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是方才过来时被风吹了,才会有所不适。 再等等就好了,一定。 云烬雪站在台上,将之前会上的内容打乱重说一遍,也讲的差不多了,便准备收收尾。 “大家之后离开神极宗,也要始终记得,保持本心,约束自己,并且要学会与自然共生,尊重万物生灵。” “在与凡人相处时,也不能因为自己有强大的力量便觉得高人一等,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明白了吗?” 话音落下,场内寂静。 有这种情况也很正常,毕竟这种大会根本没人仔细听内容。 云烬雪正准备下去,就听见台下传来一道清脆女声:“明白了,多谢师姐。” 燕归星说完这句话,轻轻鼓起掌来。 有一个人带动,其他人便也跟着鼓掌,一时间坛上掌声雷动,道谢之声此起彼伏,甚至纷纷站起身,凑热闹般的喝彩起来。 云烬雪垂眸,在轰然而起的喧闹声中,看向台下慢慢鼓掌的女子。 那一身靛蓝,配上清雅眉眼,以及唇角的淡淡笑意,实在相称。 大会彻底结束后,人流渐渐散去,燕归星走过来,道:“师姐,我师尊交代我开完会回去做事,所以我要先行离开了。” 四年过去,少女生的亭亭玉立,已经和她差不高。 云烬雪看着人,只觉得心中满意,她真是越发有女主角的样子了。 “好,平日就算再忙也要多注意休息。” “明白了,师姐。” 目送那背影消失,云烬雪回眸道:“风风午饭可以自己去吃吗?” 江炎玉不满道:“为什么?” 云烬雪道:“我有一件事要去做,大概下午回来。” 江炎玉道:“那么着急的事?话说你最近好像一直都在忙。” 云烬雪沉吟片刻:“是有一些着急,嗯,对,有点忙,是因为有一些...我自己的事。” 江炎玉又定定看了她一会,而后转身离开,甩下一句话:“那行,你忙,我也很忙的好吧,办事去。” 云烬雪冲她背影笑道:“吃完饭记得回剑之巅,我有东西要给你。” “知道了知道了。” 与她分开后,云烬雪径直来到神极宗武器库,冷光阁。 沉重大门打开,内部阴沉沉且封闭,隐约可见架子上各式各样武器轮廓,烛火微摇,冷气森森。 她最近来的勤,看门弟子便没有给她带路。 云烬雪走进去,路过一排排架子,来到最深处的一扇门前。 伸手贴在门上,有些烫人,用力推开,几乎刺眼的亮光从里面照来,撕碎她身后的黑暗。 砸铁胚的清脆响动中火花四溅,这里是打铁塑器的地方。 里面站着不少上半身赤.条条,汗流成河的大汉,鼓动着肌肉抡大锤,敲打着一个个烧红的铁胚。 有敲好大概形状的,用夹子翻转,仔细瞧瞧,而后按进水桶,刺啦作响,水汽冲天。 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流,云烬雪稍稍屏主呼吸,走进去,直接来到其中一位大汉前:“我定制的那把长刀,今天可以拿走了吗?” 自从那次听到小反派的愿望,云烬雪便开始筹备这件事了。 小反派使用最习惯的武器,自然是刀,而之后她会拥有【天灾】这种神武,现在便不需要给她找多么厉害的。 于是,云烬雪托人去买了一种较为特殊的料子,将之塑成武器,虽说并不能算多强悍,若是长时间带在身边温养,可以逐渐与主人如朋友一般心绪相通,甚至养出刀灵,能在她最难承受的破碎时间里陪伴她。 等注定的背叛情节出现后,小反派会慢慢站上一个相当腥风血雨的位置,被世人所恐惧与厌弃。到那时,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真心待她。 那似乎太孤独了,云烬雪想。 大汉道:“没问题,可以拿走,取好名字了吗?待会给你刻上。” 云烬雪道:“取好了,就叫做【心萤】。” 江炎玉身边总有蓝色萤火虫追随左右,淡淡萤火之光,不足以驱散黑暗,但可以照亮她自己。 送她一把温柔的刀,希望无论世间再黑暗,她心间都能始终追随着一缕光。 . 另一边,江炎玉与她分开后,找了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沿着蜿蜒河流走了许久后,坐上一块大石,看着哗哗水流。 她随手打出一道红迅,找人过来,而后便捡起一块小石子,扔进水中,嗤道:“开个会还眉目传情,有什么好看的。” 这话音微哑,江炎玉揉揉喉咙,蹙眉道:“为什么嗓子会疼?” 除了喉咙痛,似乎还有些头晕。 身上的温度还没下去,江炎玉看着溪水,考虑要不要下水降降温。 刚出现这个念头,一位黑瘦青年分开灌木走来,恭敬道:“堂主,您找我。” 江炎玉道:“是,有点事问你。” 青年正是璀错,他道:“您问。” 江炎玉一腿支在石上,一腿放下来晃荡,两手叠上膝盖,垫着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 璀错耐心等待着,以往命令都会很快下达,这次等了那么久,一定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江炎玉幽幽道:“你知道怎么让女人依赖你吗?” 璀错:“...嗯?” 这问题明显戳中他知识盲区了。 他抬头看了眼,确定堂主大人没有再开玩笑,又低头,嗫嚅道:“堂主是要...娶媳妇吗?” 他自以为猜测准确,可堂主大人一怔,怒道:“我什么时候说娶咳咳...” 喉咙与前额的疼在加剧,这微妙又陌生的不适感,让江炎玉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该不会真的染风寒了吧。 等那阵疼过去,江炎玉继续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媳妇了,我是想要一个女人的心。” 璀错松了口气:“讨女人喜欢我不会,但挖心我会,还请堂主给我分配任务。” 江炎玉有些无语道:“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再次组织语言:“就是...让她仰慕我,心里挂念我,依赖我,最好是离不开我。” 璀错疑惑道:“这不是就要娶媳妇吗?” 江炎玉道:“不是!” 璀错道:“那为什么要让女人...仰慕您?” 江炎玉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拨浪鼓,敲了敲:“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站得高摔得惨吗?我要让她先离不开我,然后狠狠离开她,之后就可以...” 说着说着,见璀错脸色有异,问道:“你那副表情什么意思?” 璀错为难道:“我们那边,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给您听。” 江炎玉道:“讲。” 璀错道:“不对媳妇好,媳妇就会跑。跑完打光棍,孤身捱到老。” “你咳咳咳...”江炎玉火气刚起来,就被一阵咳嗽打断了。 璀错问道:“堂主您怎么了?” 江炎玉没好气道:“没怎么,好得很。” 这会,不用去试温,都能感受到自己在发烫。 璀错观察她脸色,道:“堂主您生病了。” 江炎玉挥手道:“滚滚滚,我不是有交代你办事吗,赶紧忙去。” 等他离开,江炎玉才从大石上跳下来,发现自己手脚都有些无力,无语至极,没想到自己真有那么倒霉。 人类的躯壳就这一点是最坏的。 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到剑之巅,倒头就睡,立刻沉入梦乡。 日头泛黄,云烬雪带着东西回来,见石桌上空空如也,没有晚饭,还以为小反派出去玩没回来,便想着将东西先藏起来。 谁知推门进屋,发现床上躺着人,走近一看,正是小反派。 正奇怪她为什么今天那么早睡,便发现她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 伸手去碰,被过高的温度惊到,云烬雪将人推了推,道:“风风?” 江炎玉侧躺在床上,被子随意盖着小腹以下,对呼唤没有反应。 云烬雪意识到,她早上那会果然是生病,并且现在似乎严重起来了。 将东西放下,云烬雪立刻去将药翻找出来,去杨氏医署开的,药效很不错,之前小女主生病时就吃的这个,熬的浓一些,甚至可以一晚上就好。 用灵力催着将药熬好,盛入碗中,云烬雪端着进屋,坐在床边,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将人搂进怀中。 垂眸看去,小反派眼尾通红,浑身发热,睫毛微颤,呼吸间都是滚烫的气息。 几乎从没见过她这样,云烬雪给她注入灵力,催着人醒来,轻声道:“来,风风,吃药。” 江炎玉头脑混沌,知道自己在浑身发热,也知道自己在另一个女人的怀中。 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很不喜欢她,但这女人的怀抱总是很温暖,让她想不明白为什么。 模糊视线里,所有一切都沉在昏暗中,床帐如纱,女人玉白的下颌似乎近在迟尺,能瞧见一点红唇,红的有些烧眼睛。 她听到朦朦胧胧的声响:“风风,乖一点,你生病了要吃药。” 听到某个关键字,江炎玉的精神回来一些:“我没生病!燕归星那家伙都没生,我怎么可能生!” 身前人似乎笑了笑,轻声道:“你为什么总和她比?” 为什么? 江炎玉想跟着笑,却没笑出来。 她全身都痛,也没有力气,但依然努力撑起来,攀着女人的肩膀,直到能看见烧人眼眸的红唇全貌。 她扑过去,紧紧抱着人,气息不定的含混道:“你为什么救她不救我.....” 流动在颈间的气息异常滚烫,云烬雪没能听清那呢喃,以为她还在否认生病事实,便拍拍她脊背柔声道:“乖一点好吗,你现在必须要吃药。” “你为什么...你凭什么...”嗓音沙哑,又逐渐虚弱。 江炎玉靠在她锁骨前,攀着她肩膀的手失力,顺着她手臂滑下来,最后挂在她臂弯,急促喘息着。 云烬雪将人稍稍翻过来,仰面朝上,自己先尝了尝药,温度合适,便凑到江炎玉唇边。 “乖乖喝药好吗,待会师姐有礼物送给你。” 江炎玉闭着眼睛,想伸手推开那药:“不要...” 云烬雪轻叹口气,用灵力将人定住,让她动弹不得。又将药碗凑过去,小口小口的喂给她。 这样的动作着实不方便,部分药液顺着少女唇角滑落,染湿了衣襟。 尽管女人足够温柔,江炎玉依然因这有些强制的动作蹙眉:“唔...” 云烬雪轻轻拍着人:“喝完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一碗药喂下去,她唇上湿润许多,不再因为发烧而有些起皮,因为喝药而微微张着口,深深呼吸着。 云烬雪帮她擦去脸边与颈间多出的药液,松开了灵力禁制,怀里的少女瞬间放松下来,依靠在她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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