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让你来一趟,麻烦你了。”苏屿汐难得言辞礼貌,领着医生朝客厅走去。 纪南岑侧身靠在沙发上,就算医生来了,也没挑起她的丝毫反应。 医生戴上手套,不便询问伤口的缘由,只是打上灯光检查了伤势,“太深了,需要缝针。” 苏屿汐担忧询问:“你能搞定吗?” “可以的,您要不去旁边坐着等?伤口这么严重,怕您看了会不适应。” “不用顾我,你忙你的。” 苏屿汐坐到纪南岑的身旁,好让她能安稳的枕在自己的腿上。 医生见苏屿汐比受伤的人还要紧张,便例行公事告知:“苏总放心,打了局麻就不疼了,不过我得先清创,需要忍一忍。” 苏屿汐的胳膊环着纪南岑的脑袋,像是在哄小朋友,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纪南岑将脸深深的埋在她的怀里,有多疼已经不在乎了,毕竟她的感知已经麻木。 她更在意无端爆发恶劣的脾气,有没有伤害到苏屿汐,于是捂着脑袋闷声闷气的道歉:“老婆,对不起。” “傻,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了。” 难得一见冰山逢春化水般的温柔,像是三月纷飞的柳絮挠人心痒,以至于医生都诧异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纪南岑似犯错的小学生,呢喃着:“我不想让你担心,才发脾气的。” “陆之默有给我打电话说明情况,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苏屿汐揉捏的小财迷的耳垂,心想这样也许能让她更舒服点。 “陆之默竟然主动跟你联系,她还说了什么?” 纪南岑扬起脑袋,面罩戴着不舒服,她想扯掉,却被苏屿汐拍开了那不安分的手。 “说你弄脏了她的车,椅子上全是血,怕你死在回家的路上,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气。” 苏屿汐尽量让对话显得轻松点,只是谈话间她收紧了胳膊,将纪南岑的脑袋埋在怀里,深怕这不听话的家伙说不见又不见了。 “这样喔...”小财迷嘀咕,清理的伤口被酒精浸得生疼,扶在苏屿汐胳膊上的手,无意识的用力攥紧。 纪南岑的力道出奇的大,苏屿汐也跟着皱紧了眉头,却没有半句怨言。 她知道怀中人此刻所忍受的,可比自己被拽疼的胳膊,痛苦千百倍。 小财迷急忙揉着她的胳膊,卖乖的眨巴眼睛:“弄疼你了?” 想要分散小财迷的注意力,苏屿汐俏皮的点了点她的眉心,“你不是说合法的婚姻,让我们共享彼此的一半嘛,可是我没办法分享你一半的疼痛啊~” 只是闲聊而已,纪南岑却一脸惶恐,深怕这事一语成谶,她慌乱的摆着手:“不行不行,这可不能共享。” “可是我想。”不知苏屿汐出于什么样的心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简单的四个字认真而严肃。 纪南岑怔松片刻,随即笑着伸手点在了大小姐的唇上,“不,你不想。” 挥开那还沾着血渍的手,苏屿汐双手护在小财迷的耳边,叽叽咕咕:“我想我想我就想。” 领证第三天,纪南岑见红两次,小两口吵架N次,最终还是幼稚的抱在了一堆。 医生os:这年头破红见血了都还可以秀恩爱吗?还当我是人吗?卿卿我我的分点场合行不行,啊喂! 迅速缝合伤口,医生已经把狗粮吃撑了。 他一边整理医疗箱一边叮嘱着:“伤口不要碰水以免发炎,另外把这些消炎药吃上,如果出现发烧的症状请及时送医,不要拖着不管,注意饮食清淡。” “麻烦你了。”苏屿汐也没有送客的意思,抱着纪南岑淡笑着致谢。 “那我就先告辞了。” 目送医生离开后,纪南岑突然羞红了脸。 苏屿汐隔着单薄的衣袖,能感受到骤然的滚烫,“怎么了?” “我...我要洗澡怎么办?” “那只有我来帮你擦身子了,不然怎么办?” 纪南岑的脸已经从小番茄变成了烂番茄,“不行,不行,这行不通。” 苏屿汐的语气急转直下,小心眼子又来了,“难不成你还想请外面的女人来帮你搓背?” “说起搓澡呀,我知道有一家特别不错,那个技师的手法能让人欲/仙/欲/死!” “纪南岑!”苏屿汐揪着她的脸蛋,使劲掐了掐。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家暴我!” “你这人见不得光,是一点都见不得!” ...... 作者有话说: 求预收:《案发现场禁止谈情说爱》 禁欲系强迫症刑侦队长x刑事技术分析科冷艳美人 求预收:《血族大佬不按套路追爱》 身负巨债狐狸精社畜x恋爱脑偏执血族女王
第52章 倾诉 一天都没吃饭的纪南岑终于感受了饥饿, 她嘬着腮帮子啵啵嘴:“我饿了。” 苏屿汐戳戳她的脑袋瓜,小小生气:“你还真是好生养,整天没进食都不嗔唤一声。”说着, 她扶起小财迷朝餐厅走去。 一进门,便看着满满一桌菜式丰盛的饭菜。 摆着的碗筷没有动过的痕迹, 纪南岑诧异的看向大小姐:“你没吃晚饭?” “被你气的没胃口, 不想吃。”苏屿汐云淡风轻的回答, 掺着些许别扭。 纪南岑围着大小姐绕了一圈, 似在细细品味她那倨傲的小表情,脸上浮起不怀好意是笑容。 明知道小心眼子容易动怒,偏要张着小嘴欠抽的招惹,“怎么会是被我气的呢?应该是我没陪在身边, 所以才没了胃口~” 若不是这混蛋在外面惹了一身伤, 苏屿汐真想把盘子直扣在她的头上。 “哼, 脸皮这么厚, 就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她嘴上不饶人, 行动倒是积极得很,端着盘子朝厨房走去,准备把饭菜回锅热一热。 “不许动!” 纪南岑起了玩心, 猛然大喝一声, 惊得苏屿汐顿时驻足,僵着身子不敢动弹:“怎...怎么了?” 纪南岑用手比成枪的姿势, 抵在了她的后腰上, 厉声命令道:“把盘子放下,双手举起来!” 苏屿汐下意识的挺了挺腰板, 应声放下盘子慢慢举起了双手, 还真被这家伙给唬住了。 “混蛋, 你又在想什么骚主意?!” 苏屿汐白皙嫩滑的水蛇腰肢,在单薄半透的真丝睡裙下若隐若现,只是单纯的呼吸牵动着身姿起伏,便轻易勾了某人的心魂。 纪南岑本想捉弄她,只是随着目光的游移,生出叫人呼吸急促的怦然心动。 那摇曳的身段好似午夜盛放的玫瑰,戴着黑色面罩的夜侠,竟生了摘下她据为己有的私心。 比成枪型的手展开,起初是轻轻盈握在腰间,渐渐变得不再安分,似另一条黑蛇顺着曼妙线条攀上,最终牢牢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纪南岑终于按捺不住冲动,展开宽实的双臂,牢牢的束住了那单薄瘦弱的身体。 伴着让人神经松弛的体香,所有装模作样的轻松在这一刻彻底瓦解,她疲惫的将下巴磕在了苏屿汐的肩头。 将脸颊深深的埋在柔软的颈间,她闷声闷气的重复着同样的问题:“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突兀的拥抱使得苏屿汐背脊僵硬,但那哀怨可怜的祈求,又让她软了心神:“我不是说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么?” “不,我说的是关于想念的事。” “你不懂我为什么生气,何必又纠结我原不原谅你呢?” 苏屿汐笃定的认为纪南岑是不懂的,她的大大咧咧,她的嬉皮笑脸,都印证着她不懂窥探别人的心思。 可是很快,紧紧拥抱她的人推翻了所有的假象。 纪南岑用鼻尖蹭了蹭苏屿汐的脖颈,好像这样就能嗅到更多让她舒心的味道。 “温柔的、笨笨的、慌乱的、倔强的、缺乏安全感的,你在我的眼里从来都不只有冷漠,请别质疑我想念的人是谁,也请你敞开心扉接受不一样的自己。” 在过往的二十多年里,公司的员工,恶心的季颜,零零星星的朋友,甚至包括父母,她们对自己的评价组合起来只剩苍白的冷漠。 唯独纪南岑不一样,她嘴里的自己是彩色的,是拥有复杂情感的,这样的自己如此的陌生,但生出了别样的乐趣。 苏屿汐挣脱了小财迷的怀抱,她认真的盯着那双眼窝深邃的眸子,哀然叹息:“我承认我生你的气,源自于我对自己的愤怒,明明先认识你的是我,而不是冷冰沁。” 大小姐鼓着腮帮子,落在纪南岑的眼底全成了可爱,哪儿有人自己吃自己的醋? 伸手揉乱苏屿汐的长发,纪南岑的语调轻跳,像是哄着丢了棒棒糖的小妹妹:“可是冷冰沁是你呀,小废物是你呀,小保姆是你呀,你就是你呀~” “你大抵是忘了形婚协议第六条的内容,我帮你好好巩固巩固,这三个名词让你痛失150元。” 怎么就又把那晦气玩意儿扯出来了?营造的煽情氛围,被猝不及防的暗夜霹雳,打得稀碎。 纪南岑气得攥紧双拳砸脑袋,“诶!不带你这样的,煽情的时候谈罚款就过分了!” 苏屿汐逼近了脸庞,准备严刑拷问:“所以,你叫我举起手,就是为了明目张胆的抱着我吃豆腐?!” 纪南岑扶稳脸上的面罩,该皮的时候还是得皮一皮的,“惨痛的经历告诉我,苏大小姐这辈子都不能跟厨房沾边,烧菜做饭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吧~” “纪南岑!今天这饭你别想吃了!” ...... 薄雾笼罩着初冬的清晨,病房里充斥消毒水的味道。 黎楚楚坐在病床边,搂着女儿孱弱的身体,轻声细语:“安安在画什么呢?” 黎安六岁了,个头却小得可怜,鼻子上长年累月挂着输氧管,因为重病发育不良的缘故,她说话带着先天的口齿不清。 听到妈妈的话,小家伙病恹恹地捧起画板,“小兔几和妈妈。” “那我的安安小宝贝在哪里呢?” 小丫头指着画里的一朵云,闪烁着葡萄眸子,“我在这里。” 黎楚楚将切得细碎的苹果,送到孩子的嘴边,追问:“安安为什么是小云朵呢?” “护士阿姨说,人死了就会变成一朵云,妈妈你看...”安安天真的说着,她特意为自己的云画上天使的光圈,“这个就是我。” 黎楚楚被季颜粗莽施暴,被最毒最狠的言语侮辱,都不会觉得天塌地崩,女儿天真使然的一句话,却能轻易勾动她的酸楚。 成年人的崩溃总是来的很突然。 害怕自己唯一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忽而就成了抓不住的云,她搂住孩子的胳膊无意识的收紧,“笨蛋安安才不会变成云朵呢。” “妈妈,勒得好疼!”小丫头不乐意被束缚,无力的挣扎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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