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目光落在桌子上,她看着眼前糊的各有特色的菜, 违心夸赞,“不错,还会做菜了。” 桑苗局促地搓搓手掌, “就是卖相不怎么好, 味道应该还行。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南塘看着桑苗亮晶晶的眼睛, 怎么忍心打击她。她更正了自己的想法,重要的是心意。这是桑苗亲手做的, 随便它丑的再千奇百怪,在她眼里也色香味俱全。 “其实卖相也不错。”南塘昧着良心, “我尝尝。” 她话音刚落,手上就被塞入筷子,桑苗满眼的期待都快溢出来,南塘只好坐下,亲自品尝了一下。 桑苗着急地追问,“怎么样?” 南塘神色自若,稳如泰山,她放下筷子,“好吃。” 桑苗趴在桌子上,听到鼓励欢欣雀跃,立马把放下的筷子又塞到南塘手中,“好吃就多吃点。” 南塘陷入了沉默,她低头,勉为其难选了几个卖相过得去的继续吃了几口,桑苗看她真的喜欢,自己也拿了筷子坐到她身边准备品鉴,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桑苗疑惑地看向南塘,只见她面露难色,似乎在斟酌语言。 看她这么为难的模样,明显口不对心,桑苗哪还有什么不懂的,她不信邪地挣脱了南塘的钳制,亲自以身试毒。 “yue。” 桑苗差点吐出来。 南塘一看自家小猫被毒晕,连忙倒了杯水给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道,“好了好了别吃了,我去给你做饭。” 桑苗手指紧紧握着杯子,眼中依稀泪光闪烁。怎么办,她本来想做个饭讨好一下南塘,让她不要再追问她的学习情况,现在好像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还得劳烦工作了一整天的南塘下厨,桑苗的良心上好过不去。 于是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饿。” 南塘摸摸她脑袋,转身去厨房,“乖,在这里等我,别逞强。” 桑苗哼哼唧唧追上去,趴在门口看她,“我可以泡泡面吃。” 南塘开始洗菜,闻言有些奇怪地问,“我在为什么还要吃泡面?” 桑苗支支吾吾,“我怕你太辛苦了。” 南塘笑道,“给喜欢的人做饭有什么辛苦的。” 她话音一转,“要是真的体恤我的话,趁这个时候你多背两个单词我就很欣慰了。” 桑苗脸一僵,完蛋,话题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上面来了。 “呃,我……”桑苗转了转眼珠,想要先溜一步,“那我去书房……” 南塘抬眼看她,脸上笑眯眯,说出来的话像活阎王,“一会我去检查。” 桑苗眼前一黑,差点就地倒下。 这比让她吃完她做的那桌子满汉全席还让人难受,桑苗头晕眼花,这些日子又实习又打工,六级早就忘光光,南塘要检查,不如要她命。 神思不属吃完南塘做的饭,桑苗味同嚼蜡,她心中藏着事情,拖拖拉拉吃不完,南塘收走她的碗筷,她还想要扒着不放。 南塘看着桑苗可怜巴巴地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罚你,只是想看看你现在掌握到什么程度了,才能对症下药。” 好吧,早死晚死都得死。既然南塘这么说了,桑苗眼睛一闭,蹬蹬蹬跑上了楼,把书摊好,又临时抱佛脚了一下,乖乖等着南塘过来。 南塘很快在她身旁落座,在她的监视下,桑苗抓耳挠腮地做了一套真题,做完毕恭毕敬交到南老师手上,人已经缩到书房角落,眼巴巴望着她的试卷。 南塘拿过试卷来看了一会,她脸色不变,声音也很柔和,“过来。” 桑苗偷瞄她脸色,一边畏畏缩缩无比怯懦地走到了她旁边站着,她搅了搅手指,开始狡辩, “这段日子比较忙……而且你说过不罚我的!” 南塘不置可否,她抬眼望向她,突然道,“坐我腿上。” 桑苗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手也忘记搅了,“啊?” 南塘坦荡地看着她,也不催,就空出了一个能让桑苗坐上去的空间。 桑苗感觉不太对,她小心翼翼地坐上了南塘的腿,刚坐下腰就被抱住,南塘亲亲她的耳后,嗓音微哑,“今天和你玩个粗暴的。” 桑苗就感觉屁股一凉,她没忍住一声惊叫,手死死抓着裤腰带不放,“你不是说……” “我不是说过我不罚你?”这下不用桑苗说,南塘先堵截了她的话,她的声音近在迟尺,距离危险暧昧,“不是罚你,是让你爽。” 桑苗悔不当初,挣扎着想要下来,下一秒腰酥腿软,连今夕何夕都不知道,南塘一边做着手上的事,一边问,“这么简单的题目怎么会错?” 她神情冷静,完全看不出手上正发生了什么,桑苗被她折腾地不上不下,眼前一片朦胧,艰涩难懂的单词模模糊糊地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直到南塘停下了动作,桑苗哼哼,“干嘛停下?” 南塘慢条斯理地抽出手,“重复一下刚才我说的话。” 桑苗气急,“南塘!” 南塘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扭扭却巍然不动,仿佛桑苗不复述出来她就停在这儿了,这是多么狠毒的一招,桑苗努力思索,然后痛苦地说,“which引导状语从句……” “什么从句?” 南塘沉下声问,桑苗含含糊糊,“呜呜从句……” 她妄想蒙混过关,抓着南塘的手就要继续刚才的事,南塘顺着她的动作,在最后一刻用了些力,“是定语从句。” 桑苗没想到她突然这样,手软的抓不住,她的眼前一片白光闪过,脚背瞬间绷直,然后陷在了南塘怀里。 南塘整理了一下桑苗乱掉的鬓发,“这下记住了吗?” 桑苗有气无力,带些哭腔,“记住了。” 她想了想,又控诉道,“南塘,你说话不算数!” 南塘笑了一声,“爽不爽?” 桑苗面红耳赤,她缩在南塘怀里消极对抗,干脆不说话了。 南塘亲了亲她的脸颊,“能记住的话,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好。” 话是这么说,可这是什么办法?哪有这样学的? 桑小猫尝试挣扎反抗,“我觉得不妥……” 南塘手还放在她的腰上,“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桑苗还真没有,她无助抽泣,“总之这样是不对的!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和学习放在一起!简直是荒淫无道!” 南塘看着正义感十足的小女孩,问道,“我技术不好?” 桑苗捂脸,“你技术再好也不能这样!这不是技术好不好的问题,是我的尊严被放在地上摩擦。” 南塘亲亲她的耳朵,宽慰她,“这也是为了学习,我们的目的是拿到一个好的成绩,所以现在辛苦一点也可以忍受对不对?” 这哪里是宽慰,简直是蛊惑。桑苗犹犹豫豫地放下手,刚想开口,南塘已经吻了她的唇,把桑苗亲的晕头转向。 “好吧……”头晕脑胀的桑苗还不忘发出最后指令,“那就试行一段时间,不行的话就不可以这样了!” 南塘忍笑,她将桑苗搂在怀里,“遵命,一定不负重托。”
第38章 不得圆满(番外二) 罗闻荷近来总是频繁地梦到从前的往事, 梦里那个人总有一张神情破碎的脸,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叫她的名字, “闻荷。” “闻荷……” “我从来没有忘记你。” 罗闻荷猛地从深夜中惊醒, 她胸口剧烈起伏, 怔怔望着天花板,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徐程…… 想到白天看到的资料, 罗闻荷抑制不住心中的波澜, 她紧紧攥着手, 无数她以为早就忘记的事情从脑海中倏尔划过, 一幕一幕恍若隔日,她讶异地发现,原来她竟将那些细微的细节记得如此清晰,半分都不曾忘。 从前的记忆仿若近在咫尺, 可她已经四十几岁,再也不年轻了,往事如风, 身边丈夫呼吸平缓,很多事情都回不去。 罗闻荷闭上了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可她不曾料想到, 再见竟然来的这样快。 宴会上, 徐程站在宴会厅的门口,隔着人影憧憧, 罗闻荷与她遥遥对望,直到她一步一步走近了她, 开口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罗闻荷心口一窒,她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人,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这是一场太过美好的梦。 “……徐程。” 她艰难地叫出她的名字,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这两个字是困住她多少年的心头枷锁,眼前人变了那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她依然有一双忧郁的眼睛,面上的神情熟悉又陌生,无数汹涌的暗潮被强自压下,可仍旧挡不住的直勾勾。 罗闻荷勉强笑了一下,“去外面说吧。” 徐程没有反对,她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直至走到密林的阴影处。 罗闻荷转过身,她不敢看眼前的人,只是低着头,望着地上被树荫切割的破碎的光影,“你回来了?” 徐程望着她,“早回来了,只不过今天才见到你。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指甲扣进了掌心,罗夫人心中涌起一种几近彷徨失措的迷茫。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一句久别重逢的寒暄,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世界日新月异,她不再是二十几岁的罗闻荷,有对世界无限的畅想与期待,人近中年,连孩子都上了大学,也只有徐程见到她会说一句,你一点也没变。 于是她仓皇地转移了话题,“你的病?” “还在吃药,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徐程看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她慢慢地说,不知道是说给她还是自己听,“事情都过去那么久,我也早就该释怀了。” 早就该释怀,可她从未释怀过。 买了私奔的票,离成功一步之遥,她在倾盆大雨中等了她一夜,罗闻荷没有来。 在病床上,她收到了她要结婚的消息。 可喜可贺,真是可喜可贺。 那时候她年轻气盛,听到这个消息不可置信,硬是咬牙从病床爬起来,顶着四十度高烧跑到她结婚的地方,像个见不得人的小偷,藏在阴影里偷偷地看着她与那个男人相拥。 心中有无数的质问,无数的愤懑,无数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徐程以为自己会冲出去攥住那个不守诚信的骗子的手臂,不顾一切地带走她,无论她挣扎还是求饶,打她还是骂她,她都要带她走。 可她只是蹲在回去的路上失声痛哭,直到这一刻,她才敢真正死心,真正相信,她背弃了她们的约定,她辜负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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