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景铄把人都赶了回去,屋内只剩下了她和林余卿两个人。
景铄跪坐在林余卿的床边,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
“余卿,一定要醒过来啊,我还等着娶你回家,还想听你喊我平安,你不要有事啊。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别把我一个人丢下好不好……要醒过来啊,要醒过来……”
景铄寸步不离地守了林余卿一整晚,这一晚,景铄想起了一些因为受伤忘记的事情,在林余卿第一次拦下自己的时候,她就曾经想过,林余卿为什么会找她来解围,是因为同为女子,是因为自己手握重兵,圣上忌惮,还是因为……却从来没有想过,林余卿与她幼时相识。
乾元二十二年,自己第一次随父出征后回朝,圣上大摆庆功宴,自己却因为兄长战死独自一人躲在御花园偷偷抹泪。是林余卿发现了她,给她擦泪,陪着她,宽慰她说:
“景少将军为民而死,百姓会记住他的,保护了自己的百姓,少将军该是欣慰的。景小将军不要伤心了,好吗?”
她记得那时她说:
“那我也去保护百姓,林姐姐会记得我吗?”
“当然会啊,我会记得小将军的。”
“那我也会记得林姐姐的。”
后来她在高阳国与荆梧族一战中跌落战马,头部受创,忘了一些事情。想到这里,景铄哭红了眼。
她的林姐姐记住了她,可是她却忘记了她。 ---- 林温温:总算想起来了,也不枉我受这么重的伤。 景怂怂:我的错,怎么能忘记媳妇!
第7章 十里红妆
第二天一早。
“平…平安。”
“林姐姐,你醒了!我去喊大夫。”
听到林余卿的声音,景铄胡乱地擦了擦眼睛就往外跑,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一声林姐姐给林余卿带来的惊讶。
看着景铄跑出去的背影,林余卿有了些猜测。
是想起来了吧。
经过大夫一通检查之后,景铄终于是放下了心。再一次打发大夫和下人离开,眼下,屋子里只剩下了景铄二人,还有林夕。
“左相,您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好,有劳侯爷。”
“无妨。”
林夕看了看床上的林余卿,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平安,你记起我了,对吗?”
“嗯。”
听着这一个略带委屈的“嗯”,林余卿不由得好笑。
“是我被忘记了,怎么某个小没良心的还委屈上了?”
“余卿,是我不对,我不该忘记你,我……”
“好了,我没有怪你,我都知道,我们当年偷偷哭鼻子的小将军长大了,都要娶姐姐了,那罚你日后好好待我,好不好?。”
“好,余卿,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往后,我生,护你一世周全;我死,定让你余生无忧。”
没有喊林相,也没有叫姐姐,景铄和林余卿都知道这个承诺有多重。
林余卿盯着景铄,良久,开口道:
“好。”
“还要睡会儿吗?”
“不睡了,已经睡很长时间了。”
“好。”
“关于你我相识,平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余卿,我都明白。”
景铄知道林余卿是在说,她认得自己,却不曾与自己相认这件事。只是,先不说自己有错在先忘了林余卿,单说她回京都之后林余卿的处境,她需要自己助她摆脱与平南王的婚约,这种时候,说那些自己不记得的往事,不要说获得助力,自己怕是连见都不会再见她了。
看着眼前的景铄,林余卿不由得笑弯了眉眼。是了,景小将军百龙之智,怎么会看不透自己的心思呢。
沉默片刻,景铄问道:
“余卿,在遇刺之前,你可曾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不曾,我本来是去赵司院府上赴宴的,只是刚要出门,府上的管家喊住我说我爹在书房等我,我转身回去的时候那支箭就朝我射过来,正因如此,我才……”
说到一半林余卿突然抬头看向景铄,满眼的不可置信。
“余卿,这就是问题所在。”
景铄点头,示意林余卿她想的可能就是最后的答案。
“管家,自我记事起便在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着数不清的不解与难以置信落在了景铄的耳边。
“我已派人去探查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孰是孰非自有定论,余卿不要太过忧心,现下,你需要好好养伤。”
“好。”
景铄又守了林余卿一夜,看她已经没有大碍,在相府加派了一些人手之后,就去忙着筹备她二人的婚事了。
三天后,乾安五年十月十七,武安侯景铄迎娶女相林余卿。
京都长街之上,一早便挤满了人,高阳国百姓都想亲眼看看这开了先例的女子的婚事该是怎样的盛大。
只听一阵锣鼓声响起,人群中吵吵嚷嚷喊了几声:
“来了来了,侯府迎亲的队伍来了。”
百姓们翘首以望,欣赏着这场史无前例的婚礼。
迎亲的队伍由远而近,人影也渐渐清晰,迎亲队伍里安宥,江亦书还有其他狼燚军的将士欢天喜地的跟着往前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派喜庆之色,队伍最前方骑在黑色骏马身上的正是景铄。
红袍玉冠,五官分明,剑眉凌厉,身穿婚服的景铄平添了几分儒雅在里面。
相府。
梳妆完毕的林余卿,在侍女子衿和子倾的陪伴下静静地等待着迎亲队伍的到来。待听到外面锣鼓喧天的时候,林余卿的脸上是掩不住的雀跃之色。
子衿和子倾搀扶着林余卿到了相府门口,景铄快步上前到了林夕眼前,向林夕行礼之后,从子衿手中接过林余卿的手,带着她上了花轿。
“余卿,我来接你了。”
趁着扶人上轿的功夫,景铄还在林余卿的耳边说了句话。
不等林余卿回话,景铄就已经翻身上马,朝侯府去了。
坐在轿子里的林余卿心底却涌上一股热流,高阳国,向来没有夫家亲迎女子进门的传统,所以她不曾想过景铄会来。
透过轿帘的缝隙,骏马上的人给了她无尽的心安。
景铄当然知道高阳国娶亲的规矩,只是在她看来,林余卿嫁她已经算得上是一场闹剧了,她若再不重视些,往后民间也好,朝中也罢,林余卿都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她,从心里不愿这样的情况出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侯府。
“吉时已到,迎新人进门。”
随着礼官的声音响起,林余卿在景铄地搀扶下进了前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妻交拜!”
“礼成!”
霎时间,整个前厅各种祝福声不断,景铄一一应下,抬头看到平南王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即扶着林余卿进了新房。
“余卿,我备了一些吃食,你先吃一点,我先去招待客人。”
“好,去吧。”
戌时三刻,景铄终于是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摇摇晃晃地进了新房。
“余卿,我要掀盖头了。”
林余卿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掀下盖头,景铄看着眼前的林余卿,真真明白了什么叫,明眸皓齿,肤如凝脂。 ---- 景怂怂:可算把媳妇娶回家了。满足.jpg 林温温:她说我长得好看。傲娇.jpg
第8章 遇刺的真相
“余卿真好看。”
“是吗?怎么个好看法?”
看着眼前呆呆的景铄,林余卿抿嘴忍住想笑的冲动,问出了这么一句。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余卿有倾城之姿。”
“那就多谢景小将军夸奖了。”
林余卿没想到景铄会这么直白的夸她,而且,她觉得眼前这人才更好看些。因着长年驻守边塞,景铄没有京都女子那般白皙的皮肤,只是她五官生的很好,再加上她身上带着些军中独有的洒脱之气,更让人觉得“见之忘俗”。
两人喝过合卺酒之后,景铄拉起了林余卿放在桌上的手,蹲在她面前说道:
“余卿,今日你嫁我为妻,我便给你一句誓言。今后,我必喜你之所喜,悲你之所悲,倾我所有,换你余生尽舒眉。”
“平安,我既嫁你为妻,想的就是与你生死白头,所以不要把我保护的太好,可以吗?”
景铄眼中的神色太过认真,林余卿相信她说的,只是相比于处处受她保护,她更希望站在她的身边。
“你都知道了。”
景铄一点儿也不惊讶,毕竟,林余卿本就是有着治世之才的人。
“原本只是猜测,刚刚知道平南王在场时就有了定论。”
“哈哈哈不愧是林相。余卿放心,我知你才能,又怎么会将你困在侯府这小小一方天地,我说护你,是要你知道,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护着你。”
“好,那姐姐就仰仗小将军了。”
林余卿听完景铄的话,心中畅快,也起了打趣景铄的心思。
“余卿,我已经不是将军了,不要喊了啊。”
景铄一点也不想听林余卿喊小将军,这三个字总能让她想起那个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蠢小孩!
“平安,你永远是我的将军。”
“余卿,你……”
景铄本是调笑,却没想到林余卿会如此认真的说出“你永远是我的将军”。
“我知道,你应该在遥远的边塞放歌纵酒,而不是困在这小小的京都当一个没有实权的武安侯。景铄,从你第一次随景将军出征,就在守护着我了,我能入朝为官,除了父亲的原因,还因为你。因为你身为女子却战功赫赫,我才能以女子之躯登上朝堂。所以不论你是什么身份,你永远都是我的将军,是高阳百姓的将军。”
“余卿,谢谢你。”
至于谢什么,两个人都清楚。
又坐了片刻,两个人打算就寝了。景铄以为哪怕成婚,自己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是当林余卿躺在她身边的时候,闻着她身上传来的似有似无的清香,景铄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急速的跳动,为了眼前的人跳动。
“余卿,行刺的人,亦书和安宥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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