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第一时间想到了童逸。 “你是不是在我们银行外面?” 那个人立刻抬起脑袋左右张望。 沈煦轻笑出声,“你来找我?” “嗯,我担心你出事了。” “我上班的时候手机会静音。”沈煦向她解释,“一起吃个饭,我正好要吃午饭。” “好。” 沈煦挂了电话向鹿依依打了招呼,“小鹿,我今天外面吃了。” 鹿依依哦了一声就没管她了。 童逸说外面太危险了要回家自己做,沈煦依了她,去停车场开了车带着她去了公寓。 两人简单地下了面吃,童逸加了很多配料,比外面卖得要好吃很多。 “你的卡和手机给我一下。” 吃完了饭,沈煦当然要办正事,就是帮她把信用卡注销。 童逸马上掏出手机和卡摆到她眼前。 熟练地拨通了人工服务。 “您好,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帮我把我名下的信用卡注销了。” “嗯,对,我姓童……” 沈煦很快完冒充了童逸走完了流程,又拿过厨房的大剪刀把信用卡的角剪了。 “好了。”手机递还给坐在地毯上的童逸。 “谢谢。” “应该是我谢你。” 童逸犹豫着,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那个,我定制……” 这时沈煦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接了电话,她的手机已经套上了一个全新的手机壳。 童逸抿紧了嘴,把话憋了回去。 “嗯,我马上回来了。”沈煦挂了电话问童逸,“你刚才说什么?” “没,我们赶快回去吧,要上班了。” “嗯。” 回到公司的童逸趴在工位上叹了一口气,黄平探出一个头顶着那张讨厌的脸开始挖苦她,第一次看她没有在食堂吃饭,跑出去吃肯定是约会去了。 “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 童逸斜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不说肯定是了,是不是还是觉得我好呀,你怎么凶我我都不生气。” “你没戴口罩,离我远点。” “我是病毒绝缘体。” 有些人自我感觉实在是良好过头,童逸打心里希望病毒教训他一顿。 童逸拿起手边的酒精对着他的方向使劲喷才把人赶跑。 —— 沈煦回去以后,行长简单开了小会说了一些事,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做好防护,工作地点和家里两点一线,别乱跑,他们有些网点已经开始人手不足了,他们这个网点才这么几个人一定要坚持住。 才散了会,连笙的电话打了过来,这家伙大白天骚扰她干啥? “喂?”语气十分不善。 “宝贝,我……”一个中年男子的嗓子还被拉花了。 哪里来的男人?还叫她宝贝,实在是太恶心了!沈煦想也没想就挂了电话。 对方电话马上又打了过来。 “你谁?”沈煦不耐烦地说。 “宝贝,是我呀。” “……”是连笙,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煦大脑一片发懵,“你怎么了?” “我中招了。” “……” 她们昨天才……沈煦脚底升起一阵寒意,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大前天和我一起吃饭的客户阳了还在坚持上班,so……你自己保重吧。” 直接挂了电话,沈煦大脑有些短路……这行长才说叫他们两点一线,她立刻就变成了高危人群,好在最近他们几个的防护都做到了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向行长反应了情况,她说昨天约饭的那个朋友中招了,李行长睁大眼睛惊恐地后退了大三步,赶紧把她赶回了家让她居家观察,另外两个同事连带着门口的保安叔叔也都躲她远远的。 世态炎凉啊……她把自己武装得密不透风去了几家药店,店员神态恹恹隔着玻璃门对她摆手,没有药了,连温度计都没有了,实在是太可怕了,早知道就听童逸的话多做准备了。 药店店员说可以去发热门诊排队,医院还是会有的。 到时候只能这样了,一想起如果有啥事要顶着高烧去排队,沈煦就开始头晕了。 完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病。 沈煦回到家努力回想着最近接触的人,十天半个月找连笙一回,这就中招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狗屎运。 还有……童逸!她们中午才吃了饭,童逸可以说是防疫标兵了,口袋里时常揣着消毒水,口罩不离开脸,她千防万防把最毒的沈煦带回了家。 “喂?”对方的声调轻快,看样子心情很好。 不过马上就会收到一个巨大的噩耗。 “童逸,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沈煦感到十分抱歉,“我可能中招了。” “……”电话对面沉默了许久。 “抱歉。” “你家里有几个卫生间?”童逸突然问起了卫生间。 “两个怎么了?” “家里有药么?” “没。” “我给你送一些来吧,地址给我。” 有人送药,沈煦大喜过望,心里暗叹童逸果然是一个周到的娃。 回家躺着看了一会儿电视,沈煦身子开始发冷,腰开始发酸发软,她知道自己就没有那么好运,和连笙这么深入交流不中才怪呢。 天暗下来以后症状逐渐加重,沈煦开了空调还冻得蜷缩起来。 门铃响了起来,沈煦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武装好才给童逸开门。 “你放门口就好,我自己拿。” 沈煦开了一条缝,给童逸交代。 “我来照顾你。” 童逸把门拉开,拖着行李箱就要进来。 沈煦连忙拉住门,“你干什么,我这里太危险了。” “我们今天一起吃午饭了,我应该跑不了的,我不想生病的时候没人照顾,你也不想吧。” 沈煦浑身无力,童逸很快扒开了门。 “那你工作怎么办?” 沈煦穿着睡衣站在门内,双眼因为身体的不适发着红,头发乱糟糟地垂着。 童逸看着她捏了捏手心,决然地提起了行李箱走了进去。 “我和经理说了,经理让我居家办公。” 童逸甚至还拎了一个电脑包过来,打算长期驻扎了。 沈煦让开了一条路让童逸进来,和她保持着距离,虚着声道:“那边次卧我这一个礼拜都没有进去过,你去那里。” 童逸看她颓靡的模样,担忧道:“不舒服了?” “嗯,头晕。”沈煦点头并没有逞强,她现在完全逞不了强。 童逸从口袋里掏出体温枪对着她额头一量,显示屏立刻响了警报,39度了。 这!沈煦只觉得有些发冷,头有些晕,怎么就39了……她印象中还没有烧这么高过,这个病发展得太迅猛了。 童逸马上让她躺回了床上,她依旧在做防护,并没有放弃挣扎,把药和饭放在沈煦门口。 沈煦一开始迷迷糊糊的还能勉强睡着,前半夜的时候开始头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每跳一下就好像拿了锥子锥她的脑壳,疼得她一夜没有睡。 确实得有个人照顾,除了上厕所和拿吃的,她就没离开过床,童逸住的房间是她以前住的,自从外婆走了以后,外婆的房间重新装修了一下,她搬了进去,主要是看中主卧有个厕所。 测了童逸带过来的试剂,果然是两条杠。 两天来沈煦高烧反复出了一身汗一直都是黏黏糊糊的,她都感觉自己馊了,又是不知道哪一觉睡醒了,她退了烧感觉身子轻了许多,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沈煦挣扎着起来放了热水给自己擦了擦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被套是换不动了,她掉了一个头继续用着,这两天浑浑噩噩,看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了。 好累,从来没有那么虚弱过,要是没有童逸她可能会饿死,童逸看着感觉还很精神没有什么问题。 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着,沈煦从小到大都没有遭过这么持久的头疼,头好像快要裂开了,看了几个同学朋友的群,她的情况不是最糟糕的,但也够折磨人了。 第三天,童逸没有做任何防护到了她的房间。 “你干啥?”沈煦连忙拉起被子遮住口鼻。 “我也中了。”她笑着亮了亮手上的两条杠,没有多大的恐慌,“总算不用那么累了。” 她像是松了一口气,紧绷了许久了神经一下放松了下来。 幸运的是童逸没有什么症状,测了体温也没有发烧,除了偶尔咳嗽两声,童逸只说自己喉咙有些疼以外没有什么感觉,听她的声音也确实哑了一些。 沈煦感叹世道不公,她到了第三天还在发高烧,还加入了咳嗽大军好在不严重也不痛。 童逸看着体温计面露忧虑,“再不退,我们得去医院看看。” “嗯。”只能这样了,沈煦虚脱着躺在床上。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人都快烧傻了,童逸冰了冰袋给她敷着她才舒服一些。 童逸还是老样子,继续照顾着她的起居,这是她们因为疫情原因第二次住在一起了。 童逸对她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期间,沈煦听童逸打了好几次电话给青华区的奶奶,叫她不要出去闲逛,就在家里待着,并没有和父母通电话。 她没有父母么? 虽然沈煦也是报喜不报忧,但还是给父母打了电话,她的嗓子不像连笙那样直接变成公鸭嗓,骗骗父母还是绰绰有余的。 童逸她到底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第11章 沈煦渐渐好了起来,活动范围到了客厅。童逸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客厅办公,她正坐在客厅的桌边摆着画纸画着草图。 沈煦精神了许多,趴在童逸边上看她画画。 “你美院的?”这一手素描的水平不是一般地高啊。 “不是啊。” 虽说大学里才正真入门,童逸却有这方面的天赋,加上自己的努力,不是内行的基本看不出来她画龄很短。 童逸挽着袖子,手腕红绳上的那颗桃胡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抖动着,沈煦视线缓缓落到了她的手背、手指。 她的手指修长,指甲也修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很好…… 沈煦喉咙发干,艰涩地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了?” 被童逸的询问敲醒了神智。 沈煦尴尬地扣起了手指,眼神躲闪不欲与面前的女孩直视,她暗骂自己□□熏心,看到好看的手就开始发春…… 况且现在身体都还没有好,怎么能想那种事! “画得很好看。” 悄悄地挪开了位置,面对那张纯良的脸,沈煦默默在心底敲起了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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