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焕音愤愤谴责着,鹿昭听着心里好受了很多。 好的声音总是比不好的声音要来晚一些。 但晚一点没关系。 鹿昭心中温暖,明明该被安抚的人是她,她却安抚起了周焕音:“周老师就不要为这种人费神了,他们这种人永远也站不到高处。” “心态倒是不错。”周焕音很是认可鹿昭的态度,“这样挺好,能成大器。” 鹿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一开始也是恨不得亲手处置了司了了跟陈若致,也是难受了好一阵子。 可是,她有盛景郁。 有老师在,她真的好很多。 这么说着,周焕音的目光慢慢停在了鹿昭身后的背景上。 她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不由得问道:“鹿昭,你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我……我在朋友那里呢。”鹿昭有些吞吐,她自私的不想将她的老师告诉其他人,稍稍环顾四周想找个接口糊弄过去。 只是,随着她环顾四周的动作,手机的镜头也微微出现了偏移。 “阿……!” 熟悉的称呼语气从盛景郁耳边传来,翻过书页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蓦的转头看去,就见屏幕那边周焕音看着她入镜的半个身子,满眼惊愕。
第39章 自从宣布隐退后,盛景郁就几乎跟圈子里的人断了联系。 其中也包括跟她十分要好的周焕音。 她干净的来,也能干净的走,放得下名利,也放得下人际。 盛景郁曾经想过,如果说有机会她会重新再联系上周焕音的。 所以她跟她的见面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隔着屏幕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里都是愕然。 盛景郁出现的突然,周焕音毫无准备。 她那双眼睛圆溜溜的瞪着,脱口而出就要在鹿昭身边喊盛景郁的名字。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盛景郁在一旁对她摇了下头。 那动作轻轻的,甚至没有带动太多的发丝异动,极不易被身旁人察觉。 这么多年好友,周焕音当然明白盛景郁的意思,大抵也猜出鹿昭应该不知道她“景韵”的身份,不然这孩子也不会在海选的时候,因为能见到景韵而选择自己了。 周焕音不知道盛景郁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只是配合着,接着将自己呼之欲出的话紧急转弯:“……阿啾!” 很是没有形象的,周焕音“没有收敛”的高声在跟鹿昭的通话中打了个假喷嚏。 鹿昭闻声立刻回过头来,关心道:“周老师您不要紧吧。” 周焕音假模假式的摆了摆手,一边揉着鼻子,一边道:“我没事,就是刚才鼻子好痒,打出喷嚏来就好了。” “那就好。”鹿昭点点头。 她稳稳的将手机拿放在自己的正面前,看着只有她一个人的视屏画面,没发现刚刚自己失误的让盛景郁入镜,更没发现周焕音刻意的急转弯。 得到了这样一个秘密,周焕音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她终于想起鹿昭背后的画面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熟悉,接着告辞道:“既然你说你在朋友那里,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咱们下周节目录制的时候再见。” 鹿昭回以礼貌,微微颔首:“好,周老师再见。” 虽然刚刚接了一通很是暖心的电话,但电话前被打断的事情鹿昭依旧记得。 她看了看放在腿上的曲奇饼干盘子,余光里撇过了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盛景郁,重新又拾起了刚才的话题:“老师真的不吃吗?可好吃了,椰子的味道味特别浓郁。” 鹿昭的眼神有期待,有真诚,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她不是为了一块曲奇饼干产生了什么Alpha对Omega的奇怪控制欲,而是害怕她跟盛景郁的关系又回到了当初不冷不热的起点。 就像刚刚盛景郁拒绝自己那样。 鹿昭有些害怕盛景郁会觉得自己烦,声音比之前都要柔一些:“我专门试过了,现在的口感正好,不会烫手了。” 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字,盛景郁落在杂志上的目光微顿了一下。 她蓦然转头看向鹿昭,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小心装着期待的瞳子。 刚才鹿昭跟别的Omega说笑着的对话重新过了一遍盛景郁的耳朵,她看着面前这人主动捧过来给曲奇饼干,也说不上哪里对了,可就是那刚刚她给自己评价的那种“别扭”,倏然在心口消散了。 杂志被放在了膝上,盛景郁很是平静的拿起了一块曲奇:“谢谢。” 虽然盛景郁的比划是礼貌的客气,却全然没有了那种疏离感。 鹿昭眼睛里的期待一下子迸发成了灿烂的欣然。 她笑着,对盛景郁道:“不客气!” 没有距离的熟稔的口气跟刚才与空姐说话时完全不同。 黄油的味道融化在口腔,细腻的椰子荡起了一阵海风。 盛景郁略略垂了下眼睛,似乎也从中察觉对比出来了什么。 放在膝上的杂志终于被单只手翻过了页。 盛景郁不紧不慢的吃着曲奇饼干,这期杂志里原本晦涩难懂的乐理文章知识,似乎也变得容易读懂起来。 。 由于起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飞机开到私人小岛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次日清晨了。 时间真的是有些晚上了,连擅长熬夜的鹿昭都有些扛不住,在管家带着她们两人来到各自的房间后,鹿昭跟盛景郁简单的道了声晚安,便拖着沉重的脚步一头扎进了柔软的床上。 看着对面的门被关上,盛景郁这才从门口走到了她的房间,顺便拿出了不断在震动的手机。 从刚才一下飞机开始,她那贴着口袋的腰际就不断传来消息震动,她都不用想,也知道发消息的人会是谁。 绿色软件上的红色标记格外显眼,盛景郁撇过那两位数的数字提醒,不紧不慢的点开了软件。 除了陈安妮发来的两条进度汇报,剩下的全是周焕音给盛景郁发来的消息。 【说,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怎么哪次都联系不上你!】 【你说你突然宣布隐退就算了,还特意给我发消息说有缘再见!我知道你这是在乎我,特意告诉我一声,可你知不知道,我被你这句话吓得有多厉害啊!】 【苍天啊,我被你这个无良渣女骗的好惨!我天天担心你,吃不下睡不着的,你居然在这个时候带着我的学生坐私人飞机周游世界了!】 【景韵啊,我好苦的命啊!亏我还拿你当朋友呢,你就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呜呜呜呜呜呜……】 …… 周焕音的消息像连珠炮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朝着盛景郁轰|炸而来。 盛景郁知道周焕音打字很快,却还是为她这惊人的手速拜服,甚至还发现她这一连串下来,连个错别字都没有。 想来也是自己这次真的有点对不住周焕音,盛景郁无奈,回道:【问吧,我能回答的都回答你。】 凌晨,世界昏暗又寂静,周焕音打字打累了,捧着手机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可忽的那逐渐垂下的脑袋被亮起的手机灯光照的明亮,仿佛垂死病中惊坐起,周焕音看着新收到的消息,瞬间睡意全无,手指飞速在屏幕前划动。 【为什么突然隐退!】 【这些天你消失去哪里了!】 【鹿昭是你什么人!】 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盛景郁收到了来自周焕音的三个叹号。 佩服之余,盛景郁默然沉了口气。 当初她宣布隐退,想采访她获得一手消息的记者络绎不绝,陈安妮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可她并不想回应。 腺体压迫声带,看起来并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病情。 可对盛景郁而言,这却是她最不能被说出口的事情。 她不愿意告诉别人这个,甚至于连自己生病了这件事也不想透露。 所有联系陈安妮的人都信心满满的要撬动盛景郁,他们蜂拥而至,却又一个个悻悻离开,无一例外。 所以盛景郁也没有都回答周焕音,只道:【鹿昭是我的学生。】 周焕音看着这行字皱了皱眉,像是不满,像是困惑,但忽然间又释然的放开了。 她的许多疑问在一瞬间好像都说得通了,手指敲得激动:【所以陈安妮是你派去的!】 【今天的事情也有你的手笔对不对!】 【厉害啊景韵,真是护犊子也能护的滴水不漏。】 这么串联着,周焕音顿了顿,感叹中掺杂着自恋:【啊……有点嫉妒鹿昭了怎么办,不仅有我这样的老师,还有你这样的老师。】 盛景郁略垂了下眸子。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占有欲,只是隐隐看着周焕音这句话有些不悦,手指敲击屏幕的声音也有些冷:【她是我的学生。】 周焕音愣了一下,对盛景郁这个态度有些意外。 不过她的意外却不是因为盛景郁这句话的霸道,而是她知道盛景郁最是无欲无求的人,也正因如此,她如果有什么非常重视的东西,就会有着远超乎其他人的偏执。 这是她无意识会表现出来的,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周焕音不会跟盛景郁争,只调侃道:【那我猜,鹿昭那选海选你是不是在?】 【鹿昭这嗓子,我觉得调|教好了绝对跟你有的一比。她唱你的歌不仅保留了你的味道,里面还有她自己的感觉,听着真是赏心悦目。】 明亮的灯光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显眼,盛景郁的眼睛在这光下轻轻弯了弯。 做到天后级别的高度,任谁都会有几分恃才傲物,可盛景郁却丝毫不会因为别人拿自己烘托鹿昭而产生半分恼意。 她很替她开心。 她也期待着有一天鹿昭能站到自己身边,她们不再是上下级的关系,她也不是她的老师。 这么想着,周焕音的消息就贴着盛景郁的掌心震动了一下:【景韵,我记得你的小学生好像是爱豆出身是不是?你有没有看过她的选秀舞台?】 盛景郁这些年专心创作,不怎么关心内娱,对这些词语很是生疏:【选秀舞台?】 【我就知道。】周焕音一副预料到的样子,【你的小学生有一个很出圈的舞台,那个舞台你别说Omega了,连我这个Alpha都都些动心,真的特别蛊!】 盛景郁隐隐皱了下眉,琢磨着什么叫“蛊”。 而周焕音像是盛景郁肚子里的蛔虫,直接给她这个有点跟时代脱轨的老古董发过去了鹿昭的那个舞台直拍,并配文道:【阿音邀请你仔细欣赏你的Alpha小学生,祝您今夜好梦!】 看着周焕音发来的这行略显油腻的文字,盛景郁略微有些嫌弃。 只是她并没有在周焕音跟她结束聊天后就退出界面,月影低垂,她平静地注视着正在传输的视频加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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