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什么?”她没懂。
“活该没有一个长久的。”
他们从彼此生活逃开,有人远离,有人忍不住回头。时黎在翻阅她各种营销字眼时自我安慰,世界上会监视前任的又不止她一个,虽然她没念念惦记着孙怡清不该比她好。
离开她的四年,孙怡清事业飞跃,她也迎来上升高峰,或许分开时那么多气话,总有句话说对了,他们分开对彼此更好。
孙怡清反应了一会她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是习惯把过去斩断抛开的人,事情翻篇就完全割裂开来,当作从未发生,平时绝不会想,只有演戏需要用到时才钩出来切身一下。这种习惯固然算不得上乘,但不这么建立,以她的经历,也很难活蹦乱跳、心理健康的在娱乐圈走到这步。
然后她被气笑了,“关你屁事。”孙怡清说,“我谈几个谈多久我乐意,前车之鉴我不想谈的久关你屁事,你多闲啊,还打听我谈恋爱?”
之前在这上头吃过亏,王姐对绯闻处理一向当机立断,她找的又同性居多,表面上干干净净的,只有前几天被爆出来那次。时黎那话指向明显不止一个,不是私下打听过还是什么。
时黎刚想说什么,孙怡清电话响了,她划起来,外卖员说已经送到前台了,前台会拿上去。她说好,挂掉电话,时黎正拎着弄好的午餐开门出去找谢清吃饭。
她跟出去,拿了饭,照样盘腿坐下,跟昨晚一样没事人的围着吃饭。
吃完饭,谢清收拾收拾去赶飞机,孙怡清跟时黎送别她,准备坐下研究剧本,手机一震,上面弹出谢清发来的消息:吵架了?
孙怡清心尖一抖。她没住过这酒店,谁知道隔音不隔音,虽然她跟时黎说话记得外边有人,压着声音,可到底就一层门板。
孙怡清:你听到了?
谢清:?
谢清:真吵了?
看来是没听见。孙怡清心安,打字回复迅速飘逸起来:小事,没问题[得意]
她反思跟时黎的相处,其实他们都心虚,底气不足,聊天时就更容易张牙舞抓的大张旗鼓,恨不得让刺长出八米长。
所以他们做朋友的梦想大概率破灭了,什么朋友关系都没修复好就先上床。
最顶上变成正在输入中……又变回名字,来来回回好几次,孙怡清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复,切去看剧本了。
王姐这次给她接的是个反派,纯坏的的那种,没有悲惨的童年,也没有什么黑化的导火索,驱动完全是对权力的向往。这种角色想吸引人,对演技要求更高,孙怡清还没演过类似角色,准备好好研究一下。
戏不多,统共只有四十多场,等最终播出肯定还会剪掉一部分,想要出彩,就必须抓住人物最精髓的特质。
因为角色戏份太少,编剧给的笔墨也相当简洁,孙怡清自己的部分几乎全是片段式,又找王姐要了完整的剧本慢慢翻阅。
时黎进来时,看她穿着肥阔的短裤窝在沙发里,把手机举在正对面,手肘撑在膝盖上,头发随便一扎,乱七八糟的绑在后脑,阳光将边缘映出金褐色。
专注、安静,好像忽然把她拽回以前。
时黎火气呲啦一声被冷水浇灭一半。
现在知道孙怡清其实是懒得动弹,没事喜欢瘫在家里打游戏的人,但原来在片场,时黎时常怀疑过她是不是真的有多动症。
整个片场简直无时无刻没有她的身影,拍戏跟对手对戏,等戏时拉着其他演员、甚至群演都能得吧几个小时,自来熟的仿佛是她兄弟姐妹。
感觉到有人进来,孙怡清侧了侧手机,看她,手不自然的挠了挠锁骨,“你……今天什么时候走?”
时黎瞬间觉得这盆水泼早了。
湿的,再燃也烧不起来,时黎两步过去把她拽起来,“少管我。坐床上,坐这干嘛,又脏还有光晃眼睛,你知道这沙发多脏吗,没人换洗。”
“想晒会太阳嘛。”孙怡清被她拽起来,踉跄跟了两步,被甩到床上,就地躺下,眯了眯眼睛,懒洋洋的张开双臂,“你还生气吗?阳光这么好,别小肚鸡肠了。”
时黎甩开拉她的手,“……你千万别在外头用成语。”
孙怡清没领会到,问什么?她翻个白眼,“小心网友把你学历造假扒出来。”
孙怡清哈哈笑,知道她心里没火了,笑完了仰卧起身伸手捞她。时黎上床,撑着双臂跨跪在她身前,自上而下传递出一种压迫,“什么意思?”她问,“别说你打算跟我和好。”
“炮友也需要良性的关系嘛。”孙怡清抬手挽住她的脖子,“至少我们在重要方面很合得来,多难得啊。”
事情到这步,好像也就这种话比较说得过去。我舍不得你不是丢不下情感,情不自禁只是因为高潮快感,我们做不成朋友,做炮友也行。 ----
第43章 共享衣橱
王姐跟小页捎过来两大口箱子,宾馆开包,孙怡清在旁边站了一会,震惊于王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添置了一大堆她没见过的新东西,默默溜回沙发上看剧本了。她对于整理挑拣这些实在没有心得,如果她自己进组,基本就是带个人带剧本,能工作就行。
但王姐要求不一样,每次跟她进组,大包小包拎一堆,她很喜欢把这种生活样样摆整齐全的感觉。刚开始孙怡清怕她麻烦折腾的太累,劝了几次说不用,发现王姐兴趣就在此处,不提了,乐得享受去了。
虽然是锦上添花,但能添花的时候谁不愿意添花。
药盒没带,王姐觉得药很多都快到保质期了,而且占地方,把孙怡清常用、有可能用上的药列了个单子,叫小页找找附近药店,叫个外卖。
小页搜了一圈,他们住的实在有点偏,没外卖能送达,反正有车有司机,“我出去买吧。”
王姐说行,反正她一个人这些活也干得了。小页出去了,她弄完要带进剧组的东西,开始收拾孙怡清录综艺的那摊,准备把没用的都拉回去。
艺人东西那么多杂七杂八,她居然还能一一都记得什么是什么,收拾到一半,一左一右把两件外套拎起来问孙怡清,“这不是你的吧?这谁的?”
孙怡清踢着拖鞋出来,从套间探头瞄一眼,有点眼熟,“谢清时黎他们俩的,昨天在我这住,换的我的衣服走。”
王姐另抽了个袋子装起来。
孙怡清坐的有点腿麻,干脆直接站着倚在门口继续看剧本,片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怪怪的,抬起头来,王姐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正拎着那个装衣服的袋子看她。
“怎么了?”孙怡清摸不着头脑,先给自己叠甲,“他们没带换洗的衣服,我看那就是品牌送的衣服,不用还的,就让他们拿了,他们衣服我也不用还。”
王姐走过来,把袋子里帽子扣她头上,“心虚什么,谁问你这个。”
孙怡清揉了下鼻尖,“谁心虚了。”
送东西被骂有前车之鉴,当然是很多年前,品牌方送她东西还要求带出门拍照宣传,王姐忙忘了没提前跟她说,孙怡清对这些兴趣一概寥寥,满橱柜的衣服,有朋友上门说衣服好看就送了。
王姐要用时发现衣服找不到了,劈头盖脸一顿骂,最后只能花钱把品牌方的衣服买下来。王姐年轻时候脾气急,动不动火冒三丈,孙怡清被骂习惯了,但品牌衣服老贵,她狠狠出了一顿血,非常长记性。
后来医院检查出个小肿瘤,医生说着急上火就容易促发肿瘤生长,王姐本身家族往上翻也有肝癌去世的,为了身体,她手术完之后就开始注意脾气,冥想,打坐。
孙怡清咖位起来之后更轻松了,有事一个电话,公司派俩壮汉来吵,王姐就在旁边顺顺逻辑提炼重点就行,吵不过俩人往前一站,比她自己有用多了。
可毕竟被王姐揪着耳朵提溜了那么些年,孙怡清下意识先做防御准备。
王姐隔着棒球帽拍拍她的脑袋,她不太爱戴帽子,觉得很闷脑袋,伸手取下来,王姐看着她若有所思,“你明天带这帽子在机场被拍个路透怎么样?”
“啊?”孙怡清开始没明白,瞧了眼牌子,又略回忆一下这帽子在谁头顶上待过,心里有点排斥,“不要吧。”
王姐并不放弃,反而问她,“你知不知道你跟时黎有一批cp粉?”
当然知道。她还逛过超话、看过视频。
孙怡清抿了下嘴,没说话,王姐说,“你跟时黎cp数量在内娱体量真的算不少了,流量很好,但前几年不互动流失了很多,现在你们既然一起上节目,刚好趁这个档口多互动互动。网上不是流行什么共享衣橱吗,你穿我衣服我穿你衣服。”
孙怡清不想炒这种热度,纠正,“她拿的我新衣服,我没穿过。”
王姐却也不想放过热度,“帽子嘛,她戴过录节目,进酒店的时候有被拍到,你明天戴着帽子上机场。你很少带帽子,粉丝肯定会扒,这个牌子是时黎经常戴的,到时候cp粉会猜你们俩是不是戴的同一顶。”
孙怡清沉默。
跟王姐理念不合是常事,更何况走到这个地步——三大全满,热度登顶,王姐还想再进一步,孙怡清已经觉得自己职业生涯可以计划退休养老了。
对于孙怡清而言,她最初的目标就是混好、拍戏出名,有足够的底气在圈内拒绝潜规则,最好能拿个影后视后的,把艺人含金量打下来。现在这些都超额完成了,她本身没有对演戏超乎寻常的热爱,到底还是作为工作而非爱好,现在的热度下滑她是接受的。
但王姐作为经纪人,而且是圈内金牌经纪人,她手下却仅仅只有孙怡清一个艺人。
他们职业绑定太深,一些资源是王姐的,一些资源则属于她,想重新带起一个新人不容易,接手其他已成名的艺人也不容易,孙怡清哪怕只是决定跟谢清一样节奏拍戏无曝光,王姐职业生涯都得滑铁卢一大截。
经纪人这个职业跟艺人相反,不是年轻饭,资历越深人脉越广,王姐正是上升期,当然不想她手底下艺人热度就这么熄了。
见她迟迟不表态,王姐叹口气,“我也不是想逼你……你不也清楚吗,炒这些家常便饭了,相互都理解,工作嘛。”
这些当然都明白,即使时黎看到了,估计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孙怡清想再考虑考虑,换了话题,“你还没找好下家啊?”
“哪有那么好找!”王姐剜了她一眼,“你当我是萝卜吗。”
孙怡清没听懂这个梗,啊了声,王姐补充,“满地萝卜坑等着我往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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