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清?迟清?”盛梦田把吹干的头发往后拨,喊了几声不见迟清应,只得丧气地小声抱怨:“怎么睡那么早,还想好好说话呢。”
她拉上窗帘,踱步到迟清睡的那一侧蹲下身子。
盛梦田在大学的时候偶尔会和迟清视频聊天,但是隔着屏幕总是缺了点真实感。
在飞机上盛梦田想了很多,也组织了很多语言,可见到迟清的那一刻,她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即便四年里两个人的联系没有纷争,但迟清肯定是怨恨她的。
从那冰冷冷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迟清很生气。
盛梦田伸出手指描摹着迟清的脸部轮廓,轻轻的,怕弄醒了她。
迟清长大了。盛梦田想。
看着迟清安静的睡颜,盛梦田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憋在心里。
莫名的,又生出别的冲动。
想着,她拨开迟清脸上乱七八糟的发,身子向前探去,然后在迟清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怕吵醒迟清,又有点舍不得,等到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移开身子在地上坐了好久才缓缓爬到床上。
还是早点睡吧,盛梦田轻轻盖上被子,背对着迟清闭上眼。
但她毫无睡意,背靠着那个炽热的躯体,令她心烦意乱。
她翻了个身,大胆地抱住了迟清的腰。
这下她终于安心了,涨红着脸把头靠在迟清肩上,终于沉沉睡去。
背后清浅的呼吸声传来,迟清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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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盛梦田醒来的时候,迟清已经收拾完毕。
换了一身衣服的迟清把外卖端到床前,她拿出一碗粥递给盛梦田,见盛梦田默着声不接,迟清便拿出勺子喂了她一口。
“怎么样?合口味吗?”看盛梦田咽下后,迟清问。
“还好。”
迟清再舀一勺粥,盛梦田忽然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迟清把舀出来的粥放回去,问。
盛梦田伸手把那碗粥端过来自己喝了一口,“没什么,只是觉得……”
再喝一口,她盯着碗里的粥看了一眼,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一缕头发从她肩上滑下来,迟清见状去包里拿出皮筋把盛梦田头发绑起来。
灼热的指尖划过盛梦田的脖颈,她喝粥的手一顿,片刻后埋头不吭声把粥快速喝完。等吃完早饭,她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
盛梦田把手伸进被窝里,感受余温,“昨天你睡好早,还想和你说说话呢。”
“现在说也不迟。”
“现在有现在的话,昨天有昨天的话。”
床微微塌陷,迟清躺在她身边,侧过脸问:“那昨天你想说什么?”
两人肩并肩,迟清抬起胳膊摆弄盛梦田散在床上的发。
痒痒的,全身都是。 盛梦田不自然地抿着嘴,“想说,我……嗯……我想你了。”
绸缎般的黑发滑过掌心,迟清笑笑,揉了揉盛梦田的头,“哦,有多想?”
看迟清笑,盛梦田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翻身背对着她,“我不说,那是昨天的话了。”
迟清的身子追过去,凑到她耳边,“我也很想你。”
温柔的低语像清风在耳边呢喃,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朵上,似一双无形的手抚摸她的全身。
一股暖流从身上流过,盛梦田弓起腿,瓮声说,“那你有多想我。”
“那就是昨天的话了~” 迟清坐起身子,看盛梦田缩成一团,这样小小的一只,像个小兔子。她的手探到盛梦田脖子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那处的肌肤。
盛梦田闭上眼睛低低地嘤咛一声,又强作镇定,“你真讨厌,不和你说话了。”
见状,迟清又躺下去,单手环过盛梦田的腰,凑在她耳边好似撒娇道:“不要不要,不要不理我。”
迟清的手不安分地揉捏着她腰间的肉,捏得她忍不住发笑,“好好好,理你。”
然而迟清的手仿佛停不下来似的,在盛梦田身上如鱼儿般四处游走。那双手隔着薄薄的睡衣揉揉捏捏,不一会儿盛梦田涨红着脸把头埋在迟清胸前。
“别闹了,我们该起床了。”
迟清嗯了一声,把盛梦田的发拨开认真看她的小脸,“好,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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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回家的路上,盛梦田惊讶家乡四年的变化。迟清跟她说地铁又开通了什么线,高铁又通了什么市,客流量如何,高铁那个区发展如何。
看着日新月异的城市,坐在副驾的盛梦田感慨,“全都变了,真快。”
“哪里快,都四年了。”迟清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四年很漫长的。”
言语间,漫不经心又有点刻意。
盛梦田抱歉地抿着嘴,快速地转移话题,“迟清也变了。”
她侧过脸看迟清,“迟清变得更好看了,而且好像又长高了。”
红灯,车适时停下。
迟清笑笑,“我都多大了,哪里还会长高。”
“昨天我偷偷量了。”盛梦田比划一个长度,“你比我高了这么多。”
她比划完靠在椅背上感叹,“以前我们可是一样高呢,你窜得也太快了。”
路边有穿学士服的毕业生,盛梦田看过去,那些人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还有对未来的憧憬。她有点遗憾没有看到迟清穿学士服的样子,抠着手指头看车窗外的人,一言不发。
“你要看照片吗?”迟清看盛梦田一直看着窗外,低头掏出了手机拿给她,“我穿学士服的样子。”
盛梦田接过手机,嘟囔着:“那你昨天怎么不给我看,拍了照片第一时间也不发给我。”
“对不起嘛。” “晚上回去和我爸爸妈妈一起吃个饭吧。” “当然可以,我工作的地方离你家不算很远。”
陆茗希见迟清把盛梦田带回家,责怪盛梦田太麻烦迟清了。
“接你回来人家迟清还要再请一天假,人家现在还是实习生,多耽误她事。”陆茗希坐下来拉着迟清的手问她最近怎么样,盛梦田坐在一旁抱怨,说陆茗希也不关心关心自己。
陆茗希弹盛梦田一个脑瓜崩,“我之前经常飞到国外见你,我还不够关心你吗?”
“好好好,关心关心。” “你和迟清那么久没见了,有没有好好聊聊。你也真是的,当初要你和人家好好告别,结果跟个倔驴似的,死活不愿意,好了,四年不见,满意了?”
盛梦田笑笑,没言语。
“我们一直有联系的,和见面没什么区别。”迟清打圆场。
和见面没有区别?才不是呢。盛梦田握着拳头,目光游移到桌子上的全家福里。
“你呀,就是太惯着她了,从小到大都惯着她,她知道你不会怪她才那么肆无忌惮。她要是我的朋友,我一辈子都不原谅她。”陆茗希瞪了一眼盛梦田,旋即去喊汪成海一起做饭。
汪成海穿着围裙洗手,看盛梦田和迟清坐在沙发上,两人不吭声,中间还隔着一个位置。心想两人是不是闹矛盾了,但又见俩人说说笑笑,才放下心来。
准备杯子的时候,汪成海看陆茗希准备了6个杯子,奇怪道:“不就我们四个人吗?怎么拿6个杯子。”
“你真是糊涂了,洋洋今天不是也回来吗?他还带着他国外朋友一起,可不得准备6个杯子?”
正说着,门铃响了。
盛梦田跑去门口,打开门之后是汪洋的脸。
“梦田?你也回家了?”汪洋有点诧异。
“刚到家。”盛梦田视线移到汪洋身后的男人。
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脸上漾着笑容,像一只大金毛。
“你好,妹妹。”金发男人跟盛梦田用中文打招呼。
“这是……”盛梦田皱起眉头。
汪洋把男人往前拉了一下,给盛梦田介绍,“我朋友,Dylan,他有个中文名,汪星河。”
盛梦田开门让两人进去。
汪星河,这是汪洋起的名字吧。盛梦田关上门,看着汪洋拉着金毛男人的手进去,又看他走到爸爸妈妈面前后把手放下。 ----
第五十九章
6个人在餐桌上说说笑笑,盛梦田和迟清挨在一起,汪洋和汪星河挨在一起,爸爸妈妈热情地招待客人,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家热闹许多。
陆茗希询问汪洋的近况,汪洋说近期会回国工作,已经在S市买了房,打算未来在那边发展。
他给两人介绍身边的汪星河,“这位是Dylan,我的硕士校友。”
“叔叔阿姨好,我是Dylan,你们也可以喊我星河,或者叫我小河。”汪星河几乎没有口音,流畅的发言让几人很是稀奇。
汪洋解释汪星河以前来过中国几次,简单学过,后来他也教他中文,效果也很不错。
感叹过后,陆茗希问,“对了,宋明丰呢?他爸爸妈妈前两年好像移居国外,我们也没咋和他们联系,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三个字一出,盛梦田和汪洋齐齐沉默。
隔着一桌盛宴,两人默声对视。
汪洋轻松一笑,“他啊,出国后和他没怎么联系,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汪成海有些讶异,“你们以前不是玩得挺好的吗?学校也都在一个国家,还能少得了联系?”
陆茗希也觉得奇怪,“迟清和田田可是整整四年没见面,也没见少联系。”
“物是人非嘛。”汪洋似若无意地夹起菜咬了一口,“你们和他父母不也是?”
“那倒是。”汪成海觉得汪洋说得没错。
当初为了利益才和宋家走得近,后来没了利益关系,又不怎么喜欢这一家人,自然就走远了。
“迟清最近工作忙不忙啊?”陆茗希给迟清夹了块肉问。
迟清说了句谢谢,回答:“还行,忙得过来。”
“我能不知道你的工作量吗?我当时要让你去市里面xxx里工作,你成绩那么好,我又认识里面的人,进去很简单的,工作轻松工资还高,你偏不去,非要从基层干,又累又磨时间。”说到迟清的工作,陆茗希心里满满的可惜。
假如迟清听自己的话,以后就不会吃工作的苦了。
“基层也需要人,哪里都需要干活儿,没事的。”迟清扒了一口饭,说。
盛梦田用手肘碰了一下迟清,迟清扭过脸,等待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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