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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和洛衍见他出现纷纷松了口气，薇薇安直接冲了出去。 其他人随后下了飞机，张爱国走到洛衍面前说：“洛小姐，这边请。” 洛衍张望四周，这里还是一座山，枝繁叶茂，空气清新，外表和格丽雷特研究所所处的地方类似，山洞里也有通往地下深处的电梯装置。 她看了亚罗安，想问问是哪个医生，等会是什么安排，但对方绷着脸先她一步向山洞走。 洛衍又无助的看向格丽雷特，对方在这儿显然很如鱼得水，周身气场都柔和起来，她嘀咕着：“嗷，原来是来找那家伙。” 洛衍耳尖的听见了，问：“是谁？” 格丽雷特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薇薇安，含糊道：“专门研究那问题的，也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成果，不过......” “阿洛，还不过来？”话还没说完，走在先头的女人就幽幽叫道。 洛衍顺着声音看过去，对方半个身体陷入了昏暗的山洞里，另外半边沐浴在光线中，半明半暗，有股子说不出的味道。她下意识就向她跑去。 格丽雷特在她身后翻了个白眼，也跟了上去。 薇薇安一头雾水，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刚在飞机上也不方便问，看另外三个人都知情的样子，她小步跟上格丽雷特，轻声说：“格丽雷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两口子吵架了？” 洛衍和亚罗安之间的极限拉扯，她们都看在眼里，私下里都这么说。 毕竟傻子都看得出洛衍玩不过亚罗安。 格丽雷特听着她的话，眉间蹙了蹙，愠怒道：“别乱说，八字都没一撇的事。” 薇薇安挑眉看了过去，兴冲冲道：“什么乱说！她们那关系你还看不出来？早晚的事儿。” 格丽雷特沉默，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禁攥起。 薇薇安没听到回复，再加上看到她不虞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脑子里立刻起了一个念头。 格丽雷特喜欢洛衍？ 这不能吧…… 她想了想刚刚对方和亚罗安互怼的场面，嘴皮子抽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格丽雷特不管她百转千回的念头，沉着眉眼说：“她们吵不吵架我不知道，但两人核心价值观不同是真的。” 薇薇安嗷了一声，又小声问：“我们现在来这儿是干嘛的？发生什么了？” 格丽雷特想到洛衍的病心情一下烦闷了起来，“去看病。”匆匆说完这句话，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山洞里面的光线昏暗，张爱国默默推开电梯们，让她们进去。 电梯缓慢下行，不一会儿，速度越来越快，外面的景色就变成了一条垂直降落的线，电梯里很安静，时间长了，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叮咚一声，一行人抵达了目的地，电梯门向两侧打开，外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见到人，他立刻上前问：“病人是哪个？” 几人走出电梯才借着灯光看清他的面容，长相普通，头发乱糟糟的，几根杂毛像要飞到天上，但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 洛衍自觉上前，“是我。” 男人的眼睛立刻直勾勾看她，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急促道：“那就快走吧，我叫周宣平。” 洛衍被拉得往前一个趔趄，下意识回头张望，亚罗安安静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要出声说话的意思，于是她就跟着周宣平离开了。 在她走后，张爱国驾轻就熟的将其他人带到检查室外面。 门口又几张凳子，薇薇安被这么折腾早就累了，立刻找了一张坐下来。 亚罗安和格丽雷特都没有坐，两人较劲儿似的，一人站在门的一侧，如同两尊门神。 薇薇安才经历了精神力透支不久，即使注射了药剂，人还是疲累得厉害，她耷拉着眉眼，恹恹的看着眼前两人。 “亚罗安，格丽雷特，你们要不要也来坐一会儿？” 张爱国跟着附和：“洛小姐检查的时间会比较久，坐着等吧。” 亚罗安表面镇定心里却很紧张，哪儿有什么心情坐，便拒绝了。格丽雷特不知是不是看她拒绝了，也跟着拒绝了。 薇薇安见劝不动也不多嘴，转而问：“你们谁能告诉我洛衍是怎么了？”她表情有些不安，这么大阵仗可见病情不轻。 格丽雷特侧了侧身子，头顶的灯光斜斜打下来，勾勒出高挺深邃的五官，她表情淡淡的说：“洛衍的精神图景崩溃了。” ...... 薇薇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她豁然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道：“不可能吧？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看她平时挺好的呀。” 众所周知，精神图景的崩溃是不可逆的，一旦开始，就只有一个结果——死亡。 格丽雷特抿了抿薄唇，眼神更沉，视线怔愣的看着前方，像是透过门看见了里面的人，“从B区回来的时候就有了，至于平时......” 格丽雷特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苦涩道：“洛衍的性格你知道的，最会忍耐，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薇薇安惊住了，她对洛衍的感情其实很深，两人曾经在火山区一起出生入死过，那会儿老万死了，所以她就暗暗发誓，不让身边的人再死了。 “怎么会呢。”薇薇安喃喃着，肩头塌了下去。 亚罗安站在旁边眸光微动，她道：“阿洛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问：“晚上睡得还好吗？” 话问出口，亚罗安的眼帘就垂了下来，这个问题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想亲耳再听一遍，在此时此刻，好像知道阿洛平时饱受痛苦，也比知道她快死了要开心一些。 格丽雷特慢慢说：“不太好，失眠是常有的事情，我时常给她吃一些助眠的药，吃完药会睡一会儿。” 精神图景的崩溃是一场巨大的酷刑，往年每年都有哨向精神崩溃的病例，但最后造成他们死亡的，不是崩溃末期灵魂彻底迷失。而是中间的痛苦。 精神图景裂缝的每一次蔓延，都像是将灵魂进一步撕碎，人只能清醒的感受这种痛苦，无法缓解。 亚罗安觉得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疼，眼睛滚烫，她的脊背微微弯了一些，似乎承受了某种莫大的痛苦，然后缓缓张开口，一字一句道：“是我忽视了。” 她想到阿洛的精神体，那头看见自己就会甩着尾巴来蹭蹭脚要撒娇的黑豹，精神体是主人内心的具现，它娇娇气气的，可见洛衍平时是如何难受。 亚罗安一想到洛衍时常对自己展露的笑颜，就更觉得痛苦和自责，自己居然放任对方独自承受了那么久。 格丽雷特冷眼看她，冰冷道：“你是忽视了，你只知道大义，只知道忙碌，洛衍每次痛苦得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你都不在。” 亚罗安的腰更弯了，她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伸手揪住胸前的衣服，嘴里发出细细的哀鸣。 但格丽雷特的质问还没有停下，她的眼前闪过一幕幕画面，话语更加尖锐，“其实我知道洛衍想见你，好多次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可每次她都拦下我，说你做的事情是好事，是有意义的事，让我不要打扰你。” “我就是替她感到不值，你越来越忙，她一个人在黑夜里也越来越痛苦，即使我平时能陪她一会儿，但我到底不是她想见的人。” “亚罗安，你扪心自问，你配喜欢她吗？”格丽雷特不怕她，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了，这些话早在心中憋了许久，实在不吐不快。 在她看来，洛衍但凡喜欢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再不济，对方也能在身边陪她到最后。 亚罗安的心脏被狠狠揪起，她垂下头嗬嗬呼吸着，脑海里满是少女脸色苍白，眸光寂寥的模样。 她从来不知道，在过去每一个稀疏平常的夜晚，自己放在心尖的阿洛都独自忍耐着。 格丽雷特冷眼看她嗤笑，现在难过又有什么用，她还想继续说，薇薇安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检查室的门开了，周宣平拿着一刀厚厚的文件出来，他抬起头，就看到一束束目光，顿时吓了一跳，“你们这都是什么眼神阿！” 亚罗安紧张的手心发汗，她问：“阿洛的情况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014:09:21~2022-08-1220:1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4754225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鸦九7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和我结合吧 周宣平闻言表情立刻肃穆起来,手指捻着文件，一边翻一边说：“患者的这个情况，嘶,不太好啊。” 亚罗安眼神一空，表情立刻凝滞了。 周宣平的声音继续响起：“看这个报告，患者精神崩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照道理身边的人应该有所察觉才是，怎么拖了那么久。” 他的声音不大,却十分尖锐,直直扎入亚罗安的心。 她张了张嘴，干巴巴的说：“是我的错。”亚罗安不受控制的开始回忆，点点滴滴的细节此时都被放大了数倍，不是阿洛没有说，是她在视而不见，少女一天苍白过一天的面庞其实让自己很不安,可她一次都没有询问过。 周宣平本来想好好斥责一下那个人,但见人是亚罗安，便讪讪一笑，改了口风：“其实这个病也不怪你没注意到,它发病隐蔽......” “呵呵。”格丽雷特在边上发出冷笑，不屑的说：“马屁精，小矮子你真是一点没变。” 周宣平一听，立刻愤怒的看向说话的人，想看看是谁拆自己的台,于是就瞥见了熟悉的身影,后知后觉想起这个人似乎刚刚就在,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大冰块，好久不见。” 心里则在暗骂这个老巫婆怎么在这儿。 他们从小一起在研究所长大，打小就不对付，长大了才分开去了各自的研究所，老死不相往来。 格丽雷特脸色冰冷，冷斥道：“精神图景崩溃伴随着巨大的痛苦，洛衍平时忍着装没事，但总有些细节会暴露，什么隐蔽，根本就是旁人不够上心。” “你......”周宣平见她说的那么直白，脸都黑了，小心看了眼其他人，继续说：“好了，还是聊病人的情况吧。” “患者目前处于发病初期，大脑还没有产生病变，根据脑部磁共振的结果来看，只是出现了一小片病灶，其他都是好的。” 周宣平哗啦啦翻了翻下面的文件，继续说：“关于治疗，我大致有些想法。” 格丽雷特眯起眼，直接问：“你就说能不能治好她。” 周宣平脸又黑了，他看向她，沉默了几秒，憋屈的说：“不能。” 话音刚落，似乎觉得这个回答太弱势了，接了一句：“不过我能控制住病情的发展，万一之后研究有了突破，说不定就能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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