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幼稚的两个人呀! 待到两人踩来踩去终于玩累了,纪南岑放慢了步伐,抬起彼此紧扣的双手,询问着:“你会玩手影吗?” “这样算吗?”苏屿汐举起空闲的右手,在灯光下比了一个yeah。 地上倒映着她的剪刀手,两根手指头勾了勾,表示那是一只会动耳朵的小兔子。 “哈哈哈,你这是比的什么动物?”纪南岑明知故问,嘲笑着她的笨拙。 “看不出来么,这是兔子。”苏屿汐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说着冷笑话,还能让气氛起到冰火两重天的效果? 纪南岑找好灯光的角度,蹲到地上又拉了拉她的手,兴奋的招呼着:“来来来,我教你正确的玩法。” 她指挥着如何摆好动作,不过苏屿汐实在太笨了,总是要帮着她调整手指上的姿势。 苏屿汐盯着影子,有些不耐烦的嗤然,“啧,什么都看不出来,啥也不是。” “别慌嘛,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纪南岑装出神秘兮兮的样子,将自己的手贴到她的手背上,“怎么样,看出来是什么了吧?” 苏屿汐盯着影子,半天认不住是什么东西,只好给了个容错率高的答案:“鸟。” 这女人还真是不解风情,纪南岑委屈巴巴的解释着:“明明就是大雁嘛!” “大雁不是鸟吗?”苏屿汐也不让着她,非要一杠到底。 “来,跟我一起扇动翅膀。”纪南岑的手指就跟她的身材一样,骨节分明纤长,倒影出的翅膀更是栩栩如生。 依葫芦画瓢学着动作,苏屿汐慢慢勾动指尖,倒影里的大雁就像活了一样,仿佛真的会飞走。 在嬉笑间,她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人。 路灯在纪南岑细密卷翘的长睫上缀出光晕,裹着高挺的鼻线延至锐气的下颌,勾勒出想让人伸手轻触的冲动。 感受到注视的目光,纪南岑含笑侧头询问:“发什么呆呢?” “想在你的鼻梁上滑滑梯。”苏屿汐发着呆,自然的道出了小心思。 “哈?” 在小财迷的一声疑惑中,苏屿汐自觉失态,轻咳着岔开了话题,“你还会什么小动物,教教我。” “那可就多了去了,狗啊,兔子啊,螃蟹啊,刺猬啊等等等...”纪南岑努力回答的模样格外天真,对自己的小本领感到骄傲。 特别是顶着鲨鱼头盔,摇晃着圆不溜的脑袋,她也忒可爱了叭。 苏屿汐倒是见不得臭财迷一脸骄傲,故意为难着,“那你会弄小绵羊吗?” 纪南岑双手比在脑袋上,朝着大小姐顶了顶,“我会山羊,算不算?” “不算,品种不一样,看来你也不行嘛~” “我们可以试一试~” 于是,两个幼稚鬼半夜三更蹲在山路上,忘我的玩起了手影戏,全然不在乎时间的流逝。
第40章 下山II 两个幼稚鬼玩累了, 便手牵着手继续朝山下前进。 可还没走多久,苏屿汐终于体会到走山路的折磨,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揉揉脚踝。 毕竟是车接车送的大小姐, 纪南岑盯着她那娇贵的小脚,关心着:“走累了?” “没事。”苏屿汐强装无所谓, 硬着头皮证明她先前放的狠话, 不然太丢脸了, 以后怎么震慑诡计多端的臭财迷? 这位大小姐随时都在状况百出, 纪南岑早已见怪不怪,无言的将头盔扣在她的头上。 “你干嘛?!”苏屿汐挣扎着想要把头盔取下来,却被纪南岑一把摁住了脑袋:“别乱动,背你我空不出手, 头盔你先帮我戴着。” 苏屿汐的身体, 单薄纤瘦的就像根竹竿, 戴上头盔立马变成了棒棒糖, 而且还是倔脾气牌的。 “我不要背...”话音未落, 她轻声惊呼,悬心的失重感袭来。 “那就抱着吧。”纪南岑毫不费力的将她捞了起来,来了个实实在在的公主抱。 苏屿汐自然环住她的脖子, 停止交流后的气氛变得微妙, 周身的世界在悄无声息中染出难以言喻的绯红。 也许是头盔太厚实,捂得脸颊滚出一阵一阵的烫意, 隔着防风罩注视纪南岑的侧颜, 盯着盯着就盯出了忘我的入迷。 步伐带出惯性的颠簸,苏屿汐迟疑的打破了沉寂, “那个...你累不累?” “你细胳膊细腿的, 感觉还没富贵重, 对我来说小意思。”活见鬼了,纪南岑那张骗人的嘴,有时候也是出奇的笨。 “拿我跟狗比?”苏屿汐算是看明白了,臭财迷是见不得她有点好脾气,刚刚腾起的丁点暧昧气氛,被搅得烟消云散。 “没有,我是觉得你太瘦了,得养胖点才行,现在已经不流行骨感美了,丰腴即王道哈!”纪南岑急忙解释,深怕怀里的小心眼子又暗戳戳的生气。 苏屿汐下意识的垂眸,看看自己还算傲人的小山峰,又扫了一眼臭财迷的平板胸,轻蔑的啧嘴:“我再瘦该有的还是有,不像某些人,平原里的盆地,都快凹成一个坑了。” 又来了又来了,一言不合就含沙射影,跟谁学的臭毛病? 心底小财迷恶龙咆哮os:老娘胸小怎么了,再小也没你的心眼子小,气死人! 纪南岑懒得跟她计较,免得又拿协议当枪使,随即换了话题:“明天是什么安排?” “等明天到了公司再详聊。” 纪南岑把怀里的人往上搂了搂,胳膊还是有点酸的,听到这样的安排,她傻眼了,“你该不会还要我当跑腿助理什么的吧?” “不行吗?” “协议里可没说要干着干那。” 既然谈到工作,苏屿汐索性安排道:“你那个破院子早晚都是拆,空了把东西收拾好,搬到我家里去。” 纪南岑朝着山上的方向指了指,“你是说搬到这里来么?” “不是这边,最近我爸妈回国了,所以我会住到另一处,那边离公司也更近一点。” 大小姐有钱地产多,纪南岑也不觉得稀奇,只是突然想起什么,担心询问:“等等!你那家大不大,有花园吗?我搬过去的话,富贵和五朵金花怎么办?” “呵,五朵金花...你还敢跟我提那几只老母鸡?” 想起自己缩在鸡圈瑟瑟发抖的狼狈模样,苏屿汐就来气,她把字咬的特别重。 纪南岑自然是护自家的小犊子,吹胡子瞪眼,“金花们招你惹你了?反正我在哪儿,它们就得在哪儿,不然我不搬。” 苏屿汐敛着眉质问:“敢威胁我?” “我们一家八口必须整整齐齐的,少一个都不行。” 纪南岑犯浑,随即又换上一副讨好卖乖的笑脸,“老婆老婆老婆,你不是最喜欢吃金花的蛋嘛~” 这三声老婆能夺了苏屿汐的舍,激起全身通电的颤栗,惹得她更加笃定拒绝,“我管你一家几口,鸡犬不宁的休想往我那里塞。” 岂不是正中下怀? 纪南岑一想到成天盯着冰山臭脸,还不如独居自在快活,索性顺着她的话提起:“我不能扔着它们不管,要不就别同居了,你看成不成?” “你觉得成吗?协议第二条第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反正扣3000嘛...对你这种年薪百万的人来说九牛一毛。” 苏屿汐阴阳怪气,试图借此压制臭财迷。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纪南岑并没有表现出肉疼滴血的样子,甚至毫不犹豫的满口答应:“好说,扣3000换我一家大小的命,也是值了。” “为什么不能迁就我?”苏屿汐的语气拔高,终于有了情感的温度,却没有意识到这般无理取闹看起来有多可笑。 纪南岑并没有就此罢休,坚持道:“你想我怎么迁就你?把五朵金花宰了给你炖汤喝,还是把富贵扔大街上当流浪狗?你和它们生活了好些日子,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吗?” 二人怒目相对,因为争吵而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苏屿汐见臭财迷始终不肯退让,便提了条件,“把你动物园搬过来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从现在起你不仅是我的‘妻子’,你还是负责我安全的保镖。” “打住打住,协议里面可没提保护项目,别的都好说,这一项是必须加钱的。” “什么都明码标价,你还挺会卖自己的。”苏屿汐直接挑战纪南岑的忍耐力,说的确实很难听。 好笑的呢,领证当天就吵架,这怕是奔着明天去离婚的节奏。 受了太多气的纪南岑倍感心累,正色道:“俗话说笑贫不笑娼,更何况我卖的是命,不给几两碎银,你拿什么资格戏谑我?” 自知言语太过羞辱,苏屿汐难得做出妥协,“价钱我会跟陆之默谈的。” 见大冰山舍得松口,纪南岑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假惺惺的撒娇讨好:“老婆老婆老婆~五朵金花和富贵的事儿...” 苏屿汐不等她说完直接拒绝,“还是不行。” 纪南岑戏精附体,咬着颤抖的唇,微扬着下颌保持45°的角度,眼里蕴出一层薄薄的泪花,吸着鼻子啜泣。 “我们的营养补给都是来自金花,没有蛋,我们的身体就跟不上营养,没有营养...” “没有营养你就不能好好赚钱,不能好好赚钱,我们一家八口都得饿肚子。”苏屿汐直接抢了后面的台词。 她鄙夷地盯着演技恶劣的纪南岑,轻嗤着暗叹邪了门,当初失忆降智,这种鬼都不信的话,自己竟然会信以为真。 “放我下来。”苏屿汐挣脱温暖的怀抱,取下头盔塞进小财迷的怀里。 故伎重演失败,纪南岑嗫嚅着唇欲言又止,扬起的微笑很勉强,装懵作傻的掩藏着虚张声势下的苍白。 可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还是被苏屿汐轻易捕捉,“你有话要说?” 纪南岑环抱着头盔坐到护栏上,聊起了鲜少诉说的往事,“我是孤儿,所以在那破旧的院子里,能陪着我的只有富贵和五朵金花。 其实富贵不是退役军犬,因为长得太凶悍了,大部分的人见着害怕,所以我才给它胡诌了一个身份。 捡到它的时候,还没我的脚板长,可能是因为得了严重的皮肤病,才被遗弃在绿化带里的。 五朵金花是我去孤儿院的时候,小朋友们送给我的,说是院里老母鸡爆的最后一窝蛋,大家舍不得吃,问我能不能把蛋孵出来。 像你这种爹疼妈爱幸福长大的孩子,也许永远都没办法与我共情。 就好比捡到富贵,我曾经淋过雨,所以总想为他人撑伞,把它带回家相依为命,这是它最好的归宿,而我也从此不再孤单。 又好比一路带回五颗蛋,寝食难安好一段日子,直到它们破壳而出全都活了下来,从某种程度来说,它们都是我的孩子。 在你的眼里,它们凑起来不过一句鸡犬不宁,可是对于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的我,它们的存在已经不是动物名词就能诠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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