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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电视机，这时候只会放动画片。 黄薇陪着黄澄澄一块，也没打算换台。黄薇其实也挺喜欢看动画片的，小时候同龄人、自己养父母的亲生孩子在那看动画片的时候，黄薇却有干不完的活。她放学回家就要帮衬着家里，跑去灶台做饭。 对于家里养父母的孩子，黄薇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应该喊她姐姐，可是人家不愿意，压根不把黄薇当家里人， 反而是当个奴仆，自然也不会喊她姐姐，就“喂”啊“喂”的。 养父母倒是会喊她小名，可黄薇并不喜欢他们喊自己，因为那意味着自己又有事情要做了。 从前看动画片看得上，现在见到电视上面放的动画片，黄薇看着也不觉得无聊。 黄澄澄乖乖的，就窝在她身边，贴着她看动画片。黄薇对动画片的了解不多，但知名的几个幼儿国产动画还是知道，可面前放的一个都对不上号。 这毕竟是个不同的世界，可能这并不是黄薇那个世界的动画。 黄薇靠着沙发背，和黄澄澄看着电视。屋外的天慢慢黑了下来，室内的光也渐渐暗淡。这种环境看电视反而好一点，感觉看得更加清楚。 程璐云不知道去了哪里，黄薇也不敢问，现在这样安宁和谐的时候多好啊？还是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放松的环境让黄薇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下来。当人一旦开始懈怠，就容易犯困，黄薇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薇哥儿困了？” 这声音让黄薇一秒钟就精神了起来，她朝着声源看去，程璐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间门口。 她也不动弹，就站在门框下，屋外已经擦黑，看不见多少光，屋内的电视机透出一点光来，那光不够，只能打在她的下颚线上。 黄薇感觉这画面有点恐怖，原本都歪坐在沙发上了，因为程璐云的关系，她用手撑着沙发垫，让自己看起来坐得正经些。 “啊……是，有点。” 程璐云问的问题，她是不敢不回答的，还要斟酌一下用词，免得让程璐云不开心。程璐云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按了一下墙边的开关，天花板的灯闪了几下才彻底亮起。那光芒一闪一闪之间，程璐云的脸在光暗中来回切换，让黄薇一颗心整个吊了起来。 好在灯终究是亮起，程璐云也没对黄薇做什么。 程璐云往前走了几步，对着黄薇说：“薇哥儿赶路回来确实是累到了，我今天看你出了好多汗呢。要不薇哥儿去楼上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歇息吧。” 程璐云略过黄薇，走到她旁边，将靠着她不知何时昏昏欲睡的黄澄澄抱了起来：“澄澄也困了，今个儿都没睡到午觉， 也早点睡。” 黄澄澄靠在程璐云怀里，伸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眯瞪着问程璐云：“妈妈，今天爸爸一起睡吗？” ——啥，还要一起睡？ 黄薇心里咯噔了一下，白天有光的时候，黄薇还没那么害怕，到了晚上一点光都没了和两个鬼共处一室，那要自己的小命不要？黄薇有些犹豫，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必须找点理由拒绝，不然这整整一晚，真有可能出事。 没等黄薇开口，程璐云就先一步断了黄薇的退路：“爸爸当然和澄澄一起睡觉，她可是澄澄的爸爸，这么久没见了，肯定想澄澄。”程璐云抱着黄澄澄，居高临下看着黄薇。 电灯在她身后，光从她背后打过来，让她的面部陷入到阴影中。 “薇哥儿，你说呢？” 程璐云明明表情很温柔，嘴角还带着笑，可黄薇觉得，要是自己敢说个“不”字，绝对会死。 面对这种强而有力的威胁，黄薇哪儿敢有别的意见？她忙不迭点头，面上露出笑：“对，跟澄澄一起睡。” 让她自称“爸爸”有点困难，作为一个女生，她很难这么自称。 程璐云抱着黄澄澄走了，黄薇松了一口气。可程璐云走了但没完全走，她在门口回过身来：“薇哥儿，不上楼吗？” 黄薇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上。”她从沙发上起身，跟在程璐云后面，跟她一起出了客厅、穿过堂屋，来到堂屋后面的楼梯处。 程璐云抱着黄澄澄上楼，黄薇有些犹豫：“要不让我来抱孩子吧？” 程璐云都做了那么多事情了，抱着孩子爬楼梯也挺累的，她这一天除了前面走路那段什么事也没干，老让程璐云忙活有点不好意思。程璐云脚步顿了顿，但没回头：“没事，我都抱习惯了，就这么一小截，不碍事。” 她说完，就往上面去了。黄薇伸手扶着栏杆，跟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类似，但房间更多些，主次卧卫生间都在楼上，还有一间书房。 黄薇跟着程璐云和黄澄澄进了主卧，看着那一张大床，腿有点软。 真、真要和两个鬼睡一张床啊？！
第五章 这一晚 程璐云弯下身将黄澄澄放到了床铺上，然后转头去衣柜里拿出了衣服来，她伸手递给黄薇，黄薇下意识接过。 别说，程璐云给她准备的衣服……还挺齐全，睡衣睡裤内裤全都在，只是没有罩。 想一想也是，洗完澡都睡觉了，还穿什么罩？ 黄薇两只手一起把衣服接了过来，接过衣服后她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程璐云关上衣柜门看她：“怎么了，薇哥儿去浴室洗一下澡啊。要泡澡吗？我给你烧些热水。” “不、不用了，我冲冲就好了。” 泡澡这事听起来有点吸引人，今天走了这么长一天，泡个澡肯定能缓解疲惫。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泡澡？那是热水煮自己。 黄薇想的很明白，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在主卧逗留了，她抱着衣服，就出了主卧，找到了刚才的卫生间，走了进去。 乡下房子大，卫生间也大。黄薇自己租的房子卫生间小小一点，放了个冲水马桶淋浴房只有正正方方小小一个格子。这边的卫生间那是真的大，洗手台、马桶都有，淋浴间也大得很，还有一个大木桶子在淋浴间里。 黄薇看了一眼，那大木桶子里面还有个椅子，估计就在这里面泡澡。这种桶子黄薇在网上看过，当时只觉得：这玩意儿少说浪费一个平方的空间。但现在看到实物，才感慨：放在农村家里用，确实得劲。 她放下了衣服，打开水，将衣服脱下进入到热水里面。刘海因为被水打湿粘在了脸上，黄薇只能将刘海向两边拨开，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孔。光看脸，黄薇的容貌也不输程璐云，可她不喜欢露出自己的脸来。 小时候，因为她比养父母亲生孩子长得好看，周遭邻居、甚至有一些养父母的亲戚都更喜欢她，这让那孩子非常生气，总是带着其他小伙伴作弄她。 久而久之，黄薇就知道自己不能比对方更加吸引人，所以才留长了头发，遮住了自己小半张脸，还习惯低着头。 温热的热水洒在脸上、身上，黄薇闭着眼睛，放下紧绷的心神。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够出乎黄薇的预料。她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整天提心吊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杀死。可目前看来，她只能谨小 慎微，努力生存下去。 黄薇伸出手，撇去自己脸上的水，低下头，睁开了眼睛，看着水在排水口一点点往下渗漏。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原本的生活就已经很差劲了，现在只不过是更加差劲一点，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程璐云真的是好温柔一个鬼啊，长得还漂亮。 黄薇伸手挤出洗发露，抹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她洗澡的速度很慢，过了很长时间才将自己清洗干净，黄薇从架子上拿下了浴巾和毛巾，把自己擦拭干净、换上干净的睡衣。 这衣服很合身，她和程璐云身量相仿，但仍有一些细微的差别，这衣服太过合身，黄薇刚穿上就发现这衣服一定不是均码。她穿均码，实际上会觉得有些紧，可这衣服，不管是哪里都是正好的。 那应该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 这种细小的地方，也很戳黄薇。 换好衣服后，黄薇将头发包裹在毛巾里盘了起来，她在洗手台上下的柜子里都找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吹风机。黄薇只能打开房门，往主卧去。程璐云已经将自己和黄澄澄都换好了睡衣，此时躺在床上，正在轻轻拍着黄澄澄盖着小毯子的肚子。 看到黄薇过来，她直起上半身：“薇哥儿，怎么不吹头发？” 她倒是想吹……黄薇开口：“我不知道吹风机在哪里。” 程璐云笑了下：“瞧我这脑子，薇哥儿久不回家，肯定不记得在哪里了。”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吹风机来。黄薇想要上去接过来，程璐云却并没有给她。程璐云开口：“我许久不见薇哥儿，今个儿让我给薇哥儿吹头发吧。” 那可真怪不好意思的。 黄薇这次真的想拒绝，她这辈子就没被tony老师以外的人吹过头发。小时候洗了头也就等晒干了完事，她很少会在冬天洗头，养父母不可能侍候她，小的时候自己洗非常麻烦，也导致黄薇不那么爱吹头发。长大后，也只有去理发店的时候才会被别人吹。 这种时候程璐云突然说要给自己吹头发，其实黄薇还是挺紧张的。 可仔细想想，这事上应该没有问题，程璐云应该没打算用吹风机来给自己致命一击。在小命和别人给自己吹头发的尴尬中，黄薇只能选两个都要。 “那、那就麻烦你了。” 黄薇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程璐云，直呼全名有点太过正式说不定会让她反感，可直接喊璐云太过亲密黄薇又喊不出口，只能到现在也没称呼过程璐云。 程璐云拿着吹风机到了化妆桌前，她拍了拍椅子，让黄薇坐下。 黄薇只能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看程璐云插上吹风机，然后坐在床沿给她吹头发。 吹风机里吹出暖暖的甚至有些灼热的风来，将黄薇头发上的水全数吹去。被别人吹头发和自己吹的感觉是不同的，黄薇明知道程璐云是个鬼，可当她的手指在自己头发丝之间穿梭的时候，她还是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老天，真的很舒服。 很快，黄薇的头发就被吹好了。她低着头说了句谢谢，程璐云“嗯”了一声，将吹风机收起来之后回到了床上。她看黄薇还在那边坐着不动弹，便开了口：“薇哥儿，怎还在那块坐着？快睡下吧，我要关灯了。” 程璐云这口气是通知而不是商量，她话语温柔、语调也轻快，听着好像还有商量的可能，但黄薇知道，她绝不是在和自己商量。黄薇只能慢腾腾从椅子上挪开屁股，磨磨唧唧睡到了黄澄澄另一边。 真别说，中间有个黄澄澄做缓冲，黄薇都觉得好受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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