝了一大口羊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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