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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没有如期而至的亲切呼唤，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的亲密拥抱和亲吻。 面前依旧是漆黑冰冷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师姐她没有回来。 虞疏烟点亮烛火，试图营造出一种两个人都在房间里的错觉，她站在平日里楚熙年给她束发的镜子前，抚摸着镜子中的人。 原来她已经将镜子中自己的影像看成了楚熙年的脸庞。 “师姐……” “我好想你……” 翟清苑站在门外瞧着这一切，心道：楚熙年不要她了，她居然还敢跑到对方住的地方，也不知道羞耻。 虞疏烟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在翟清苑看来就是对方抛弃了她，只见虞疏烟鞋袜都不脱，直接就躺到了楚熙年的软榻上。 翟清苑心中暗自不爽，她此刻很想见到楚熙年，让楚熙年悄悄睡在她榻上的女人是多么地不要脸。 “喵呜——” 门外一声凄厉的猫叫，虞疏烟从榻上惊醒过来，她推开门一看，只见绵绵瘸着一条腿痛苦地哀嚎着。 翟清苑掀开衣袖，上面赫然出现一道抓痕，那是方才的白猫抓的。 她本想一掌将它打死，结果却被那只猫躲了过去，只伤到了它的一条后腿。 方才的声响如此大，翟清苑知道虞疏烟一定会发现，于是就直接离开了绝情涯。 “绵绵！” 绵绵身后跟着那只雪灵，她和虞疏烟离开绝情涯之前，特意将两只小家伙送到了沈长渊那里，也许是因为感应到了主人的归来，小家伙们便从沈长渊的居所偷偷跑了出来。 “你怎么受伤了？” 绵绵朝着翟清苑方才离去的方向嚎叫着，虞疏烟嗅觉极为敏锐，她嗅到了一股生人的气息。 绵绵的两只前爪上沾有不太明显的血迹 虞疏烟猜测定是方才有人跟着她回了绝情涯，正窥探自己之时，结果被绵绵发现，抓伤了身体。 抱着绵绵回到房间之后，虞疏烟关上了所有的门窗，接着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结界。 这也是楚熙年教给自己的简单结界，虞疏烟修炼天赋极高，再加上她是九尾狐一脉，楚熙年不管说什么她都一点即通，而且做到学以致用，甚至能直接超过楚熙年。 每次只要虞疏烟学完招式和咒语之后，楚熙年总会由衷的夸赞她，那种满眼之间的羡慕和无奈，虞疏烟曾经见过许多次。 那时她以为师姐不想让自己学的比她好，所以她就假装自己是个废柴，学什么都作出一副艰难的样子来。 她们两个人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便会盘腿而坐，互相交流灵力，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进入过楚熙年的识海。 后来虞疏烟才知道，师姐她神魂残缺不适合修炼，这也正是为什么楚熙年从来不让她进入识海的原因，因为只要自己进入对方的识海，便能发现她的识海也是残缺的。 从那以后虞疏烟便再也不敢提这件事情了，她很清楚那是师姐她心中一根毒刺，也是她一辈子的伤痛。 楚熙年无法像普通弟子一样修炼，单单只是修行稀松平常的小法术，她都要花费上超出普通人的努力。 曾经的天之骄女不复存在，虞疏烟很想问为什么楚熙年会变成这样，但是她就算是彻底走进了楚熙年的心里，她也不敢当面提出来，怕勾起对方某些痛苦的回忆。 “绵绵，你忍着点，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白猫收起尖利的爪牙，依赖地躺在虞疏烟的怀里，身边是它信任的主人，绵绵不再感到恐惧。 给绵绵包扎好受伤的腿之后，虞疏烟将它放在柔软的猫窝中。肥团子瞧见之后也钻进去，依偎在绵绵柔软的皮毛上。 “别怕，我在呢。” 虞疏烟瞧着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面上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她重新坐在榻上，将点亮的烛火熄灭，用手托着楚熙年给她的那只小纸人，喃喃自语道：“小人啊小人，你知不知道师姐她在哪里啊？” 小纸人摇摇头，接着爬到了虞疏烟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对方的侧脸，像是在进行无声的安慰。 “你也不知道呀……” “我好担心她，可是我却……” 虞疏烟强忍着即将流出眼眶的泪水，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曾经她还和楚熙年说，长大以后换自己来保护她，可是现在师姐她有难，自己却连对方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她身上有楚熙年的追踪符，师姐她定会跟着这张符咒的踪迹来寻找自己。虞疏烟强迫自己暂时不要多想，没准楚熙年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是夜，刮起了冷风，虞疏烟抱着带有楚熙年气息的被褥辗转而眠。 楚熙年让穷奇清理完巷子里喷洒而出的血迹之后便离开了珉州城，她追寻着丝丝缕缕虞疏烟的气息，然后在系统的指示下往东去了。 “三儿，你说阿烟她会去哪里？” 系统道：【这我也不太清楚，宿主你不是有追踪符吗，跟着那张符咒不就行了？】 它不是不想告诉楚熙年虞疏烟的踪迹，而是因为系统它也不知道女主现在会在什么地方，整本书的剧情现在都被楚熙年改的七零八乱的，有很多情节都背离了原剧情，系统此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猜她现在不在珉州城中，应该是回沧澜派了，我在神殿待了一日时间，阿烟也就被带走了十天，她现在一定急得不得了。” 【所以说，宿主你千万不要着急，我还是那句话，女主不会有任何事的，我现在最担心的人是你。】 楚熙年乘着穷奇飞行在空中，忽然一阵轰鸣声响起，她回头一看，被身后的庞然大物给吓了一跳，楚熙年赶紧攥着穷奇的角转个了方向，若不是及时转向，她差点被附近一艘巨大的飞舟给撞上。 由于天黑看不清，驾驶飞舟的仙子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差点撞到人，飞舟越驶越快，从楚熙年的头顶上方划过，上面点缀着五彩斑斓的灯火，明晃晃的。 楚熙年不止一次见过飞舟了，不过她还从来没有坐上去试过，她决定在离开之前也造一艘，在船上和虞疏烟度过剩下的时日。 如果还有这个机会的话。 “也不知道阿烟现在在何处，她有没有饿肚子，有没有住的地方，有没有钱吃饭……” 楚熙年的担忧全部都被系统听见了，它安慰楚熙年道：“宿主你就别想了，女主那么冰雪聪明，她可能会让自己没有住所吗，她不可能会挨饿受冻的。”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她，”楚熙年两手托腮，她道：“三儿，我想她了，我真的很想现在就见到她。” 楚熙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翻找起了乾坤袋，找了许久之后终于从里面拿出一面精致的神镜。 “它叫水月，我也忘了是从何处得来的仙器，不过它很像现实世界的录像机，我觉得好玩便留了下来，结果一直没有拿出来用过，今日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楚熙年盘着腿坐在穷奇身上，而穷奇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它开始低空飞行，飞行速度也逐渐减慢，生怕将背上的楚熙年一不小心摔下去。 系统瞧见楚熙年拿出水月，好奇道：【宿主你拿镜子干嘛啊，这大半夜的还爱臭美。】 “给阿烟留点东西。” 系统问道：【留一面镜子？】 只见楚熙年催动灵力，将这面镜子唤醒。 “什么爱臭美啊，我这是在弄遗书……啊不对。” “这应该算是遗照。” 【宿主你别那么悲观好不好，万一最后你死不了呢？】 “你都说了是‘万一’了，万一我最后真死了，我起码也要给小狐狸留下点念想。” 在楚熙年灵力的催动下，紧接着镜子便焕发出银色的光芒，照亮了她明艳年轻的面庞。 “咳咳……” 那面镜子受到灵力的催动，缓缓停在半空中，正对着楚熙年的面孔。 楚熙年下意识清了清嗓子，接着又整理了一下有些微微凌乱的头发，她露出一个清浅甜美的笑容，朝着镜子中的自己挥挥手，笑道： “阿烟，师姐在这里！” “咳咳咳。” 楚熙年觉得第一句话还是要严谨，她挥手将方才录下来的那段影像给去除掉，然后开始了第二次记录。 “阿烟，师姐在这……” 接着是第三次…… “阿烟……” 第四次…… 系统也不知道楚熙年把第一句话录了多少次，反正它瞧着各个版本的那句话，差点睡着了。 最后楚熙年在重新录制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时候，终于挑出了一段她最满意的开场白出来。 “当你看到水月的时候，师姐已经离开你了……” …… 系统听完楚熙年这串长长的话之后，觉得难受极了，它口是心非道：【宿主，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煽情啊，搞得人家眼睛里都进石头了。】 楚熙年躺在穷奇宽阔柔软的后背上，一条胳膊横在脖颈下方，笑道：“那你别听，我是说给阿烟一个人听的。”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对待死亡这么坦然的宿主呢。】 “废话，”楚熙年笑着骂道：“你就只有我这一个宿主，你哪来的其他宿主。” 系统缓了一会儿，叹息道：【宿主啊，等你任务完成之后，我就要离开你了，你可不要太想我这个黄金搭档。】 “你要走了，恭喜恭喜啊。” 系统知道楚熙年有时候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她往往将自己失落的情绪掩藏得很好，虽然面上显现不出来，但是系统跟着楚熙年那么久，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气。 她其实…… 还是挺舍不得自己的。 “三儿，我前些日子看了自己的结局，我会死的很惨，神魂俱灭，尸骨无存……” 楚熙年坦然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我死之后能拦住阿烟，我怕她会跟我一起走。” 系统沉默了许久，它道：【九尾狐此生只认定一个人，而且若是伴侣身死，她们有很大几率会陪着那个人殉情。】 “若是阿烟是只薄情的小狐狸该多好，”楚熙年托腮道：“但是我知道她不是……” 楚熙年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天幕，她知道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可是楚熙年依旧还是强忍着酸涩与痛苦。 她以为这些都能瞒过系统，殊不知系统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倘若她足够薄情，我也不会喜欢上她，我会高高兴兴地完成所有任务，彻底死掉之后高高兴兴地离开这本书……” “我比别人多活了一次，同样多了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只不过我这次的选择，还是死。” 【宿主，你要是不愿意待在这里了，我可以在最后把你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楚熙年希冀道：“那阿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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