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野拎着行李进了防城郊区的安曼温泉酒店,要了一个一楼的套间。然后躲进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换上一张电话卡,拨通了帝都那个人的号码。 “老陈,是我,时间不多,他的人很快会住进酒店。” “你还坚持得下去么?” “坚持不下去也没有退路,只能相信自己能做到。他的戒心打消了不少,接下来我们会加速推进西南/毒/品联合会的成立,帮他拿了会长的权力。联合会成立的那天,就是你们收网的最好时机。” “到时我亲自去接你回来。” 她按掉了电话、换回了卡,然后将刚刚通话的电话卡扔进了马桶冲走。 冲过凉换上泳衣去院子里泡温泉,隔壁两边套间的院子里已站着林南宇的人。抬头,楼上套间的阳台上也站着人。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人泡温泉,搞得像是被□□包养的。 裹紧了浴袍转身进屋。 门口传来刷卡的声音,她站住回头。 服务生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南宇走了进来。 她质问着:“服务生,这是我的房间,你们无权擅自开门吧。” “蓝小姐,安曼是林先生的产业。” “那我也是客人!”她咆哮起来,“如果酒店老板能随意进入客人房间,谁敢来住?” “可您不是客人,您是老板娘。” 她吃惊的看看林南宇,又看看服务生,最后骂了一句“有毛病!” 林南宇朝服务生挥挥手,对方离开前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宝贝,跟你道个歉。以后绝不怀疑你了。” 她无动于衷,去衣帽间将衣服换上,将还没有完全打开的行李收好,准备再次走人。 林南宇本能的扬了下眉头,她这种女人不好哄,常规的手段没有用,可一旦对症,几句话便能让她绝对忠诚。 “林先生,你可以杀我灭口或放我自由。” “还有第三种,成为我的太太--最亲密的战友。” 她冷眼的回过头:“最亲密的?是我交易时放在口袋里的监听装置,还是我与黑/帮火/拼时故意迟到的后援,是夜总会红酒里含量不低的安定,还是背着我转移的货品仓库?过去五个月里,一共有七次大的行动,每次你都暗中参与。这就是你的最亲密?” 林南宇将胳膊摊开放在沙发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并没有气愤的脸,“原来你都知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特/工。” 蓝天野的神情垮塌下来,肩下垂、气下压,目光有些灰暗,“一年前我还是国家在册的特/工,转眼变成能被法律千刀万剐的毒/贩。从没想过英年早逝这个词语会与我有关。” 林南宇过去搂了她的肩,她只是眼皮轻轻的动了动,身体没有因为不适而变化。 “那我们就尽量活久一些,下辈子再早些相遇。” “陈将军的痴情人尽皆知,如今也满世界追杀我。别说什么下辈子,太虑幻。” “你还爱着他?” “我爱的另有他人,只是十年青春与隐忍换回这样的结局,看穿罢了。林南宇,如今你拥有了西南所有通道三分二的控制权,已是别人不可企及的绝对。家大业大的,就别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了。” “你也说家大业大,我需要你帮我。” 蓝天野拿下他放在肩上的手,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有一片保加利亚玫瑰,在冬天的西南之地开得争奇斗艳。 这花漂亮的就像罂/粟盛开、蓝冰结晶,有一种吸人的光芒。 怪不得有人说凝神太久容易被反噬。 第39章 齐蠢蠢 十个月了,在一同来的战友们的掩饰下与配合下,她成功的进入了他们当初精挑细选的走/私/贩/毒团体,并整合了部分中大型团体,为下一步的行动打下基础。 可这十个月,他们这一行人没有人睡过半个安稳觉,生怕弄错什么而造成不可逆的错误。 缉/毒/警做卧/底有职业的本能,不经意的时候会露出一些马迹。去年上半年,一个变节卧/底利用自己的专长找出了一批卧/底;年底,二十几个卧底、缉/毒干警连同他们的家人一共近100人,全部死于走/私毒/贩的联合报复行动,给西南缉/毒队伍造成致命创伤。经西南公安厅申请,这次的卧底行动改由北方的特勤与公安部门联合行动。他们要肃清西南这块久毒之地,给惨死的英魂们一个交待。 “还有二十多天便要过年了。今年,我想过一个寻常百姓的年。”她没有正面再接林南宇的话。“你能别让他们跟着我了么?” “你怎么了?”林南宇觉得她的情绪似乎又回到当初刚识时。 “我二十一岁那年被父母卖给了陈炯炜,与他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大架,一过便是八年。在记不清的第几十次分手后,我与前男友结了婚还怀了孕,结果我被告知早就与陈某人结了婚。前男友涉嫌破坏军婚,为了他我再次低头回到陈将军身边。他说:陈家人永远是我的家人。我也一度以为是。那两年为了陈氏集团、为了情/报组可以称得上惮精竭虑,还差点把命丢了。可一个四流的女星将这一切打回原形,我无家可归、没有亲人、迷失前路。刚巧你出现了,像一根稻草般救下了满是恐慌的我。如今恐慌没减反觉得特别累。所以,我想趁没被他们找到,过一过普通女人的生活。” “你想去哪?” “随便找个镇子都好。” “我陪你,除了做家务的保姆,不会有第四个人。我们一起过完正月。” 蓝天野摇摇头,“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住得舒心便留下当个普通的居民。” 林南宇心里一沉,“我的怀疑让你对男人的失望雪上加霜,才这样的绝决是么?” 蓝天野没有回答他,转身拎了箱子走出了酒店。林南宇叫了个人交待了一番。 南奥镇靠近村里的地方,一幢上了年纪的木楼里,蓝天野在收拾过年的腊货。 西南地区不像金陵也不像北京,这个点腌制腊货虽然时节上有些晚了,但温度上却是极佳。 蓝天野从村里买了些纯有机的鱼和肉,又买些当地自产的井盐、木姜仔、香茅、干辣椒等,自己做些耐放的腊货。 在拌过腌料的肉上压了两块石头,她又下楼去收晒蔫了的扭耳芥。这种芥菜晒蔫后放入缸中码盐踩紧压上石头,过个半个月便能发酵出美味脆爽的酸菜。 她抱着满满一抱芥菜朝缸走去,门口的鸡却飞跳乱叫,狗才张嘴叫了两声便被一根棍子撂倒。 “蓝天野,你还真能藏呵。”来者极其嚣张。 她皱皱眉,“齐名君?你来这干什么?” “干什么?把你抓回去。你知道那么多的事情,陈家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是陈家想拿回那三分之一的家产吧。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究,你这样的狗都收。” “你这个贱人,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嚣张,给我打,只要不打死她,怎么着都可以!” 蓝天野将那抱芥菜放进缸里,解下身上的围裙扔到一边,顺手操起置于缸边的那把铁剑。院子里很快便打成一团。 齐名君带了十几号人,蓝天野很快便落了下风,身上挨了十几下。剑被打飞后,头上立即又挨了两下,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齐名君让人将她塞进了后备箱,然后很嚣张的走了。前后不过十来分钟。 大约三四个小时后,蓝天野慢慢的睁开了眼。 “天野,你醒了。” 她转动了一下眼珠,林南宇在她面前坐着。 “这是哪里?” “还是在南奥,不过是在我的庄园里。头好些了么?如果可以,告诉我这个人怎么处置?” 他一挥手,手下立即将捆好的齐名君拖到她面前。 她笑着看着齐名君,“你说你好不容易占一回上风,怎么还给地头蛇截和了。这就是你的命,只要有我在,没有你叫嚣的机会。” 被捆了的齐名君很有虎死不倒威的架势,“蓝天野,我找到你的事情已经告诉过陈家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真是笨得可以,你就没想过怎么那么多警察找不到我,你一找就找到了?我是存心让你找到的。至于陈炯炜,收到你的报信也不可能找得到我,隐藏行踪与改变身份本就是我的强项。” “你故意给我挖坑?蓝天野,你就这么容不下我这个真太子?” “我凭什么要容得下你,你的亲爹花光了我父亲留下的家产,还把我卖给陈炯炜获取利益。你这个蠢货也害我不止一次两次。如今什么都不用顾忌,为什么不能给你挖坑?”她又抬眼看向林南宇,“留他一条命即可,其余的你看着办吧。” 林南宇又挥了挥手,手下的人把齐名君又拖了出去。 第40章 联合会 林南宇回头再想跟她说话,却看见她眼里有久违的寒冷。 “你为什么跟他说是你引他来的?” “我对他的恨超过对陈炯炜的,后者至少曾给过我温暖。对于他,怎么解恨怎么说。但是,我在南奥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的智商与能力比警察还高不成?” 林南宇顿了一下,“我引他来的,想当着你的面狠狠的收拾他一顿,让你出口气。” “可陈炯炜也知道了我的所在。” “可南奥没人认识娇爷。只要你不站在他面前,根本分辨不出来那个嚣张的娇爷是他的前妻。” “那么第二个问题,既然是你引他来的,怎么让我被打晕?” “那个……这些臭小子交接班的时候没严格按程序办,差了几分钟就成那样了……你放心,他们现在还在外头跪着的。” 蓝天野扭回头,又闭上了眼睛。 良久,“我的头曾受过很严重的伤,他那两下打在旧伤上了。” 林南宇慌了起来,“这,你哪里有不舒服么?” “左半边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连忙叫人联系医院,送去一查,果然有一小块凝血压迫了神经,影响了她左半边的行动能力。林南宇暴跳如雷,让人将那几个手下和齐名君一伙狠狠的收拾一番。 医生摇头,开了一张药方递给他,“你喜欢这女的?很少见你这样气急败坏。” “我又不是个机器,喜欢个把女的怎么啦?” “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人类。中药每天两副,一副吃一副泡脚,中成药每天一粒分成三顿吃。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左右可以好转,两个月可以基本治愈。” 蓝天野眼珠动了动,两个月!那苦不拉叽的东西至少要喝两个月!这医生的戏有些过了,佛祖保佑自己一定要忍住。 回了庄园才发现,她要忍住的不是吃药这回事,是林南宇的贴身照顾,推轮椅、扶她上洗手间、抱她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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