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女士说的挺有道理,没毛病。 人嘛,都是趋利避害的,年轻气盛是一时,老了又是另一时。 容因有一次也讲过,她们那些群体里,有不少人等到三十多岁就反悔了,转身就撇下伴侣毅然决然找男人去了,哪怕家里人知情不反对,可她们却自愿跳进世俗的大流里。 乔言知道周希云应该不是这种人,可胸口就是发堵,不太好受。等从低落的情绪里挣扎出来,她坐起身,趿拉拖鞋到对面房间。 对面的门半掩着,没锁,周希云在浴室里泡澡。 浴室门也没反锁。 乔言不敲门,拧动把手,打开就进去。 听到响动,周希云躺缸里侧侧身,应声看过来。 乔言连误闯之类的借口都懒得编,径直上前。 周希云条件反射性扯过毛巾,问:“干嘛了,有什么事?” 她甩掉拖鞋,光脚进到水中,倒对方怀里,瓮声瓮气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周希云说:“衣服,全湿了……” “随便,待会儿都得洗的。”乔言说,把脑袋埋这人湿.漉漉的颈窝里,糊一脸的水。 周希云敏锐察觉到她的异常,感知她不高兴了,只好将就这不合时宜的环境抱抱她,没赶人出去,纵容她污染了这一缸白净的热水。 乔言如同没生气的布偶,全身都软踏踏的,无力耷拉着头,搭垂着手。 周希云摸着她的腰背,顺手把头发为其扎起来,以免全被沾湿。 过了很久,乔言低闷问:“周希云,你将来会不会后悔……” 周希云轻轻说:“后悔什么?” 乔言说:“现在做的这些。” 周希云回道:“不会。” “如果以后不像你预料的那样呢?” “也不会。” “为什么?” “没用,也没必要。” 乔言伸手攀住这人的一边肩膀。 周希云说:“就算要后悔,也迟了,来不及了。” 乔言小声道:“不一定,往后还有好多年。” 周希云抚她后颈,斟酌了一会儿,温和说:“来得及也回不了头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50858430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包子馒头花卷呀 2个;32769009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包子馒头花卷呀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6980316 2个;21759119、季简、11154072、47304611、流云梨花羹、似曾相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小只 20瓶;35305331 5瓶;季简 4瓶;55165100、岁月远yzc、南浔、徐徐徐、45845065 2瓶;一个小娃娃、pang苏、Sparrow、爱吃拉面的、地瓜君 1瓶。?
第059章 积压的不舒服在心头憋久了也不行, 讲出来总归会轻松些,少了两分沉重感,不至于那么苦闷。 乔言向来不擅长掩饰, 不喜欢隐瞒, 她安安稳稳趴在周希云怀中,反复琢磨着, 环住周希云的背不放。她听得懂对方话里的含义, 闻言,别扭地用脸贴贴周希云,偏头亲一口这人的锁骨,往上再是喉咙中间最致命脆弱的地方。 烦心事到此为止,接下来就翻篇了。 调节过来就好了,问题不大。难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轻而易举解决的, 空想反而破坏心情, 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还更容易导致焦虑。 周希云提到别的,转开乔言的注意力。 乔言勾住面前这位的腰, 往周希云身上浇了两捧, 弄湿周希云的下巴与颈侧。 “你要不要泡会儿, 还是直接洗?”周希云也不躲,直直问。 乔言说:“你坐前面,我帮你捶捶背。” 破天荒献一回殷勤, 堪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往常哪有这觉悟,惯常情况下都是周希云帮她按摩, 没她动手的可能。 周希云微扬唇角, “不用, 算了。早点洗完出去, 时间挺晚了。” “不晚,还不到凌晨。”乔言说,拉对方胳膊,“快点,动一动,错过这次就没下回了啊,以后可没这待遇。” 周希云还是顺了乔言的意,互换位子,从后边转至前头,起身时并拿了个浴帽到手里,趁机为乔言戴上。 乔言不习惯这玩意儿了,可亦规矩由着周希云给自个儿捣鼓,等搞定了又嘀咕:“等下要吹头发的,戴不戴没区别。” 按摩又是将近二十分钟,出水时周希云指腹的皮肤都起皱了。周希云很有耐性,接受完乔老板的倾情用心揉按服务,过后再反过来为乔言搓背。 一同泡澡沐浴的举动其实很暧昧,合该发生点什么才对,可她俩都没那样的旖.旎心思,整个过程中甚至不曾逾矩一次。 乔言碎嘴子,享受搓背那会儿还说:“你以前特讨厌跟我一起进澡盆子,我妈硬把我俩放一块儿,也没对你怎么着呢,你就红眼睛了。” 周希云朝她光滑白皙的背上拂拂热水,“有么?” “有,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 乔言较真说:“你还打了我,嫌我占了太多的地方。” 周希云回答:“没打你,只是推了一下。” “就是打了,你忘了。”乔言回忆道,“我那时比你胖,你也推不动,急了就扯我小辫儿,说那是你家的盆,是你专用的东西,我不可以洗。” 周希云纠正说:“你小时候是短头发,没扎过辫子。” 乔言接道:“短是短,但凑合凑合也能扎两个冲天炮,跟辫子没差太大。” 周希云想不起具体的细节了,隐约有点印象,思索须臾,歉然说:“嗯,是我不对。” 乔言得寸进尺,翻起旧账就没完没了了,罗列了诸多以前的矛盾,譬如周希云有一阵子见到她就跑,不愿意和她玩,譬如她到处捣乱,结果被周希云告发给徐子卿,从而使得她挨揍,再譬如周希云不喜欢她总是滚一身灰尘,衣服穿了不到一天就脏兮兮的,嫌弃她邋遢。 “有时候想着再也不找你了,以后都离你远远的。”乔言说,往后靠靠。 周希云接住她,“可还是会上我家找人。” “嗯啊,”乔言坦诚,“这不离不了嘛,不乐意和其他人玩。” 周希云问:“为什么是我?” 乔言说:“没有原因,不对,唔……我想想,可能因为你穿裙子,长得好看?” “只有这个?” “不然呢?” 周希云笑了笑。 乔言说道:“认真的,没开玩笑。” 周女神天生就惹眼漂亮,不论从前还是现在,西井大院整片地区都没能比得上的。 乔言讲起这些就来了精神,主动坦白刚读学前班那年有许多小男孩子想和周希云做朋友,可碍于脸皮薄不好意思接近她,于是偷摸塞零食给乔言,打算走迂回路线。乔某人当时就是典型的小人精,零食照收不误,可忙却不帮,生怕谁把周希云抢走了,担心周希云有了新朋友就撇下她,不要她了。 这倒是一桩新奇事,周希云头一次知道。 毕竟几岁大的乔言挺拽的,妥妥的外向小霸王,素来只有她欺负周希云的份儿,表面上真看不出来她曾有过这样的腻歪小心思。 站起身,周希云为乔言擦擦脖颈系紧浴巾,再帮其吹干湿哒哒的发尾。 乔言也为周希云吹头发,出浴室前还吻了周希云两下,相互搂着抱着出去。 夜里还是躺一张床,不分开。 二人身上都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淡淡的很好闻,是周希云常用的那一款产品。 乔言面朝天花板,曲起笔直白细的双腿,躺下后就静静感受着面料柔顺舒服的床单,深深陷进去。她的右手搭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呼吸有些不匀称,微微乱了。她向下摸了摸,指尖触到周希云的脑袋。 黑灯时分,周希云上来碰碰她的鼻尖,拨开她黏在颈间的发丝,轻声说:“不会不要你……” 回答先前的那番话。 乔言挨上去咬了咬周希云的唇瓣,说:“知道了,周老师。” 现阶段不是急躁的时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得慢慢来。 周希云出柜了,问题没得到缓解之前,乔言这边不能再乱来,避免周慧文知道了更加接受不了。乔言不添乱,也不从中想法子缓和周家母女的紧张关系了,她只在周慧文出差中途发微信问候了一下,关心关心周慧文。 周慧文当天就回复了两条语音,态度还成,不热也不冷。 许是还没平复下来,周慧文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对劲,心力憔悴似的,满满透露出掩藏不住的疲惫与心累,听着就教人担心得很。 做小辈的不好插手太过,乔言转头找姥姥说了说,在电话里委婉提了一嘴。 姥姥心领神会,挂断通话就致电周慧文,同周慧文随便聊聊,担心周慧文想不开会做出什么事,或是太焦心了而不注重身心健康。 乔言不知道姥姥怎么劝的周慧文,总之在此以后,周慧文对周边人的回应也不是那么冷淡了,稍微消了点气。 但那仅仅是对其他人,不包括周希云。 周慧文仍旧不搭理女儿,短信微信不回复,电话不接,大有真会断绝往来的架势。 乔言全都看在眼里,明面上平静,心底里也不是滋味,又感到无奈恼火,隐隐又有一丝愧疚,不知道等周慧文出差归来后该如何面对。 周希云只是挑明了性取向,有中意对象这事还没说的,藏得严严实实。 如若让周慧文发现了,知道她俩已经进展到了现在的程度……后果不敢想象。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挨收拾都是轻的。 乔言发怵,一个头两个大,越想越觉着这是条死胡同,肯定瞒不了多久,纸包不住火,迟早会有爆发的那一天。 按她们现今的亲密度来看,瞒上一两年顶天了,指不定更短。 周慧文是过来人,她用火眼金睛瞄几次,再细细一揣摩,真要是怀疑到乔言头上来了,保准很快就能察觉到蛛丝马迹。 周希云身边没有比乔言更亲近的了,邢远、北方朋友他们性别不符合,益丰集团里江开聘和陈恪等人也自动被排除,余下的就只剩两位女士,不是温如玉就是乔言,没可疑对象了。 也许运气好,周慧文可能会先怀疑温如玉,可届时避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温如玉若是被无辜牵连了,估计会很难收场。 那样的话……乔言宁愿周慧文找上自己,大不了就硬着头皮扛下来了。 在朋友面前的丢脸永远是最窘迫难过的,尊严的丢失不比上刑好受。 乔言能想象那种感受,稍稍代入都感觉极其窒息,像是扒了衣服示众,硬生生剜出一道血口子给人看。周希云那么孤高傲气的一个人,哪经历过这种场面,这些年里也就跟她干过架,而且每次都输得哭鼻子,那得多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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