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打满算还剩下五千多点正面值,距离一个亿的小目标又前进一大步。 * 一整个冬天,宋迟穗下水几次,她悟性好,很快就学会了游泳,双腿也在学着水中的姿势往下踩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枯死的枝叶竟有天能逢春。 只是目前还不能站起来,支撑身体。 最冷的冬季一过,外边冰雪消融,树梢上嫩芽破皮,冒出了零星绿点。 宋迟穗坐在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前,看面前的雪逐渐融化。 宋迟秋坐在她对面,闲来无事织毛衣,时不时看一会儿雪,时不时看一眼宋迟穗。 家里就她两人,宋迟秋凑她近些:“听说你学会游泳了。” 宋迟穗似在恍惚间,她眼眸尽是一片雪亮,半响她眨眨眼:“差不多会了。”她看向宋迟秋:“而且,我的腿也逐渐有了些知觉。” 对方诧异:“这么厉害,都是那个医生的功劳吗?” 据她说她换了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医生,病情也逐渐好转了。 宋迟穗点头,小嘴一张一合:“也不全是。” 她沉默着,宋迟秋立即会意:“当然,还有某人日夜的按摩,再加细心的呵护。” 要说钱能使鬼推磨,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家中的管家虽都是专业出身,事事尽心尽责,但在很多时候都还是需要鞭策。且管理一家子人并不方便。 尤其像他们这种家族,家里没一个看似可靠的主心骨,下面的人就会越发肆无忌惮。大家不过是看在老爷子还在,做事诚恳些,但是一旦家中就剩下两个小姐,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 治理管家这一套,均是宋迟穗制定规则,让他们相互监督,可以举报,严格执行,这样一来,大家都安分多了。 邓离一到家,有显得这个家还算有了主心骨。 哪个做事的不说主人家两句话呢。 有了邓离,自然不一样,她既不是管家,也不是什么保镖,更没有义务照顾她恢复她的双腿。 原计划定的,不过是拿邓离当一颗可以稳固家产的棋子,到了事情结束,该散就散。 如今她表现好,宋迟秋给她说好话:“你两弄假成真也挺好。” 宋迟穗雪白的小脸鼓起,眼睛一眨一眨,湿漉漉地看着她:“你都不知道,她从前是有女朋友的,而且她和她女朋友.......什么都做过了。” 一想起林琳给她说过的话,她至今心里还堵。 宋迟秋笑了:“她这么大了,当然谈过恋爱了,我感觉你不是嫌弃她。” “那是什么?”宋迟穗仰起头,一双长睫毛卷翘似羽。 葱根的指尖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宋迟秋笑着:“你是吃醋。” 宋迟穗蜷缩着手指,静静盯着宋迟秋的眼睛,她怎么会吃醋,她哪有心思去吃醋。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她没想过这些。 “别开玩笑了。” “开什么玩笑,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就是那个后人,有经验不好吗?知道疼惜你。” 宋迟穗被姐姐说的面红耳赤,什么经验、疼惜,说出来也不害臊。 她哼了一声,侧着头瞥她:“你说我,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那个段甜甜谈过恋爱,是个经验丰富的人,所以你很喜欢?” 被妹妹这么一说,宋迟秋捧着杯子的手微微握紧了些:“你何时发现的?” 宋家大小姐一心装疯,其一是为躲避危害,其二,则是躲避那那些追求者,八年前,宋迟秋刚刚大学毕业,纷纷求爱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差点把宋家门槛踏破。她原本选择好了伴侣,奈何家里出了事,她决定装疯一试。 这一试,那个山盟海誓的伴侣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了连累到她。 说来也是笑话。 宋迟秋长叹一口气,什么时候遇到不嫌弃她的,她再主动。 那日撞了乌龙,把段甜甜当做邓离,她将错就错,拉着她打发无聊时间,给她梳妆。 没想到对方性格竟十分好,也不生气,顶多流露出难过的表情。 她看过千千万万个知道她是神经病而投来疏离的目光的,太多太多,数不清了。 如今能遇到本性纯良的人,实属不易。 纵然段甜甜似乎对她没什么兴趣,也对,谁会对一个精神障碍者产生兴趣,但她至少不厌烦她。 沉默了这么久,宋迟秋面不改色:“我哪有,不过是看她失恋了,想安慰她几句。” 宋迟穗笑着:“只要姐姐不安慰着,安慰着,安慰到床上去就行。” 她戳了一下妹妹的小脸:“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不是虎狼之词,网上不都这么说,乘虚而入,姐姐,你加油。” 宋迟穗勾唇对她笑,正巧,休息室传来敲门声。 “进来。” 她正襟危坐,眼神瞥向门口。 周喜民穿着深黑色西服,推门而入,他走到宋迟穗面前,弯腰低头:“小姐,夏家那边来消息了。” 宋迟穗半挑着眉:“出事了?” 周喜民:“说是夏明义失踪了,目前已经报警,警方也在搜寻人。” 她掐白一痕手指,心情复杂。 眼看过了二月,马上就要办理过户手续,看来是宋家人坐不住,把人给......。 周喜民还想要说什么,宋迟穗轻轻举起手:“我知道了,宋家那边呢。” “宋家没什么情况,这几日宋顺君出差国外,家里剩下的都很安分。” 出差国外?一个失踪,一个出差。 哪有这么巧的事。 宋迟穗点头:“我知道了。” 周喜民鞠躬退出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室内安静,宋迟穗摩挲了一会红宝石戒指,嘴角微微勾起。 *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暗下来。 别墅大门口的台阶被雪光照得透亮。 邓离没有坐电梯,直接走上台阶,影子把她拉的老长,看上去像是吸血女鬼的长影。 走到门口,迎门的管家替她拉开门,她径直往里走。 一早听见电视声,邓离朝着声音方向看去,两姐妹正坐在宫廷刺绣的沙发上,正惬意看着晚间新闻。 听见声音,宋迟穗微微侧头。 “我回来拉。” 邓离迈着大长腿走近,她穿着黑色长款风衣,高领黑毛衣,头带一款圆沿帽,十分具有英伦气质。 宋迟穗:“今天演的什么?” 邓离坐下,顺势翘起二郎腿,这身装扮看上去很有质感,让她看上去像闯上海滩的精英。 她白皙的手摸向衣兜,而后从中掏出一支枪。 短柄,枪口细,一看就是民国时期的仿制抢。 她熟练地将枪在手中转了转,继而发出上膛的声音,枪口对准液晶电视。 “啪。”邓离好久没过瘾,一下来了兴致:“民国spider!” 宋迟穗看她有模有样,倒夸她两句:“你倒挺有天赋。” 邓离放下枪,端起面前的白瓷茶杯,喝了一口,英式红茶要比国内的滇红清淡得多,她轻抿:“那当然,我什么都会。” 她将白瓷茶杯放回原处,抬眼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起命案。 死者、男,年龄45岁上下,身穿高级蓝色西装,黑红条纹领带,被人杀了之后扔进水库。尸体已经发白,脸部和其他部位都打了马赛克。 邓离惊一跳:“换个台吧。” 大晚上看这个不好,只是看着看着,她莫名觉得熟悉。 宋迟穗呷了口茶,目光冷淡:“就看这个。” 她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的,心情起伏不定。 没一会儿,站在门口的周喜民接了一个电话:“嗯,好的,知道了,这就通知小姐。” 他挂了电话,干练往前走了两步,双手很自然垂在身前:“小姐,警察局打来电话。” 宋迟穗眉毛微微一挑:“嗯?” 周喜民:“说是......去认人。” 说的认人,其实就是认尸体。 邓离心口一紧,看向面色冷淡从容的宋迟穗,又看向电视上那个男人,顿时明了。 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天气依旧冷,邓离给宋迟穗围上围巾,便抱着她上了后车座。 一路上,周喜民说着:“据说,夏先生失踪好几天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 宋迟穗冷淡:“还没看到人,不要胡乱猜测。” 周喜民:“是,小姐。” 一路上,邓离心情沉重,她偶尔看一下身旁的宋迟穗,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开心,或是担心,或是焦虑。 这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似的。 警察既然都叫人上门认人了,十有八九就是夏明义。 原著小说也没有说他是个坏人,但他是一个烂人。 一个烂人,所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兔死狐悲,邓离联想到自己,从某个定义上来讲,她也是那个烂人,那么她也会有那么一天。 是吗? 车悠悠开到警务室,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望着里边的动静。 “让一下让一下。” 周喜民在前面开路,邓离推着宋迟穗紧跟在后,在人声鼎沸中挤了进去。 此时,来的人还有夏家表亲,青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和夏明义的表兄弟。这个辈分隔得远,宋迟穗只管他叫叔叔。 几人到了没多久,宋遂英,李凌和宋天复也到了现场。 老爷子拄着拐杖,看了一眼李凌:“顺君呢?” 李凌:“他还在出差,还没回来。” 老爷子沉了一声气,闷闷地,拄着拐杖往里走。 见来了人,邓离忙着上去招呼。 这会儿宋迟穗面色变了些,脸色带着哀伤:“爷爷。” 宋遂英站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的,没事的。” 这会儿,李凌走上前哭诉:“哎哟,我的小穗穗,以后可怎么办啊,没有了舅舅,这秋秋以后跟谁啊,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本来说的好好的,就要去办抚养权了呀。” 她在青田面前哭诉着,眼眶揉红了也没见掉几滴泪花。 此时,警察朝几人走来:“各位先别急着难过,先认认尸体再说。” 说完,她引着几人往停尸房走去。 一路上李凌哭哭啼啼的:“这还需要认吗?人都失踪好几天了,呜呜呜,可怜啊。” 宋遂英严肃:“哭什么,跟死了丈夫一样,给我安静些。” 他重重拄两声拐杖,她这才安静下来。 到了停尸房门口,警察站到白色塑料膜旁,微微吸了口气:“我打开了。” 她伸手拉开拉链,迎面而来的便是某人的脚,再往上,黑色西装裤,蓝色衬衫,一直到顶端。 一下拉开,露出男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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