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赖在我小姨这里,下半年找个人结婚,再有不走。” “怎么没有好的,我们前台小哥一表人才,饱读诗书,我暗恋他很久了。” “你管人家什么学历有没有钱。” 云洄之怼完人心情大好,回屋跟楚若游道:“我爸给我打电话,说想我去他那里,他朋友的儿子很不错,想给我相亲呢。” 楚若游担忧:“他想你帮他缓解债务压力吗?” “呃,也不是,是他就爱瞎忙活。”云洄之差点忘了自己编过的瞎话。 “我跟他说我要找也在镇子上找,小章就不错,总之不信他的眼光。” “所以是为这个,你妈妈才要带你妹妹来?” 两件事毫无关联,云洄之今天不想骗人,跟她细说:“不是。我爸妈离婚很多年了,妹妹是妈妈跟后来的丈夫生的,我爸也有新的家庭。” “那你跟着谁?” “我跟外婆长大。” 楚若游忍住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以为云洄之的性格像是在富裕幸福的家庭里长大,怎么会这样? 云洄之不以为然:“他们都很爱我,各自有家庭也没什么。” 她说完笑了:“你不要觉得我是编故事卖惨,下一秒就问你借钱了。没有,我过得特别好,跟外婆也不是在乡下住。只不过外婆不在了,然后……我现在需要钱,所以就这样了嘛。” 后面她编不下去,只能草草收尾。 楚若游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们都装作昨晚没发生什么事,这个拥抱却暴露太多,也唤醒太多。 所以,她们再次沉默。 一连几天下雨,她们只在民宿待。 那晚把她俩淋得对雨水没了特别的兴趣,连打伞出门吃饭都不肯走远,吃完就回房间卧着。 楚若游的书看完了,从小章那里借了一本新书来看。 小章私人物品从不外借,但看在云洄之面子上,他肯借。 谁让人家算半个少东家。 更无聊的时候,她们在娱乐室玩双人游戏,消磨漫长的时间。 配合很烂,毫无默契,还好不是真情侣,不然当场可以拜拜。 傍晚,云洄之从楼下上来,开门就跟楚若游说:“我想到晚上去吃什么了,外面雨停了,我们……” 她见楚若游指了指耳机,发现她在接电话,赶忙闭嘴。 楚若游说:“是新认识的朋友。” 云洄之吐舌,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是,我在房间,我们住一起。” 楚若游平静地问那边:“两个女生住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云洄之发现这家伙真会装直女,这话问的,铁直一个。 “我要去吃饭了,下次再聊。” 见她挂断,云洄之问:“你家人打的吗?” “不是,一个直女朋友。” “你就仗着人家直,唬人的哦。” 因为不回复任予晗,任予晗等了几天直接打来电话,说担心她出事。 刚才楚若游问过那句,对面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末了,说了句:“当然没问题,只要你确定她是好人。” 楚若游觉得讽刺。 “云洄之,你是好人吗?” “没有人比我更坏!嗷呜——” 作者有话说: 来晚一点,久等咯,晚安啦。 嗷呜——
第25章 白雨森森,银竹轻丝微斜而落,屋瓦深郁,檐下猫狗倦倦。 满庭潇潇,枇杷树下积水如镜,青石无声话韶华。 风平雨歇后的空气里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像青草腥味的蛋糕,像主人许久未归的老房子。 云洄之跟楚若游早起洗漱,忙完没有急着出门,不约而同回到床上,做早操锻炼身体。 楚若游的胸型很好,穿衣服时看不太出来,穿衬衫都不会太显,反而清瘦冷淡。 但是衣服下丰腴妖娆,一只手都握不过来,白腻嫩滑。 云洄之只能承认自己是个俗人,她沉溺于曼妙的身体,放纵着自己的贪慕和恶趣味。 楚若游跟她说不行了的时候,她问为什么,楚若游说太快受不了,她说那我可以慢一点。 结果还是不行。 那就不做,她也嫌累了。 忙完,收拾东西,云洄之打开抽屉,“指套只剩一盒了哦,得补货了。” 红潮从脸上褪下,淡粉色的皮肤归于平常,楚若游从失态边缘回来。 喘匀了气,漫不经心地接话:“不要补,这盒用完我回家。” 云洄之蓦然扭头,身体微晃,膝盖往未关上的抽屉上撞了一撞,“你就要走了?” “过几天吧,后面不下雨了。再逛逛吃吃,休息两天,就差不多该走了了。” 楚若游说话有气无力,精神不济。 却没像往常一样闭上眼休息,她专注地望着蹲在床边的云洄之,想看清云洄之的表情。 她的心理活动藏着她自己都未发现的恶劣,她想看到云洄之听见她话后的反应。 眼睛里强忍不舍和失望,又不敢多说挽留。 她知道能看见那一幕,又或者,她心里需要那一幕来确认些什么。 果然,云洄之低垂着眼睛,可怜兮兮地仿佛要哭出来。但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她没有身份说,而且她答应过,她不会挽留。 预想的快意没有出现,楚若游一看她这样,心就发疼发软。 她大概真是云洄之口中的坏女人吧。 原来,看别人为自己情绪起伏这样上瘾。 她还没来得及出口哄,云洄之却扬眉笑起来:“好啊,那就用完这盒你再走。” 她眼里的狡黠让楚若游警惕,“在偷笑什么?” “没有的,我就是爱笑啊。” 她想,后面她要少跟楚若游做,做也不戴,哼哼。就要耍赖! 可她转瞬笑不出来,耍手段抓字眼有什么用呢,楚若游终究还是要离开了。 楚若游不会永远留在蒹葭。 就像她也永远不会。 这个镇子,这个夏天,她们,都在日夜不歇地往前走,永不再回。 她们搂了一会,拥抱能让人分泌出对抗焦虑和不安的物质。 治愈彼此成了事后最重要的一环。 但是很快二人都失去耐心,背对背看手机。 又过一会,云洄之调整了睡姿,翻身,看见楚若游漂亮的背部线条。 肌肤细腻,像羊脂白玉。 虽然她对羊脂白玉到底是什么样没个概念,但是她就这么想了。 她从后拍张照,光线昏暗,于是拍出来的氛围愈加撩人。 她发现她适合做个拍私房的摄影师。 她把照片发给楚若游,配了一个“舌头”的表情。 楚若游背对她毫无动静,但很快回复“菜刀”表情。 云洄之发“红色爱心”。 楚若游回“炸弹”。 云洄之发“玫瑰”。 楚若游回“弱”。 云洄之锲而不舍发了三排“亲亲”。 这一次,楚若游回复:[笨蛋,过来抱我。] 云洄之扔下手机蹭过去,紧紧环住她的腰,想说些什么,又怕开口都是没出息的话,只能缄默。 她在楚若游发间深深嗅了一口,真好,楚若游不再陌生,用的洗护用品都是她的。 她们俩现在像是一个人。 她感觉到,楚若游亲了亲她的手背,又在她手腕处轻轻咬了一口。 属小狗! — 楼下闻子跟源源今天退房,退房前不知为什么吵了一架,吵得蛮凶。 云洄之在楼梯处听到,想去劝,又怕火上浇油,没好意思去。 楚若游上午有个会议,云洄之自觉让出房间。 不等她发话,云洄之不敢回,只好去找小章玩。 她刚坐下,前台电话响起,小章客气地问那边是不是订房。 那边说是,问了客栈的情况,又问小章叫什么。 “我姓章,立早章。” …… 回了一堆话,小章没了耐心,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我的学历?你有什么事吗?” 云洄之越听越无语,走过去把电话抢过来,那边中年男人正说:“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民宿员工的整体素质和服务水平。” “云勇先生,你来住吗?你就要了解了。来住先付定金,不来挂电话。” 云勇大着嗓门问:“你怎么在他身边?!” “雨天,我没事干,下楼聊聊天怎么了?行了别说了,你等我下个月心情好再联系你,这个月别再找我了。” 云洄之挂上电话。 小章猜出来了:“你爸。” “是啊,真会骚扰人。” “他好像对我挺感兴趣。” 云洄之腼腆一笑,“他催我去他那相亲找对象,我说我喜欢你,现在舍不得离开小镇呢。” 小章当即露出一张死人脸,“云女士,请你现在跟他解释清楚,以免日后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洄之不动:“小气。” “你不解释也行,到时候我就说你有女朋友,跟你不熟。他如果感兴趣,我可以把你女朋友的联系方式给他。” 云洄之急了:“诶,这就有点狠了吧。” “彼此彼此。” 云洄之只好安抚:“我回去就跟我爸说清楚,保证这是他最后一次骚扰你。” 小章没发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趴在柜台上对说:“你承认她是你女朋友了。” “我什么时候……” 云洄之想到那夜,楚若游问她跟多少人说过楚若游是她女朋友,她说那晚是第一次。 也只能那一次了。 “她不是,你别乱说。” 云洄之故作无所谓:“过几天她就走了,我们没有可能了。” “哦。”小章看书。 过了一会闻子来退房,表情不太好看,看得出来是强颜欢笑。 “不好意思,我们不小心把房间的玻璃杯摔碎了,接受赔偿。” 办完退房,她对云洄之笑道:“之之,以后去夏城就联系我,请你吃饭,住我家都可以。” 从始至终源源站在外面,没过来说话,等闻子离开,小章说:“她们又吵架了。” “经常吗?她们俩看上去感情很好啊。”云洄之只遇见一次。 “经常,当着我面就吵过三回。这是不小心碎掉的第二套杯具。” 小章习以为常。 “啊,她俩没伤着自己吧?” “应该没有,否则就要药了。” 云洄之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她一直羡慕她们深爱彼此,感情稳定。 可是,也有狼藉的一面。 等到楚若游的视频会议开完,她在回房的路上看见闻子的微博更新。 文字大意是旅行到此结束,这趟玩得特别开心,感情也升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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