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杀了女主,她才能取而代之,只有杀了女主,系统才能尽数吸收天道的力量,她才能完成任务,只有杀了女主,才不会让她威胁到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所以,宋温凊现在在什么地方?” [系统解析血液进度98%,预计两小时后完成……] …… 而此时的中洲,乾玄宫内—— 被认为“尝遍人情冷暖”的太子尧泽高居上堂,端起桌上杯盏,轻抿一口灵茶润了润喉。 他将视线投向下方,那里现在已没有人,玉石铺就的地面干净光亮得能照出人影。 先前,堂下的大片地方站着许多人。 不,准确说,应是仅三两人是站着的,其余人全跪倒在地。 尧泽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眼。那群人打着什么念头他再清楚不过,偏还不能发作,得顾全大局,得忍。 中洲不似其他几个大洲,凡人与修士分离而居,大家族凭借派人挖矿供给灵石或通过有天赋修仙的子弟寻求宗门庇佑,同时借助修士力量掌控一片区域。中洲则是供一洲之力养一朝。 或者说,代表了皇权势力的大乾王朝便是此地最大的修仙宗门。 位居人皇者一手掌凡间事,一手握修仙资源。 底下的官员也如此。朝野上下几乎全是修士。 而宫中则更为夸张,连门前当值轮守的太监都无一是普通人。 这也就决定了当权者接触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其中利益往来理个三天三夜都难摸清楚,涉及的势力更是不胜数,所以稍有不甚就会捅个大篓子。 尧泽就曾因查处了个礼部侍郎被卷进了一个大沟里,遭到他那位现当政的父皇训斥,被罚去祠堂跪了十天。之后,东宫的大部分势力也被收走,被某些人瓜分了。 尧泽虽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废,且不说他母亲的家族势力,不说自己的嫡长子这一身份,就是他的修仙、理政天赋在一众皇子中也足够出挑…从各方面来说,他都是当朝太子的最佳人选。但不妨碍他为此而忧虑。 依他父皇处置他的力度来看,显然,他已对他有了不满。 一时的不满造就不了什么,一次的不满也是。 但是,几次呢? 他只能想着法子卖点乖。 比如,在皇帝的寿宴上下点功夫,为他寻个他足够满意的礼物。 所以尧泽翻遍了藏书阁的古籍,花上万灵石派人打造了“寻龙尺”,又亲自带队出发去找了龙。 龙没能寻到。 世界早没了龙。 尧泽是料想到的,他并未感到失望。 他寻来了龙角和龙鳞,这两件东西献给他父亲也是一样。 东宫有了新的权柄。 他重拾宠爱。 尧泽伸出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声音清脆,断断续续谱成一篇乐章。 此时屋内很静,平日服侍在左右的侍女、宦官都被屏退出去。 尧泽屈起一臂撑着头,视线无焦点的落于半空。 他在思考。 关于宋温凊。 前段时间在灵蕴道宗商议时,他主动揽下了讨伐少女的大军的指挥权。 他也不能不揽。 这是身份问题。 就像尧泽根本没那么想杀她。若不是灵蕴道宗写信告知了他“宋温凊为魔神之子”一事,他连那场商讨会都不会去。 他作为中洲太子,就算乾玄宫与灵蕴道宗同为正道,同属修仙界五大宗门之一,也犯不着管人家家务事,替别的宗门清理门户。 但是当事情涉及到魔神又不一样了。 现在,整个修仙界,甚至是魔修,都有足够的理由和他们团结在一起杀了这个魔神之女。 当然,灵蕴道宗也不想去团结那帮魔修,只需团结正道的人就够用。 所以,他得杀宋温凊。 起码,表面上要这样。 实际上,尧泽根本谈不上想杀她,他不过是本能的趋向利益罢了。 他曾与宋温凊有过一个照面,虽然那时他没去在意她,她也还昏迷着,但正是这一场交集让尧泽此刻出神犹豫。 他在猜颜竹的身份。 一个陪在宋温凊身边的知晓他姓名的无灵力波动的不清楚是修士还是凡人的古怪女人。 同时,他也在判断她的威胁性。 而且有趣的是,灵蕴道宗的人似乎并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也有可能那些弟子不认为对方具有危险性,从而没有上报,或是上报了,但长老们不重视此人。 “不管怎么说,她很值得警惕。” 尧泽指尖落桌,敲响最后一个音符。
第七十七章 掀桌子 第七天, 宋温凊连跃两层赶到了第十层。 她看到了在云朵上睡觉的颜竹。 青丝铺散半空,眼眸紧闭,长睫轻盖住眼睑, 唇角微翘,脸颊泛红, 似乎正做着场美梦。 宋温凊抿了唇不言语, 她用目光去抚摸她的眉骨、鼻尖、唇瓣。她好像第一次看她一样, 耐心仔细。 颜竹这次睡的足够久。 直到众生塔震动,第十天到来, 她才睁开眼睛。 这期间,宋温凊只是坐在她旁边看着, 一遍一遍描摹她模样, 仿佛丝毫不会厌烦。 她没有想过叫醒她, 因为她知道她一定会醒来,所以并不担忧。 她似乎是从注视她这件事中得到了某种幸福感,仅是瞧着身旁熟睡的人,宋温凊的心脏便被塞得满满当当。 有时, 她会想,想她昏迷的时候, 颜竹是不是像她这样一遍一遍注视着她,等待她醒来。 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颜竹面对的是身受重伤的她,不知道会不会醒来。她一定很焦急, 很害怕。 而她面对的是陷入沉睡的颜竹,她猜她做了个美好的梦, 知道她一定能醒来。所以她不害怕,她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她, 她觉得安全,乃至幸福。 她的心脏破出了个大洞,兴许是长出的,不知原因,也不知何时,只是等察觉已无法根治。它驱使着她的心,奴役着她,去寻找能填补它的东西。 宋温凊便生了渴望,最后有了欲望,难以满足,折磨得她发疯。她环顾四周,世界已将她抛弃,她的身边只剩了一个人。于是她抓住她,就像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若不是颜竹拉住她,她就要坠落了。 她的心脏却没有愈合,反而填满了一个人的名字,她的欲望便也变成了那个人。 现在,那个人就在她身边。 她是如此的幸福。 所以宋温凊会觉得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颜竹陪在我身边。 仅此而已。 就像现在这样。 宋温凊也躺了下来,她牵住身旁人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眼睛就像黏在那熟睡之人身上一般,没有移开一刻。 而等颜竹醒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宋温凊躺在她身旁,攥着她的手,目光也不曾落到别处,就停在她脸上。 颜竹懵了一瞬,回神后便迅速后移,试图拉开距离。 显然没能做成此事。 宋温凊看出她的抵触,直接把她拉进了怀里。 耳边是少女鼓噪的心跳声,身体的余温透过衣衫传到侧脸颊。颜竹好像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跳得很快,似在应和。 宋温凊将她抱得实在太紧,双臂紧紧攀在她腰间,下颚直接落于她肩头,整个人化作一条严密的锁链,占去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空隙。 对方散乱的青丝便也贴着她,带来一阵难忽略的痒意,惹得雪的肤上泛起一圈红。颜竹稍稍偏头想躲过,却发现连这般动作都实施得极为困难,她竟是在宋温凊的怀抱里动弹不得。 忍不住挣扎几下,反而被抱得更紧。 颜竹估算着“众生塔”放她们出去的时间,决定先说些安抚的话拖延拖延,也能消弭二人之间越来越古怪的气氛。 “你…你怎么在这里?” 显然,这话的内容根本和“安抚”的意图不搭边。 颜竹心中不免多出些懊恼。她实在太紧张,面对宋温凊尤其是。 “我想来找你,就来了。” 宋温凊很坦率,她并不吝于表达内心。 现在,她将喜欢的人拥在怀中,那双琥珀色眸微微眯起,神情酷似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看上去极为惬意。 其实宋温凊心底倒多担忧。 颜竹醒来后,她发觉她同之前不大一样了。她说不出原因,只是隐隐有种感觉。那时,她面前的人似乎更遥远,更飘忽,更…难以捉住。 于是宋温凊伸手抓住了她。 满足才压过担忧。 不过太短暂,仅持续了几个呼吸不到的时间。 因她总忍不住多想。 有一天,她会离开她,不是吗? 她如何安心,如何幸福,如何不发狂? 就算宋温凊再怎么愿意自欺欺人,心底却一直有道声音保持着清醒,一遍一遍告诉她——是的,她是会离开的。 宋温凊便也彻底清醒。她感到痛苦。 …… 众生塔没什么挽留众人的意图,到了时间便无比爽快的放了几人走。 颜竹颇为庆幸地舒出一口气。她趁此机顺利的脱离了宋温凊的怀抱的禁锢,还顺势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 就是,少女没过多久又贴过来,捉住了她的手。 灵均没有出来送客的意思,两人出来时地下室只剩了作为大阵阵眼维护着神器运行的血雨楼长老们。他们并不在意她们,最后是从不知从哪里走来了一个身着宗门弟子服的青年将二人送了出去。 外面,宴席也已于几日前结束,血雨楼的城池的热闹景象早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从前平日里时刻维持的森严戒备。 不过守卫们明显记得她们,因此并未为难。 颜竹回了趟之前居住的卧房,找了半天没寻到本该在那等着的小黑猫,就连隔壁的君临和乾乙也不知去向。 这是早有预料的事,她并没有太过担心,只是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免有些惆怅。 好在在临走关门前,她遇上了乾乙特意留下的传音的纸鹤,从离去二人向自己传达的话语中找到点安慰。 小小纸鹤停在她手心,它歪着头,嘴巴一张一合,两道熟悉的声音飘入耳。 先是君临,她和平时一样不怎么着调。 “做大事去了,小竹子不用想我。” 而后才是一道温润的男声。 乾乙并未解释两人去了哪里,只是叮嘱她们照顾好自己,如果有需要可以通过纸鹤联系。 颜竹大概能猜到他们做什么事情去了,想来,绝大可能是寻到了“魔神”的线索,赶着追击。她也蛮想过去帮帮忙,可惜目前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一时半会还腾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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