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自己能洗,别碰我。” 赵御这时候听话的不得了,依言放开,花弦酸软的腿没有任何力气,慢慢往池子里滑去。 快要被水淹没时赵御一把将她捞起来,道:“你看,没了我还是不行。” 花弦伏在她怀里,突然乖巧下来,回道:“确实没你不行,所以你能不能不去岭南,派别的将军去不行吗?我大楚人才济济,就是你同宗那几位也骁勇非常,对付齐王不是绰绰有余吗?” 花弦的声音依旧哑着,甚至比先前更哑,说到最后带着浓重的鼻音,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得赵御一阵心软。 “齐王不足为惧,但近来他异动频频,甚至把手伸到京里,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到的事了。若我不离京,那他的同党永远不会露出狐狸尾巴。” 正是因为这样,花弦才更加郁闷,如果皇城安全,她大可以随赵御一起去,但情势如此复杂,单楚渊一个人,他未必能处理,万一那贼人趁机逼宫,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可以假装出京啊,只要造成离开的假象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出征?” 花弦还是不舍,因为按照她这么多年任务的经验,类似于这种出征的戏码,总会出点大大小小的事。 轻则重伤,重则死亡。这是快穿管理局万年不变的尿性。 而赵御无论是重伤还是死亡,她都接受不了。 怪她从前为了避嫌没有培养可用的人才,这才导致今日的局面,如果有值得信任的重臣,那她就可以随赵御一同去岭南,就算帮不上太大的忙,至少能避免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 花弦无法想象赵御在战场孤立无援的样子,她是楚国百年不遇的将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出兵打仗都不用亲自上战场,阵前指挥,仅是名字都能给敌人足够的压迫力。 这样的人面对齐王那支散兵怎么输? 自然是输不了,但这不妨碍剧情往那方面发展,就像历史的洪流裹挟着,就算你再厉害,也不得不走向命定的死亡。 这该死的剧情!花弦把快穿管理局所有人都骂了一遍,然后伏在赵御怀里,红了眼睛。 “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熟读熟读兵法,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发现哪里不对,一定要及时撤兵。如果有关于我安危的消息,不要相信,除非我或者陛下亲自传信给你,否则必定是假的。浮罗和灵均你全部带走,一个也别给我留,我有自己的人能用,不必担心我。” 赵御感受到胸前温热的湿意,心软的一塌糊涂,把人抱得更紧。 “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我留一支私兵给你调遣,保证你跟陛下的安全。” 花弦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然后渐渐呼吸均匀,赵御哭笑不得,把人抱到床上,相拥而眠。 一夜好眠之后,赵御神清气爽的去做最后的准备,花弦睡到半下午才起,醒来整个人都是懵的,眼神呆滞的盯着床顶的纱帐,半晌才问:“摄政王几时离开的?” “卯时初就走了,说是晚上会来陪娘娘用晚膳。” 花弦撑着身子坐起来,也不在意自己胸前斑驳一片。小六早就见怪不怪,麻利的替花弦更衣梳洗。 身上没一处是爽利的,腰酸腿疼,花弦照旧在心里骂赵御几句,然后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沉思。 “不等她了,咱们去摄政王府。” 往日都是赵御来找她,今天换她去找赵御。花弦捏着左手小指骨,眼神晦暗不明。 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花弦从侧门进去,特意交代小厮不用去通报,连赵御都不知道她来了。 赵御刚送走几个心腹大臣,盯着书房里的画像出神,花弦提着裙摆悄无声息的进去,准备吓她一下,还没走近就被发现了。 “你怎么来了?”赵御显然是高兴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随便走走,不知怎么就走到了王爷这里,王爷该不会不欢迎我吧?” 赵御上前两步抱住她,蹭着她的耳朵:“求之不得。” 花弦腿一软就倒在她怀里,赵御有些惊讶,花弦羞恼道:“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赵御反应过来后,眼里笑意加深,抱着她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 “用饭了吗?” “没呢,不是你说要来陪我用晚膳吗?” 赵御埋首在她颈间轻蹭,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花弦忍不住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意外的发现手感还不错。 “你来找我,我很开心。”赵御用脸鼻子拱花弦的脸,在她脖子上轻吻。 花弦被弄的痒痒的,不断往后仰,赵御眸色沉沉的看着她,她退一尺她就进一丈,不让两人的距离超过一个呼吸。还好门口传来丫鬟的声音,及时解救了花弦。 “听到没有,晚饭好了,别再粘着我了。” 赵御抬头看她,十分认真地问:“你不喜欢我粘你吗?” 花弦轻咳一声,回道:“也不是,但你有时候太那什么了,我有点吃不消。” 赵御在军中待的时间长,形成了固定思维,在她看来,花弦这么说是在夸她。 “下次会顾惜你的身体的。” 反调唱多了,难得这么听话,花弦一时还有点不适应,磕巴道:“也…也没必要太过压抑自己,只要别那么过分就行。” 这么想着,花弦心里头有了主意,勾唇一笑,拉着赵御去吃饭。 赵御不知道花弦要来,晚饭特别简单,花弦看了皱皱眉,“我宫中开销减了那么多,也没到吃糠咽菜的地步,难不成你们赵家悄无声息的没落了?” 赵御无奈又好笑,道:“虽然简单了点,但算不上吃糠咽菜吧?” 花弦嫌弃的撇嘴:“差不多。”然后又道:“你平时在家就吃这个?怪不得老往我的坤仪宫跑,还是我宫里的饭菜好吃吧?” 赵御毫不犹豫:“嗯,饭菜好吃,人也好吃。” 花弦被油住了,开始吃起饭来。赵御以前是实干派,能动手绝不多说,最近油嘴滑舌了不少,难道是因为即将要分开,激发了她体内的洪荒之力? 花弦的胃很神奇,遇到喜欢吃的就多吃点,不喜欢的就少吃点,只要有食物下肚,无论多少都能饱。 吃完之后,两人在中庭消食,院子里的花大多已经枯萎了,只有几丛九月菊还在迎风招展。 上次在这里,花弦与花同眠,仿佛自己也成了它们中的一份子,身上沾染各种花香。 赵御见她脸颊微红,戏谑道:“脸怎么这样红,想到什么了?” 花弦偏头,故作轻松道:“许是秋风寒凉,吹红了脸,我们回屋吧。” 赵御牵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回了赵御的房间。 屋子里点着香,一进去就是清新淡雅的香味。花弦把披风取下,随手搭在椅子上,径直朝后方的浴池走去。 “我要沐浴,一起吗?” 赵御自然求之不得,毕竟花弦甚少提这样的要求。 花弦进了浴池,水温刚刚好。她慢慢沉进去,温水浸润过每一寸肌肤,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赵御下池后就把花弦揽进怀里,亲亲蹭蹭,像黏人的小猫。 花弦由着她,乖巧的有些反常。 赵御问:“今日怎地这般安静?” 花弦伸出手,歪着头问她:“王爷觉得我的手好看吗?” “指如葱白,骨节分明,纤细修长,十分好看。”赵御夸赞一番。 花弦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反手将赵御按在池边,手从她的唇上滑下…… “我也这么觉得,这么好看的手如果不用来做点什么,真是可惜了。” 赵御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脸色微变,就要挣脱。花弦俯身吻她,柔声道:“我是不打算妥协的,如果你也不让步的话,可能会伤到我。” 赵御闻言果然不动了,无奈一叹:“弦儿,不要闹。” 花弦在她唇上啄吻,一寸寸深入,“我是认真的,王爷就让我这一次吧。” 赵御没法,她很难拒绝花弦的要求,尤其是她用软软的语气撒娇的时候。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而她被花弦吃的死死的。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花弦翘起唇角,吻从唇瓣转移到耳垂,由试探转为大胆进攻。 “别紧张,把一切交给我。” 赵御深吸一口气,咬着唇把脸埋进花弦肩头,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这比她第一次上战场还要紧张。 花弦践行着自己的承诺,温柔到了极致,给了赵御一个十分美好的回忆。 月光如水般照耀,将大地镀上一层银色,摄政王府漆黑一片,只有院落伸出某个房间有昏暗的光线传出。 赵御抱着花弦,手按在她腰上,一下一下轻轻揉着。 花弦趴在她肩头,不忿道:“你为什么还这么有精神?” 赵御轻笑,回:“大概是体力比你好吧。” 花弦张嘴咬住她的肩膀,直到皮肤见血才松口。 “等这个咬痕消失,朝中的事我应该处理好了,届时如果你还未平定叛军,我就去找你。” “好。”赵御回答的干脆。 花弦还是不放心,摩挲着小指若有所思。 第二日花弦起的比赵御早,她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看了赵御许久,描摹着她的轮廓,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赵御睁开眼,问:“怎么起的这么早?” “明日你就要出征了,想多看看你。”花弦俯身在唇上啄一口。 不等她直起身,赵御按住她的脖子,唇瓣重新贴在了一起。 花弦一整天都待在摄政王府,赵御闭门谢客,两人坐在庭前晒太阳,说些各自对朝局的看法,时间过得很快。 傍晚时分楚渊来了,一进门就表明来意,说是来寻花弦的。 花弦索性让他留下,一起吃了饭再回去。 楚渊举着杯子,别扭道:“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好歹也是为我楚国出征,预祝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花弦跟赵御对视一眼,跟他碰了一下杯子。 “心意我领了,但你不能喝酒。” “知道了,是水!” 母后管着他也就算了,赵御也一副长辈的样子,真是可气。 吃完之后楚渊还想留一会儿,赵御幽幽道:“我跟你母后要说私房话,你要听?” 楚渊气呼呼的走了,临走前留下一方御印。 “若是齐王负隅顽抗,你可以就地斩杀,先斩后奏。” 赵御看着他,笑道:“谢陛下。”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母后,为了楚国。” 赵御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感叹,时间过去的真快,转眼当年只知道跟在花弦身后哭的小孩,已经有了一国之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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