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鹿昭就抬起了手,对盛景郁比道:“酒吧的事情我很抱歉。” 虽然很久没有用过了,有些手势鹿昭做的有些生涩,但盛景郁都能看明白。 比起前天醉酒时的顽劣,现在的鹿昭诚恳的不像样子。 她表示自己是个正常的Alpha,没有酗酒等不良嗜好,那天情况特殊,是太过难过才喝了很多的酒。 盛景郁在做出隐退决定时,就清楚一定会有人为此伤心难过。 她不会去介意鹿昭那日的逾矩之举,对她浅浅一笑,抬手道:“鹿小姐是因为太喜欢景韵了。” “让盛小姐看笑话了。”鹿昭苦涩的笑了一下,接着表示道:“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尤其是在我们合租期间。” 这人眸子很亮,琥珀的颜色就像这头顶的太阳。 盛景郁见过很多人,可以感觉得到鹿昭的诚恳,她不喜欢在一个话题兜兜转转太久,主动跳转了话题:“听张小姐说鹿小姐是艺人。” “对。”鹿昭点头,条件反射的自我介绍,“我是received SEVEN的成员鹿昭。” 她也不知道张小姐跟盛景郁说了自己多少情况的时候,想着自己的身份可能会让人多虑,便主动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我就两个助理,一个负责接洽工作上的事情,一个负责我平时生活上的事情。所以生活助理会来的勤一些,有时候会住下,但工作助理基本不会来。” “你放心这区的物业安保很好,私生进不来的,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私生。” 说着,鹿昭就自嘲的笑了一下。 她就一个糊爱豆,到现在也没跳出“出道即巅峰”的选秀诅咒,当初积累的人气也已经磋磨的没多少了。 “了解了。”盛景郁话说的简单,在鹿昭介绍交代完情况后,她也主动对鹿昭道:“我在失声前是名音乐人,现在团队解散,就我自己一个。” 听到这话,鹿昭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盛景郁跟自己竟然算是一个圈子的人,还是做音乐的。 音乐啊…… 绿叶在风中摇晃,波动的影子像是春日残留下的遗憾。 盛景郁端坐在石凳上,微昂起的下颚与脖颈连成一道漂亮的线,白净而修长,在这光下透着诱人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调。 像这样漂亮的人,要是能听到她的声音就好了。 鹿昭怅然。 她从小就喜欢唱歌,失去声音的这种事情她想想就觉得难过,更何况是作为音乐人的盛景郁。 可能也是出于那天酒吧恶劣行为的歉意,鹿昭主动了些,以房东的身份对盛景郁道:“日后盛小姐的住家佣人有哪里摸不清,可以来找我,不用怕麻烦。” “那就麻烦鹿小姐了。”盛景郁道,“不过除去平时房屋打扫会需要阿姨,日常起居我没有请任何人。” 鹿昭愣了一下。 不是没看懂盛景郁的手语,而是盛景郁的话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早在要把老洋房租出去的时候,鹿昭就做好了未来的合租伙伴会带来很多佣人,宴请宾客,邀人派对,打破她过去平静的生活的准备。 所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看上去就很需要有人照顾的盛景郁会独自搬进来。 “刚才在等待鹿小姐的时候,张小姐只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房子的具体情况,房子内部我还不熟悉,鹿小姐如果有时间,可以麻烦带我看一下吗?” 思绪飘渺着,盛景郁的手语将鹿昭拉了回来。 想起刚才张小姐那样欢快的背影,鹿昭顿时觉得这人多少有些不靠谱了。 而作为房东,这种事情鹿昭责无旁贷,对盛景郁道:“可以呀。我今天下午没有工作要忙,这房子有不少房间,我带盛小姐去看看,到时候有任何问题直接问我就行。” 盛景郁点头,起身要站起来。 鹿昭作为从小经常会被这边风吹起的紫藤花藤打到的人,主动伸过手去帮盛景郁撩开了前路垂下的藤蔓。 “小心。” 风恰如鹿昭的预判,不早不晚的吹了起来,顽劣的晃着藤蔓。 鹿昭的影子落在盛景郁的肩头,长发拨动,团团簇簇的紫藤花影像倒挂着的荔枝,像翻涌着的海水。 扑通,扑通。 盛景郁脚步微顿,确认了一件事。 ——那天她舌尖无意间略过牙齿,飘散出的味道不是停在记忆里的痕迹。 她不是又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味道了。 而是她只能闻到鹿昭的信息素味道。
第5章 鹿昭的这幢老洋房是典型的上世纪三十年代风格,四四方方的楼体坐落在满目绿意中,完美的对称结构好不精致。 进入房子的门廊上矗立着两根罗马柱,即使时间在上面不可控制的留下痕迹,却依旧精致。 鹿昭熟稔的推开门带盛景郁进到楼内,铺面而来的是承接着外面建筑风格的室内装潢。 沙发座椅都是打眼一瞧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古董,陈列的饰品也是奢华有度。 虽然盛景郁看得出来鹿昭有在收敛房间的布置,可这房子历史悠久,是经过长时间的财富积累所沉淀出来,远并非一日之功,早就融入进房子里的风格是无法掩饰的。 如果是这幢房子价值十亿,那加上内里的装潢怕是要翻一倍不止。 盛景郁看过房产证复印件,的确是写着鹿昭的名字。 她这个没什么名气的小艺人竟然是这样一座房子的主人。 她既然有能力住这样的房子,怎么又会想要跟人合租呢? 思绪到这,戛然而止。 盛景郁做这些分析只是为了大致了解一下未来的居住环境,她虽然通过某些手段查到了鹿昭,但也止于如何接触到她,但并不想要窥探别人的隐私。 如果顺着这个问题想下去,那就冒犯了。 盛景郁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就听到鹿昭在一旁跟她介绍:“这个房间原本是间管家房,但是我奶奶腿脚不便,房间也不好加装电梯,她就直接将管家房改成了卧室。” “后来我奶奶去世,我妈就住在这里了,再后来她们都去世了,这个房间就空着了。” 鹿昭说的简略,没有什么房东的傲慢。 合同上说得清楚,盛景郁权利知道所有房间的用处。 于是,鹿昭抬手便要给她开门。 可这动作还没完成,就被盛景郁抬起的手适时打断了:“那是个小会客厅吗?” 她说话的动作干净,眼睛里没有半分窥探人隐私的阴影。 鹿昭恍得顿了一下,接着低头浅勾了下唇,对盛景郁答道:“对,后花园种的白山茶开了,正好可以从那边的落地窗看到。” ——看来她的这位租客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 巨大的格栅落地窗占据了一整面墙,将站在窗前的盛景郁衬得渺小。 光倾泻而下,像是没有实体的瀑布,将她笼罩其中,像是要将她吞噬,而她腰背笔直如松如柏,丝毫没有被这偌大的窗户压住,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孤寂坚韧。 “这里是……” 喉咙里要说出的话戛然停下,鹿昭就在要踏进小会客厅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不想上前去打扰这份安静的美丽。 纷纷攘攘的绿叶簇拥着山茶,将头探进了窗棂。 盛景郁站在窗前,纯白的棉质裙子同这花的颜色呼应在一起,迎着灼人的日光,在这闷热的午后散发着柔白的凉意。 盛景郁就这样昂着头,光影斑驳的勾勒着她下颚与侧脸,精致的像是造物主细琢万年的作品。 只是无论这夏日温热的日光再怎么富有朝气,也没能驱散得了她眉间隐隐透着的冷意,涔涔的萦绕着层病气,是如青芽般羸弱又病态的美丽。 仿佛有风吹来,撩动起了鹿昭的碎发。 这是她第一次从一个Omega身上看到这种孤独的清冷,此处的画面漂亮的就像是一幅画,让她有一种误入他人世界的感觉。 即使这是她的房子。 “我可以在这里放一台钢琴吗?” 鹿昭正这么看着,盛景郁的眼睛就撞了过来。 她转身向鹿昭询问着,手语平静而任何声音。 鹿昭有些心虚自己的偷窥,眼睛晃了一下,接着就点头同意了:“当然可以。” 接着她看盛景郁没有发现什么的样子,给自己定了定神,走了过去,精准的踩到了地板上的一小块凹陷:“而且这个地方一开始就是专门给钢琴留的位置。” “不过后来钢琴被搬走了,这个地方也就一直空着了。” 鹿昭的语气淡淡的,带着点笑意,像是禁忌前的黑色幽默。 她不是很想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转头对盛景郁问道:“盛小姐现在要去二楼吗?二楼有几间卧室,参观后可以选一间合心意的住。” 日光在窗棂落下粼粼光纹,盛景郁莫名感觉到鹿昭的情绪变化。 可她向来冷惯了,也只是配合着点了下头:“好。” 楼梯错落有致的旋转至二楼,太阳透过一侧圆弧型的长玻璃将这一狭窄的空间装点得明亮。 雕花栏杆散发着沉稳的韵味,从中间小客厅往下看去就是一楼的客厅,这样的设计放在现在依旧不落时。 盛景郁走在后面,在鹿昭的介绍下慢步欣赏着这幢远超她预料的老洋房。 鹿昭则轻车熟路,带着她来到小客厅左边的两间并排房间前:“这两间房都是卧室,格局设计的是完全对称的,这边这间是我的卧室,这边是一间客卧。” “这个房间窗前有棵大槐树,特别凉快。”鹿昭说着就在前面给盛景郁打开了卧室门,“因为挨得很近,过去一到夏天我就会躲在这房间里睡觉,晚上在浴室泡澡的时候还能看到星星。” 盛景郁闻言走了进去。 那棵在后院见过的槐树此刻铺满了一侧的窗户,郁郁葱葱,的确荫凉避暑。 白日里没有星星,盛景郁脑袋里一闪而过了刚才鹿昭的话。 她说她过去会在夏天的时候住在这个房间。 夏日压得风也不再凉爽,总让人想起海边吹拂过的风。 蒸腾的热意最容易带走气味,留那枚白色小片上的气味在一点点的消散,到今天已经不再有任何痕迹。 而盛景郁需要那些痕迹。 她需要它们不消散干净,需要离那个味道近一些。 “就是这边的衣帽间有点小,如果盛小姐有很多衣服的话,可能会装不下。”鹿昭很是专业的叙述着这个房间的利弊,又跟盛景郁推荐起了没人住过的主卧,“书房那侧的房间大一些,是主卧,盛小姐待会可以去看看。” “不用了。”盛景郁抬手婉拒了鹿昭再看其他房间的提议,“我想我以后就住在这间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鹿昭没那么多毛病,虽然这件房子她本来打算过几天热了就搬过去,但盛景郁既然开口了,她也就爽快的同意了,“床褥被罩我每隔一星期就会叫阿姨来换洗晾晒,盛小姐今天可以拎包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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