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黑夜人的领口,在精神涣散之中看清了对方的面庞,也是意外惊觉,也许是药效发作,瞳孔震颤着渐渐变得空洞。 失去了行动力的苏屿汐,软趴趴的顺着梯子滑倒。 陆之默及时扶住她的肩,将人牢实的揽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别怕,我带你去见南岑,好好睡一觉吧...” ...... 作者有话说: 1.所以猜中的朋友,可以举举手么? 2.预收文《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求收藏咯!
第85章 反派 寒夜不见星月, 山风似刮骨的刀。 纪南岑穿着实在单薄,她不得不在杂乱的草丛里活动筋骨。 这样的场景看起来很可笑,两方敌对人马毫无剑拔弩张的气势, 赞达甚至坐在小桌的另一边品着热茶。 指尖捏着紫砂杯,自然的晃悠着茶水, 目光飘忽不定, 时而看向有气无力的凌希, 时而又瞟着心思诡谲的段承霈。 时间分秒流逝, 段承霈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对上赞达的目光,他也只是笑笑不语。 二人心照不宣的享受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也漫不经心的等待着最后一位游戏主角的到来。 唯独不知情的纪南岑, 情绪在爆发的临界点, 似要汹涌发泄又被理智牢牢堵着嗓子眼, 最终从嘴里飘出一句低沉的质问:“到底有完没完, 该救人的救人, 要讨说法的讨说法,平白无故坐在一起喝茶,这算什么玩意儿?” 说话间, 一辆SUV粗莽的闯入, 远光灯打在纪南岑的背上,将整个后院曝露在冷白的光晕之中, 气氛顷刻间从悠闲变成了紧张。 段承霈放下杯子, 扬起他那标志性的诡异笑容,似乎在为自己的阵容添了强大战力而窃喜, 言语充斥着无法隐藏的愉悦:“她终于来了。” 纪南岑睥睨眼前男人阴险的神色, 耳后响起甩上车门的声音。 牛津鞋底踩着茂密杂草才会发出的窸窣声, 在耳畔间渐行渐近,她却迟迟不肯回头看去。 直到段承霈慵懒的支着脑袋,揶揄道:“你是不敢面对么?竟然连头都不想回。” 被言语刺激,纪南岑太阳穴上的血管因愤怒而暴凸,她鼓足了勇气,顺带着也咬紧了腮帮子。 赞达的坐姿依旧稳如泰山,既不调侃,也不帮着说话,大概是觉得只有让她独自面对,才是最好的帮助。 攥拳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纪南岑终究是沉默的转身迎接真相。 这一刻,她不惧远光灯的刺眼,却被另一件她早就知道,亦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蛰疼了心尖。 身形高挑的陆之默被白光裹着全身,脸颊却淹没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此刻的她是怎样的神情。 横抱在怀里的人塌着胳膊,随着步伐的起伏而自然摆动,药效还没过,毫无意识的苏屿汐只能任人摆布。 纪南岑看着深爱的妻子,被挚友掳到随时都会爆发火拼的争端之中,她的三观稀碎了一地,能用年做单位细数岁月的深厚友谊,如此轻易的分崩离析。 “陆之默,你的行动未免太慢了点,随随便便绑人这种事,还得是要一气呵成才行。”段承霈不嫌事大,调侃着迎面走来的陆之默,言语的深意不难揣测,明摆着就是想要刺激纪南岑。 被天塌般的真相压倒时,人会变得精神恍惚,甚至是极尽癫狂。 纪南岑依旧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朝着陆之默骤然扬起的笑容极为丑陋,指着她的鼻子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又很狼狈的回头看向赞达,无助从眼底溢出了湿润,唇瓣也随之而来的颤白,不自觉的退了几步,摇头的同时抽着脖颈,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应该的...” 陆之默并未搭理她,抱着苏屿汐与之擦肩而过。 彼此睥睨,纪南岑被压抑又漠然的气场震慑,为什么会如此陌生,仿似未曾相识,唯有那份冷血带着嘲讽般的熟悉。 虽然苏屿汐离自己很近,纪南岑却不敢轻易行动,毕竟在制高点,还架着一把随时都会要命的狙击枪。 走到凌希的身旁,陆之默并没有温柔以待,而是当着老友的面,将苏屿汐重重的扔到了草丛里,甚至用脚尖探了探她的背,估摸着什么时候能醒来。 “陆之默!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纪南岑忽而开口歇斯底里,声音响彻后院,回荡在山谷之间。 循声回头,陆之默抿着唇看向对方,她拢了拢额前被风拂乱的刘海,终于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回到纪南岑面前,她饶有兴致的绕了一圈,似在欣赏这份蓄谋已久又来之不易的愤怒,“解释?你想要怎样的解释?” 纪南岑已经顾不得重重埋伏,来自本能的发泄着怒气,她双手一把揪住陆之默的衣领,气势逼人的质问:“看看你在做什么,段承霈究竟给了什么好处,你非要跟他蛇鼠一窝?!” 陆之默不耐烦的扼住纪南岑的手腕,知道此刻她被情绪主宰,一时半会失去了冷静的决策力,索性来了一个狠绝的过肩摔,“你最好冷静了,再跟我好好说话。” 纪南岑被摔得四仰八叉,她拉扯着眼前人的裤脚,继续无休无止的纠缠,在杂草中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我不信...我还是不信你会干出背叛我的事...告诉我,你只是为了解决段承霈才会出此下策,告诉我...” 陆之默狠狠将她踹翻,顺势一脚踩在了她的脖子上,借着巧劲碾中她的命脉,冷声威胁着:“别乱动,脖子要是被我踩断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纪南岑捶打着杂草,指尖深深的抠进泥土里,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不甘心的苦嚎着:“我可以接受任何人背叛我,独独你不行,你不行!” 在这人世间,她拥有的本就少得可怜,为什么真挚到可以拿出来炫耀的情谊,却被视如亲人的陆之默踩在脚下,冷漠的碾压着。 “我满背烧伤,被带回到孤儿院的时候,是你每天主动帮我上药的。 你怕我吃不饱,会把个头不大的馒头和珍贵的牛奶分一半给我,你说希望我能和你一样长高长大。 在PA-40训练营,我被其他孩子堵在垃圾桶边殴打,是你把我从拳打脚踢里扯出来的。 是你说的,只要我们好好活下去,我们就是彼此的家,没人能把我们打散! 因为你保护着我好好长大,我才会在残垣断壁的战场上替你吃子弹。 只要是你说的,我只会选择相信,可是为什么你会变,告诉我为什么?!” 是呀,谁都可以背叛,但就是陆之默不可以,这是纪南岑来自内心深处的嘶吼。 陆之默面对纪南岑犯浑的一次次质问,她双手插兜将脚挪开,在沉寂片刻后,终于舍得开口回应: “纪南岑,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亲人。 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孤苦无依的生活变得更好而已。 所以,你别给我和你自己,加上这种莫须有的情感滤镜。 你不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么?既然今天都在场,不妨把话敞开了说。 你听清楚了。 你所谓的我对你好,只不过是我营造出听话懂事的孩子形象罢了,这样一来我才有更大的几率被推荐领养。 谁知道从第一天认识开始,就莫名其妙的摊上了你这个废物,甚至被PA-40选中,都还得带着你这个包袱。 哦,对了,有些事我干脆坦白了跟你说吧。 这些年,你之所以迟迟找不到亲人,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我毁掉了所有对你有利的线索,压根就没想着帮你找。 甚至你第一次得知还有亲人健在的消息,也是我故意透露出来的,为的就是让你能为我所用听之任之。 还有,根本就没有同警方合作剿灭怒马会这码事,我随随便便拼凑点资料,你就能信。 像你这种好糊弄又热衷于卖命的手下,实在难得,我不想利用你都难啊。” 陆之默无疑是在明目张胆的火上浇油,每一句话都成了戳心的利刃,将纪南岑的心反反复复划拉出新旧重叠的伤。 疼,刮骨抽髓的疼。 “混蛋!该死!”纪南岑咬牙切齿,当信任崩塌之后,所有执念都从爱变成了罪孽深重的恨意。 没办法了,终其一生都没办法选择原谅。 苏屿汐恢复了意识,只是全身瘫软得无法动弹,她半眯着眼睛,清晰的听到纪南岑撕心裂肺的哀嚎,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束上了铁链。 听到动静,陆之默和纪南岑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她的身上。 “屿汐!别动...听我的话,别动!”纪南岑惶恐的大喊,匍匐着身体想要爬到她的面前,挡去所有的危险,却在下一秒,再次被踩着背脊摁趴在草丛里。 “南岑!”苏屿汐不明白陆之默为什么会对纪南岑动手,本能的惊呼着,想要去保护自己的爱人。 一道强壮的身影,闪电般替纪南岑挡在了她的面前,“苏小姐,如果想保命,请你安安静静的待着别乱来,这里很危险。” 段承霈默认了赞达的行为,他此刻心情绝佳,甚至像是毫不相干的吃瓜群众,欣赏着反目成仇的拉扯大戏。 陆之默扬起眉梢,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了苏屿汐的身上,关于另一个故事的真相,即将水落石出。 “说起苏屿汐,那可就有得摆谈了,你把她捡回家的当天晚上,我就知道了所有动向。”陆之默有些累了,席地而坐在纪南岑的身旁,“你觉得怒马会的人,想要追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会很费力吗?” “所以...一切都只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纪南岑讶异,她依然不明白,陆之默大费周章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可是屿汐跟你毫不瓜葛,为什么你要那样对她?” “别急,我会一点一点,慢慢告诉你的。 先用你那脑子好好想一想,正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才能对苏屿汐的失踪了如指掌。 我只需要让PA-40的眼线,按照我指引的方向去寻找,自然而然就能做出天衣无缝的假象。 当你问我怎样才能恢复一个人的记忆时,我便猜到这场行动出现了一点点偏差,不过与我而言,这是件天大的好事。 我给足了你照顾她的时间,就是为了让你们产生一定的羁绊与感情,而我也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筹划后续。 你食物中毒的那晚,我在失忆的苏屿汐面前,自导自演营救她的大戏。 不然谁会在旧城改造区复杂的环境里大海捞针,仅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就能找到失去记忆的大小姐呢? 至于为什么要揪着一个矜贵的大小姐不放过...” 说着,陆之默站起身优雅的拍了拍裤腿,迈着自信的步伐绕过赞达,垂眸打量脸色煞白的苏屿汐,继续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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