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情可以随意被利用,她的精神毫无自由可言。 “拘留而已,我帮她够多了,即便是补偿也够了,姐姐不会怪我的。” 谢知棠眸光闪了闪,把伤情鉴定抛到桌上,正要走。 谢奚哲和谢峥旭着急起来。 谢妈妈看到两儿子急得团团转,就算再不懂她也知道儿子刚刚讨论的把柄对谢知棠起不到作用了。 拿不到钱了。 眼看着谢知棠要走,儿子的钱和房马上就要没有着落,谢妈妈突然想到什么,把谢知棠叫住: “站住!” 谢知棠回过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却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看到她妈妈,心头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就好像小时候,在大人们面前被威逼利诱最后不得不妥协的一幕幕。 谢妈妈走到她面前,“你对那个叫辛歌泠的人真的补偿补够了吗?” 谢知棠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你在说什么?” 谢妈妈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忽然升起一股恶念,不受控的女儿和垃圾没什么两样,胸腔呼出一口气。 “你不知道吧,当年她宣判之前,因为当时没有监控,除了你俩知道当时的情况,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妈妈找过我和你爸,希望你出庭作证,证明是见义勇为,好减轻刑罚——” 说到这里,谢知棠已经大脑一片空白,神情木讷—— 谢妈妈带着笑意残忍说:“但是我和你爸帮你拒绝了,因为那个男的家属给了我们一笔钱,整整有5万,她被判了七年,听说是顶格判决,开不开心?” “啊——————” 谢知棠捂着耳朵失声尖叫。 谢妈妈看到她奔溃,陡然变了一张脸:“是你一手把她的刑罚拉到最高!是你害的!” “谢知棠!你敢说你现在对得起当初从强/奸犯手里把你救下来的那女的?!啊!?” “还没学会走就想飞了?还不把房子交出来?” 谢知棠颤着手泪流满面看着眼前的妇女,她俨然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她怎么会有这种妈…… 甚至现在,她都还在试图精神控制自己。 “你们……当年为什么要接受贿赂,把她害成这样!!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她朝谢妈妈失声大喊。 “当初甚至还天真以为,你们搬家带我走是真的为了我的名誉着想,你们根本是心虚!!!” 五万块就可以把姐姐的刑罚拉到顶格,五万块就能买下姐姐好几年的光阴。 怪不得阿姨那么恨自己。 谢妈妈被吼了一脸,“你反了天了,这么对你妈,没有我你书都读不起!” 谢知棠失神盯着她好一会,又看向两个弟弟,眼神麻木,嘲然反问:“你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们说这种话吗?会动不动拿养育之恩要挟弟弟听话吗?” 谢妈妈眉头紧皱。 “不会,从小到大,我没听过你这么对弟弟说话。你恨不得把他们捧在手心里,给他们最好的。” “你是,爸也是,奶奶也是。” 谢知棠把泪流干,最后看他们一眼,面容冷漠转身离开。 从楼上下来,坐到车上,随着车门一关上。 谢知棠咬着手背热泪盈眶,止不住流泪。 直到将自己的手背硬生生咬出血来,她才感觉到疼痛似的慢慢松开嘴,额角头发凌乱,可她顾不了这些,缓了许久才从包里拿出录音笔。 找到一家律所,委托律师立马取证,发律师函和起诉书。 她要告他们敲诈勒索! 这些扒在身上吸血的吸血蟲必须为姐姐当年蒙受的冤屈付出代价! 律所里,律师正在起稿起诉书和律师函,写好后盖了章,律师亲自开车过去送上门。 等待的过程中,谢知棠给黎凤珠打电话。 “凤珠阿姨,林阿姨怎么样了?醒了吗?” 黎凤珠从病房出来,“还没,你那边处理好了吗?小辛要多久才能过来?我怕兰姨醒来又受刺激。” 谢知棠抬起左手按住发颤的右手,“你问医生开点助眠的药给阿姨吧,不要让她那么快醒来。” 黎凤珠应声去了。 挂断电话后,谢知棠才坐在椅子上,用手挡脸,闷声哭泣。 她终于知道林阿姨为什么看到姐姐坐在警车里会一下子昏过去。 对一个母亲来说,无异于掀开了当年最击溃人心的痛,再加上林阿姨当年求助他们谢家请求自己出庭作证,可她却没有去,硬生生让女儿的刑罚拉到最高。 如今,要是醒来知道自己女儿,再一次因为当年那个不出庭作证的人而被羁押拘留在警局里,怕是会更加承受不住。 。 谢家。 谢知棠走后,谢峥旭问:“就这么让她走了?” 谢奚哲坐在沙发上拨弄自己的头发:“她怎么突然一下子变聪明了?” 谢妈妈叹气:“心狠了呗,这些年不回来一看就知道翅膀硬了,谁家女儿像她那样不孝顺,买了房买了车,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转头就忘了爹娘,一声不吭。呸,白眼狼,早说大学的时候就该停了她的学费,没有我们供她读书,她哪里有本事挣那么多钱,没有那层名牌大学学历,卖都卖不上价。” “不过,这70万还是拿到手了。”谢峥旭掂量了下那张卡,寻思片刻,还是惋惜,“她居然买了一套房……” 谢峥旭瞥了眼弟弟谢奚哲,站起来,搂着谢妈妈走到房里,轻轻把门关上,语重心长说: “妈,要是有大姐这套房,我就不用住进苏美谕她爸买的房了,也能挺直腰杆做人女婿,这辈子都不用被看低。” 谢妈妈当然知道,但是她也无能为力:“我也没办法,那赔钱货根本不交出来。” 谢峥旭想了想,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弟弟查到了地址在哪里,这样吧,你过去向她街坊邻里哭诉,一天两天三天,她肯定受不了,只要住进去了,这房还能是她的么。” 谢妈妈:“这样没问题吗?” 谢峥旭:“肯定没问题,就算她要闹,我们可是和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至亲,她敢闹?别人怎么看她,她公司老总怎么看她?我赌她肯定不敢闹。” “妈!哥!你们快出来!” 突然这时候外面传来谢奚哲的叫声,两人做好约定,打开门出去。 “什么事?” 谢奚哲:“谢知棠要告我们敲诈勒索!” 谢峥旭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谢妈妈脸色秒变:“你说谁要告我们?!” 代理律师把手中的律师函递交给他们:“我是谢知棠女士的委托代理律师,根据委托人的录音材料、视频材料,谢峥旭、孔玲,你们二位涉嫌对我当事人敲诈勒索,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二位对我当事人诈勒索公私财物达70万元,属数额较大,已构成犯罪,我当事人已经报案。” 谢峥旭听到这话,脸色微白,忽然觉得手中的卡犹如烫手芋头。 谢妈妈不以为然:“神经病啊,她是我女儿,哪有女儿告妈的。” 代理律师:“请你严肃点,敲诈勒索罪属公诉案,一旦侦查机关立案侦查,证据属实,这个金额量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谢峥旭赶紧拉了他|妈一把,“她当真要起诉我?” 代理律师:“这难道还有假的么?” 谢妈妈听到真被女儿起诉,气不打一处来:“你让她当面和我说,我倒要看看她这个女儿是怎么把我送进去的!” 谢峥旭赶紧拉了她一把,脸上浮现焦虑:“妈,你少说两句。” 把她拉到一边,这才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妈,我不能被她告,先不说成不成立,单就是苏美谕她爸那边肯定不乐意看到我们一家子闹到警局。” 谢妈妈还想说两句,一听到这话冷静了下来,“对对对,你岳父那边很注重这种事,有头有脸,一定不能让他们看笑话,不然你婚事都悬。” 她越想越气,“谢知棠那个贱人,不就说了她两句,居然还录音要告我们,真是白瞎养了她那么大,早知道她今天这样,当初生下来就掐死算了。” “现在怎么办,儿子?你的婚事可不能出半点差错啊。” 他们全家就靠着攀上苏家,过上好生活了。 谢峥旭叉着腰踱来踱去,着急得不行。 。 另一边,谢知棠等到了谢峥旭的电话,面色冷了冷,接起。 “谢知棠,你什么意思?哪有当姐姐的起诉弟弟?” 谢知棠毫不犹豫把电话挂断。 电话那头的谢峥旭一愣,紧接着冒火,但又不得不按下火气,继续给她打电话。 “谢知棠,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回来我们好好说清楚。” 话音一落,电话又被挂断,谢峥旭不敢相信居然又被挂断了,他烦躁抹了一把脸,没想到疼得他龇牙咧嘴。 被那个辛歌泠打的脸上的伤还没消,谢峥旭忽然想起什么,果断又给她打电话,“谢知棠,我接受和解,现在就去写和解书,把人放出来,你赶紧给我撤了那个敲诈勒索案。” 谢知棠看了眼时间:“十点我要看到人。” 谢峥旭狠狠挂断电话,他就知道谢知棠肯定是为了这件事。 没办法,为了以后的前程着想,他不得不写和解协议,拿去警局。 赶到警察局,谢峥旭就看到谢知棠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他,火气又冒起来,谁能想到这世上居然还会有亲姐姐亲自告弟弟的。 说出去简直匪夷所思,让人看笑话。 “谢知棠,真有你的。”谢峥旭撂下这一句,拿着和解协议找到民警核对、签字。 谢知棠目光扫向跟着一起过来的谢妈和弟弟谢奚哲。 他们两人就怒气冲冲朝着她走来。 “你简直大逆不道!反了天了竟然要告你妈和你弟!” 谢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谢知棠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她骂,这一刻竟然觉得无比平静。 她骂得再多,再也不会激起她心中仅存的那一点母女情了。 “吵什么吵,这里是菜市场吗?吵吵吵?”一位民警走出来指着谢妈大声呵斥。 谢妈被怼了,稍微住了住嘴,但是看到民警,像是看到了可以主持公道的青天大老爷,上前就说: “她,我女儿,居然要告我这个亲妈,要送我进去坐牢!这还有天理吗?!这位警察大哥,你来评评理。” 民警深呼吸:“都说了不要吵,你们的事要么就按正规程序来,要么就回家自行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辛歌泠从里面被人放出来,谢知棠抬头看过去,眼里热泪险些止不住。 深呼吸,站起来朝她走去,“姐姐,你没事吧?” 辛歌泠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次是我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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