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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零点，她们的新歌即将上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开始还有吵嚷的房间里，这时候大家似乎都不约而同地闭嘴，专心盯着前面的大屏幕。 三，二，一…… 星光娱乐投入的CL女团的广告瞬间出现在音乐平台的首页，与此同时，新浪等社交平台上，开屏也是CL的海报。 这一次，可就不是一周之前的背影的概念海报，而是专辑的封面。 封面上，四个风格迥异的女生，站在海边，目光清亮，带着蓬勃朝气。被海风吹起来的头发，好像将风也留在了海报中。 MV和音源一同上线，盛新凉拿着手机，毫不犹豫地将她们拍摄了一周的MV投放在了幕布上。音响里传来《fantasy》轻快明朗的前奏，还有她们打响指的声音。 盛新凉开了弹幕，因为星光的大手笔，虽然现在是深夜，但是点进来的人仍旧很多。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抱着欣赏的心态点进来的。 当出现在MV最上面的弹幕里，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来了来了！来看糊团了！多看一眼，说不定明天就查无此团了哈哈。” “让我来看看星光不要我们佳姐，推出来的吸血团究竟是什么个鸟样。” “哦豁，目测要糊，火钳刘明，给这些妹妹增加一点点的热度，不是想黑红吗？姐妹们，让我们一起把‘垃圾’这两个字打在公屏上好吗？垃圾！垃圾！垃圾！” 弹幕里都是这样的话，不难想象，现在在微博上和评论区，又会是什么样子。 陈漫浪在看见这些话的时候，最先没忍住，捏紧了拳头。 黄青云爆了句粗口，“这些人到底有完没完啊！”当初概念海报出来后，不是只有盛新凉一个人在开着小号跟黑子对喷。 江楼是队长，她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不过现在江楼细长的手指放在易拉罐上，被幕布的光照射得像是快要透明，“别急。”她开口，声音里自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冷淡却坚定，“总有人会听见的。” 好酒不怕巷子深。 就在江楼这话刚说完时，埋着头在刷微博准备给黑子大战三百回合的盛新凉倏然抬头，“你们看！” 她将手机屏幕划分成画中画的模式，投放在幕布上。 网上既然有无脑黑，自然也有逆反的路人。在#fantasy#的实时广场里，现在已经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这时候，是时间凌晨十二点过五分。 这时间，已经是能够将《Fantasy》听完的时长。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点进去，我擦，这画风我有点喜欢啊，MV剧本是有点意思的，内娱终于有一首不再是各种酸不拉几词不达意的情情爱爱的情歌了！喜大普奔！” “完全是被垃圾新浪的开屏吸引了，卧槽，之前谁说这四个妹妹不是女团脸的？长这样，还不是天生爱豆吗？完全戳中了我的心巴！” “不是吧？这几个妹妹才出道都有黑粉了吗？说她们是糊团的真的有看MV吗？第一个滑翔伞的镜头真的帅到我了，里面两个小姐姐是真的自己真滑吗？好帅啊！” “虽然还是口水歌，但是这个节奏有点魔性，我压一个会爆。” 而这时候，在画中画里，MV的弹幕中，终于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不是所有点开她们MV的都是黑粉和喷子，还有很多路人。 时间已经快要到凌晨一点，但现在坐在小小的老房子地毯上的四个人，眼神却紧紧地盯上了音源榜。 同样的，爱得深沉的黑子们，现在在广场上唱衰的画风也变了—— “信不信就算是爸爸给她们刷了播放量，她们也不可能摸到音乐耳朵的屁股？” “广场里叫好的人，怕不是星光的水军，等会儿音源榜更新榜单，看不到你家妹妹，别哭死。谁都知道音乐耳朵数据绝对不可能造假，我看星光怎么刷。” “音乐耳朵”是国内最大的音源平台，平台首页有个榜单，是专门统计歌曲播放量和热度。 首页只出现二十四小时里排名前十的歌曲，盛新凉她们倒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想着新歌一发布就冲上前十，她们点开了整个榜单，这里会出现排名前两百的歌曲。 明明已经在深夜了，但是四个人里没有一个人有睡意，四双眼睛，在黑暗里放着光一般，盯着幕布。 现在最后一名还是一首怀旧的民歌，播放量后面还有个红色的向上箭头，这是表示着这首歌在一个小时一轮的新统计中，比上一个小时截止的一天时间的播放量在增长。 “我们能超过吗？”黑暗里，陈漫浪低声问，她很紧张，声音都带着几分颤音。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要等谁的回答，自己说完后，就自顾自点头，“肯定能！”她捏了捏放在自己胸口的拳头，打气说。 盛新凉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就到一点。这一时间一过，音源榜上就会更新。 也是在这时候，江楼不知道时候凑了过来。 她声音很低，带着一股刚才果啤的荔枝味，“紧张吗？”江楼问。 盛新凉在外人面前一向属于比较能“绷得住”的人，她想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可一回头，冷不丁撞上江楼那双清冷中又带着潋滟的水光的眼睛，刚准备好装逼的话，忽然有点卡了壳。
第7章 “我……”盛新凉只卡顿了片刻，然后就率先移开了目光，“还好吧。” 她在回答完江楼这问题后，眼神有点飘忽，都没有落在前方的幕布上，脑子里满是刚才江楼凑近自己时，那股荔枝味。 先前陈漫浪总说她们宿舍的味道很好闻，带着一股子清茶和桃子的香气。她知道，桃子味是自己的，而清茶的味道，是江楼身上的。江楼的沐浴露和身体乳，都是这个味。她从前只觉得自己室友是高岭之花，却不料想有朝一日，这高岭之花身上染上了荔枝的香甜时，竟也毫不违和。 违和的人只是自己，盛新凉想，她竟然可耻地在刚才感觉到了那么一点遗憾。 江楼在看见盛新凉转头看向自己后，又飞快转身，甚至对方还不动声色地朝着前面挪动了一点，拉开了跟她之间的距离。江楼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她看着盛新凉那颗始终没有再转回来的圆润的后脑勺，她刚才的动作是不是太亲昵了一点，越过了她们之间的那条安全线？ 所幸的这最后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过得格外快，就在四个人各怀不同心思时，幕布上投放的排行榜在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秒针跳过十二时，倏然变化！ 排行榜上最后那一首民谣猛然朝前跃了一个位置，从两百名变成了第一百九十九名，而最后一名，却不是先前被挤掉的倒数第二，是《Fantasy》！ 当看见《Fantasy》的名字一出现在排行榜上时，无论刚才是在紧张看着排名的陈漫浪和黄青云，还是怀着奇奇怪怪的心思的盛新凉和江楼，此刻都忍不住爆发出一声尖叫。 这是属于她们的胜利！ 陈漫浪的一张脸已经涨的通红，她想再放声尖叫，让全世界体会自己的喜悦，但没有忘记现在已经是凌晨，嚎叫的话可能直接被邻居报警送进派出所，于是她毫不犹豫转身，跟自己的队友激动相拥。 在这种时候，大约也就只有自己的队友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多么激动。 黄青云在看见陈漫浪转身时，直接主动张开了怀抱，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盛新凉和江楼两人跟她们隔着一张桌子，四个人分别坐在两边。 当看见排行榜上出现了她们的歌时，盛新凉又怎么可能不激动？就算是她表面再怎么绷得住，但算起来她不过也只是一个人才刚刚二十岁的少女，如何能真的淡定？盛新凉下意识地也转过了身，只不过当对上江楼那双冷清清的双眸时，她动作微微一滞。 江楼瞬间读懂了盛新凉转身动作的含义，在后者迟疑时，她已经主动张开了双臂，“恭喜我们。”江楼说。 盛新凉抱住了她。 要是真算起来，这还是两人同居这么长时间，第一个拥抱。 “恭喜。”盛新凉在面前这个带着清茶和荔枝味道的怀抱里，轻声说。 夏日的衣服很薄，她几乎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怀中这具身体的柔软和纤细。盛新凉很快松开了对方，江楼亦然。 随着《Fantasy》的上榜，广场上的黑子们直接傻眼了。 前面说音乐耳朵的榜单绝对不可能刷数据的人是她们，现在自然不能自己打脸又嘲讽星光给CL女团刷了数据，只能发着无意义的疯，半夜无能狂怒。 第二天，盛新凉醒来时，第一件事情就是登录上音乐耳朵的平台，拉下排行榜。 看见《Fantasy》的名次既没有上升也没有下降时，盛新凉放下手机。 从床上爬起来，她跟江楼洗漱后，出门跟隔壁的两队员一起去了公司。 虽然新歌是发布了，但是她们是新人，而且还是在出道自身不带任何流量的新人，只靠着公司的宣传营销，打下的数据都是虚的，粉丝的粘性不够高。早之前，星光就已经跟初夏音乐节联系上的，今日CL女团就会直接飞往锦城，在音乐节上进行LIVE演出。 国内没有打歌舞台，像是她们这样才出道的，又不是通过选秀自带秀粉的女团，地方电视台的门槛都够不着，能去音乐节现场已经很不容易，还多亏了星光娱乐在这行里多年积攒的人脉。 上了飞机，四个人挤在经济舱里。 盛新凉昨晚熬夜后，没睡好，上了飞机就戴上眼罩，靠着窗户睡了过去。 陈漫浪和黄青云也不遑多让，两个人头挨着头，睡着了。 江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是睡不着的，在任何移动的交通工具上，她都很难睡着。在飞机关闭舱门滑行之前，江楼拿出手机又看了看股市。 等到飞机开始滑行时，江楼关了流量，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 这是她还在国外时养成的习惯，相比于国人喜欢阅读电子书，她还是更喜欢抱着纸质书，更有手感。 就在江楼翻开自己做标记的那一页时，忽然她的肩头处落下一重物，与此同时，她呼吸间的气息，被一股淡淡的桃子味侵袭。 江楼偏头，身畔原本是将脑袋靠在窗户处的盛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不受控制地一转，最终落在了她的肩头。 江楼侧了侧身，那肩头的脑袋也跟着她朝着旁边倒，大有一副跟你到底的架势。 江楼无奈，伸手又推了推那颗后脑勺分外好看的脑袋，想将盛新凉推回去。 确定那颗脑袋现在重新靠在了窗户那一头后，江楼这才又低头看手中这本《金瓯缺》。这书生僻字太多，导致她时不时皱一皱眉，难得有些不耐烦。结果都还没从这种情绪里抽离出来，江楼又感觉到自己肩头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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