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涘瑶冷笑一声:“不,你哪点都好,好到我每次看到你的脸都要反胃。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不像是没有脑子的?”
夏昀焆吼道:“你以前也不像是这么刻薄!”
“你把林梦申弄死了,她的家人就算拼了命也会找你麻烦的,就比如说许念一,你也知道她。她跟林梦申是发小,怎么会轻易饶过你?”
“反正我已经做了这种事了,能够谴责我的也只有神了,可祂们又能拿我怎么着?”夏昀焆猛一砸桌子,怒目切齿道。
“这种年代光靠家族势力也不能彻底解决事情了。难道你不会受到舆论压力吗?”
“闭嘴!”夏昀焆气疯,抬脚就是朝桌子使劲一踹。桌子被踹动,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
游艇靠岸了。人们互相交谈着,带着抱怨的情绪走出内舱。
栈台旁缺少了热情告别朋友和客人的身影。
夏昀焆此刻正满舱寻找“许依榕”。给她打了无数通电话是空号,可她房间里的行李却没有动过。
她肯定知道这件事了,一定还在舱内的某个角落。
是谁告诉她的?她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夏昀焆飞快地思索,忽然想到了刚才与柳涘瑶的谈话。
该死!肯定是那时候暴露了。
不知不觉地,夏昀焆就来到了舱门前。
她看到有个人站在那里,正背对着自己。那背影像极了许依榕的。
“许依榕?”夏昀焆缓步向那人走去,试探性地问,“是你吧,榕?”
“是的。”许念一笑着转过去,柔声回答,“夏学姐,我等你了好久,怎么现在才来?”
夏昀焆看着她这样,心中还是有点忐忑。她问:“刚才去房里找你,看见你的东西还放那,为什么不去收拾呢?”
许念一看了看脚边,然后对夏昀焆俏皮道:“哎呀,好糊涂,竟然忘记了这种事。夏学姐请稍等片刻。”她说着,向夏昀焆走去。
“嗯……我等你。”
夏昀焆这么说着,一阵阴风就自其身旁掠过,紧接着肩膀被重重地刺了两刀。
她吃痛大喊了一声,下意识地向后侧踢过去,但却被许念一躲开了。
许念一再次闪到她正前方,自其肩膀到胸口处迅速地划了一刀。
虽说夏昀焆的令亲是□□领头,身手拔群,但这不意味着夏昀焆也能以一抵十。正相反,夏昀焆从小受到最多的是素亲家族这边“如何做一个上等人”的教育。所以她只学过防身术。要是真有个什么不测,会有保镖护着。
但这种特殊情况,哪有什么保镖来护主?夏昀焆瞪大眼睛,捂着胸前源源不断冒出的血,连连后退。
“你干什么?!”她的声音恐惧中透着惊疑。此刻,她眼里的“许依榕”就是个索命无常。
“学姐明知故问啊。”许念一淡定地说着,死劲朝夏昀焆腹部踹去。
夏昀焆一声闷哼,跪在了地上。她只觉得喉咙一甜,然后就咳出了血来。
许念一往后攥着夏昀焆的头发,将刀刃沿着她的眉弓直划至颧部。
“啊啊啊啊!”夏昀焆颤抖地捂脸惨叫,背像虾一般弯着,额头抵在了地面上。
“对不起啊!榕……对不起!”夏昀焆痛哭着向许念一求饶,“是我太贪了,我不该杀了林梦申的!对不起……”
许念一蹲下身子,用刀子挑起她的下巴说:“看来学姐也没有我想象中的聪明啊。被我骗了这么久,还是认不出?根本没有什么许依榕,两个人全都是我呢——”许念一瞵视着她,露出了近乎扭曲的嗤笑,“看明白点——老子名叫许,念,一!”
夏昀焆瞳孔骤缩,眼中带着血与绝望。蓝眸与红血正好成了鲜明夺目的对比。
她突然愤恨地吼着,不顾疼痛扑上去要和许念一拼命。
许念一被她掐住喉咙,透不过气来,于是便抬起手,往她下腰处捅了一刀。
夏昀焆疼得哭天喊地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昏倒了下去。
~·~
“九袂国”虽然叫“九袂国”,但并不代表这个国家只存在着九个民族。
现共有20个民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而据以往的史料记载,在这块土地上伊始共存着194个种族和民族。不过因为宗族社会、道德观念、文化语言等差异,各族之间纠纷冲突不断,从而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杀戮与灭亡。
自古至今优胜劣汰不必说——种族之间,强盛者占拒优势,将弱小者赶尽杀绝;民族之间,先进者绝对霸权,将落后者奴役吞并。这种混乱暴虐的年代称为“龙战期”。
“种族不同”的概念主要是指人种的不同,此外,还有个特殊的含义——指物种间的差异。
比如说妖族。
妖族原本是一个崇尚和平的种族。其模样万端,少数有异能。
基于此点,近乎所有人类都视其为威胁,不留给她们任何生存空间,妖族不得不奋力反抗,甚至于逐渐演化成为冷血的物种。
最终人类还是将其亡族,其所创造的文明都被人类付诸一炬。
现如今,侥幸保留下来的真实的妖族文献大多是残章毁页。
这些被翻译成通语的残章中,被记录的最详尽的是狼妖。有这么一段记载——
“异君者(妖族口吻,指狼妖),集五行之灵而生也,数少,俱为优能之子,其瞬息变化万端,性诡谲寡僻,好嗜血暗居……夫发之色,杂色为庶,白偏灰为平,独白为良,唯黑为上,而乌发赤瞳者极,能控之五行,所以为尊主之位”。
当汪洋站在奚榆烟家门前时,这段文字仍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虽然许念一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有所顾虑,所以特意在网上查了一番。于是她知道了这么一通妖族冷史。
各种迹象表明奚榆烟就是所谓的“狼妖”了。
但也不能说绝对,有可能许念一是对的——她只是骗术玩的过硬的小屁孩。
汪洋边按着门铃,边冒冷汗地自我劝解。 门打开了。
“榆烟同学,打扰了。”汪洋看她只穿着单薄的黑色睡裙,面色有点憔悴,就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别废话,进来做之前说好的事。”奚榆烟冷着声音说着,转身进屋。
汪洋略显弱气地说了声“好的”后就跟着进去了。 ----
第29章 (二十八)反敌为友
真是如芒在背。
汪洋做家务时,奚榆烟坐在沙发上蜷着身子抱着膝盖看她撒扫拖擦;汪洋修护花草的时候,奚榆烟就靠在窗台前俯瞰她的一举一动;汪洋暂作休息的时候,奚榆烟的目光还是一点都不偏移地死盯着她看。
奚榆烟故意与之拉开距离不说,还像一台监视器毫不避讳地观察着她的行动,给汪洋的感觉就如同猛兽捕猎。
“变化万端”、“诡谲寡僻”、“嗜血暗居”等等记载狼妖习性特征的词语纷纷在汪洋脑子里浮现扩大,仿佛还有个声音在循环滚动地念着它们。
害怕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如果不想输,汪洋就必须得克服这些。
管她狼妖还是狐狸精呢,既然那她们能成人形,一定不会缺少人性的!再说,奚榆烟也不像是麻木不仁的那种家伙。
也许吧……今天奚榆烟看起来阴暗了不少,不会是本性毕露了吧……
正当大脑中风暴狂舞、思想互掐时,一个声音从旁边冷不丁地传了过来——
“你是不是魔怔了?”
“极!”
汪洋怪叫一声,手一抖,喷瓶就掉落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她突然想到那段文献里头“乌发赤瞳者极”这句话了,于是一个“极”字就脱口而出。
“极什么?”奚榆烟像瞅痴子一样瞅着她。她调侃道:“小阿姐还知道‘急’?我看你拿着喷瓶在这块位置按了十几分钟了,水都没了还在按,滋空气就这么好玩?你就这么给我做榜样的哦?”
虽然语气不友好,但汪洋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大一通话,有点感动,于是傻傻地笑道:“抱歉哈,走神了。”
“我肚子有点饿,做饭去。”奚榆烟说。
汪洋说:“好像没到中午呢。”
“我早上没吃。”奚榆烟冷道。
汪洋点点头,愣然地答应了。
汪洋切菜的时候,奚榆烟不似之前那样远距离观察了,而是站在离汪洋不到一尺的地方异常认真的观摩。
她能闻得到淡淡的青柠蜂蜜混合的香甜气。
这味道非但不能让她舒悦,反而让她更加惴惴不安了。她感觉脖子发凉,如同有铡刀悬在上头似的。
汪洋又开始七上八下地乱想起来。因为过于紧张导致手腕不稳,刀刃一偏,就切到了手指。
“嘶——”汪洋吃痛,将菜刀快速放下。
鲜红的血从切口处涓涓冒出。汪洋立即打开水龙头冲洗伤口。
她问奚榆烟:“家里有创口贴吗?”
“哦。”奚榆烟好像才反应过来,“我这就去拿。” 说完就跑去客厅了。
奚榆烟刚才的表情很奇怪。她直勾勾地盯着血,眼神锋锐了不少。
汪洋虽然内心发慌,可还是坚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想知道的问出来。
吃过饭后,奚榆烟主动提出要帮汪洋洗碗。她说:“小阿姐注意力不集中,碗还是我我来洗吧,免得待会被摔碎。”
“好的呢,谢谢榆烟。”汪洋笑道。
奚榆烟做事有模有样,汪洋夸赞道:“榆烟同学做事的样子很不错哦,再勤奋些就是一个很会持家的人了。”
奚榆烟睨了她一眼:“别嘴贫。”
汪洋笑而不语。
“小阿姐,你今天很不在状态,像是被抽了魂一样,会不会是……”
”汪洋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榆烟,我有个疑问——我们,算不算朋友?”
“你是不是个傻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了,不要只叫我名字。”奚榆烟差点翻了个白眼。
“如果你相信我这个人,一些掖藏着的无人倾诉的东西是可以跟我稍微说一下的。”
奚榆烟看着表情真诚无欺的汪洋,却道:“小阿姐今天没吃药吧?说话的语气跟供佛似的。我和你可没有什么秘密可讲。”
“那……前几天在楼道里的事呢?”汪洋顿了顿又道,“就冲这个,你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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