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 魏志浩抱着小老虎,问姜亦瑟。 姜亦瑟没说话。 魏志浩:“你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 姜亦瑟:“我没怎么上过学,不太懂这些,知道的不过都是一些小把戏。” 魏志浩放手,小老虎朝姜亦瑟跑来。 “小把戏可以说说。” 小老虎站在姜亦瑟面前停住,发出低吼。 “我以前看电影《教父》,科里昂家族出了叛徒,教父对麦克说不管是谁,先来找你的那个人肯定是叛徒。” 魏志浩喜欢这些东西,《教父》电影是父权制的终极体现,男人的力量与智慧。 姜亦瑟又说:“谁和志浩哥说要查卧底,那个人最有可能是卧底。” 他想了一会,对小老虎“嘘”了一声,小老虎不低吼了,跑回到他怀里。 姜亦瑟松了一口气,老虎长得很快,再过两个月,估计它可以轻松咬烂姜亦瑟的喉咙。 连拳王泰森都驯服不了的生物...... 说不定魏志浩真的能成事。 赌一次魏志浩的虚荣心。 姜亦瑟眯眼看对面浑身是汗的孟加拉虎。 他是害怕,还是du瘾发作? 魏志浩丢出一张纸。 上面是五虎的交易信息,地点,交接人,金额,货物明细。 “从你的人身上搜出来的。” “不,不,不可能!”孟加拉虎很慌张。 当然了,这是阿目找人放进去的。 “你在巴拿马的离岸账户多了五百万美元。”魏志浩问他。 “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在那里开户!” 对,你没开,是Emma帮你开的。 魏志浩的态度很明确了,可是姜亦瑟也不敢放松,要等秦大池发话。 团队里出了内鬼,魏志浩怒不可遏,拄着手杖走近亲弟弟,先扇了一巴掌。 他很有劲,一巴掌下去,孟加拉虎,还是叫他魏志俊吧,嘴角出血了。 魏志浩还要打,秦大池说话了。 “志浩。” 魏志浩停手。 “大君。” 秦大池指指姜亦瑟:“她查的?” “是,豹。”魏志浩示意她问好。 姜亦瑟鞠躬:“大君。” “拳打得好!也很有头脑!”秦大池点评道。 姜亦瑟又鞠躬:“谢谢大君。” 再抬头是一把枪。 秦大池:“你查的人,你杀了他。” Europol缉毒组警察姜亦瑟,就职八年,卧底两年,从来没有杀过人。 du贩死了就什么线索都没有了,所以缉毒组每次行动口号都是“抓活的”。如果对方想自尽,也要想办法把枪或者刀夺下来,必要的话会敲掉他们的后槽牙(有人会把自杀药丸藏在那里)。 她和高警官说打人打得要下地狱,是真话。 警察姜亦瑟枪法很好,和她的拳击水平一样好,所以她从来没有打死人。 现在她不是警察姜亦瑟。 对于坐在关公像前观看这出戏的裴落来说,她是邻居姜亦瑟,十三岁时一起上学放学,梦想成为艺术家的同学;对于屋子里的其余人来说,她是“豹”,半小时之前她还可能是内鬼,现在她被授予了作为□□成员的最高荣誉。 枪决一个叛徒。 对于姜亦瑟来说,裴落比任何人都重要,她愿意用一切来换裴落的自由。 可惜她不再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初中生,她走错一步,无数人将万劫不复。 姜亦瑟接过枪,对着魏志俊扣动扳机。 ----
第十三章 梦 梵高博物馆,阿姆斯特丹。 姜亦瑟站在梵高自画像前,对着速写本全神贯注地画画,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悄悄走近。 直到一双手捂住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说的是中文。 姜亦瑟笑:“裴落?” “哼!”手松开了,熟悉的笑脸,是姜亦瑟的初中同学,裴落。 同学们都说裴落不爱笑,很难接近,姜亦瑟觉得这些都是误解。其实裴落很爱笑,也很亲切,搬到S市的第二天,姜亦瑟拿着爸爸画的地图准备自己找去学校。开门就看到昨天见过的邻居女生,坐在楼梯上。 “姜亦瑟对吧?”她笑,“我们一起上学吧?” 裴落带着姜亦瑟去了学校,因为不熟,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到了学校以后,姜亦瑟找到教导主任,磕磕巴巴地解释在入学第一天为什么没有家长陪同。 “爸爸工作很忙......”她小声解释。 教导主任唠唠叨叨,姜亦瑟看向走廊,裴落一直等在门口,她扎着马尾辫,低头的时候发尾越过肩膀挡住书包带。 十三岁的裴落和眼前的裴落重叠,姜亦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 “姜亦瑟,”裴落靠在她肩膀。 “还是很喜欢梵高?” “嗯。” “我很想你。” 姜亦瑟没说话,只是抬手摸她的脸,触感很真实。 “你总是这样。” “什么?” “不说话。” 裴落又说:“你害怕吗?” 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可是姜亦瑟还是回答了。 “怕。” “怕失去我?”裴落的声音温柔,“可是你看,我们又见面了。” “别放过我,亦瑟。” 这句话说得古怪,姜亦瑟不解,这时裴落转过来。 “我们要不要玩个游戏?” “现在?” “对啊,反正周围又没有人。” 姜亦瑟环绕四周,很奇怪,一个人也没有,连保安都没有了。 “什么游戏?” 裴落笑着解开衣服扣子。 “你在干什么......” 她的问句被枪口堵住,裴落举着左轮□□对着她。 “这是什么?” “你不认识?”裴落的脸很扭曲,笑容诡异。 她拿出一颗子弹放进去:“俄罗斯□□赌。” 俄罗斯□□赌是一种非常残酷的赌博游戏。参与者将一颗子弹(或者多颗)塞入□□的弹膛,快速旋转关上弹巢,参与者轮流对着自己脑袋开枪。 中枪或者主动承认害怕都视为认输。 姜亦瑟不明白,裴落...... 这不是裴落。 “害怕了?”裴落的笑容仍然很古怪。 “我先来好了!”她拿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开枪的一瞬间姜亦瑟推了一把。 打歪了,是空枪。 “你害怕了?你怕我死?” “原来缉毒警察姜亦瑟也会害怕!” 裴落笑得都变形了,她一把撕下面具。 是阿目。 “姐姐!”她的声音和阿目一模一样。 “我们都一样孤独,”阿目的眼里充满了忧愁。 “活着也好,死了也罢,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在乎,因为这就是我和姐姐的命运......” 阿目嘟嘟囔囔地说着,好像突然意识到拿着枪,对准了太阳穴。 “不要不要不要!”姜亦瑟大叫,她伸手去抢,可是阿目个子比她高,没有抓到。 开枪了,姜亦瑟闭眼。 “害怕了?”阿目脸上也显露出诡异的笑容。 是空枪。 姜亦瑟睁眼,阿目撕掉面具,一丝不苟的发髻,严肃的表情。 高警官。 “姜亦瑟,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姜亦瑟的四肢好像冻住了,她试着张嘴说话,发不出声音。 高警官对着脑袋来了一枪。 又是空枪。 “三枪了,还有三枪,”高警官笑着撕掉面具。 是爸爸。 爸爸笑眯眯的,他一点都没老,和姜亦瑟十三岁时的记忆一模一样。 “亦瑟!”他讲话的方式好像姜亦瑟还是小孩子。 “作业做完了吗?” 姜亦瑟伸手去摸爸爸的脸。 “爸爸问你话呢!“爸爸打开她的手,假装生气,”作业做完了吗?是不是又熬夜画画了!” 姜亦瑟满脸的泪,她不敢擦,她怕一擦眼泪爸爸就消失了。 “爸爸对不起你,没有好好照顾你,一个人在欧洲东躲西藏地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的亦瑟,”爸爸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 姜亦瑟拼命摇头。 “我不觉得辛苦,我,我现在也是警察了爸爸,我在缉毒组工作,我一直都觉得你和我在一起......” 就在姜亦瑟说话的时候,爸爸慢慢把枪口塞进嘴里。 “不!!!!!” 姜亦瑟疯了。 “不要!不要!我求你了!不要连爸爸也......” 她用尽全身力气去夺枪。 太迟了,爸爸开枪了。 “爸爸!” 姜亦瑟大吼着醒来。 枕边的手机显示时间,早上四点。 梦境太真实,她出了一身汗。 姜亦瑟从床上爬起来,床单被套连带着睡觉时的T恤一起扔进洗衣机,她进到浴室。 镜子里的人黑眼圈明显,自从开枪杀了魏志俊之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每夜每夜这些人轮番出现在梦里,裴落,阿目,高警官,爸爸,海牙的同事,有时候还有鹿尾帮的人。 如果是在海牙,会有专业的心理医师对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警员进行治疗,必要时警员会被要求强制中止任务。 可是她不是普通警员,她是卧底。 如果姜亦瑟不是姜亦瑟,至少不会做这种噩梦。 姜亦瑟洗了个澡,从冰箱里取出冰块倒进杯里,又拿出威士忌,瓶身上写着“山崎”两个字。 来自阿目的礼物,“日本第一,山崎(yamazaki)12年,得过奖的,”阿目介绍道。 “neat(纯饮)or on the rocks(加冰块),千万别兑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亦瑟小口啜饮,如果不是夜夜噩梦,她也不会喝酒。 喝掉了酒,贝雷塔nano放进腋下枪套,折叠小刀在大腿内侧,她穿戴整齐出门了。 大湖区因著名湖区碧水湾而得名,除了碧水湾之外,还背靠银峰岭,山林间空气格外清新,是晨练的极佳场所。 早上五点就已经有人晨练了,过来的一路都能看到绑着头巾跑步的人。 这座山位置不算好,也没有很高,就算爬到山顶也不会欣赏到美丽的城市景色,锻炼的人或者游客往往会选择旁边的银峰岭。 因此并不会有人注意到一辆黑色丰田supra turbo停在山顶有段时间了。 车里放着披头士的音乐,姜警官其实有很摇滚的一面。 姜亦瑟眯着眼往山下看。 远处小小一个墓园,因公殉职的警察都葬在那里,包括姜警官。 姜亦瑟打开车窗,吉他声传出去。 Yesterday (回顾昨日) All my troubles seemed so far away (一切烦恼行将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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