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左司为何要找你来说此事?”
“为何?”
“朝廷中向皇上谏言,如果不顺了皇上的意思,轻点的,少不了一顿板子,左司他是要你替他出头,去说这事。这要看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博取功名,还是真的要替江山社稷着想。”
“这二者即使目的不同,但是最后的落脚点难道也不一样吗?”
“公主,你看这鱼,看这鱼饵,所有的鱼都冲着着饵来,看起来是都是一路的,但是当饵没了,还能在一块吗?如果三日不放饵,那会发生什么?”
“师傅是说,强势的鱼会吃掉弱小的鱼?”
“三皇子他们这帮人正是打的如火如荼啊!公主你可知道你此次如果去谏言,会有什么后果吗?”
“师傅请赐教!”
“皇上当然不会杀了他的女儿,而你是个女子,也就少了很多猜忌,如果是皇子,那么将会有结党营私的嫌疑,自古以来那是大忌!”
“不就是一把椅子吗?”
“公主,话不能随便说,你只要坐到那把椅子上,谁能保证下面的人是真的低头,还是低着头,但是心里静悄悄的打着算盘?世上最尊贵的位置,有时候坐在那个位置上,天下人簇拥的是那个椅子,而不是人。自古朝代更替,煌儿,你会发现,这是轮回,朝代兴起,朝代灭亡。”
“还有一件事”
“师傅,何事?”
“明日司徒葵必须死!” ---- ①房间分为天,地,人三种。而且住宾馆是户籍与身份证明的。
②what the fuck谐音。
我把其他开了一点的文的删掉了,故事的完成度比一个好的IDEA更重要,甚至有时候觉得,那是消耗掉灵感的一种过程,有时候在写金主的时候,很好的灵感总是蹦出来,对于金主来说,总是觉得可以再积累积累再写,但是这样的话,更新频率就不能够保证,在质量与更新频率之间做平衡的话,要求会更高一些。从流畅程度和连载速度而言,确实应该在这方面下功夫。非常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谢谢你们!
第56章 司狱(其九)
司狱内的腐臭味散发出来,这里连阳光都是奢侈的。
司徒葵已经多日没有好好合上眼睛了,这怕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速度的地方,没有经历过这种崩溃的感觉,是不会体会到日晷与时间的对于人的价值,也不会体会‘盼头’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一个悬在人头上的铡刀,和选在骡子头上的胡萝卜,二者的区别有时候就是这么大。
旁边的人已经被拖走了很多,昨日还能聊上几句的邻居,明日在喊名字的时候,早已经空空入野,甚至临死双方都见不到对方的面容。
在这里,你的所有身份都消失了,只有一扇门等着你。
司徒葵微微张着干裂的嘴唇:“大人。。。给口水喝吧。。。”
说来讽刺,居然要让他这朝廷三品官,对着这狱卒喊大人。身份的对调往往滑稽而荒诞。
自从沈朗走后,狱卒对他们的态度就变了样,孟妍这几日吃这泔水般的饭菜,已经瘦的有些虚脱,想喝口热水,都成了奢望。
“哼!你使唤谁呢!还当自己是个人物啊?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狱卒用手指着屋顶,大叫起来,他们似乎以惊扰犯人为乐。
“这是司狱!就在这,天王老子来了,都得听老子的!”
司徒葵从兜里掏出几枚铜板,这是他最后的身家了,他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出栏杆。
“哼!就这么几个子儿啊,算了,摊上本大爷,算你运气好,你等着!”
狱卒拿着钥匙出门,晃悠着身子,想着轮班去青楼晃悠晃悠,但是红楼已经烧毁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大人。。”
身着黑衣的人出现。
黑衣人走到了司徒葵的身边,说出了一个名字。
司徒葵瞪大双眼,从黑衣人的手里将盒子收下。
翌日:
刽子手王胖对着李三儿大笑起来,他的肚子随着笑颤动起来:“哈哈哈哈,小弟,刘莲娘答应嫁给我了!”
李三儿擦着刀:“大哥,恭喜你啊!”
王胖面相很凶,胸口长者弯弯曲曲的胸毛:“我啊,跟你说,平时在家杀鸡都不是自己杀的,别看我在这杀人和砍冬瓜一样!怕啊!”
李三儿好奇的问道:“师傅不是说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当咱们伙人放宽心嘛!大哥你这快砍一百个人了,整整三年啊!”
王胖拿起一壶女儿红:“那老梆子,你看他砍人吗?那收的孝敬银倒都到他手里了。要是他真不怕,怎么不和咱兄弟一块砍啊?”
李三儿依旧擦着鬼头刀,虽然这是徒劳的,对于他们来说,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大哥!我就想着赚点钱,有口饭吃,每次看你们事后还买烧纸,我舍不得,烧纸得花钱。我娘病了,我只想她快点好起来。”
王胖从兜里拿出几两碎银直接丢给李三儿。
李三儿没接住,碎银子掉在地上,他弯腰曲捡,看到了一张纸条:“大哥!大哥。。。”
吕娴一人走了行刑台旁边,她们使劲挤进去,还被人踩了几脚。吕娴曾经和朋友讨论过鲁迅先生笔下麻木的人,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人是麻木的。那位朋友告诉她,不能以一个现代人的角度去思考古代人,思维是由时代决定的,一路接受这么多年教育看着鲁迅课文长大的人,盲目的在没有知道时代背景的条件下去批判人,是难道不是一种高高在上和何不食肉糜吗?每当想要批评别人时,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①。
她想起前几天网络上有个话题,说的是为什么李煜能够做出那么绝美的诗词,“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而现代人却只使用网络用语,但是这个话题却忽略了‘概率’这个很大的变量。能做出古诗词的,都是皇亲国戚,最次也是个书香世家。而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就知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②”,甚至连黄口小儿都能背骆宾王的“鹅鹅鹅,曲项向向天歌”。
刽子手拿着红布裹着的大刀,慢慢走来。
司徒葵背后插着牌子,平时整齐的头发飘出几缕发丝,人老了,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不知道这几日他有没有增华发,有与没有,一百与一千,后者的差距没有前者的大。
“公主驾到!”
行刑的官员对着旁边的小厮低声说道:“好端端的,下来做什么!当个皇亲国戚,好好享受就得了,非得折腾,这人啊,真是,有的人啊,就像老老实实的,也没法子,有的人啊,有了一切也得折腾。”
旁边的小厮露出谄媚的笑容频频点头,他这个地位向来没有什么发言权,但是有些话即使有问题,也不能驳了去,只得采取模棱两可的态度,对对对,到底对的是什么?细细盘究下来,倒也没人知道。
官员拍拍脸,似唱戏般换上另一幅面孔:“公主您来,所谓何事啊?”
萧煌看到了人群中的吕娴,而吕娴也感觉那视线直直的射了过来,虽说身前身后都是人,但是还是将帽檐压了下来。
“今天行刑的这名官员,换我的人来!”
萧煌指向了司徒葵。
风吹着司徒葵的头发,刽子手的手轻轻地抖了一下,围观的人群发出更大的吵嚷声。
“这。。”官员的眼睛左右转悠,倒不是因为关心什么别的,只是这宝贝公主一闹腾,他怕的是自己头顶的帽子。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是他们的准则。而他也确实没做什么偷鸡摸狗强抢民女的事儿。
萧煌想起黎清恒对她的嘱托,对官员说:“照做便是。”
刽子手王胖被人压了下去,瞪大了黝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三儿,李三儿心虚的看着他,心中偷偷念叨着,大哥,你别怪我,我这次舍得花钱了,应该也没啥事儿吧,最多就是几板子的事儿,我实在缺钱厉害,大哥,你应该懂我的。
他的左右拿刀的手颤抖着,右手伸向兜里,摸摸几张银票,生怕那黄色的票子飞了似得。
金响月的额头冒起冷汗:“不好了,我们被发现了。”
吕娴还有着一丝丝幻想:“你不是也见过萧煌吗?她人挺好的啊!我们去求她估计就。。”
金响月拉着她的手说道:“她对你们好,大多数时候是因为没有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以个人的身份对你好,你还是想的太理想啊。而她现在是公主的身份站在这里,在她家族的利益面前,你觉得自己还重要吗?”
她转身对花移影说:“小子,我并不想拉你下水,没办法只能劫法场了,看起来只是换了一个刽子手,我们两个人应该不是问题,朱佑司不出面也是因为黎清恒。吕娴,找到司徒菁接应我们。快!!!”
吕娴咬紧牙关跑起来,一种无力感深深地淹没了她,她现在开始羡慕小说里面特种兵穿越过去的女主,或者是自带武器库,或者是带有系统,或者是修仙文,如果大喊一声系统,如果遇到了问题就有一个金手指出现,如果,如果。她现在知道爽文为什么爽了,她真的好想出现一个人,出现一个转机,自己遇到了问题就有一堆人出现强制的推动剧情。
但是,什么都没有。
她能做的,只能做的,只是跑快一点,什么权谋小说里面的权谋,什么穿越小说里的金手指,她太想要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现代人,一个接受过普通教育的现代人。。。
她使劲的跑着,一向体测倒数的她,咬着牙,使劲的跑,一股铁的味道充斥了她的口腔,胸口似是要炸裂开来,伸出手捂住胸口,企图压制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多少有点效果。
她的脑子开始转动起来,生锈的齿轮发出咔咔声,小齿轮带动着大齿轮转起来。自己太弱了,不仅仅是体力,还有视角,一直被推着走的感觉,有着一点点力气却使不出的感觉,只能无力的在乡间的小道奔跑着。
当一个学生,一个坐办公室的人,纵使的挫折,大抵上是办公室内的小心思,小手段,是考试的不如意,是辜负了家长的期待,是那点酸甜的少女情怀,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在一条小道上跑着,身后就有着转动的铡刀向她驶来,哪里来的铡刀,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破坏掉她普通的生活?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她跑着跑着摔倒了,秋收季节,本应该是金黄的麦田,应该有沉甸甸的穗子,风一吹,稻花的香味就能扑进鼻子里,农民应该低着头忙活着,脸上应该是挂满笑容的,而她也应该还在那府邸和司徒菁说这闺房趣事,甚至给她讲讲自己的故事,说自己是现代来的,以后会科学家发明杂交水稻,能让大部分人都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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