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齐了,程木海举杯,说要敬今天的大厨。 云洄之朗朗一笑,她很久没有做一大家子的菜,汗流浃背,但是莫名觉得很快乐。 好像爱做饭的人无非两种心态,一种是能从做饭的过程中得到乐趣,一种是能从别人吃饭的满足里得到乐趣。 她更偏向于后者,做饭主要是为了别人高兴,以前哄外婆,后来哄小姨,然后是楚若游。 大家都给面子,每道菜都夸赞。 容敏跟程木海说:“我妈的手艺,我跟容倩都没学到,被洄之学去了,做菜也要天赋。” 云洄之不经夸,听了更是快乐。 同时关注楚若游的动向,直到看到她发来的图才舒口气。 楚若游说:[开动了,你怎么做得更好吃了?] [肯定是你很久没吃。」 [可能是情人嘴里出大厨吧。] 云洄之得意,[找我做女朋友,你多幸福啊,什么都会,什么菜都会爆炒,对吧?] 楚若游发了个“睡了”。 云洄之关上手机,跟她妈对视上。 想到刚才分菜出来,容敏看到,问她要带去学校吃吗? 她说打算寄送去朋友那。 容敏却问:“就这么点够吃吗,要不要多加一点?” “不用,她胃口小,够她吃了。” 云洄之对她妈笑笑,端起杯子。 吃完饭程木海休息去了,容敏开车带她们几个出去玩。 买了几袋了东西,吃了夜宵,四人高高兴兴地合照留念。 期间程韵要去卫生间,容倩牵着她去了,留下云洄之跟容敏在原地。 容敏问:“今晚在家睡吗?” “在,明早再回学校。” “明早妈送你。” “好。” 寥寥几句话,扬起的尘土便缓慢地落在了地上。 回到家里,云洄之刚歇下来,便给楚若游打电话。 “楚老师今天累不累啊,跑了好几处,晚上还要看自习。” “还好。” 楚若游意有所指:“累也不是到处跑和看自习累的。” “那是怎么累的呢?”云洄之明知故问。 “你说呢?” “我说我们俩得多锻炼了,下周多打几次球。” 楚若游笑着嗔她:“小混蛋。” “我小姨想看你的照片哎,你给吗?” 楚若游微恼:“你为什么要问我呢,你如果觉得可以,给她就是了。” “那我问你了不是更好?” “你问我了,我就要担心,万一她看了觉得我不好看怎么办。” 楚若游叹气。 “她敢说不好看,我立刻跟她断绝关系,这样够了吗?” “六亲不认啊你。” 楚若游悠悠笑起来,“给吧,你挑一张好看的,不许丑照!” “那肯定啊,我必须证明我眼光好。” “好,不说了,早点睡。” 云洄之装可怜腔:“我睡不着,昨晚还能抱着你睡呢,听你的呼吸。” “不要矫情,平时都是自己睡,才抱一晚上,这就睡不着了?” 楚若游批评。 云洄之呜呜了声,“那以后我们每天晚上都抱着睡好不好?” “好你个鬼,我挂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还是来迟了!这章过度章,后半部分写了好几个版本,所以不是那么顺利,磨蹭了很久。 呜呜,周末愉快!
第88章 秋风秋雨催着寒气频频灌入南方的城市,梧桐疏疏落地,衣服越穿越厚。 操场的塑胶跑道成为连绵雨期里的最大受害者,体育课停了一节又一节,学生哀声载道。 班主任带着万年不变的冷脸,顶着满室唉声宣布:“体育课改成英语课。” 又在一片敢怒不敢言的绝望中提醒道:“快考试了,心思收一收。” 雨天的教室开满了灯,严厉的视线在灯光下没有一丝商量余地。 然后她走出去,站在走廊上往楼外看蒙在雨雾中的校园,看高墙外的马路和冒雨驶过的车辆。 她一身都是低饱和色,看着舒服的同时,又觉得沉闷低调了些。 但也不是特别低调,楚老师极少戴首饰的人,这段时间竟戴了个金镯子。 椭圆素圈,设计感不高,但看上去不轻,跟她纤弱的白手腕形成了对比,让人怀疑她会不会因此抬不起手。 怀疑的根据是,她哪天如果有课就不会戴,写板书时永远两手干净。 只有从早到晚都没课,她才会戴着,大多时候还藏在衣袖里,不仔细看都没注意。 于是班里同学都忍不住怀疑,老楚是不是喜事将近了。 他们算算年龄,也差不多了,对于他们一点额外消息都没有得到这事,他们半分都不意外。 楚若游就这种人,上课只上课,开班会只说相关话题,极少聊她私人的事。 七年级刚开学那会就知道她姓楚,是班主任,除了从别的渠道得到她资料,她本人口里是一个字不吐。 “楚若游”这三个字,班里有很多同学是考试时在历史试卷“出题人”这一栏发现的。 等到体育课,英语老师就踏着轻快的小步子走进教室,她在秋日里穿了件南瓜色的毛衣,亮亮的,好像将从夏日剪下的一缕阳光系在身上。 一如每日般笑呵呵地,自恋道:“看得出来都很欢迎我嘛。” 有胆子大的学生接她的话:“老师,配副眼镜。” 其他人都笑起来,苦中作乐。 学生会很会看人下菜碟,有些老师的话你不能接,谁接谁倒霉,会被盯上一整节课,甚至更久。 比如,班主任,她的历史课上与课本内容相关的话题你可以发散可以询问,与之无关的一句废话不要有。 但是有的老师能把课上成相声课,你接她的话,只要在适当范围内,她不恼还愿意搭腔。 英语老师扬眉,佯装不满:“胡说,我的眼睛是可以做飞行员的视力。” 可惜,她不去做很酷的飞行员,却占着体育课在讲题目折磨青少年。 学生们因为她对英语课有了那么些兴趣,但这兴趣也只有三分是在知识点本身。 其余七分,要么在她每日的妆容穿搭上,要么在她每节课分享的搞笑热点新闻上,要么就是她开朗阳光的性格上面。 所以当她占着体育课来上英语时,学生对她的爱便淡了许多。 题目讲完,云洄之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便笑意吟吟地跟他们闲谈:“你们期中好好发挥嘛,哪怕不进步,起码给我保持住,别让你们楚老师找我麻烦。如果你们平均分能进前五,我这个学期都不占你们体育课。” 这个谈判无效,学生纷纷表示:“你还是占吧。” 云洄之不理解他们的好学:“啊?” 英语课代表说出大家心中所想:“你不占也有数学老师占。” 比起数学,还是上英语课好。 云洄之笑出声,好惨,真的好惨。 再一看表,时间还有两分钟,她没忍住,提了下心里正在想的那个人。 “说到数学,我刚见到你们班主任时,还以为她教数学的。” 这个“刚见到”的意思是,在蒹葭镇,得知楚若游是老师后,对她整体的揣测。 但学生角度,以为的是两个老师在学校的初次见面。 班长喊说:“楚老师数学贼好。” “真的吗?” 云洄之笑意更深,让学生误以为她是真对这件事好奇。 其实不然,无论他们这时候谈什么,只要跟班主任有关,他们英语老师都能笑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的以为发奖金了。 班长话多地接:“真的,历史自习给我们讲过数学难题,她一讲完我居然听懂了。” 云洄之直接笑出了声:“那楚老师还真是厉害啊。” 下课铃声伴着她的夸赞响起,云洄之跟学生们告了别, 收拾书欲往外走时,忽听有学生趁乱瞎问了句:“楚老师是不是快结婚了?” 云洄之停住步子,诧异地回头,“谁说的?” “他瞎猜的!” 有学生解围,闹哄哄的把事情揭过去。 但云洄之还是在嘈杂声中听见一声“金镯子”,心下了然,行吧,现在的小孩思维太活跃了。 结果刚进办公室,便听金老师跟楚若游开了句玩笑,“搞半天这镯子自己买的,我还以为能喝上楚老师喜酒了。” 楚若游笑了一声,解释说:“前段时间陪我妈去金店,看着顺眼,买来戴着玩。” 云洄之站在办公桌前,面色淡定地翻着记事本,咳了两声。 楚若游没理她。 转眼到了期中考试周,云洄之监考了几场,照例是着急无聊。 也在考试这几天跟楚若游闹了一点分歧,各自不太高兴。 云洄之抓到一个楚若游班级的学生作弊,将证据收走了。因为那个女学生平时很好学,课间常来问题目,课上又积极认真,云洄之便想给她次机会,只私下找学生谈了话。 学生也答应她,不会再有这种事。 但这件事还是被楚若游知道了,楚若游认为她身为监考老师,无论学生是不是自己班里的,学生爱不爱学习,都不应该大事化小,擅自处理。 云洄之经过她提醒,知道自己做得不妥当,但从之后的对话里感觉出来,楚若游除了觉得她处事不当,还对她与学生的沟通手段极不信任。 在她的批评下,云洄之感觉自己是白忙活了一场。 于是没好气地说了句:“不然呢,把她开除?以后你的学生我不管了。” 两句话将楚若游彻底气到了,直接拒绝跟她沟通下去。 后来这事还是被楚若游重新处理了一遍,云洄之自然知道她的教学经验更丰富,作为班主任有管教的权利。 她也没多想,只是惭愧,话赶话就说得耍赖了,被楚若游发现她的幼稚。 因着那件事,两人监考和阅卷期间都无过多交流,空闲时间也没有再聚在一起消磨,各自忙得厉害。 埋头批完卷子,成绩出来,云洄之带的两个班考得不错,都有进步。 虽然这进步不算明显,但起码没让她无法在文升立足。 云洄之没有知足常乐,仍是认真分析了两个班的问题,利用课间和自习,将同学分批喊到面前沟通,指出短处,给出学习建议。 这期间学校还有各种会要开,交代下许多琐碎工作,之后还要上公开课。 因此,考试前前后后有两周多,她都忙得焦头烂额,楚若游更是不必说,还要准备开家长会。 两人要不是带同一个班,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又住彼此隔壁,那真是毫无维持恋爱关系的机会。 但云洄之却在这种忙碌到抽空恋爱和吵架的感觉里陶醉又踏实,深知绝对的甜蜜是只存在真空世界,并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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