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珍视的音乐被践踏,她所喜欢的不被传承,与她相反的音乐受世人追捧,最后她甚至灰心丧气地想蹲在黑夜里,抱着自己对音乐的坚守死去。 却又被光明和音乐召回了的幻境。 现在安怡欣所凝视的阳光都是独具匠心,妙手天成的灯光老师打出来的,假的就和真的一样。 但是哪怕拍到了这般的地步,图长安似乎还是不满意的。 他皱着眉头看着监视器,只说“再来一条”,再来“一”条,便是这一条,最后真的是直接把安怡欣给拍晕倒了。 安怡欣爬在地上起不来,汗无助的往下留着,她的脑子混沌的只记得自己应该抬头,应该坚持的往下演绎,却根本难以动弹。 也是在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眼前的光范围太大了——不像是打出来的那种聚光,大到好像山歌都可以容纳进其中,大到古今音乐都可包含其中。 大到特殊,奇怪,卑劣,世人所有的不理解和偏见都可以完全容纳。 安怡欣几乎不能动弹的身躯在这温暖的光的照耀下,几乎快融化了,完全成了一滩烂泥。 可烂泥更是会忍不住想去仰望,去追寻这道光啊…… 不知过了许久,她终是寻得了点点的力气,努力地抬起了头。 天,真的亮了。 不知道为何,和电影无关,和剧本无关,甚至那一瞬间和她所饰演的角色无关了。 安怡欣就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望着这片清晨的满光,谁又能忍住不笑呢?安怡欣这样想着。 就好像……世间一切的阴霾就此散去了,一切都是那般光明的未来。 “真好。”安怡欣忍不住的呢喃着。 只是她真的太累了,口都张不开,只有那身子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砰——” 溅起了无数的光。 散在清晨的山风之中,散于无边的梦里。 如斯美妙。 “卡——过!” 安怡欣在迷糊间听到了图长安肯定的声响。 她忍不住接着笑了起来,那埋在了泥土里的脸不小心吃了满嘴的土,又因为浑身没有力气,咳嗽都咳嗽不出来,便准备等工作人员来扶她一把。 至少翟澜会来扶她的,对吧。 就听到图长安指挥道:“东西赶快都撤走。趁现在补一个太阳完全起来的大全,快快快!!” 脸朝地的安怡欣:…… 这场戏给安怡欣拍的伤了元气,躺在床上硬生生是下午才醒来。 她醒了第一眼就见到了拿着张纸蹲守在她身边的小助理。 小助理见她醒了,立刻拿着纸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 直接差点没把安怡欣给读没了。 “停——” 安怡欣头疼的问道:“翟澜呢?” 小助理听到这个问题,被纸挡住的眼睛珠子滴溜溜的一转。 想着那次该死的吵架,还想着手上这该死的检讨,恶从胆边生,说道: “乐音来了。” “翟导陪图导接人去了。” 安怡欣:…… 安怡欣:醒了。
第82章 发情期 80 小助理这话若是给早前的安怡欣听到, 只怕她能直接脸色煞白,闷气涌到心尖, 发酸,发疼的,搅在一起,便只剩涩,涩到手指间发麻,却也无能为力,便只好一边生自己的气,一边迁怒于小助理, 搞得全天下都不得安生。 至于那“见乐音去了的翟澜”, 自是不能是不能骂的,甚至在那想像中都不愿生她的气,便只好又骂上几句自己, 当真是有些可怜。 但此刻的安怡欣听到了小助理的话后, 虽然本能地醒了, 心里有点……很是不舒服, 如鲠在喉,却也不曾像以前那般发了疯,只是舔着自己的后槽牙,不说话。 而脑子里嘛, 为了自我安慰便立刻浮现了这段时间两个人的相处,相处的点滴和细节是不会骗人的,或者说很难骗人吧,毕竟若是你每次只要一转头,便可以见到你喜欢的那个人,正用那双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 含情脉脉地看着你。 干净清澈到,只有你。 你也会忍不住相信她的真心,她的实意,然后…… “被她骗了,就被她骗了吧,说得自己能忍不住不喜欢她了一样。”安怡欣这样想了会儿,心情反倒好了些,起床刷牙洗脸整装待发地,就准备去看看乐音这次过来能给她玩出什么花来! 她把长发往后一撩,蹬上那双唯一戴着的高跟鞋,风情万种地就往外走着。 安怡欣比谁都知道自己的优势,她长了一张烟行媚视的脸,却不怎么落俗套,这种就别整日装什么白莲花,小清新了,不画个大浓妆,也要把明艳锐利的五官全部露出了,让别人看了你只能感到相形见绌,甚至不敢再看你一眼。 安怡欣这么想着,眼神轻轻的往小助理那边一瞥,眼尾微微上挑,见她面红耳赤只敢低头看地的模样,更是凑近了些,气如兰,声音暗哑:“你是说翟澜去接乐音了是吗?” “她真是太过……”她见小助理点头如蒜,同仇敌忾的模样,直接转换语气冷冰冰的说道,“那你下次把她拦住不就好了吗?多大点事。” 说完细细品了下小助理惊讶的神情,这才婀娜地往外走着。 她每一步都走得和猫似的,轻盈且优雅,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但这一切的设计,都不如她最后靠在门口等人回来时所摆造型设计得多。 靠在门上的时候,只能有半边胳膊倚着门窗,而且不能依的严实,重点是为了和另一只手构成s形,更加突出玲珑的曲线,然后膝盖要微微往前倾,脚尖得点地…… 零零总总一整套下来,不论是谁都能成为这寨子上最亮的崽—— 至少应该,大概,也许会比乐音上些许的。 人就是这样,低级的攀比是我不好,你也要不好,中等一点是你好了我难受,最高级的是,我不用知道你怎么样,我只需要知道,不论怎么样我比你过的好,过得精彩就行。 却不曾想到,安怡欣摆着这么一个漂亮且辛苦的姿势摆了30来分钟后,终于是迎来了她意料之内较为狼狈的乐音,哪怕现在进寨子的路是好走了许多,但真第一次来,可不得把那细皮嫩肉的乐音给颠懵了? 按道理,看到这一幕的安怡欣应该勾起一个克制但是极为漂亮的微笑,麻利地结束了这次不公平的降维打击,然后就可以趾高气昂地把翟澜领走,当着所有人的面取得这次阶段性的胜利。 却不想在她完美地完成了前面的一切后,安怡欣往人群里一扫,竟是没有看到翟澜的脸庞,哪怕忍不住打量了人群许久……竟然也没有看见翟澜的身影。 那一瞬间安怡欣笑不出来了,精心准备的姿势乱了,脚尖不能再轻盈地点地了,一下子慌乱和迷茫全部汇聚到她的身上,汇聚到那白到几乎可以看见血丝的脸上,倒是莫名地给她了股让人想欺负的,脆弱的美。 这种触目惊心的,像琉璃般的美,使得图长安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都忍不住替她遮了遮外人的眼光——一个Alpah长成这样确实有些太造孽了。 而安怡欣见图长安靠近,便立刻握住了他的胳膊,声音是从气管里勉强地挤出来的:“翟澜没和你一起出去吗?” 图长安听着安怡欣的颤音,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本能的摇着头,说着:“没有啊……她就把我送出到了门口。” 不等图长安的话说完,安怡欣便猛地跑了出去,踩着那么高的高跟,每一步都踩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也不知反作用的脚底和脚踝会有多疼。 安怡欣完全顾不上这个了,她的脑子里只剩下“15分钟”这串数字,因为她昨天为了保险起见是给翟澜放了血的,但是因为没想到会直接拍了个大通宵,所以昨天份额的血肯定是已经消耗完了的。 可今天她醒来的时候,不曾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任何一处是属于刀疤的疼痛,所以可以肯定翟澜今天身上是没有信息素缺失时候可以应急了的血的,而自己,而自己…… 而自己在完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就一直先入为主的相信了翟澜回去接乐音,所以在门口白耗了快30分钟之久,所以,所以,如果算翟澜是在她醒来前刚亲吻完自己离开的,那离翟澜难受到整个人发懵,只能15分钟。 但……这可能吗?可能只剩十五分钟吗? 怎么可能,翟澜肯定已经开始难受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有出现,也没有求助……她,该有多难受啊。 那一刻的安怡欣几乎算得上被悲观情绪完全压住了,只知道叫唤着所有的人,帮她在屋子里找人,她也扯着嗓子大声地唤着:“翟澜翟澜——”的。 但是根本没有人应答。 她发疯似的开着每一扇门,最后甚至开始踹着那些打不开的门,高跟鞋的跟走断了一个,被踹进门里拔不出来了一个,最后索性把那碍事的鞋子丢到了地上,用刀把拖地的长裙的下半部分给截了,就这样光着脚,穿着一身绝不优雅的衣服,披头散发地在这个屋子里寻着。 可最终还是没有寻到,所有人都没有找到。 大家把安怡欣围了起来,安慰她事情不大,高声地帮她想着办法,高谈阔论者有,语无伦次者有,真正焦急者有,最后都汇成了耳鸣一般的噪音,一直喧闹地在安怡欣的耳边响着。 这乱码的噪声越来越大,而安怡欣也在这噪音里无助地在四周走着,向四周望着,寻不到方向,找不到地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也就是在这瞬间,所有的噪音猛地汇聚成了一股极强的电音猛地刺向了安怡欣的耳膜。 “刺啦——” 巨大的声响后,是无边的安静,安怡欣能看见所有人都在张口相对她说些什么,但她却什么也听不见,也感觉不到,无边的寂静。 也是在这寂静之中,安怡欣突然闻到了一股昙花的香味。 昙花总是一现,安怡欣其实并没有怎么闻过,只是在那一瞬间,她能确定这股清冽的,浓郁的香味就是昙花。 它们是那样的芬芳,也是那样的使安怡欣熟悉,她好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枕着这花香入眠,熟悉且让安怡欣安心。 安怡欣在这无边的安静里,拨开了张着口的人群,一点点地随着这股她熟悉的昙花香一点点地往外走着。 那香气越来越浓,越来越冷,也越来越痛苦,花香里的迷茫痛苦到最后安怡欣几乎是挪不动自己的脚步了,只能停在花香最浓郁的地方,安怡欣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剧组拍摄的屋子了,到了旁边的一个石屋里。 她认识这个石屋,寨里的人把它叫“神罚之地”,多是用来关押随便发情的Omega的,说她们只要被关在了这里,就不能随便影响和玷污其他高贵的Alpha了,是一个隔绝信息素的绝妙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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