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冲刷着沐浴液的泡沫,顺着盛景郁的脖颈滑下了脊背。 堆叠的泡泡路过她的腰窝,浅浅的一道小窝铺展开两侧细腻的肌肤,冷白的在水下镀着一层玉石般的光泽。 泡泡也有贪恋,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在上面留下一小簇痕迹。 可流水无情,接着又将那残留的一簇也冲洗殆尽。 水流落在地上的声音在某一秒戛然而止,热气随着推开门朝屋外涌了出去。 平静的两个世界的空气在此刻流通起来,水蒸气顽劣,腾得就将卧室里的气味也烘了起来。 盛景郁依旧是光着脚的,柔软的地毯包裹着她的脚底,每走一步就有一抹味道绕过她的手指。 这个房间依旧清清淡淡,却也同时铺满了鹿昭留在这里的味道。 夕阳给房间铺着了一层昏暗的光亮,有风吹过来带着海中的咸腥。 盛景郁的瞳子有一瞬间的迷失,柔软的地毯托起她的脚,没有什么真实感的,让人觉得仿佛正身处在大海中行驶的游轮上。 海风肆无忌惮的刮着,盛景郁在自己的身上也嗅到了这抹味道。 咚,咚,咚…… 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高垂着的树上掉了下来,一下一下的声音很快连了起来,远远的朝盛景郁滚了过来。 她俯下身看去,长指一勾,得到了一只荔枝。 那荔枝火红的,就像是某个人在夕阳下倒映着的瞳子。 一颗,两颗…… 接二连三的荔枝从树上掉落下来,晶莹剔透的果肉被剥离聚集,酿出酒精的味道。 濡湿的长发披散着,盛景郁感觉到她的脖颈后方传来苍白的突跳。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她的身体最想要去的地方。 ——还有那个地方比鹿昭的卧室还要更加充满着她的信息素味道。 。 太阳半挂不落的停在山腰,夕阳被时间冲淡了几分灿烂,变成了带着橘调的红色。 叫嚣着的蝉终于觉得累了,整个世界宛如吵嚷后的沉淀,安静的出奇。 鹿昭凭借着自己这些年的独居经验,终于算是止住了爆裂的管子。 只是她也因此大半个肩膀都淋湿了,在积水里泡久了,脚底也有些发凉。 鹿昭可怜的捂了捂自己泡的有些泛白的脚,想着赶紧换身衣服,出门就拐进了自己的房间。 习惯害人。 鹿昭推开门的瞬间就想起了盛景郁在自己房间洗澡的事情。 半步欲退,却猛然怔住。 似有提子的藤蔓攀援生长,沿着打开的门缝缠住了鹿昭的脚腕。 微风习习吹拂过她的脸侧,青碧色的甜意带着抹苦涩浓烈的钻进了她的鼻腔。 扑通! 鹿昭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她不会闻错的,这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 门被风吹得大开,鹿昭怔怔的看到自己的床上正躺着一个薄薄的身影。 这个家里没有第二个Omega。 盛景郁在自己的房间进入了发热期。
第12章 暮色渐霭,夕阳在窗外铺着一层橘色。 夏日的傍晚不似其他季节昏暗,房间到现在都蒙着一层亮意,让人看得清,也看不太清。 就像此刻萦绕在鹿昭周围的那味道。 鹿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嗅到的味道,像是沾湿了水的青提在藤蔓上摇曳欲落,清冽而微甘,是一种洁净的让人向往的味道。 同时又让人心脏直跳。 这些年跳舞唱歌,多少大体力的运动训练鹿昭都做过,她的心跳就从没有跳的这么厉害过。 而且这种感觉跟跳舞的时候消耗体力过多后的心跳频率完全不同,它没有节奏,没有规律,无端端的就好像是被什么勾住了一样。 可她还能被什么勾住呢? 鹿昭眼瞳晃了一下,眸光直直的看向了躺在自己的床上人。 日光打在盛景郁的身上,透过轻薄的衣料勾出她纤瘦的身形。 她没有拿换洗衣物过来,身上穿着的是鹿昭放在置物架上的白T恤衫,因为不是她的尺码再加上Oversize的大放量,看上去格外的松垮。 那浓黑的长发披散而下,柔顺的,也是凌乱的。 过分宽松的衣服掩不住她的身形,连着微微凸起的锁骨,暴露在温热的空气中。 这人现在的样子跟平日里鹿昭看到的那种孤高疏远不同。 那被罩在宽松衣服中的身躯就这样倒映在鹿昭的眸子里,无力地,小小的一只。 外面似是有阵风吹过,连带着香樟树的影子划过了窗框。 光影斑驳,盛景郁撑着身子坐在床的中央,她看起来很是勉强,支撑着的手臂写着不堪重负。 说是不同,却也依旧跟往日一样。 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盛景郁也在努力挣扎着。 她有着很强的戒备心,听到声音,转头朝鹿昭的方向看去。 太阳落到了山脚下,盛景郁抬起头来,灰银色的眸子落着窗外为数不多的光亮。 是被发热期迷失的氤氲,也是挣扎清醒的戒备。 鹿昭下意识的紧了下握着门把手的手,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冒犯:“盛小姐……你是不是进入发热期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安静。 支撑着盛景郁身体的手臂微微耸动着,微张着的唇看起来像是要说什么,却也只有空气随着呼吸蹭过她的喉咙。 盛景郁就这样看着鹿昭,眼瞳抬起又落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对这个问题点头。 ——这是盛景郁人生中第一次发热期。 盛景郁的腺体状况比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严重,羸弱的信息素甚至支撑不起一次发热期。 她在分化前就已经平静接受了自己的Omega人生,沉默的将这片无用的区域流放为荒漠。 可是在二十九岁这年,这块空白的荒野却钻出了提子的藤蔓。 它看起来羸弱又轻微,却借着苦艾蒸馏的酒精肆意野蛮,像是要将她这位主人吞吃进去。 盛景郁努力想要控制这份突如其来的汹涌感,可往往事与愿违。 那冷白的肤色愈发的无法表现出冷静的样子,泛着了一层挥散不去的氤氲红色。 风穿过走廊在房间里打了一个转。 明明是微弱的气味,鹿昭扣在门把上的手却紧了又紧。 盛景郁的发丝在这风中浮起又落下,仿若水上的一只无所依靠的漂萍。 她就这样勉强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细微的抖动从她的肩头传来,倔强却也羸弱,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 饶是谁也不会视若无睹。 鹿昭沉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了房间:“盛小姐,我们团里有Alpha也有Omega,所以两种抑制剂我都会备一些以防万一,我不知道你的抑制剂放在哪里,所以先用我应应急。” 这话说的很快,进入房间的声影也异常的迅速。 隐式保温柜在打开的瞬间飘出一层层的凉气,鹿昭手很稳,一下就找出了放在最里面的Omega抑制剂。 海风乘着凉意习习吹来,贴过了盛景郁的脸颊。 她眼睛一下荡漾,却在看到鹿昭靠过来的瞬间,努力回躲了半个身子。 她渴望,又害怕。 她的大脑不断的告诉她面前这个Alpha可以为她带给怎样的解放,却又清醒的明白Alpha失控后的代价。 盛景郁只跟鹿昭认识了一周都不到。 她没有办法用自己的身体去赌这个人的人品。 挣扎着,盛景郁咬过了自己唇瓣。 那灰银色的眸子蒙着水雾的氤氲,却又在眼尾缀着殷红的倔强。 她倔强的这样楚楚可怜。 却也这样的招惹Alpha。 提子伸出它的藤蔓朝鹿昭勾去,Alpha的天性在蠢蠢欲动。 可下一秒,鹿昭靠近盛景郁的动作便戛然而止。 她明白,盛景郁是担心自己Alpha的身份。 鹿昭深吸了几口气,刻意又强迫的让自己忽略盛景郁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味道,将自己的语调平稳的再平稳:“盛小姐,抑制剂我已经给你打开了,直接用就可以。” 说罢,鹿昭便伸长了胳膊,远远的把抑制剂朝盛景郁递去。 藤蔓结出了越来越多的提子,气息难捱。 盛景郁努力让自己清醒理智,看着那支晶蓝色的玻璃针管,抬起了自己的手。 窗外的光自然的交汇在两人中间,玻璃针管被鹿昭放到了盛景郁的手中。 一帧一帧的,这动作带着些缓慢,两人的手指有一瞬的触碰,倏然间又分开了。 连带着掉落的,还有本该被盛景郁握住的抑制剂。 像是被抽走了支撑了骨骼,盛景郁陡然失力。 她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整个人都无法用不对劲来概括。 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从刚才踏出浴室开始便在她的身体里翻搅着,海风吹拂而过,她被海水簇拥着向下拖拽而去,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小心。” 鹿昭眼界手快,紧接着就上前重新把抑制剂握在了手里。 可也因此忽略了距离。 崭新的提子沾湿了露水,随着风的摇晃掉下一滴一滴的水珠。 窗侧的光恍的在鹿昭的眼中划过,她一点防备都没有,整个人就被忽然握住的力量带了过去。 腿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膝盖接着就跪在了一片柔软中。 鹿昭眼瞳陡然放大开来,视线中盛景郁的脸一寸一寸的放大着,近乎再多一秒她们就要吻在一起。 紧绷着的那根线终于还是断了。 在又一颗荔枝滚落在盛景郁面前的瞬间,她勾住了那棵荔枝树。 视线是由上及下的。 盛景郁侧跪在床上,掩不住的T恤下露出一双长腿,素白的床单在下方似有若无的裹着它,冷白在这光在不太显得,反而有一种透着粉调的肉感。 她微昂着头,浓而密的眼睫顺势垂下,瞳子里仿佛带着一如既往的平静。 可细微的气流还是极尽亲昵的蹭过了鹿昭脸侧细小的绒毛。 鹿昭心脏都要停了。 她感觉到盛景郁微耸的鼻尖,感觉到她好像在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 感觉到此刻这个Omega的手无端缓慢的攀在了她手背上,沿着她微微凸起手骨向上。 向她的手肘,向她的手臂。 直到勾过她的脖颈,落在她贴着抑制贴的腺体上。 盛景郁的动作里写满了目的,丝毫不怕对方察觉出自己的卑劣。 她好像清楚自己该怎么去诱惑一个Alpha,塌下又拱起的腰背就像是一条蛇。 明明没有声音,却像是写满了话语。 丰盈的提子在空气中堆积出一层一层的味道,甜腻中带着层酸意,苦涩被酒精烘托。 鹿昭听得到的耳边自己一声比一声沉的呼吸,也看的清面前这个Omega穿着的是自己前几天刚刚换下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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