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启兰微微眯眼,正揣摩这句话的意思。 不经意一瞄,却发现尚铭乐坐在沙发椅背上,磕着瓜子,笑得一脸灿烂,眼神好像在邀功。
“阿乐已经告诉我和你二嫂了,是想着和你聊一聊,但是你又忙的厉害,也见上面。”大嫂拍了一下尚铭乐的腿,让他坐好。
尚启兰了然地点点头:“有机会的时候我就带楚然回来,不过她最近行程安排的也比较满。” “小兰,这么多年了,你能遇到真心喜欢的,我和你大嫂真心为你高兴。” “谢谢二嫂。”
“有机会也找个时间,两方家长也见见面呀。” “好啊。”尚启兰浅浅笑着,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尚启武走过来。 “当然是聊你们不能知道的事!”尚铭乐调皮地接话。 尚启武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看向其她人:“大哥大嫂今晚在这儿住下,小兰也别走了。”
几个小朋友一听,急忙拉住尚启兰的手,叽叽喳喳的更欢乐了。
晚上十点多,小朋友们都哈欠连连,嚷着闹着要去睡觉。 这场家庭聚会才结束。
回了房间,洗漱好,尚启兰便给杨楚然打电话。
“睡了么?” “还没呢,刚回房,今晚上有亲戚来看望外婆,刚走。” 尚启兰点点头:“趁着假期,好好放松。你外婆……还好吧?” “挺好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挺好的。”
说完这句话,杨楚然便没了声音。
“楚然?”尚启兰轻轻喊她。 “嗯,”杨楚然顿顿,“尚启兰,我觉得有点儿累。” ----
第75章 分手
尚启兰没有吱声,静待她说。
“和外婆在一起的时候,想到你,我就有愧疚感;和你在一起,想到外婆,我就有负罪感……” “我们的爱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走在阳光下……” “今晚亲友来做客,我明明有女朋友,却只能说没有,只能说单身,还要听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的话……”
尚启兰静静听她絮叨,半晌,彼端没了声音。 她这才挂断电话,打了视频过去。
视频好一会儿才接通。 杨楚然穿着睡衣,神色除了倦意,别无异样。
“楚然,”尚启兰只开了一个口,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以前遇到什么事,尚启兰都能有话安慰她、鼓励她,唯独她此时的困惑,尚启兰想不到理由来开导她。
“楚然,你不要多想,我们不是说好不公开我们的恋情,只要我们自己幸福就好嘛,你外婆也同意了,至于其他人,其实没有必要太在乎他们的看法。” “可是我不想爱的这么辛苦,看到你身边出现的其她人,我连当面吃醋在意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一想到要公开我们的关系,就想到外婆的话‘如果我早点死就好了’,尚启兰,我该怎么办?”杨楚然一脸地苦恼。
尚启兰张张嘴想说什么,然而不等她开口,杨楚然就开口了。
“尚启兰,要不,我们分开吧。”
尚启兰这才明白,她前面的那番话是为这句话做铺垫。 她前面的絮叨不是恋人之间的“分享”,而是做出决定后的理由。
“你……都想清楚了?”
杨楚然点点头,半边屏幕遮掩了她紧咬的牙齿。
尚启兰苦涩一笑:“好啊,我们的爱情由你来开始,由你来结束,也算是完整了。” 说完,便挂断了视频。
心,仿佛空了一大块。 尚启兰的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她大口的喘着气,试图让闷紧的心脏稍微舒服一点儿。 然而一点儿效果也没有,她又只好跑去洗手间,不停地用冷水冲刷着脸颊。
挂断视频的那一刻。 杨楚然关了灯,任由黑暗吞噬着自己。 她摸索着墙壁,艰难的移动着麻木的脚,一步一步,靠近沙发的那一刻,一下子瘫倒在上面。 她知道,这句话说出口,她真的完全失去尚启兰了。 可是她却不能不这么做。 她不能太自私,自私到为了家人,让尚启兰陪她在黑暗里行走。
尚启兰说不在乎,可是她在乎。 如果爱情不是全心全意的,那不如放手。
她是天上的皎洁星辰,是九天翱翔的凤。 自己不能,也不可以让她低到尘埃里。 尚启兰值得更好的人去爱,对方应该是勇敢无畏的,是义无反顾的。
怪不得唐静常说,周彦成不配,她也不配。
是啊,周彦成为了家族、为了母亲选择离开尚启兰。 她如今为了外婆也选择了放弃。 多么相似的情景,多么可笑的境遇。
杨楚然用被子狠狠捂住脸,然后才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两人分手的事,是洛蓝最先知道的。 她彼时也在香港,听说尚启兰回来了,急忙去找她玩。 尽管尚启兰极力掩饰,但只唠了一会儿,洛蓝就发现了不对劲。
“分手了?怎么会?!”洛蓝惊觉不可思议,“尚启兰,你是真不把我当朋友,发生这样的事竟然瞒着我!你看你眼都肿成什么样了,你瞒得住吗?” 尚启兰微微叹息:“这其中的缘由很复杂。” “能有多复杂啊?那爱的时候轰轰烈烈的,说分就分了?!”洛蓝郁郁不平,“我给楚然打电话!” 尚启兰急忙摁住她的手,摇头:“不要了,我想她也是深思熟虑了,而且她心里也不好过,不要再说了。”
“可是!”洛蓝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那到底是为什么吗?我以为你们都谈婚论嫁了!”
尚启兰见洛蓝急成这样,也只好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
洛蓝听后,也沉默了。 “我能理解她的处境,这样的情况,谁碰到也不好处理。”尚启兰说。 “真搞不懂,她外婆怎么那么封建!”洛蓝有些郁愤,“都什么年代了,非让自己的外甥女找个不喜欢的人,她就开心了?” “洛蓝!”尚启兰皱眉。
“好好好,我不说她外婆!”洛蓝举手,“真是服了你了。——要我说,楚然就是道德感太强,她外婆爱怎么说就怎说呗,噢,要是她外婆有个三长两短,那还真的就怪她喽!” “洛蓝,别说了!”尚启兰也生气了,“有道德感是楚然的优点,难道你希望她做一个无情无义不孝的人吗?” “喂!我是替你难过嗳。”洛蓝很委屈。
尚启兰熄了火气,拍拍她的肩:“我知道……” “我就是很生气嗳,凭什么?为什么?……”洛蓝说着说着鼻尖一酸,竟然哽咽了,“要是知道这样,早干嘛了……” 洛蓝一哭,尚启兰好不容易平复下的情绪又被勾了起来。
她轻轻抱住洛蓝,声音沙哑:“洛蓝,我没事儿的,谢谢你,有你和笑笑这样的朋友,我很幸福。” “我不是埋怨楚然,我就是生气,我也不知道生谁的气,我就是觉得你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我和笑笑都准备喝喜酒了,我……”洛蓝抽抽搭搭的,“命运真不是个玩意儿,它不去管其他人,怎么就盯上你了呢……”
尚启兰尽管脸上泪光闪烁,但听到她的话,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 “你还笑!”洛蓝咬牙切齿地瞪她,“都失恋了,有什么好笑的!” “不笑了。”
“你什么时候回上海?”洛蓝皱着眉问。 “今天下午就回去了,明天要彩排录制。”尚启兰不着痕迹地叹息一声。
洛蓝点点头:“既然这样,你也想开一点儿。”
秋日的午后,阳光暖融融的。 尽管身心俱疲,但是合约在身,尚启兰也只好收拾行装出发。
“启兰,张总提议,明年的海外巡演,是不是也该计划计划了。”飞机上,Eva拿出最近的工作资料。 尚启兰收回望着舷窗外的目光,轻轻地飘出一句话:“Eva,先不要了,我想休息休息。” “好,那我和张总说,推迟一年。”
尚启兰这才看向Eva,眼神有些失神空洞:“Eva,我的意思是,结束了这档综艺的录制,后面不要再接新的工作了。” Eva疑惑地眨了眨眼,没理解过来。
“启、启兰,你、你的意思是?” “我想,封麦了。” Eva听罢,惊恐地瞪大了眼,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嘴唇颤抖:“启兰,这不是小事,你一定要慎重。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尚启兰浅笑着摇摇头:“没有,我想我们都该休息休息了。” “你要是觉得累,休息两三年没关系的,但是封麦这个事,不是小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尚启兰在舞台上站了二十来年。 舞台早就成了她的第二个“家”。 而Eva也早习惯了这样的她。 如果封麦,那放弃的不是工作,不是名利,而是信仰与热爱。
因着尚启兰的这句话,Eva也跟着心思沉重起来。 外面秋光和煦,天朗气清。 但是Eva却觉得入目的风景全都苍凉无色。
傍晚时分,洛蓝竟然也出现在了上海。 她手里提着两瓶酒:“今晚我舍命陪君子。”
尚启兰感动,却又无奈:“洛蓝,不要胡闹了,我明天还有工作。” “工作!工作!工作!”洛蓝烦了,“明天的工作管今天什么事儿!让蔡姐做几个菜,一会儿笑笑拍摄结束也过来。”
“启兰,你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要和我们说,不然朋友要来干什么?”
尽管尚启兰没有多说,但是洛蓝了解她,看到她憔悴的脸色也知道所有。
“来,庆祝单身!喝!” “爱情算什么,屁都不是!”
失恋的明明是尚启兰,但洛蓝比她感触还大。 徐笑笑还没来,两人已经喝了将近两瓶白兰地。
尚启兰刚开始还算理智,自己小酌,也劝着洛蓝少喝。 然后大概是酒的后劲上来了,又或者是心底压抑的情绪爆发了,也理智失控了。
“这个徐笑笑,一点儿不仗义!都几点了,还不来!”洛蓝气呼呼的到处翻手机给要打电话。 尚启兰已经七八分醉,她依靠在沙发上,一手扶额:“笑笑也许有事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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