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忽然想到,因为这辈子洛明悦不会重蹈覆辙,所以自然会有另一个人代替她死去。 封白茗冷声开口:“既然钻了命运的空子,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人的一生不一定会有第二次这样的转机,你如果是来炫耀的大可不必。” 陆嘉提高了声音:“你和封白茗在一起?” 说完就发出嗤笑声:“也对,你以前给我当备胎,现在又去给封白茗当狗,封白茗,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又怎么样?还是捡我不要的东西。” 封白茗懒得理会小人得势,洛明悦却用肯定语气说道:“是你动了手脚,害张卓然坠落身亡。” 那边静寂了两秒,传来讽刺声音:“你就这样看不得我过上好日子?” 洛明悦只冷漠的重复了一遍:“是你害的张卓然身亡。” 封白茗便在这声音中,忽然难以控制的产生想法:也许洛明悦的推测并非没有道理。 当张卓然的死能为另一个人带来巨大的利益,而这个人又是显而易见的十足小人,为何不相信洛明悦,而去相信陆嘉不敢动这个手? 那边少女声音忽然变作温柔,就如她日常那般细声细语,慢条斯理的软声说道:“明悦姐姐,现在想来这背后推手从一开始不就是你吗?” 她发出愉快笑声:“封小姐,你又是否看清楚过身边人的真面目?我现在回想,从秦衍开始,我拜托洛明悦帮我拦住他不要惹事,可偏偏那场宴会上,见了洛明悦后秦衍反而大闹宴会。” 封白茗握住身边的人手,不屑回道:“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 对方却自顾自的说道:“秦衍这事就算了,我也不是很瞧得上这个人。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与张卓然谈恋爱,是因为祖母还没拿定主意要送我出国,洛明悦就信誓旦旦的说祖母已经决定送我出国,然后又说也许顾及张家面子,我才能留在国内。” “你看,我能和张卓然谈恋爱,甚至维持这段恋爱,有人比我更着急。” 陆嘉说到这里,得意笑道:“为什么这样鼓励我和张卓然恋爱,因为想看我吃瘪,知道张母厉害,我没能力和手段可以善了,最好结果是分手,最差是不是携子上位下场更凄惨?” “到头来,都指责我别有用心,可我看,分明洛明悦才是处心积虑,手段比我狠了一百倍的真小人。” 封白茗瞪大了眼,陆嘉抢先挂断了电话。 室内安静的像是落了针也能听清,身边的人将手抽出,她忽然不再镇定,追着又握上去。 那漂亮的女alpha已经满脸的苍白无措,任由被她抓着跌坐在床边,封白茗心中只觉得疼惜,上前抱住她安慰道:“你信我,我不会相信陆嘉说的话,你也不用担心这话会在我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 “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信你。” 对方却不仅手是冷的,呼吸都变成了冰冷的水汽,她只听到洛明悦说:“她说的都是真的,是我一直在处心积虑。坏她名声是我故意所为,想要她与张卓然恋爱最后不得善终,也是我本来的打算……只是棋差一步,我总以为这时候的陆嘉还没有八年后的心狠手辣。” 但是二十六岁的恶人不会八年前还是个好人,她只会一直都是个恶人。 八年后陆嘉敢害死她,那么八年前自然也敢为了比前世还诱人的巨大利益动手亲自杀人。
第五十九章 当对方不止一次说自己被陆嘉害死, 如果第一次封白茗还能当做是夸张的形容词,那么第二次,第三次…… 她几乎是手脚冰凉的迷茫问道:“你难道是想说, 你真的死过一回?” 话音落下, 她实在觉得不可思议,不等洛明悦言语,自己先否定这想法:“你就在我身边, 不要再说这样奇怪的话。” 更奇怪的是, 这话说完,窒息的情绪涌到心头,一刹那竟是难过的弯下腰, 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洛明悦没有看到,只是转过身对她说:“我说过,就算我讲了,你也不会信。” 然后背对她往外走,只留下抱歉声音:“我必须去解决这事情, 都是因我而起。” “你要怎么解决?”封白茗强忍这不合时宜的心痛, 捂着心口费力去看那倔强的背影。 对方却走的决绝, 留下仿佛要玉石俱焚的不顾一切。 “本来就不该把你牵扯进这事。请你信我,我明日会到时间接你出院。” 她却眼中被水汽模糊, 逐渐的那背影化作黑白的虚影, 什么都看不真切, 化成了好像人鱼公主为爱奔赴死亡,最终不过一场虚假梦幻的泡沫。 她忽然便忍不住落下更多的泪, 千言万语只剩一个念头, 从未这样的恐惧想到:那落在窗前的水鸟要永远的飞走了。 护工在二人谈话时就知趣避开,见到洛明悦走的决绝, 进了病房看到雇主脸色发白的靠着床,立即叫来护士,也只得来要舒缓心情,按时休息的常规叮嘱。 洛明悦当天回到家见了祖母,祖母却并不见喜色,她就知事情不会如陆嘉所愿。 向祖母要张卓然母亲联系方式,祖母脸色发黑:“你还准备上赶着去讨好张家?” 洛明悦装作无知:“陆嘉这时候身边更需要娘家人照顾,我去看望她不是理所应当?” 陆老太却显露出几分讳莫如深的模样:“既然被张家接走了,你就当陆家从来没有这个人。” 这话很难不让人深究,洛明悦被赶出书房,在宅子里转了圈,还是被母亲抓进了房间,门被反锁,陆三小姐仔细检查,做贼似的耳朵贴到门上,确认没被人监听,又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你一回来就去找你外祖母,是不是又为着陆嘉那个小丫头?” 陆三皱着眉:“都有了封白茗,你怎么还在这里三心二意?况且她这都要去当豪门阔太了,你还想去给人小三?” 母亲说的话直白又难听,洛明悦懒得应付,直截了当的问:“陆嘉是不是出了事?” 陆三避开女儿的目光:“她能有什么事,现在金贵着呢,你别是听了什么小道消息,又想给她抱不平。” 洛明悦沉下心,在十几秒的静谧中,陆三犹豫了好几个瞬间,咬咬牙正要将偷听到的话说给这不省心的女儿,省的真为了陆嘉出头惹下大祸。 洛明悦已经开口:“是有监控,或是什么蛛丝马迹,张卓然的死被怀疑与陆嘉有关?” 陆三差点化身尖叫鸡:“你从哪知道的?” 洛明悦便笑起来,先是抑制不住的微笑,接着就极其畅快的笑,好像这么多年这辈子是第一次笑的如此真心,真心到似是接近癫狂。 陆三以为女儿在发疯,先是怒道:“就为了个陆嘉,你难道想因为她把我们全家都拉下水?” 可是再看洛明悦那畅快的笑容,又品出了大仇得报的意味,她忽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女儿,好像这辈子在这一刻才看清她真面目。 只是再接着,客厅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然后便是陆老太接了电话黑了脸,宅子外已经停了黑色的商务车,人高马大的保镖站成一排,请陆老太与洛明悦去见张女士。 洛明悦出门时,陆老太助理已经在打电话多方联系,陆老太恨恨说道:“陆平与陆喜陆乐都被张凤利请去喝茶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接着才恍然大悟,张卓然的母亲也姓张,结了婚被称作张太太,离了婚自然不会再这样称呼,那么张凤利显然就是她大名。 而她内地行事颇为低调,只是每年都要高价拍走顶级珠宝,给诸位豪门阔太显露一下还有她这个富贵人物。 陆老太混迹商圈多年,其中厉害比小辈们更懂,坐在车上看到洛明悦一派镇定,这时反而瞧着这外孙女有几分风骨。难得露出和蔼表情,低声与她解释:“若真出事,也是陆嘉一人担着,她张凤利再厉害也不能做到上京横着走,我肯把陆嘉交出去已经是给了面子。” 这车足足开了将近一小时,洛明悦估算着早就出了市,以为要开进深山老林,下了车却是私人飞机再等着,等飞机停在了码头,这几经辗转竟是朝阳初升,转眼就到了第二日黎明。 二人皆是精疲力尽,陆老太更是要洛明悦扶着,这时才有侍者恭敬客气的把人请到客房,热水与好消化的粥品端上来,还极为贴心的说道:“张总说不急着见面,两位奔波劳累,先小睡一会儿再说。” 如此恩威并施般的一通折腾,等一觉醒来,不得不说很难形容心里感受。洛明悦被侍者带着与陆老太去甲板见那位张女士,她压下奇怪,要见陆老太不奇怪,要见她就不免多想定是和陆嘉有关。 但心里也只觉,这位女士和张卓然简直是南辕北辙的两类人。 甲板上先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士背影,对面坐着的陆嘉已经充满怨恨的投过来的一眼。 那目光像是淬着毒液,面色也是难看极了,在洛明悦和陆老太两人脸上扫视一圈,停格在洛明悦,她便露出个极其狠毒的笑来。 那背对着的女士始终不曾回头,只是简洁的对着身前的位置说道:“两位请坐。” 陆老太不管是否虎落平阳,总归气势仍在,洛明悦不卑不亢,在陆老太身边坐下。 张女士约莫四十岁出头年纪,看着应是很早就生育了儿子,如今面容精致,表情带着轻慢,洛明悦只简略看了两眼,发现她并没什么死了儿子的哀戚神情。 只是身边助理模样的人物,把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对着她们二人,助理直接点了视频界面的播放键,洛明悦和陆老太不得不去仔细看这段被明显后期加工,提高了清晰度的监控。 监控时间不长,看完,洛明悦也要承认,陆嘉手上的动作始终被身子挡着,说她借此在安全扣上动了手脚,似乎是这么回事。说她只是情侣之间的寻常动作,也完全说得通。 陆老太阴沉着脸:“看过多少遍也都得不出结果,我已经说了,人你带走,她日后是生是死,都和我们陆家无关。但你要是动了陆平这几个孩子,就算鱼死网破也要咬掉你一块肉。” 那位张女士这才正眼瞧过来,依旧是轻慢的态度,她“欧呦”一声,轻笑道:“老太太,一把年纪气性别这么大,你那几个宝贝孙子孙女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陆老太松了口气,张女士便在面前三人表情上扫过:“都是你的孙辈,老太太这样偏心,怪不得您这孙女心狠手辣。” 陆老太目光沉着:“你早就把她资料扒的一干二净,真要说起来,她和我有何关系,难道还要我把她当亲孙女疼爱,天底下没这样贪心的道理吧!” 张女士忽然盯着洛明悦:“你与陆嘉感情最好,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会为了利益杀了我儿子吗?” 陆老太愤愤的一拍桌子:“张凤利,少在这里欺负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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