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来反胃的干呕,纪南岑掩着嘴晃了晃脑袋,眼里的小废物已经生出了重影。 就在一筹莫展时,冷冰沁抱起了放在角落的泡菜坛子,“我还用了这里面的水。” 纪南岑顺着方向看去,终于找到了中毒的根源,那坛泡菜是张大妈前阵子送来的,算算时间还没到开坛的日子。 纪南岑面色凝重,忍痛追问:“你用了多少?” 冷冰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颤着哭腔如实回答:“每道菜都用几勺子,汤里也掺了一些。” 扯住小废物的胳膊,摇摇欲坠的纪南岑呼吸越发沉重,只能断断续续的解释:“我可能...亚硝酸盐中毒...去找薛医生...”声音戛然,她疲软的顺着冰箱滑坐到地上,失去了意识。 “岑岑!”冷冰沁抱着纪南岑的脑袋,试图用摇晃唤醒她,惊惧的慌乱让她忘了哭泣,反倒寻回一丝理智,反复低语:“薛医生,对,找薛医生...” 往返一趟太耗时间,唯有带着纪南岑出发才是最好的办法。 熬不得一分半秒,冷冰沁用肩头顶住她的胳膊,试图将人扛走,奈何孱弱的身板过于单薄,尝试几次徒劳无功。 害怕失去交织出窒息的惶然,冷冰沁才筑起的坚毅瞬间破防,因为焦虑而泣不成声,她拍着地板发泄出无助的情绪,恨自己为什么总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看向面如死灰的纪南岑,冷冰沁狼狈地爬到她的身旁,咬着下唇使了劲的往自己身上摞,“你不能有事...” 在孤注一掷的低吼声中,终于把纪南岑背了起来,举步维艰也磨不过她的坚持,“我们还没结婚呢...” 瓢泼大雨冲刷的巷道,因遍布的青苔而湿滑,漆黑不见尽头的巷子,就像吞噬一切的深渊。 冰冷浸骨的雨顺着冷冰沁的脸颊,滚出一道道水柱,似隔绝希望的屏障,让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凭借着直觉前行。 “再坚持一会儿吧,我们很快就到了...”冷冰沁尝试着对话,背脊上宛如巨石压顶的沉重给不了任何回应,除了缓慢的步履,呼吸亦是无比的艰难,泪水混着雨水在漆黑里幻化出孱弱的无助,她快要扛不住了,哽咽着祈求:“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不许扔下我不管不顾...” 画面是如此的奇妙,缘分就像一颗穿过维度的子弹,那一夜打在了纪南岑的背上,这一夜打在了苏屿汐的背上。 ‘叮叮——’ 前方传来自行车的叮咛声,冷冰沁一脚踩滑栽倒在地上,她紧紧抱住昏迷不醒的纪南岑,脸上沾染着泥水,撕心裂肺的呼救,在绝望中拽出了希望,“救命...救命...求求你救救她!” 作者有话说: vb @同心难改的胡耀耀(私信据说能见到活人回复) 对剧情有问题不懂的,可以私信沟通交流
第28章 恢复 纪南岑被送到诊所的时候, 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嘴边溢出的白色泡沫,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冷冰沁似落汤鸡, 凌乱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侧,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狼狈, 因过度紧张而死死地拽着裤脚。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色土灰的纪南岑, 一刻都挪不开眼, 生怕转瞬间就会失去她。 “怎么会搞成这样?”薛医生皱着眉头做了简单的检查, 不可思议的惊呼,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不行,咱们小诊所搞不定食物中毒,得马上送去医院。” 这样的回答很不乐观, 冷冰沁无法想象没有纪南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她可以失去一切, 但不能失去自己的女朋友, 只能不停的祈求着:“薛医生帮帮我, 我背不动岑岑,你一定要救救她!” 薛医生怎会拒绝,迅速安排着:“我马上开车送她去第一人民医院, 你先回家换身干净的衣服, 顺便也给她带一套,你记一下我的电话。” 冷冰沁卖力地点点头, 抓着纪南岑冰冷的手舍不得松开, 却又不敢耽搁时间,咬紧牙关转身一头扎进了雨夜。 孱弱的身影在湿滑的巷子里飞奔, 一脚踩进水坑, 被凹凸不平的石板绊了脚, 她扑身摔在地上,泥水溅得满脸都是,强忍着膝头的疼痛,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 垂头看向膝盖,裤子划破隐隐能看见浸血的伤口,扶着墙壁龇牙缓了缓,回家成了信念,支撑着冷冰沁一瘸一拐的朝前跳着步子,不敢停留片刻。 临近家门,院子里传来富贵的犬吠声,门口矗立的黑衣人堵住了去路,他侧身看向单薄的冷冰沁,毫无没有离开的意思。 冷冰沁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将近,她怯生生的绕开路,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家。 高大的男人穿着连帽的雨衣,让人看不清模样。 就在快要进门的一瞬,他伸出粗壮的胳膊,擒住了冷冰沁的衣领,仿似拎小鸡一般轻轻松松。 冷冰沁被大力的甩到墙边,膝头本就有伤也无力反抗,被撞得晕头转向,她顺着墙面滑坐到了地上。 “苏屿汐,总算找到你了。”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 那陌生的名字传进冷冰沁的耳朵里,她忍痛看向对方,眼里充斥着惊惧与疑惑,“我叫冷冰沁,我不认识什么苏屿汐。” 大胆的反驳只会惹来更恶劣的暴力,黑衣人掐住冷冰沁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慢慢提了起来,“少跟我装蒜,你藏的够深啊。” 强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冷冰沁拼命捶打着男人的胳膊,眼角滑落的泪水不只是因为害怕,更多的是未知的焦虑。 她要怎样才能挣脱这样的束缚,要怎样才能回到纪南岑的身边。 男人并不是真的想要夺走冷冰沁的生命,只是单纯的享受恶趣味的玩弄,他松开手又接替着飞来一记手刀,狠狠地砍在了冷冰沁的脖子上。 她瞪着眼睛瞳孔微颤,张合着唇来不及呼救,便涣散了眼神失去意识。 扛起晕倒的冷冰沁,黑衣人准备离开。 巷子深处一抹高挑的身影徐徐而来,另一边也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堵住了去路。 陆之默抬眼看向再熟悉不过的院子,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举着雨伞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懒得同对方交流。 另一边的手下在电闪雷鸣间,飞速逼近黑衣人,实力悬殊根本不需要激烈的搏斗,几招之下便轻易的放倒了黑衣人。 陆之默走近,蹲身盯着被摁在地上的人,她当然知道对方的背后是强大的怒马会,但依旧选择将所有的威胁埋葬在雨夜。 “我很抱歉,你不能活到明天。”她用最轻柔的声音,道出最很绝的话。 话音刚落,她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眨眼一瞬插进了男人的脖颈,动作娴熟且精准。 为了以绝后患,她握着刀柄又用力的捣了几下,男人在悄无声息中毙了命。 起身走到冷冰沁身旁,陆之默捏着她的下巴反复确认着模样。 确定就是苏屿汐后,她勾着手指头招来手下,吩咐道:“我带苏小姐离开,你们把现场收拾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线索,这个人交给‘清洁工’处理。” “明白。” ...... 光在浆白色的墙面,映出枯枝的残影,随风摇曳生出秋瑟落寞。 空气里弥散着消毒水的味道,纪南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一阵天旋地转。 坐在病床边的人,正静静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听到动静后不咸不淡地问着:“醒了。” “沁沁呢?”纪南岑的气色不太好,虚弱地坐起身,开口便是询问冷冰沁的去向。 一向平易近人的陆之默没给好脸色,将手里的资料直接甩到她的脸上,“你知道你跟我开了多大的玩笑吗?” 被冷漠对待,纪南岑不解的拾起散落在身上的纸页。 资料里的正面照熟悉得扎眼,姓名栏‘苏屿汐’三个字像是在宣布,关于‘冷冰沁’的闹剧彻底结束了。 “苏屿汐...”纪南岑呢喃着陌生的名字,微翘的绒睫在颤动,喉间滚动压着嗓子,挤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陆之默的态度得以缓和,叹息着解释:“你那个沁沁就是客户一直在找的人,兜兜转转一大圈,结果是你玩了一手金屋藏娇。” “她失忆了,什么信息都问不出来,我想着留在家里照顾一段时间...”纪南岑简单解释了前因后果,病房里再次陷入到沉寂。 “不知者无罪,我不会找你的麻烦,反正人已经送回家了,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陆之默例行公事告知结果,转身拿起保温杯递到纪南岑的面前,“医生嘱咐多喝水,你要是再晚半个钟送来,命就没了。” 纪南岑没有接过保温杯,没了冷冰沁的咋呼吵闹,她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愈加死灰一片。 陆之默轻易看出端倪,无奈的放下杯子,“所有的不习惯都会在时间流逝里,形成新的习惯,你的适应能力我从来不担心。” 双手覆在脸上试图掩盖疲态,纪南岑倏而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诡异又凄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食物中毒吗?那小废物在做的饭菜里,放了好多好多泡菜坛子水,那坛子水...” 声音戛然而止,纪南岑隐去了嘴角的笑,双目无神地看向窗外,秋风瑟瑟萧条了残枝败叶。 一个从来没有家的人,在享受到温暖后,就像食髓知味的瘾君子,会贪念会不舍。 她终究受到了谎言留下的惩罚——失去。 陆之默看在眼里,给出中肯的评价,“你喜欢她。” 纪南岑就像抽了魂一般,失去没心没肺的那股劲儿,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这个世界没有冷冰沁了,只剩陌生的苏屿汐。” 陆之默看了看时间,准备回公司处理事情的后续,离开前她留下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她的资料在你手上。” ...... 苏屿汐昏迷不醒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 正如纪南岑说的那样,脑袋这东西很难说清楚,兴许是淋了那场瓢泼大雨,或者是被黑衣人打晕了,也可能是无数次的撞脑袋。 再当睁开眼时,她奇迹般的恢复了记忆,苏家上下为此恨不得张灯结彩。 奶白色的营养液滴的很缓,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她靠在床头,痴痴地盯着输液管发呆。 ‘岑岑,你什么时候娶我?’ ‘岑岑,我想吃棉花糖。’ ‘岑岑,好冷啊...’ 发烧时,那个背着自己的人走在冗长的巷道里,画面清晰的浮于脑海,这些本不属于自己,却又真实发生的事,见缝插针般挤满了思绪。 “纪南岑...”不由自主的呢喃,压低的声线一如既往的薄凉,像是在抵触关于冷冰沁的一切。 卧室门倏而被推开,季颜抱着一捧新鲜的百合矗立在门口。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会来苏家,陪着醒不来的未婚妻说说话,今天也不例外。 当看清苏屿汐虚弱地坐在床头,季颜眼里溢出无法藏匿的欣喜,“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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